意欢——暮阿洋
时间:2020-09-14 08:22:59

  宋意欢心间微抖,打量着他,淡淡道:“我同太子殿下自小识得,殿下仁心,见我酒醉送我回府罢了。”
  “他抱着你。”穆奕急着接道。
  话语使得宋意欢紧张地哽了下喉,他知道了?
  穆奕微叹,认真道:“他不会对你好的,他是太子,迟早会将你抛下的,意欢你怎能甘心受他侮辱,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宋意欢顿时眸色一沉,这话听着直让人恼怒,宋家出事的时候,不见穆奕出面,如今却来说三道四,她道:“那我是怎样的,唯唯诺诺还是低声下气,在国公府受尽委屈?”
  穆奕一时说不出话来,宋意欢心里早已乱成麻,却又不得不故作镇定道:“太子殿下很好,如果今天你是想那这种事来威胁,有损皇家名声的事,我想殿下不会坐视不管的。”
  “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人?”穆奕道,“这件事我不曾同任何人提及,只是我没办法接受……”
  穆奕低垂下眼来,尤为的失落,苦涩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为何会变心。”
  宋意欢眉头蹙紧,“穆世子心仪薛家小姐的事,盛京城人人皆知,你怎么好意思说意欢变心。”
  穆奕略微探身,紧张道:“可我心里还有你啊。”
  宋意欢愣住片刻,不禁嗤笑一声,道:“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穆世子这是作何?”
  穆奕心中百般苦涩,不明白她为何如此绝情,是因为太子?明明他们才是一对,他想他才是会对她好的那个,他可以不介意她的不洁。
  “我后悔退婚了。”
  这场退婚,他本以为宋意欢只是在试探国公府的态度,或许从一开始他就不想退,只是赌气她对自己的突然冷漠。
  看到她和别人如此亲密,才明了自己有多在乎,整整一个月来,他寝食难安,多想从太子怀里把她夺过来,却又找不到理由。
  他们两情相悦,那他算什么,这种感觉太难受了。
  听到此语,宋意欢冷笑道:“你竟还会后悔?”
  穆奕颌首,心里堵堵的,“你若和太子了去那关系,我会说服父亲,重新同宋家提亲,你知道的,祖母一直希望我们能在一起。”
  宋意欢听得窝火起来,素来言行有礼的她都想骂人,站起身来道:“你当你是什么稀世珍宝么,要我将你供在手里,对我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穆奕顿时愣住,她和太子做了逾矩之事,长得貌美又如何,而他如今肯低下头来,已经很不错了。
  宋意欢冷斥道:“不是心慕薛渝言么,与其如此亲近,此番还想再来招惹我,你是想两个都要吧,穆奕你令我如此恶心。”
  前世也是如此,心念着薛渝言,又拖着她,到最后让她成妾,薛渝言为妻,真真是想得太美。
  宋意欢拿起桌面上的茉莉茶,便向穆奕泼去,茶水是热的,但不烫,浇得他一脸的茶水,干净的华服染上茶渍,狼狈不堪。
  她冷道:“我死都不会去你国公府半步。”
  穆奕愕然看着宋意欢,不曾想她竟敢做出这样的举动,没有一点以前的怯懦模样。
  宋意欢重生以来,太子殿下她都敢沾染,何况如今的穆奕,她将茶杯放下,“穆奕,我不怕你将此事传出去,你若敢如此,回敬你的便不是一盏茶了。”
  说罢,宋意欢不再看他一眼,拂了下略湿的袖口,就此退出茶间。
  门口的柳薇见她出来,瞧了眼里头茶水满脸的穆世子,才跟上宋意欢,心道难得见小姐发怒,如今有太子殿下撑腰就是好,用不着干受气。
  茶桌前,满是茉莉茶香,穆奕抹了把脸,眉目里没有丝毫气恼,只是意外和失落,看着宋意欢放下的茶杯,久久不动,她是在介怀薛渝言么?
  ****
  从茶馆里出来,宋意欢便让马车去了听雨别院,浇了穆奕一盏茶,心里还是有些不解气。
  转念想,不管穆奕有意还是无意,若将她和太子的事传出去,她便成了那狐媚子,不知廉耻。
  宋意欢把衣摆攥得紧紧的,神色略微紧张,柳薇在一旁不敢询问。
  宋意欢想着就有些委屈,自然是不愿落人口舌的,得和太子说起此事才行。
  到听雨别院后,院内小厮迎上来,恭恭敬敬地道:“宋姑娘安好。”
  幽静的亭廊中,宋意欢步伐轻缓,“太子殿下可在?”
  “殿下去了灵山寒阐寺,听青灯大师参禅,恐是要日落才回。”小厮躬身回应道。
  寒阐寺,皇家寺院,听闻里头的青灯大师佛法精妙,人人称奇,在盛京城里是为德高望重的人。
  加上早年间皇帝未登基之前,曾出家为僧,对于佛法较为看重,如是有皇家祭典等,青灯大师以护国法师之职出面。
  小厮接着道:“姑娘等等,奴才让膳厨去做碗莲子汤让姑娘尝尝。”
  宋意欢顿了顿,虽然有些失落,只好应下来,去了雅房中等着,近来虽都出暖阳,房内的暖炉还没撤,之前皆是同太子在这房内温存。
  坐在美人榻上喝过莲子汤,不知过了多久,宋意欢等得都困乏起来,便躺着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工作党,体谅体谅,让大家等急了。然后晚上还有一更。
 
 
第32章 青灯
  日落斜阳, 青山高远,林木尚在发新枝,寒阐寺落座于郊外, 地界宽广, 较为清净。
  寺内暮钟已响起,深沉悠长,夕阳余晖下, 羽色黑白相间的苍鹰翱翔于空, 不受拘束, 挥翅飞入寺院中。
  曲折的石径尽头是一座八角亭, 侍卫静候于亭外,苍鹰落于亭栏边上。
  青灯法师手持佛珠, 赤色袈裟干净整洁, 并不算苍老, 反倒有些仙风道骨之气。
  亭栏前立着的男子修长挺拔,白金华服衬得他尤为清贵,腰间少了块赤玉,他手中拈着一支碧色鹰笛, 眉目间一抹冷峭, 轻睨飞来的苍鹰九霄。
  皆道东宫太子近来毒症愈重, 呕血不起, 此刻风华正茂地出现在寒阐寺内。
  暮钟声声, 尚未落下。
  “覆水因缘所起。”青灯法师转动着佛珠, 淡淡道:“因果自有定数, 必然奔赴而至。”
  李君赫侧过身,看向青灯法师,人言道覆水难收, 覆水即可意为重来,重覆为何意?
  面对太子的疑惑的目光,青灯法师淡淡一笑,“殿下无须忧心,她命中有凤。”
  听出他是松了口,李君赫眉目舒展,素来冷峻,于法师身前却较为平和,道:“多谢青灯法师,劳您出面。”
  青灯法师神色淡然,微微颌首,太子身为储君,年至弱冠,今时春来,礼部应在筹备太子选秀,倒是他那装的毒症还越演越烈。
  李君赫心中烦闷散去几分,微微抬手,苍鹰低首轻蹭他的手掌,听雨别院怕是她已寻来了。
  天地边际是一片晚霞,于灵山高远,美不胜收,自有风情。
  见李君赫有离去之意,青灯法师双眸低垂,佛珠圆润,他开口道:“除此之外,还望殿下谨慎岭南,只怕不详。”
  岭南有二皇子和平西王谢世子,前两个月蜀中平乱已响,正值战役。
  李君赫眸色暗了暗,经毒症一事,他也在留意二弟昭景,看来是出了什么事。
  高僧接着道:“亦真亦假,殿下应有明镜。”
  青灯法师通晓天机、因果,话语不可明点,只能靠他自行领会。
  李君赫颌首,二人不再言语,辞礼而去。
  青灯望向石径之上,太子步伐稳健,气宇沉雅,非寻常人可比。
  ****
  从寒阐寺归来,已是天色渐暗,听雨别院的走道上,灯盏照明,曲折幽静。
  来到雅阁外间,路上落了些细雨,李君赫将大氅解下,交给小厮。
  那小厮手挽着大氅,同他低语白日的事。
  李君赫素来对宋意欢的事了如指掌,自然很快就知道她今天去见了穆奕,他眸色渐暗下来,便让小厮退下。
  越过里间的檀色帏帘,房间里安静无声,美人榻上的宋意欢背对着他,侧躺而眠,身上早有柳薇替她将薄毯盖上,她尤为爱睡,且总是习惯面朝里头。
  现在他来了,去见过谁,就看她够不够坦白,李君赫神色冷沉地来到榻前,大掌覆上宋意欢的腰肢,将人揽坐起来。
  宋意欢靠在他的肩膀,睫毛颤了颤,转醒过来,对太子的气息还是熟悉的,是一种让人安全的感觉,还有他的淡淡幽香。
  葱白的手指抹抹眼睛,只听他清沉的声音询问道:“几时来的?”
  宋意欢放下手,搭在太子宽厚的肩膀上,回道:“午后,意欢都等殿下好久了。”
  李君赫瞧见宋意欢发髻上的碧玉簪,低首亲了下她柔软的唇瓣,声音低沉:“来做什么。”
  宋意欢顿了顿,唇上有他薄唇的触感,她眼眸微转,把早上他落在她闺房的赤玉拿出来,“玉佩落下了。”
  宋意欢低下首,小手摸向他腰间的金带钩,将玉佩给他系上,两指宽的玉佩雕的祥龙,威武雄壮,尤为金贵。
  李君赫容色淡漠,是故意留下的,他什么都没说,令小厮端来晚饭共用。
  宋意欢吃不得辣,所以都是些苏菜,清淡不油腻,食不言,吃得很安静。
  她却偷偷瞥太子好几眼,毕竟是皇室出身,他容颜出众,举止优雅,很难想象这个人在榻上时,会那样的荒唐。
  等到碗筷被侍女收拾下去,清水润过口,太子始终都怪冷淡的,见他行去桌案前,宋意欢连忙跟上,扯住他的衣袖,太子停住脚步看她。
  她憋了一肚子的话还没说,昨夜的是他也没再提,可是情动时哄骗她的甜言蜜语?
  宋意欢的身子在太子的映衬下,显得尤为的娇小,想了想白天穆奕的话,她心间有恼,便靠近太子。
  宋意欢轻轻道:“意欢和殿下的事……好像被人发现了。”
  李君赫的衣袖被她攥得微皱,他素来注重细致,若是别的人如此,定会使他生怒。
  他淡道:“被何人发现了?”
  语气不淡不咸,似乎并不放在心上。
  宋意欢抿了下唇,小心翼翼的伸手搂住李君赫的劲腰,他素来不让她和穆奕接触,说话都得谨慎:“是穆奕。”
  李君赫心间微沉,除了穆奕便没有其他人,她的身子温香软玉,大手按上她的颈后,指腹轻抚,肌肤柔滑。
  他道:“你紧张什么。”
  宋意欢被他抚得痒痒的,抬首与他对视,气恼道:“这人讨嫌,若是胡乱言语什么,意欢害怕。”
  见此,李君赫眉目微松,声音放温和了些,“区区一个穆奕,不必放在心上,即便是真传了什么,孤也照样让你稳稳当当的。”
  宋意欢顿了顿,转念又道:“那昨夜殿下说的可是真的?”
  李君赫俯低了身,揽着怀里的宋意欢,道:“下个月礼部应是会筹备选秀,记得入场。”
  宋意欢听言,心间微沉,纤细的手臂勾住男人脖颈,凑近了些,道:“原来如此,到时候会有多少女子选入东宫?”
  李君赫神色自若,一把将怀里的人横抱起来,突如其来的腾空使得宋意欢心弦一紧,忙抓紧他的衣物。
  “一人。”李君赫瞥她一眼,往美人榻走去,淡淡道:“孤只要个正妻便够。”
  宋意欢眨了下眼,一时没反应过来,那她呢?!.
  李君赫微微扬唇,本想忙于别事,这丫头此番粘着他,不就是为了套话么,来榻上说个够。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我来迟了
 
 
第33章 午觉
  刚过正月, 夜晚还是有些寒凉,房间里的暖炉燃着炭火。宋意欢被太子放在美人榻上,她纤手放在腿.间的绒毯上, 还在思索着太子的话。
  想想当今圣上也是一妻, 独宠皇后多年,后宫未进一妃一嫔,被世人赞叹的同时也被权臣的群奏。
  如是太子只立太子妃, 倒也不意外。
  忽然宋意欢想到什么, 脑子渐渐转过弯来, 瞳仁微张, 愕然地看着榻前的男人。
  李君赫则撩开衣摆坐在榻上,将宋意欢耳边乱发挽到耳后, 淡淡道:“哪里想不明白?”
  宋意欢瞧着太子为她挽发的手放下, 自从上次说他凶后, 似乎变得温和了点。
  她给他比了一只手指,试探道:“殿下只要一个的正妻会是意欢吗?”
  李君赫轻蹙眉,道:“这不是你要的吗。”
  因为帝后的影响,所以他能给的名分也只有一个, 至始至终他提的都是太子妃这个位置。
  第一次听她提的时候, 李君赫自然是有些意外的, 第一夜时就和他要太子妃, 该说她胆太小还是胆太大呢。
  “我…我要的。”宋意欢倒吸口气, 差点被呛到, 李君赫的手掌轻抚她的后背。
  她是没想到太子答应的名分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她还打算以后要是能进了东宫,同别的女人争宠上位,待到太子登基, 好歹也是一妃半嫔,就不信太子会无情抛弃她这个初.夜情人。
  宋意欢受宠若惊起来,瞧着太子的神色,眉目淡然,她抬手搂住他的脖颈,柔软的身子紧贴着他,紧张道:“意欢谢殿下隆恩。”
  李君赫的手掌覆上她的细腰,隔着轻柔的布料,都能感觉到她肌肤的柔滑。
  宋意欢的脸蛋柔糯糯的,贴着李君赫的脖颈,说起话来,气息绕着他的喉结上,撩动人心,使得他沉了沉嗓音,“嗯。”
  若不是她并没有隐瞒和穆奕的见面,李君赫也不会如此好说话,因为她偷喝避子汤一事,已经够让他恼的,又无故一个月不与他见面。
  李君赫冷着声道:“这几日不必回宋府。”
  宋意欢抬首看他,抿了下唇,“好。”
  虽然会怕被父亲察觉,但还是顺从这个男人,她好像也不能拒绝。
  李君赫揽着她的腰,坐在他的腿上,微卷的长发垂落贴着他的手背。
  如果是选秀,到时需学宫中礼节,更重要的是,会有嬷嬷验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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