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死了的白月光是我——棠弥
时间:2020-09-16 08:11:03

  萧绎棠站在望楼上,手中紧紧攒住一颗石子,就在方才他想要出手将石子弹出,试图改变球的走向时,见她解决了危机,只得将石子收在手中。目光一缩,扶住栏杆向前探身了过去。
  身后的卫恒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原来是梁竹音抬杆想要补|射,谁知张馡在众人的惊呼中,竟然挥杆故意碰撞,梁竹音早已料到她会如此蛮干,迅速侧身躲过,手势也是虚晃之下,抄底将球补入了球门。
  “梁大人,进两球。”内侍敲锣示意比拼结束。
  阿蕴一脸崇拜地跑到梁竹音的马前,仰头看着微有汗意,脸色红扑扑的她,“姐姐英姿飒爽,我的球技在你这里简直不够看,快教教我如何以退为进,这招太漂亮了。”
  张馡擦了擦脸上的汗,冷哼一声,“雕虫小技,她的马比我的好,怎么不说!”
  梁竹音掏出袖中的绢帕擦了擦额头,睃了她一眼,跳下了马,“认赌服输。”
  她低垂双眸思忖了下,回头一笑,“不过张大人的球技,真是可圈可点,你我是前锋,你可要好好展示一番,莫要给殿下丢脸。”
  张馡没想到前锋的位置会落在自己身上,她有些惊讶,按说以梁竹音的球技,搭配一名技艺普通队员,可以凸显她的实力,大出风头。至于胜负,有皇后娘娘的队伍在,夺得头筹是别想了,如此以来也不会落得个办差不利,可她为何……
  *
  “阿恒,你说,她的球技还有哪些地方需要调教。”萧绎棠慢慢放松了下来,手里把玩着那枚石子,一遍遍回想着梁竹音方才的英姿,努力将注意力集中在她的球技上。
  “不狠,不敢对抗。”
  萧绎棠回头睃了他一眼,“你看的到很清楚。”
  卫恒习惯性摸了摸鼻子,心想,是你问我,我实话实说了,你又嫌我看的太透彻。见他虽然话里泛着酸意,却并未反驳,可见他也是这般认为。
  他无声一笑,试探道:“师兄,不若臣明日指导她一番?”
  萧绎棠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眼中的羡慕,并未转身,“可。”
  如今想要趁机与她多说话的机会也没有了,完全可以亲自上场示范的好机会,也只能拱手让人。他终究做不来厚着脸皮上前面对一次次的打击。想到两载后她就要出宫了,他转身说了句,“回罢。”
  卫恒摒气站在一旁,目送他擦肩而过,想到今日朝堂上重提立太子妃一事,有些担忧地看着那扶着木梯下楼的背影,“师兄,立太子妃一事……想必陛下见你出巡回归,示意礼部再一次重提,也实属正常。”
  萧绎棠脚步一顿,沉默了一瞬,微微侧首,“拖。”
  他从昨日开始头痛,无心睡眠又劳心过度,到了晚间竟然开始轻微咳嗽。
  东宫传了太医,令永熙帝十分担忧,宣召太医亲自问话,见是风寒便放下了心,选妃一事自然又在风头正劲时被压了下去。
  卫恒看着端坐在书案前身披披风,面色苍白的萧绎棠,忍不住劝道:“公文积压两日并不会有任何纰漏,又不是重要的军机,病中切忌多思虑。”他终于相信,师兄是真病了。
  萧绎棠打了一个喷嚏,鼻音浓重的说:“少聒噪,师父何时回来?事情准备的差不多了,马球赛后寻个机会,继续送给皇后一份大礼罢。”他如此醉心于公务,又何尝不是不想躺在床上多思多虑。
  卫恒见他要开始行动,神情恭肃起来,“师父还有半月回,照例还要去探视一番徐娘娘。”
  萧绎棠凝神一算,母妃的忌日还有半月。
  他搁下笔,走至寝殿打开暗格,拿出一把年代已久的绢面扇出神看着。自母妃被贬入掖庭后,此扇被玉瑾悄悄保管了起来,这上面有母妃与父皇的题字,他准备这次忌日在坟前烧了,告慰母妃的在天之灵。
  突然听得小路子在殿外唤道:“梁大人,您来啦。”
  他在卫恒的惊讶之下,猛然掀开被褥趟了下去。等卫恒转睛一看,那躺着的人早已不复方才的精神,瞬间变得气若游丝,萎靡起来。
  卫恒无奈一笑,这师兄的演技越发的出神入化了。
  梁竹音丝毫不知被人算计,她训练了半日马球队伍,见时候不早了匆匆回了命妇院盥洗一番,这才疾步前来上值。谁知去崇文殿扑了一个空,这才听得黄门内侍说殿下有恙。
  好好的,这才一日不见,怎得就有恙了呢……
  小路子更加卖力游说,簇拥着她走向寝殿的路上,一直在描述萧绎棠如何的不适,“您都不知道,殿下的脸都凹陷了,惨白惨白的,太医看了都说这病……”他刚想说难治,后来一想,说主君的病难治那不是杀头的罪么,赶紧咽了下去换了个词儿,“有些来势汹汹。这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想必殿下这几日有的受罪喽。”
  他看了一眼梁竹音,“梁大人这几日有劳了。”
  梁竹音思忖着,那这几日若他不用起床,自己是不是就每日应个卯就行了,“这,按说端药不应该是司膳的差事么?”
  小路子被噎的恨不得将躺下的萧绎棠拽起来,求他,如此不开窍之人,您能不能换个喜欢,东宫佳丽不说三千也有两千,为啥就偏偏是她。
  她见卫恒也在,与他见礼后,看向躺在床榻上阖目而眠的人,虽说面色苍白唇无血色,但也并无小路子说的那般夸张。她悄悄询问卫恒,“殿下如何了?”
  卫恒看着萧绎棠的手微微一动,摇了摇头,“不太好,来势汹汹,可能还要养上一段时日才能慢慢好起来。”
  “昨日……”她下意识闭口不言,后退一步,轻声说道:“既如此,臣不便在这里叨扰殿下安睡。”
  “水……”萧绎棠像是呓语般念叨着。
  “卫大人,我去催催药怎么还不送来。”小路子撒腿就跑。
  卫恒只得询问她:“不知茶盏放在何处?”
  “您不必动。”梁竹音去桌前斟茶后,走至床榻前,她有些犯难,如何能将一名大男人拉起来。
  卫恒刚要上前,就见萧绎棠努力撑着胳膊,费力地挣扎着起身,差一些栽了回去,梁竹音只得伸出手扶住他,“殿下,您慢些。”
  他想了想,这场面,师兄想必不愿他在场,便悄悄离开了。
  梁竹音见他软软靠在床榻上,赶紧将手上的茶盏递给他。
  “我手上没有力气……”萧绎棠低垂着双眸,有气无力地说道。
  梁竹音见他如此羸弱,将茶盏送至他嘴边,温声说道:“殿下慢些喝,若不够,我再去取。”
  “还要……”
  “诺,你稍等。”梁竹音不忘拿出自己的绢帕,为他擦了擦嘴角。
  萧绎棠抬眼看着那忙碌的背影,头一回希望这病拖的再久一些才好。
  他喝了四杯,直到再也喝不下,这才看着梁竹音为他盖好锦衾,听她温声劝道:“殿下,您好生歇息,臣就在殿内等路都知回来。”
  “我想吃红枣羹。”
  “这……臣需要请示太医,您生病期间,饮食需要严格记录在案。”梁竹音看着他病弱的样子,怎样也无法与平日里那清冷如玉般的人联系在一起。
  “你只管去做,其他不用……顾及。”萧绎棠努力压下中气十足的声音,故意将这句话说得断断续续,像是多说一个字都要费很大力气的样子。
  梁竹音颇为挣扎,她只得先应下,再悄悄找太医询问一番,“诺,待会儿等路都知回来后,臣就去为您做。”
  萧绎棠躺在大迎枕上,透过鲛纱帘看着窗下那朦胧的身影,在这层纱帘的保护下,他可以毫无顾忌的看着她,再也不必转移视线。
  他的手紧握锦衾,如果此时唤她,说自己头疼,让她过来为自己按摩,依旧可以享受到她近距离的接触。
  可是,这种接触对他来说,犹如饮鸩止渴,得不到她的心,再多的接触只能是自欺欺人。
  他不愿闭上疲倦的双眼,只想着在这仅有的机会下,多看她几眼,别无所求。
  “殿下,您的药熬好了。”小路子将端着药盏的司膳郑盈,引入殿内。
  就在小路子掀开纱帘的瞬间,萧绎棠看到梁竹音福了福,“臣告退。”眼睁睁看着她离开了寝殿。
  他闭上了眼睛,“不想喝,先放那里罢。”转过身不再说话。
  郑盈一脸惊慌地与小路子对视,在他的示意下只得将托盘放在了桌子上,轻声说了句,“臣告退。”
  小路子抹了一把汗,刚要出声相劝,却见萧绎棠转身后,见殿内就他一人,沉声命道:“将每日的药全部倒掉,此事不许和任何人说,若被我发现你泄露了风声,格杀勿论。”
  “这……殿下您还是杀了奴婢罢!若被陛下知晓您不喝药,那奴婢全家都不够被砍头的。”小路子哭着下跪说道。
  萧绎棠转身蹙眉训斥他,“我自有办法,你不必管。总之,你若听从我的,好好儿当你的都知,若不听,我说到做到。”他将被子拉至头顶,闷闷传出一句,“出去,不要烦我。”
  小路子端着药盏不知该如何处理,他只是觉得走出这寝殿后,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保不齐消息就泄漏了。
  只得狠了狠心,拿起药盏一口饮尽。
  突然灵机一动,他也可以装病,这样梁竹音就可以替他值夜,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他差点就要笑出来,慌忙看了一眼远处的床榻,用袖子擦了擦嘴,这才大摇大摆地端着托盘走出寝殿。
  *
  翌日一早,梁竹音先是去了丽正殿应卯,听闻萧绎棠依旧卧床休养,小路子则在寝殿侍候,便留话说她人在训练场,有事去左春坊找她。
  一行人到达训练场后,见卫恒一身劲装骑马在此等候,他身旁的裴玠亦是一脸笑意地看向梁竹音。
  作者有话要说:
  马球的灵感出自于《唐代宫女生活研究》,唐代宫女真的是多才多艺,球类、棋艺、博戏、乐舞,样样精通,有兴趣可以去看看。
  今晚大概率没有二更,要更也是凌晨,大家不要等了,明日会多更补上!感谢在2019-11-21 23:54:34~2019-11-22 17:10: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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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喂药
  梁竹音有些不解地看向卫恒, 听得他解释道:“眼瞧着马球赛在即,这是殿下第一次参加,不能将压力全部集中在你身上。”
  “可是, 殿下知晓么?”这外臣与内臣一同练习, 实属不妥。
  卫恒想了想那躺在床上养病的人, 还是违背了他的命令承认了, “是殿下的意思,就是怕你压力太大。”
  梁竹音瞬间想到了那张苍白的脸, 她有些懊悔没有先为他做红枣羹再来训练。怅惘间,颔首道:“那就有劳卫大人与裴大人了。”
  众人早已听闻这届新科进士里,有一名相貌文采俱佳之人。据说殿选时,风头早已盖过已进入不惑之年的状元郎。此时有幸得见,早聚在一起悄悄议论不已, 见他一身官袍含笑间眉眼温和,在那阳光底下, 是那般耀眼夺目。相比之下,只算得上俊俏的卫大人便被无情比了下去。
  裴玠向众人拱手道:“下官裴玠,与众娘子见礼。”
  众人见他礼数周全,纷纷还礼, 又忍不住多打量他几眼。
  梁竹音上前拍了拍手, “咱们先热热身,稍后四名一组对抗比试一局。”
  谁知卫恒上了马,看着她笑道:“梁大人先不必动,我顶替你的位置先去陪练一局, 咱们在商讨一番。”
  梁竹音听得他这般说, 明白他是想展示一些动作,又担心折损她的面子, 故意打着陪练的旗号,遂感激地拱手回道:“多谢卫大人,我定然会认真学习。”
  她与裴玠站在一处,观看着场内热闹的比拼,宫女们见卫恒亲自上场,也是铆足了劲儿,纷纷展示自己的球技。
  “梁大人,殿下唤您前去。”一名黄门内侍匆匆跑来宣旨。
  正在骑马带球的卫恒听了,知晓又是师兄又在用他那拙劣的苦肉计。
  裴玠看向梁竹音,温声说道:“这里交给我与卫大人,你放心。”
  梁竹音见外人在旁,只得笑笑说着官话,“多谢您二位。”福了福,随着黄门内侍离开了。
  *
  小路子站在殿门口翘首以盼,见梁竹音来了,赶忙一溜小跑径直将她拉倒殿侧的背风处,“梁大人,我有些腹痛,今日频繁如厕,眼瞧着殿下的药才送来,我又有了感觉,有劳您去替我上值。”
  这殿下始终不肯服药,今日一早太医前来号脉,他看着太医蹙眉怀疑的表情,一颗心都要跳出来了,这要是在任由殿下胡闹下去,被陛下发现他不喝药,东宫所有人在内都难逃一死。他拼了小命儿也得想办法把正主喊过来,处理这件棘手的事。
  他不等梁竹音说话,急急交代了句,“那药就放在寝殿门口的桌几上,我一直温着,刚好入口。”他拱了拱手,捂着肚子瞬间跑得再无人影。
  梁竹音站在屏风前深呼了一口气,她端起托盘往床榻间走去,越往前心中越是狂跳无比,自昨日惊马后,她尤其不敢单独面对萧绎棠。
  看到他并未入睡,而是靠在床榻前看着公文,就连拖延的时间都没有,只得轻声唤道:“殿下,臣服侍您服药。”
  萧绎棠闻声看过去,见是她有些意外,下意识找寻小路子却不见人影,剪短命道:“先放那里罢。”说罢嗓内发痒,忍不住握拳咳了几声。
  “不能放,药若不按时服用,病怎么会好。”梁竹音端着药盏走到他面前,将药递了出去。
  萧绎棠冷冷一哂,“梁大人还是即刻回去训练马球,别让裴玠等急了。”
  梁竹音忍无可忍反驳道:“是您让裴大人前来相助,与臣无关!”
  “孤并未让他去,是你想太多。”萧绎棠恨恨重新打开了公文,并不接梁竹音手中的药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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