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绝对不行!
“背我上去!”宋清漪猛地扭头看向纪随。
男人沉黑莫测的眼睛不轻不重看向她。
宋清漪立刻就蔫儿了。
“如果……可以的话。”
纪随没出声。
宋清漪以为这个意思就是不可以了,只能别无选择地、更加乞求地、眼巴巴地瞅着他。
下一秒,她整个人忽然被腾空抱了起来。
忽然失重的宋清漪:“!!!”
她条件反射地抱紧男人的脖子,却在碰到他西服之下紧绷有力的肌理时,如被什么烫到一般飞快地缩回了手。
纪随看了她一眼:“你如果还想再摔一次,那我就不麻烦了。”
宋清漪连忙又抱了回去,只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地垂下头,避开了他的目光。
目光僵硬地看着别处,她莫名的声如蚊讷:“谢谢。”
一声轻哂,带出男人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头顶。
纪随抱着她大步上楼,漫不经心道:“别谢了,好好想想欠我多少吧。”
宋清漪:“……”
……
万幸,现在正是第一节 课上课时间,从一楼到三楼,两人路上没有遇见一个人。
宋清漪可以说是九死一生赶到了会议室。
她推开门时,会议室里聚集了三四十人,有老师有学生。
有的老师能赶来就自己来了,不能来的或是没兴趣凑这热闹的就直接指派个学生过来。
让宋清漪瞳孔一缩的是于晴。
只见长桌前,她正正伸出手去……
宋清漪情急之下高呼一声:“我来了!”
成功让于晴停下抽签的动作,也同时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来。
要说宋清漪及时出现,最如释重负的人还是朱副院长。
考虑到于晴那个手气,花呗全年代还款,618五十克金条……朱副院能在此千钧一发之际见到宋清漪,整个人可以说是心花怒放了。
见她一蹦一蹦地蹦过来,更笑眯眯地亲切关怀道:“宋教授,这是怎么了?”
宋清漪大气地摆摆手:“不怕,轻伤不下火线。”
“老师,我来了。”宋清漪一路蹦到周院长面前。
周院长心里宽慰,语气也和蔼了不少:“来了就自己抽。”
又简单解释了一下:“目前我院在校正教授三十九名,我亲自做了三十九个纸团,一个写的纪随,剩下三十八个写的A大。按照姓名先后排序抽签,已经抽掉了十八个,纪随还在这里面。抽一个吧,抽到即止。”
“好。”
宋清漪点点头,这就探出身去,胸有成竹地从盒子里随手抓起一个纸团。
因为对自己的分母命太过自信,她甚至还没拆就给后面的陶教授让开了位置,整个人已然是功成身退的阵势。
拆纸团的时候甚至还向周院长递去了一个“我办事,您放心”的眼神。
结果纸团展开来,宋清漪整个人一懵——
……
宋清漪当场跪了。
不是修辞手法,是真的,“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也不知道是因为打击太重,还是受伤的脚踝或者膝盖不堪受力。
可能,两者都有吧。
结果就是,她腿一软,当场跪下。
她原本已经打算走了,所以这一跪就是朝着门的方向。
纪随倚在门边。
看着宋清漪朝他一跪,手中纸条轻飘飘落在他脚下。
纯白的指条上,是清隽有力的两个字——纪随。
作者有话要说: 造化弄人╮(╯_╰)╭
本文又名——《我用所有运气遇见你》
——————————
感谢在2020-03-29 22:38:31~2020-03-30 23:38: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吃吃、蘋果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章
抽签后一直到十一放假,宋清漪整个人可以说是处于一种一蹶不振的状态。
和她同样一蹶不振的还有朱副院长。
如果条件允许,可能两人还能抱头痛哭几场。
周院长虽然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但他为人一向有原则。
他自己挖的坑,愿赌服输,绝无怨言。
所以,当朱副院长在他面前洋洋洒洒罗列了“宋清漪拍电影十大危害”以后,他仍然不动如山,没有改口。
其实他怎么会不明白?他比谁都明白!
宋清漪太年轻,她坐上今天这个位子,学术圈本就对她质疑不断。好在她争气,不停地用一篇篇论文堵上那些人的嘴。
如果这个时候她却跑去拍电影……
且不说学术界中那些老顽固会怎么想,就是普罗大众,往后怕也再难想她一点儿好了。
这电影一旦播出,还不知道会招来多少毁谤污水。
但他有什么办法?
当时摄像机就架在一旁,全程记录着,铁证如山。
雪上加霜的是,边上还站着一个纪随。
纪随,可是全程在旁冷眼看着。
他能放过宋清漪?
周院长拿下眼镜,心力交瘁地抹了一把脸,朝朱副院长挥了挥手,哑声道:“出去吧,去安排下宋清漪之后的教学工作,参照出国访问,该对接的对接,该申请的申请。”
……
宋清漪用了三天时间从这件事的打击里勉强恢复过来,终于接受了十一长假后自己就要进组拍戏的现实。
不然还能怎么办呢?
虽然现在说起进组拍戏四个字她就想笑……
她一个科研人员,竟然要去拍电影了。
——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的!
她和朱副院长商量了下之后的教学工作,这学期已经开了的课改用线上教学,没开的课全部推迟到下学期。
这都好办,重要的是,实验计划得全部重排。
宋清漪花了一天时间,心力交瘁地排来排去,却因为纪随那边的情况完全不可知,毫无进展。
宋清漪烦躁地拿出那张被诅咒了的纸条。
白纸黑字,纪随两字清隽有力。下面多了一串号码。
那是纪随写上去的。
他的私人号码,让她有事随时联系。
还联系呢……如果可以,宋清漪真再也不想看到他了!
虽说所有的抽签抽奖都是一个概率的游戏,她身为一名科学工作者,应该正确看待这个问题。但宋清漪就是很不甘心啊。
为什么二十多年概率都没轮到她,偏偏这回就轮到了?
一定是她的气场被打破了!
经过每日三省,宋清漪最终将范围缩小到了抽签当天。
那天,她摔了一跤,还被纪随抱了一下。
要么就是摔坏了气场,要么就是纪随破坏了她的气场。
到底是哪一个原因呢?
宋清漪灵机一动,起身去找出当天那瓶冷饮。
就是纪随拿给她冷敷那瓶。
她心中怀着某种怀疑,用力拧开瓶盖——
“再来一瓶”四个字赫然入目。
宋清漪:“!!!”
她就知道,能红成纪随那样的一定不是凡夫俗子!
她就是因为被不是凡夫俗子的纪随抱了一下,连万年分母命都失灵了!
……
赵安澜十一安排了出国,想着最后一天去和纪随见个面。
结果纪随比他还忙,赵安澜在纪随家等了一整天没见人影。驱车赶去朝歌总部,已经晚上九点了,他办公室门仍旧紧闭。
赵安澜在外面的沙发上坐下。
看了宋教授整整两篇论文,纪随办公室的门才打开,几名高层走出。
赵安澜等人散完了走进,望着办公桌后的男人,啧啧摇头:“你这玩儿法,是不要命了吧?”
纪随正在低头签文件,头也没抬:“从明天起我三个月不在公司,事情都提前安排一下。”
“真不知道你为了什么。”
忙成这样,把自己累成狗。
赵安澜调侃:“也不怕年纪轻轻猝死,到头来你这亿万身家没命花。”
纪随没理会他,直接问:“找我什么事?”
赵安澜来找纪随还真是有事。
“宋清漪的合同,你拿到了吗?这人说是要进组了,但合同没拿到手,我心里还是不踏实。”
赵安澜拉开纪随面前的椅子,不见外地坐下。
“她不用签合同。”纪随签完最后一份文件合上,抬头看向赵安澜。
赵安澜震惊:“你逗我玩儿吧!不签合同,如果中途她撂挑子了算谁的?”
纪随不紧不慢将手中的钢笔盖上,整个人慵懒地往椅背上一靠,唇角微扬:“放心,君子协议也是协议。”
赵安澜:“!!!”
纪随疯了吧!
商场上多少腥风血雨过来,最后竟然一派天真相信什么君子协议?
君子协议有用还要法院来干嘛!
赵安澜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正艰难地组织语言,办公室门被敲了两下。
武程拿着手机从外面进来。
“纪先生。”武程一脸凝重,将手机递给纪随。
纪随接过一看,眉头微扬。
赵安澜和纪随一向不生分,见状忍不住凑过去一看。
顿时……
卧槽!
赵安澜不敢置信地看向纪随。
——纪随你是中蛊了吧!
手机屏幕上是一张照片。
虽然因为拍照角度和距离的原因,上面的两个人都拍得不太清楚,尤其是男人,只被拍到一个清冽矜贵的背影。但赵安澜还是一眼认出,这是纪随和宋清漪。
照片里,纪随抱着宋清漪,小姑娘娇娇软软地靠在他怀中,白皙的肌肤、清澈的眉眼自他的臂弯里隐约露出。
而纪随呢?
纪随微侧着头,视线凝在她身上。
——好一对神仙眷侣!
赵安澜望着纪随,觉得这刺激有点大,良久才组织出一点语言:“你,你刚说的君子协议……是什么意思?”
纪随抬眼看向他,眸光透彻:“你想多了,她扭到了脚。”
想多了?
骗鬼呢!
“她扭到了脚,你不会让武程抱她吗?”赵安澜一针见血追问,“我老年人你别欺负我痴呆,你长这么大,老奶奶都没扶过吧?”
一旁无辜躺枪的的武程:“……”
兄dei!我没借你钱吧?你这是要弄死我吗?
纪随神情忽地淡下去,他将手机递给武程:“去处理下。”
武程接过,颔首离去。
“等等,这到底怎么回事?”赵安澜不解。
武程解释道:“纪先生说,那天他抱着宋……”
武程小心地看了纪随一眼,换了个措辞:“那天他做好事的时候,感觉到身后有人。但并不太确定,所以让我派人盯着A大论坛和各大网络平台,防着有人把照片发到网上。”
赵安澜看向纪随,一脸的叹服:“你是全身装满了雷达吗?”
“那我这就去处理,这照片……”武程犹豫了一下,问纪随,“我们自己要留一张吗?”
赵安澜跟着看向纪随。
纪随淡淡道:“删干净。”
武程:“……”
赵安澜一脸惋惜。
武程离开后,赵安澜意味深长地看向纪随:“我有一个问题啊。”
赵安澜椅子往纪随滑了滑,笑眯眯地问:“你都明知道背后有人了,为什么还要去抱她?宁愿事后花这么大代价弥补?”
纪随抬眸看了他一眼,唇角微弯:“怕哪天亿万身家没命花,白白便宜了你。”
赵安澜被死死噎住。
……
赵安澜明天一早的飞机,临走前问他:“今年还去东山吗?”
纪随反问:“你说呢?”
赵安澜没说什么,拍了拍他的肩:“剧组见。”
赵安澜离开后,纪随也离开了。至地下车库取了车,开车回家。
十字路口,鬼使神差的,他打了个左转的灯。
市中心往北左转,那是A大的方向。
和所有的大学一样,A大外面也有一条小吃街。这个时间,正是熙熙攘攘的俗世热闹。
火锅、麻辣烫、烧烤、小龙虾……
这个季节蟹也成熟了。
纪随将车停在小吃街外面的路边。
关了车灯,拉了手刹,他独自坐在车里,一时竟有些失神。
他怎么会来这里?
他在A大四年,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一次。
他从不吃这些东西。
他拿出手机,划开屏幕,至今没有一条消息进来。
纪随自嘲地摇摇头。
他在期待什么?
期待她反悔,主动开口求自己放过她吗?
还是不要了。
他不是善人,从没有自我牺牲的精神。
所谓君子之约,不过是他兴致上来的一个游戏。
但不论是怎样的游戏,他从来都不会是输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