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再往前,一个巨大的黑影匍匐在什么东西上,正用力地撕扯着。
女玩家困惑地皱起眉,总觉得那个东西看起来很熟悉。
……那不是,她的身体吗?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怎么好意思问我男主是谁!
我会说吗?!
-不会!
给我投雷会说吗?!
-……也不会!
投1万个□□呢?!
-有本事你投啊!!!
第61章 20与狼人(三合一)
房间内一片寂静, 只剩下尖牙撕扯血肉的声音,第一个玩家俨然已经失去了神志,他匍匐在女玩家的尸体上, 用力地扯下大块肉, 狼吞虎咽地吃着,浑浊的唾液混合着脑浆与血液,稠稠滴在笼子里,而女玩家的四肢无力摊开,她像个残败的破布娃娃,身上溃烂不堪,各种器官从身体中流出,混成红白一团。
众人被迫望着这血腥的一幕,面色惨白。
浓烈的血腥气弥漫开, 混在还未彻底散去的饭菜香中, 勾起他们刚才的回忆, 有人终于忍不住, 弯下腰开始呕吐。
林鹤声音打颤:“他……怎么会变成狼人?!”
没人回答他,众人的目光紧紧盯着狼人,它已经停止了大快朵颐, 抬起那张沾满血液和肉屑的头,阴鹫的红眼转向旁边的笼子, 里面一个女玩家登时恐惧地大叫起来:“别……别过来!!”
“嗷——!”
狼人发出一阵怒吼,大地都似乎抖了抖,它猛地扑到女玩家面前,却被坚硬的铁栏拦住了去路,可尽管如此,铁笼还是发出一声令人心惊的颤动, 在它的大力扑拽下,竟往前滑出几十厘米,“嘭——”地撞在女玩家的笼子上。
“啊!!啊!!救命啊!!!”女玩家吓得只知道尖叫,脸上涕泪纵横,几乎要瘫倒在地上。
她像只聒噪的尖叫鸡,林鹤不耐烦:“别哭了!它又吃不到你!”
女玩家:“呜呜呜!可是它就在旁边,我怕它会冲过来……啊!!!”她又吓得猛嚎一声——狼人的爪子将铁栏挤压的变了形,猛地从铁笼里伸出来,贴着她的面颊划过,落下毛骨悚然的触感。
“妈的又没真出来!”林鹤一踢笼子,愤愤道,“十愿,你赶紧劝她两句,让她快别嚎了!”
十愿没有吭声,她的大脑正飞速运转。
从她醒来到现在,所有玩家同被关在一个笼子里,为什么唯独第一个玩家变成了狼人?
她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这个研究所,”她问林鹤,“到底研究的是什么?”
林鹤也一愣。
他的视线从铁笼转到里面的人。
所有的玩家还保持着清醒,害怕地盯着发狂的狼人,女玩家呜呜哭泣,恐惧地缩成一团。
可其他的npc还是悄无声息,他们吃完饭又躺下了,像是对眼前的闹局丝毫没有兴趣,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
他们的姿势也很奇怪,正常人躺下都会伸展四肢,可这些npc却都像虾一样蜷起身体,下巴枕着手臂,倒有点像……犬科动物。
林鹤的眼睛瞪大了:“难道……他们在进行把人类变成狼人的实验?!”
十愿点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先前森林里的狼人形象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她犹豫了下,说道:“而且我醒过来的时候在一片森林里,然后我撞到了狼人。”
“我知道,”林鹤居然说,“那些研究所的人把你带进来的时候,说你是逃出去的,这么说你是在月光森林里被发现的?”
“慢着,”他想了想,突然道,“森林里有狼人……难道他们已经试验出了成功体,还把它投入了森林?!”
他的思维很敏捷,十愿还没想到这一层:“我不清楚,但很有可能,他们带着木仓,似乎知道森林里有大型动物……”
她的声音突兀停住了。
“然后呢?”林鹤不耐烦,“你倒是快说呀!”
“等等,没发现吗?你比我高了!”十愿不可置信道,“你长高了!”
林鹤:“?”
他觉得十愿在放屁:“废话!我本来就比你高!”
“不是,”十愿摇头,“我记得很清楚……”她觉得光靠嘴没法解释,手穿过栏杆拉起林鹤,“你看。”
林鹤终于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人是动态的,除非是姚明和郭敬明,一般人身高上有些差距也分辨不出来,可一旦在静态中比较,变化立刻就会直观显现出来。
最初林鹤是可以挺直腰背站在笼子里的,如今他的头已经堪堪挨着笼子顶部,晃动时还会摩挲到顶上的铁栏。
不仅如此,他的面部也发生了变化,婴儿肥稍稍退下了点,坚硬分明的轮廓开始显现,下巴上冒出青草般的梗,尖尖地戳着,一张口,一种鸭子般的粗噶从柔软的嗓音中刺出……
“你……”十愿微微张大嘴,朝他喊道,“你发育了?!”
如果让她去做保育员老师,十愿可能会被任何一个羞愤难堪的青春期少男少女给揍出去,好在林鹤的皮里是一个成熟的灵魂,他脑门上青筋跳了跳,差点没保持住良好涵养:“……好像是的。”
他盯着十愿:“可是你没什么变化。”
他意味深长地盯着十愿的胸。
十愿:“……”
她的视线往下,落在某处:“我看彼此彼此。”
林鹤:“……”
两个互相伤害的人恶狠狠瞪了眼对方,挪开视线。
“你们……在讨论什么?”那个尖叫的女玩家抬起沾满泪水的脸,“是找出变成狼人的原因了吗?”
她一提,两人才想起正题,尴尬对望一眼。
林鹤沉吟:“如果说研究所的课题是把人变成狼人,那他们是用什么方法进行试验的?”
十愿面前,一个鼓鼓囊囊的饭盒勾住了她的眼角。
“会不会是食物?”她突发奇想,“也许研究所提供的饭菜会让人迅速成长,我一口没吃,所以没有变化,而吃了的人就会迅速发育。”
“又不是金坷垃,效果也太好了吧……”林鹤嘟哝,他突然想到什么,脸一下子煞白,“等等!我也吃了啊!”
不仅是他,除了十愿其他五个玩家都吃了盒饭,众人惊慌了一阵,以为自己也即将变成狼人,但等了十几分钟,什么都没有变化。
林鹤纳闷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撇去十愿,同样吃了盒饭,且甚至有人吃的还比第一个玩家多,为什么只有他变成了狼人?
十愿想到一个在意的事情,她对那还在哭泣的女玩家唤道:“喂,你能看看他的牌子上写了什么吗?”
她指的是挂在众人笼子上的铜牌。
女玩家停止抽泣,她颤颤巍巍看了狼人一眼,它已经趴下了,可一双恶狠狠的眼仍停留在她的身上,像是在盘算如何把猎物扼杀在地。
接到女玩家的目光,它龇起牙,从喉咙里挤压出一串低吼,发瘆的声音顺着人的脊髓而上,冷意逼人。
女玩家眼中又聚集起泪花,哆哆嗦嗦抱住肩膀:“不……不行……呜呜呜,它看起来很想吃了我!”
“它看谁都很想吃,”十愿哪想到这个女玩家一挤就出水,一个脑袋两个大,“快别哭啦。”
林妹妹如果按照这个频率哭鼻子,怕是十二岁就要流尽毕生泪水。
她尽量放缓语气:“你难道不想出去吗?如果只是哭,那我们一定会死的。”
那个女玩家才第二次参加游戏,闻言她咬咬牙,像是给自己鼓起勇气:“……我知道了!我试试看。”
可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任务,牌子挂在笼门外面,要想看到上面的内容,女玩家必须腾出手去把牌子翻过来,但下面有狼人虎视眈眈,女玩家试了几次,每当她的手要伸到对面笼子,狼人就猛地起身,吓得她立刻后退。
这样你来我往几次,其他几个玩家都耐不住了:“喂!你行不行啊?”
“你当你两是尔康和紫薇?动作快点啊!”
在众人的催促中,女玩家更急了,可她越着急,动作越出破绽,导致好几次都险险被狼人抓到,狼人拼命朝她叫嚣,挥舞的爪子连栅栏上的铁皮都削下好几条,而女玩家的脸色则像撒了雪一样苍白。
她像是踩着高跷,背影摇摇欲坠。
“你着急什么?”出乎意料的是,林鹤忽然道,“不知道越急越干不好事?”
女玩家:“啊?”
“还有你们,”他将矛头转向其他玩家,“叫什么叫?你行你上啊!”他鄙夷地盯着一个玩家,“我记得刚刚狼人出现的时候,你差点都尿裤子了吧?”
那人涨红脸:“谁尿裤子了?!你胡说!”
趁林鹤转移众人视线,十愿飞快侧过身,背影挡住恶魔花札。
“杜兰德,”她轻声叫道,“能给件贴身物品吗?”
杜兰德的声音迅速响起:“要做什么?”
“姐姐,”露世的声音紧随而上,“为什么要用他的?这个家伙的东西上都有一股老年臭。”
杜兰德:“老年臭?总比你那恶心的阴气要好吧?”
修的声音也加入队伍:“嘻嘻,小美人儿,需要我的内衣吗?撒了冬木香氛的呢。”
露世:“变态!”
杜兰德:“恶心。”
十愿:“……都给我闭嘴,”她对赫莱尔抱怨,“搞什么?你为什么把他们都弄出来?”
“多多益善,”赫莱尔的嗓音听起来莫名有些阴阴的,“怎么?你不喜欢?”
十愿:“要他们的也没用啊,我是想用来勾|引狼人的。”
“狼人?”赫莱尔似乎做了个停顿,恍然道,“原来如此。”
它的声音又变回傲慢矜持的形象,隐约透出一丝没头没脑的轻快:“那么当然是用杜兰德的最好。”
“什么?狼人?”杜兰德矢口拒绝,“不行!我决不能允许……”
他的话突然被掐断了,赫莱尔凉凉道:“反正只要是带有吸血鬼气味的东西就行了吧?”
它像一个面无表情的屠夫,在询问十愿需要宰哪只猪仔。
十愿:“唔,给我衣服的碎片也可……”
她话还没说完,赫莱尔已经失去耐心了:“算了,随便弄点吧。”
紧接着恶魔花札的书页翻开,十分拟人化地做了个“呸”的姿势,吐出一截金发。
十愿:“啊这?!”
她小心翼翼呼喊杜兰德:“公爵先生,你还好吗?”
杜兰德的卡牌暗着,他大概不是很想搭理十愿。
十愿:莫名感到一丝抱歉。
但总之,吸血鬼的东西是搞到手了,十愿动作轻柔地将金发绕成一个结,绑在一颗小石子上,对女玩家道:“等下我会吸引它注意力,你趁机把牌子翻过来。”
女玩家噙着泪水点头,十愿安抚地冲她一笑,手腕扣起,石头从铁栏缝隙穿过,丢向对面。
石子划过一道金色的光,滚到狼人所处笼子的右侧,女玩家的对立面。
眼角余光里,旁边的少年动了动。
她没有在意,而是屏息看向对面的笼子,果然狼人被吸引了注意力,扔下女玩家朝相反方向撞过去,女玩家抓紧机会,迅速将牌子翻过来,在狼人意识到之前看清牌子上的内容:“1号实验体,下面的数字是20!”
20?
十愿拧起眉,她的数值是18,转头问林鹤:“你的数字多少?”
林鹤翻看了下:“19.”
其余玩家也纷纷报了一下,区间位于16到19,如果说数字代表年龄,可那样和他们的外表对不上,特别是唯独到了20的第一个玩家,20岁的人类起码应该发育成熟了,但十愿的印象里他的第二性|征都不明显,还是个孩童的模样。
这下众人都迷惑了,林鹤张开口,正想说什么,十愿忽然闻到一股奇异的味道。
那种味道她从未闻过,却又很熟悉,像是衣服洗干净后留在上面的便宜肥皂味,还带着一些发膻的臊气,混合着汗腺与烟草的味道,搅得她鼻子很难受。
她做了抽鼻的动作,随后,被自己这十分接近犬科动物的行为给震惊到了。
可不容她细想,林鹤忽然喊道:“嘘!”
十愿以为他说得很大声,但林鹤上下嘴唇闭得死死的,那短短一个单词简直像从他嘴里拉出来的一般,一进入空气中便消散了,却在十愿耳中留下深深痕迹。
不仅如此,周围各种细微的声响,露水声,风声,甚至蚊虫翅膀发出的震动声,都被她清清楚楚地捕捉到了。
——她的五官突然变得灵敏起来。
静悄悄的,十愿笼子上的数字变了,从18转到19.
一旁的少年似有所感应,他的头小幅度动了动,错愕看向十愿。
“你……”
门忽然被打开了。
他一下收了声,目光射向门口,眼中碧绿像是又凉冷,又在燃烧,如同一头警惕的狼。
方才两个男人又走进来,他们拖着一个空箱,似乎是来回收饭盒的。
十愿明白那股味道从哪里传来的了——一个男人正抽着烟草,旁边的人大声抱怨让他出汗的制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