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惊悚游戏玩成修罗场——路路茶
时间:2020-09-18 09:07:30

  只一眼,她便愣住了。
  书的封面用一种繁复花哨的字体写了一串标题,十愿很清楚她从未见过这种字体,可视线含入标题的一刹那,她奇迹般地理解了其中的含义,像是她曾无数次在心里默诵过一般,她张开嘴,从喉咙里低低念了出声。
  “……狼人与恶魔之地?”
  恶魔之地,十愿忽然想到那张小地图,月光森林中也有一片恶魔之地。
  它们是同一个吗?
  她犹豫地想着,周围有些诡异的安静,一回头,芬里尔摆脱了她,正悄悄往小门那里摸过去。
  “芬里尔!”
  她大怒,在对方尝试走过去之前先一把提住他的后衣领,揪小鸡似的拉回来:“不是说了不要过去吗?!我们应该先找抑制……”
  “没有那种东西!”芬里尔忽然大声吼道,“你在白费功夫!”
  十愿一怔:“什么?”
  看到她迷惑的神色,芬里尔的呼吸迅速紧了一下,他似乎怒气冲冲,像是恨不得跳起来打十愿一顿,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半晌才说道:“只要不吃他们提供的食物,不会变成狼人的。”
  十愿皱眉:“可是我们都快到临界值了,如果一直保持19的状态,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到达变异的数值。”
  芬里尔却简短道:“不会。”
  他凭什么这么肯定?十愿心中浮起疑惑,打量着他的神色,可芬里尔表情自若,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见她还不肯信,芬里尔的眉间浮上一层烦躁:“你真的什么都忘了?”
  十愿:“什么意思?”
  她发觉问出话的一瞬间,芬里尔看起来有些恼怒,像是失望,又像是恨铁不成钢。
  他迅速问十愿:“你生日几号?”
  突然冒出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十愿愣了一下神,才道:“……九月。”
  “那还有两个月的时间,”芬里尔淡淡道,“你不用那么慌张。”
  他这是什么意思?十愿心惊,过了九月这具身体自然涨一岁,难道……“20”其实代表他们的年龄?!
  可这又说不通啊,就算发育再怎么晚,20也应该成年了,可看他们的外表,最多也只能称得上16。
  十愿思索间,芬里尔脱离了她的视线,他终于如愿以偿靠近了那扇小门,十愿回过神之前,芬里尔的身影忽然消失了。
  不,并不是他消失,而是芬里尔的速度过快,以至于十愿的视线捕捉不到他,只见少年一下从地面跃起,十愿根本没有看清他的动作,忽然听到一阵玻璃碎裂的声音——那些监控器的镜头同时碎裂,残骸丁零当啷落下,响起一串清脆的脆声。
  十愿惊愕:“你怎么……”
  他是怎么做到这么快的动作?!
  芬里尔不答话,眼神落在红外线感应器上,手曲成拳,几道光闪过,那几个感应器也壮烈牺牲。
  他这才回过头,眼里略带炫耀:“这样不就行了?”
  十愿无语:“你弄坏了摄像头,等下很快就会有人来抓我们。”
  芬里尔神色坦然:“没有关系。”
  他手搭在门把上,做势推门,十愿的鼻尖突然捕捉到一丝味道,急切道:“等等!”
  她刚按住芬里尔的手,却听头上猛地传来一声巨响。
  身体里似乎拉起刺耳的警报,她下意识抬起了头,目光投向那扇小小的玻璃窗。
  血液像是哗哗的水流,从她耳中飞过,响的她几乎听不见任何声音。
  ——一头怪物隔着玻璃门,充血的眼死死钉在她身上。
  他像是个狼人,身材壮硕,尖牙利爪,咆哮间,粘稠发黄的唾液顺着血盆大口落下。
  可这不是让十愿发抖的原因。
  ——狼人的半张脸,还保留着人类的姿态,像是有道分割线,突兀地将他分成两半。
  一半是人,一半是狼。
  “芬里尔,”十愿听到她的声音,像是干涸的河床,充满沙哑感,“后退。”
  芬里尔没有吭声。
  “咔哒。”
  他拉开了门。
  作者有话要说:  在车上码完的…
 
 
第64章 芬里尔的任务
  它走了出来。
  这个怪物完全露出了身形, 像是一个手法笨拙的纺织工将半个人与半个狼拼接在一起,又相互掺杂,人的半个身躯上长满了野草般参差不齐的灰毛, 而狼人的半个身躯上, 则露出大块的肉色补丁——那是人的皮肤。
  十愿快吐了,她感到一种生理性的厌恶。
  那只奇美拉般的怪物矗在他们面前,像是注视着两颗小巧的点心,对着她与芬里尔弯下狰狞的脸,鼻子里张吐着热气,半张人脸满是讪笑,半张狼脸垂下涎液。
  面对如此庞然大物,饶是十愿也僵在原地,关节像是被冻住了般无法动弹, 抬起头, 看到那只狼人张开血盆大口, 对准芬里尔。
  明明它尖利的牙快挨上芬里尔的头了, 他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会死的。
  几乎在一瞬,十愿的身体先于意识而动弹, 她猛地推开芬里尔,左手在桌子上一扫, 抓起一瓶冒着气泡的试管扬向半狼人,空气中传来玻璃炸碎的声音,半狼人发出一声痛嚎,脸上满是玻璃碎屑与跳跃的液体,那试剂似乎含有腐蚀性,它脸上的肉连着皮而下, 像是一块被剥皮到一半的肉,露出底下粉嫩的肌肉组织。
  它立刻将目标对准十愿,咆哮着冲过去,十愿紧紧咬住嘴唇,目露坚毅,她敏捷躲过狼人的一击,从他臂下穿过,跳到狼人背上,手掌翻起,露出一块试管碎片,狠狠刺下去!
  白光一闪,狼人发出一声惊叹天咆哮,拼命晃动身体,十愿被他甩了下来,跌在一堆玻璃器皿中,无数碎片插|入她的身体,浓郁的血气似乎更加勾起狼人的野性,它通红着眼,缓慢而沉重地转向十愿。
  两人的距离不过咫尺。
  趴在满地的碎玻璃中,十愿甚至能看到它半张人脸上粗糙的毛孔与雀斑,玻璃插入胳膊的疼痛似乎已离她远去,眼中只有那张大口被无限放大……
  忽的一声尖锐长啸,插|入她与半狼人之间。
  十愿猛地一抖,却见那狼人忽然收了牙,像是发现什么恐怖的存在,它惊恐抬起头,鼻子在空气中抽动了下,转向芬里尔。
  十愿也转过去,有那么一瞬,她看见有一只猛兽从芬里尔的身躯中跃出。
  可再眨眼,那只气势汹然的野兽不见了,站在那里的还是芬里尔,睁着一双碧绿的眼,闪着复杂的光芒。
  “你……”
  她惊愕地望着芬里尔,少年的气息微妙变了,一种野兽的气息翻涌而出,渐渐将他覆盖。
  他向前一步,脚却像是重重落在十愿心中,她竟不由自主地生出屈服之意,想在他的面前跪下。
  为了抵抗着这莫名的意志,她的额上甚至沁出豆大的汗珠。
  她听到芬里尔几乎是叹息般吐出一字。
  “滚。”
  这句话是对半狼人说的。
  “嘭——!”
  身后,一击猛烈的撞声冲入耳中,一下拉回了她的神绪,十愿猛然转头,眼角捕捉到半狼人的尾巴——它逃出去了。
  为什么?!十愿目瞪口呆,他们两个实力如此悬殊,半狼人怎么会怕芬里尔?!
  她想起杜兰德曾透露过芬里尔也是狼人,她一直以为是暗示研究所会将他转变为狼人,难道其实他已经不是人类了?可为什么他还能保持理智?
  忽然,门外响起一片惊呼,夹杂着人的惨叫声,十愿意识到什么,她冲到门口,果然看到那只半狼人在疯狂攻击人类,研究所的人都没有料到它会被放出,它简直像台失控的坦|克,狠狠朝惊慌失措的人们碾压过去,所有人尖叫着,奔跑着,却还是被它揪住,倒在狼人的利爪下。
  这是……好机会!
  顾不上探究芬里尔的异常,十愿一下睁大了眼。
  趁着研究所应接不暇,他们可以借机逃出去!
  十愿转头朝芬里尔吼了一句:“快跑!”对方却不纹丝不动,她急的看看狼人,又看看芬里尔,一咬牙,转回去拉起他,跑出房间。
  可一触碰到他的肌肤,十愿立刻倒抽一口气——芬里尔的皮肤简直像滚烫的沸水!
  “你怎么了?”此时她才注意到芬里尔的状态很异常,他的唇色苍白,面上却浮起异样的红晕,脚步虚浮,面色恍惚,任由十愿拉着,完全没有平时警惕的模样。
  “真是糟糕……”芬里尔低低说了一句,声音微弱得她快捕捉不到了,“如果不是为了你……”
  他忽然反握住十愿,那燎热的温度也顺着烧到十愿的手上,他向前一步,头抵在十愿肩头。
  一句蚊吟般的话飘入她的耳中。
  “你……救了我,”温热的吐息包裹住她的耳垂,却又像是蔓延到全身,激起一片麻麻的触感,“我也救了你……这下……我们两清了……”
  这句话似乎用尽了芬里尔的力气,他的头垂了下去,软软从十愿肩头滑落。
  十愿下意识伸出手,挽住他坠落的身体。
  像抱着一团火。
  半狼人的嘶吼渐渐远去,他经过的路好似开过一辆坦克,许多人倒在地上,像被打翻的积木似的。
  如果逃跑只有现在。
  可芬里尔的状态十分糟糕,他双目紧闭,全身烫的吓人,十愿真担心他要被活活烧死了。
  该怎么办?
  放在十愿面前的选择只有两种,带着芬里尔去找科研人员,或者丢下他独自跑掉。
  十愿几乎没有犹豫。
  “如果这次你再敢扣我好感度,”她狠狠道,也不管芬里尔能不能听见,“那我一定要把你剃成光头!”
  十愿吃力地拖起他。
  ——朝实验室走去。
  ***
  “等等……这不可能……”
  十愿不可置信地抱着芬里尔。
  就在刚刚,他的烧完全退了,体温恢复正常,除了仍旧昏睡不醒,看起来并无大碍。
  感谢杜兰德,多亏了他的催眠,他们成功蒙骗了罗伯特,让他对芬里尔做了检查,可结果一切正常。
  那怎么可能?!十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她明明记得芬里尔刚才烧得厉害,但现在再摸额头,触手却是一片冰冷,甚至十愿出汗的手都要来的热一些。
  眼下,罗伯特正在对手下大发雷霆,训斥他们居然让那只半狼人跑了出去,当然,当手下们小心翼翼提及他头上的淤青,他自己却露出游离的表情,像是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迅速板起脸,扫了十愿一眼,让他的手下立即带着两人滚出去。
  “赶紧把他们带回地下!”罗伯特冲他的手下嚷嚷,“现在已经够乱了,不能连这些母体都损失,都送回远原来的地方!”
  一边还嘟哝:“放跑了这么珍贵的一个研究体,好不容易出现适应度这么高的……其他几个都……”
  母体?研究体?
  十愿竖起耳朵。
  一样都是实验小白鼠,罗伯特为什么要用两种称呼来区别他们?
  这其中有什么区别?
  十愿猛然想到,说起来……那个变成狼人的人,他没有出现在铁笼房间里。
  也就是说除了他们这些人,还存在另外的房间,关有其他的实验者。
  将他们分别押守,是否与母体研究体之分有关?
  十愿竖起耳朵,想再听下去,后脑勺被人粗暴垂了一下。
  “快走!”一个黑衣人恶声对她吼,“你想挨揍吗?!”
  他威胁性地摸了下手中的电|棍,十愿只得放弃偷听,不甘看了实验室一眼,被几个黑衣人推搡着走出来。
  外面还是乱哄哄的一团,许多人受伤了,那头半狼人好像被击毙了,正叫人去搬尸体,老远还能听到几个科研人员暴跳如雷的怒吼:“谁?!究竟是谁把他放出来的?!”
  十愿缩了下脖子,做贼心虚地低下头。
  看押他们的几个黑衣人商量了下,分出去两人帮忙,这下带他们回去的人数只剩下两人,其中一人拿着电|棍对准十愿鼻子:“老实点!”他威胁道,“只要你有一点蛛丝马迹,我就立刻杀了你!”
  这不是警告,十愿瞥见他的腰间挂着一把木仓。
  “没事,”他的同伴安慰他,“她带着这个男的,又能跑到哪去?”
  “也是,”黑衣男看着吃力拖动芬里尔的十愿,觉得他说的不错,但为了保险起见,他朝同伴伸出手,“他们的电子手铐呢?赶紧给他们戴上。”
  “唔,等下。”
  两人翻找之际,十愿感到袖子被人轻拉了一下。
  她微微一怔,芬里尔浮若游丝的声音传入耳中,他轻声道:“用……你的催眠术……”
  “你醒了?”十愿大喜,“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
  “别……废话,”即使芬里尔醒了,他还是很虚弱,说出来的威胁像是一团团棉花,完全没有半点平时的狠厉,“让……你的吸血鬼催眠他们……”
  “好。”
  十愿没有丝毫迟疑,用芬里尔的身体做遮挡,迅速摸出恶魔花札:“杜兰德,”她悄声道,“拜托你。”
  吸血鬼再次敞开魅惑的嗓音,蛊惑道:“睡吧。”
  两个黑衣人眼睛登时迷离了,第一个哈欠从一人嘴里打出,便像是一场无法抵抗的传染病,他们一个接一个打着哈欠,“好困……”黑衣人抱怨着,地板像是有着无限魅力,他们顺着这股吸引,温顺躺下,陷入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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