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叙深望着机场的时刻表,九点二十七分,“什么时候改签的?”
“下午两点。”周寻说。
她没有骗他。
谭叙深暗自思忖,可能只是有事……
“凌晨十五分到。”看着电脑里老爸发过来的消息,周寻眉头紧皱。
谭叙深愣住了,周围的景象全变成了虚晃的影子,以及那些为她辩解、为他自己找的借口,也全都化成了泡沫。
“好,我知道了。”久久缓不过神,谭叙深的脑海变得空白。
“易阳自己在家吗?用不用我过去。”周寻知道闻烟会和他一起过生日,所以才没打扰他,但现在……
“没事,不用了。”
挂了电话,谭叙深坐在休息区的椅子上,眼里的落寞堆积,心底反倒平静了。
她在报复他。
从满心的欢喜期待到逐渐落空失望的心情,这种细水长流的痛,谭叙深体会到了。
像是将一个人的血慢慢放干,不会割破动脉,也不会刺入心脏,只切开一个小口子,让你看着自己的血慢慢流干,请你清醒地感知痛苦却又无济于事。
谭叙深体会到了。
大厅里人来人往,周围全变成了快速移动的虚影,只有谭叙深的世界像是静止了。
闭着眼睛,她生日的画面浮现在脑海,谭叙深清醒地感受着她的心情。
手机震动忽然打破了周身的寂静,谭叙深拿起手机,发现是易阳。
“爸爸,我困了……”易阳躺在沙发上,盖着小毯子,眼睛迷迷糊糊得已经睁不开了。
谭叙深看着屏幕,茶几上有两包拆开的饼干,旁边的蛋糕还完完整整在旁边放着。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谭叙深抿了抿嘴唇:“去房间睡吧,别着凉。”
眨眼睛的动作都变得很慢,易阳看着屏幕:“那等闻烟姐姐来了,你叫醒我。”
“……好。”喉咙像是被胸腔内灼热的气息伤到,谭叙深声音变得沙哑。
.
飞机在厚厚的云层中穿梭,闻烟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但嘴角隐隐的笑容却泄露了她的秘密。
去机场的路上,闻烟沉浸在演出的氛围中久久走不出来,但看到无数的未接来电时,雀跃的心情渐渐平静了,她又被拉回了现实。
飞机的引擎声很清晰,闻烟情不自禁地温习着今年生日的场景,一遍又一遍,像是要刻在心里。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原本以为今天谭狗狗和烟烟能见到,但还是没有(挠头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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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一】
雨夜,少年闯进一场众人心照不宣的酒会,身上淋个湿透,眼神却死死凝着她。
有人低声询问。
孟琼挽着身侧男人站在高台,修长白皙的天鹅颈在灯光下更显诱惑,潋滟的眸光划过他,朱唇一张一合:“只是一个认识的小孩”。
女人的卷音撩人心痒,安了大半人的心。
少年面色苍白如纸,抬着头望向调笑的两人,死死盯着他们相挽的手臂,眼底猩红一言不发。
酒会结束已经凌晨,楼道里的感应灯不太灵,孟琼醉醺醺的摸索着家门,却碰到一抹坚硬的温热,她吓得大叫。
感应灯亮起时,她看见了纪听白和他那一双冷冽狠戾的眸,里面是未知的癫狂。
那一晚,他捻着她的纤腰,划过红唇,凑近女人耳畔,语气爱极又恨极:“琼琼,你不过是仗着我爱你。”
【文案二】
孟琼订婚那天,有姐妹挑事:“你这么玩,你家小孩儿不生气?”
她环着胳膊品酒,嗤笑一声。
“不要了呗。”
-
梦里的你对着我妖娆地笑,刺破的红唇泛起血珠,我从此败北
若你张口说一个爱字
我便将你从梦中拖出,千方百计捆在身边,抵死缠绵,不死不休
你是我所有的英雄梦想和儿女情长
-风情万种女模特x桀骜不驯小少爷
-姐弟恋,差五岁,1v1,HE
-强取豪夺/别骂,没有好人
第81章
当时她好像没有拨这么多电话, 但仅仅几个,就彻底把她打入了谷底,然后再也没有爬起的勇气。
他身边所有人都知道他去了哪里, 却没有一个人告诉她。她只能每天和往常一样去他家里,面对的却是一片空荡荡的黑暗。
现在,闻烟依旧不知道身处哪里,好像在往前走, 但好像又在被过去拉扯。
但这种从天堂到地狱的心情, 不知道谭叙深能感受到几分?
闻烟想着忽然笑了,脸上分不清是畅快还是苦涩。
那么骄傲的男人,那么薄情冷酷的男人, 为什么会突然回头呢?不甘心吗?习惯了所有事情都游刃有余尽在掌握之中, 自尊被踩在地上的滋味一定不好受吧。
“烟烟,快到了。”希凡扭头将闻烟身上的毯子往上盖了盖,轻轻叫了她一声。
但看到她睁开眼的瞬间, 眼底一片清明。
“……没睡吗?”希凡打量着她眉眼间的疲惫。
“睡不着。”闻烟轻笑, 声音也没有半分含糊。
飞行的引擎声, 有人可以当作白噪音,但闻烟从来睡不着, 她偏头望向窗外。
已经在下降了,尽管现在是凌晨,但城市的灯火霓虹永远不会熄灭, 在无边的夜幕中显得渺小微不足道, 也让人感觉不到温度。
“我叫了朋友来接我们, 待会儿先送你回家,回去好好休息。”知道她睡眠轻,刚才希凡不敢乱动, 这时活动了下僵硬的身体。
“谢谢,麻烦了。”闻烟没有推辞,太晚了,她不想再等出租车回家。
飞机很快落地,在机场滑行了几分钟,闻烟只有一个小的登机箱,希凡没拿任何东西,帮她拉着行李箱下了飞机。
“是不是打乱你计划了?”顺着人流往外走,希凡低头注视着她。
“没有,回家也是休息。”闻烟心不在焉地笑了笑。
“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带你去吃好吃的。”在闻烟工作的时间里,希凡在酒店查了很多资料,餐厅和好玩的地方,但都没有去。
“但是去看了演出,也很开心。”闻烟嘴角挂着笑,上次去还是刚回国的时候,眨眼睛,一年多了。
“A市也有很多这种演出,喜欢的话我们以后周末再过去。”尽管现在一切又归于平静,但希凡知道那一刻她的快乐是真的。
音乐的浪潮似乎还在脑海里萦绕,闻烟有些心动,但想到接下来的行程她遗憾地摇了摇头:“快年底了,接下来工作会很忙。”
“那就等你忙完了。”希凡余光捕捉到她脸上的喜欢。
“好。”闻烟抬头看着他笑了。
机场很大,闻烟不知不觉走累了,顺着直行的电梯往前,终于到了大厅。
“他说在大厅等我们,我给他打个电话。”到了接机口,希凡举着手机向周围张望,但还没看到朋友的身影,他忽然愣住了。
希凡条件反射地低头,发现她已经停住了脚步,脸上的笑也消失了。
空旷的大厅灯光明亮,男人穿着黑色风衣站立,显得无比萧瑟冷峻。
十几米的距离,谭叙深遥遥地望着她,落寞的神情被阴沉冷硬取代,露出袖口的手,慢慢握成了拳头,漂亮的骨节泛着森森的青白。
几个小时里,从期待到降至冰点的失落,谭叙深想了很多。
他等了6个小时,而她等了7天。
时间每过一秒,愧疚和心痛就淹没他一厘米,直到最后快要无法呼吸。谭叙深不会怪她,这一切都是他应得的。
所以往后的时间里,他会加倍的去弥补去爱她,谭叙深甚至庆幸,她现在还会报复他。
如果有一天,她不恨他了,也不理他,那时候,谭叙深大概会真得疯掉。
但这一切的想法,在看到她身边的人时,全都变成了空白。
谭叙深眼底浮现出薄薄的悲凉和猩红,所以她一再地不想让他陪着去海市,是因为有其他男人陪着?
浑身像是坠入冰窖,但胸腔内的灼热却层层叠叠地往外翻涌,谭叙深僵硬地站在原地,目光紧紧锁在她身上。
大厅里人来人往,谭叙深和闻烟隔着人影互相对视,时间好像静止了,两束光打在他们身上,周围一切都变得暗淡安静,成为了背景。
只有四目相对下的静水流深和暗流涌动,有爱,有恨,还有鲜血淋漓。
闻烟不知道现在什么心情,凝滞的目光渐渐流动,她没想到他还会在机场,那么骄傲的男人,怎么会在机场等这么长时间呢?
但是,很痛快。
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畅快。
那些腐烂在心底的记忆被翻出来,虽然很疼,但终归是透了透气。
隔着这么远,闻烟似乎都能看到男人冷硬的线条,但还不够。
她缓缓扬起嘴角,迈开了步子。
“烟烟。”闻烟刚走出两步,希凡就抓住了她的手臂,“我朋友到了,我送你回去。”
“抱歉,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闻烟从希凡手里拉过箱子,声音没有起伏,却不敢看抬头看他的眼睛。
她很愧疚。
“烟烟。”希凡抓着箱子不放,语气突然变得很重。
闻烟动作顿住了,她从来没有见过希凡生气的样子,但还是缓缓从他手里取过了行李箱。
希凡低头注视着她,眼底的神情很复杂,僵持了几秒,他缓缓放开了手。
“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希凡稳住了情绪,但脸色冷了下来。
“知道。”闻烟还是没有看希凡的眼睛。
“和我回去。”希凡拉着她的手臂,朝另一个方向走。
被希凡拉着,闻烟索性也不再挣扎,本来想和谭叙深说几句话,但忽然觉得,说不说都无所谓。
他们之间的氛围谭叙深感觉不到,男人早已没了理智,他只知道,她为了另一个男人拒绝他,而他不在的时间,有另一个男人陪在她身边。
看着他们越走越远,谭叙深手指的骨节作响,但下一秒,他忽然迈开了步子。
大步流星地往前走,黑色风衣的衣角卷起了寒气,谭叙深迈着修长又沉重的双腿,紧跟在他们身后。
距离越来愈短,谭叙深伸出手臂一把将闻烟拽到身边。
忽然的动作,闻烟狠狠地撞到他的胸膛。
希凡也停住了脚步,他冷凝着脸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面前的男人,比起医院那次的狼狈,这次才真得看清楚了。
鼻间熟悉的气息让闻烟忍不住皱眉,但抬头看到他的脸时,她神情又舒缓下来。
“不好意思,晚了。”闻烟站直了身体,面带微笑地帮他整理着风衣,“生日快乐。”
希凡眼底闪过诧异,拧紧了眉心。
低头注视着她,谭叙深的呼吸控制不住得粗重,心里的愤怒搅动着苦涩,想和她置气,想把她困在身边狠狠教训,但看到她和别人走,心顿时空了。
闻烟望着面前压抑又气急败坏的人,眉眼充斥着淡淡的笑容,不知道在被别人玩弄感情后,这个骄傲的男人会做出什么?
一声又一声的呼吸夹杂着隐忍和克制,像是要把心中阴郁的气息抒发掉,谭叙深看着她的眼睛,眉梢处的冷漠渐渐融化。
手背的青筋暴露,他僵硬地抬起手臂,在闻烟头上轻轻地抚摸:“累了吗?回家吧。”
闻烟的笑凝在脸上,然后不由得皱眉,但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谭叙深就一只手拉着箱子,另一只手紧紧的拉着她离开了。
从头到尾没看希凡一眼。
“放手。”闻烟声音清冷。
而谭叙深像是没听到,仿佛入了魔,只紧紧地拉着她往前走。
闻烟用力地挣扎却挣不脱,手被他握得很疼已经泛了红,但他依旧没有松开半分。
想到希凡还在身后,闻烟连忙转身,但看到他一个人站在那里,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回到家告诉我,周末请你吃饭。”闻烟强扯出个笑容,心里的愧疚和自责泛滥,她不能再利用他了。
而这时,谭叙深停下了脚步。
希凡喉结微动,看着她脸上的笑表情渐渐缓和下来,他呼出一口气,眼睛不自觉地看向别处,然后朝闻烟挥了挥手,不等她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久久的安静后,谭叙深拉着闻烟继续走,到了地下停车场,谭叙深帮她系好围巾,帮她系好安全带,然后启动了车子。
从机场高速到市内公路,谭叙深再也没有说一句话。
直到到了小区楼下。
闻烟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场景,面无表情。
谭叙深率先下了车,但在下面等了两分钟,她都没有下来的意思。
“外面冷,回家吧。”谭叙深打开了副驾驶的门。
“这不是我的家。”闻烟勾唇,从车上下来了。
更多冰冷恶毒的话在嘴边,但闻烟忍住了,他陪她过了一个难忘的生日,她也会陪他一起过。
谭叙深拖着行李箱,拉着她进了电梯。
电梯缓缓上行,闻烟看着那不断跳动的数字,呼吸变得凝重。
像是怕她反悔一样,谭叙深紧紧抓着她的手从电梯里出来,输入密码回了家。
客厅的灯亮着,门关上的那一刻,闻烟心跳地越来越快,心慌得呼吸不畅。她换了鞋打量着房子的装饰,倒是没什么变化,和她走的时候一模一样。
“你前妻回国后没把我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扔掉吗?”闻烟望着客厅里的照片冷笑。
“……她没住这里。”谭叙深声音沙哑。
闻烟慢慢走过玄关到客厅的这段路,目光落在地上轻飘飘地开口:“谭叙深,你看到地上的血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8-21 20:05:04~2020-08-23 18:25: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