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算是没有我们也有其他人!前有庆王,后面还会有瑞王西南王,他们哪个不是雄心勃勃?大夏与西宁一战已经大半年了,死了多少伤了多少?难道没有我们这些人的伤亡就可以避免了吗?”胥二激动地劝道。
汤凤不忍:“他们是他们,可我不想做这个罪人。”
“什么是罪人?拿回自己的东西叫罪人吗?公主,你是南疆王室唯一的血脉了,你身上背负的不只是你一个人的想法!南疆建国五百余年,难道王室列祖列宗就甘愿将自己的心血这么奉送给他人吗?”
她们彼此说服不了对方,再过多纠缠下去只会是徒耗时间。
胥二难过地看着她:“你是南疆的小公主,是唯一能继承王室遗志的人了。你好好想想,你的父王和母后,王兄王姐,他们在地底下甘心吗?”
汤凤咬住下唇,太过用力,舌尖已传来了血腥味儿。
“公主,我虽筹谋多年,训练了上万的士兵,可没有你,他们只能隐藏在村庄小镇,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庄稼汉。”胥二叹气,眼底有诸多的不甘。
“我知道。”汤凤转身,看着黑黢黢的荷塘,犹如自己此刻的困境,“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好好想想。”
“不管怎么样,我都听你的。”胥二说。
汤凤低头,苦笑一声。
她与胥二的立场既相同又不同,她们对大夏怀有相同的仇恨,可消解仇恨的方式却不同。她只关注那些出尔反尔的奸臣贼子,而胥二是想在同一个战场上找回当年丢掉的东西。
历史的车轮早已碾过,她若是执意倒退,不知道又要扯进多少人的性命。人生太短了,一瞬间就是一辈子,她真的要将这些人的性命与仇恨紧紧相连,让他们短暂的一生都消耗在一个复国之梦上面吗?
她头疼不已。
当晚,回到承乾宫的汤凤发起了高烧,太医想了很多办法都无法将烧退下去。
“这不仅是受了风引起的外热,还有内热。”傅太医道,“两股火气在她身体里,这样下去人要被烧坏的。”
床上,汤凤面色带有不自然地潮红,嘴唇干裂,大颗大颗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
莲藕守在她的身边,不停地更换湿帕子。
傅太医正开着方子呢,养心殿的人就来了,说皇帝自从宴席散后身子有些不适,请傅太医过去看看。
傅太医匆匆开了方子递给莲藕,道:“陛下那边还有事,我就先走了,你照着方子煎药服下去,若是没有好转再来找我。”
莲藕接过方子,指尖发白。她知道,这是皇帝在刁难娘娘,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
承乾宫的太医散得干干净净,大约是读出了皇帝的心思,不愿再留在这里伺候。小金子气得朝他们的背影狠狠地啐了两口,转过身拿了莲藕的方子,亲自跑去太医院抓药去了。
眼瞧着汤凤的温度降不下,莲藕急得要哭。
“水……”床上的人突然出了声。
莲藕赶忙将她扶起来,端起一旁备好的蜂蜜水喂给她:“娘娘,慢点儿喝,小心呛。”
喝了水,汤凤的意识有几分回笼,眼前虽雾蒙蒙的,但她也知道身边守着的只有一个莲藕而已。刚刚迷迷糊糊的听见了皇帝把太医叫走了,她便挣扎着清醒了几分。
“你去,拿几坛酒来。”汤凤有气无力地说道。
莲藕顾不及多问,照着她说的做。从前承乾宫藏了许多好酒,存放的地方莲藕是清楚的,可打开库房门一看,空空如也。她不信,依次推开了所有库房的门,这么大几间的库房,空得像是能听见她的喘息声。
她愣在了原地,不知怎么的,眼泪簌簌地掉了下来。她不爱哭的,可此情此景,她真的是忍不住了。
想到主子还在床上躺着,她顾不得再伤心,擦了泪,差了门口的小宫女让她看点儿娘娘,自己朝御膳房跑去了。
小宫女守在门口,偏头朝里面看了一眼,冷着面一动不动。
汤凤的意思渐渐有些散了,她能感觉到眼皮越来越深重,有什么东西抓着她往下在坠。忽然,有冰凉的感觉传来,触到她的肌肤上,有些凉凉的舒服。
“唔……”她想尽力去贴近这股凉意。
鼻尖传来了一阵酒香,她浑身乏力,脑袋烧得糊涂,但也闻出了这应该是好酒。想必是莲藕回来了,她松了一口气。
搭在身上的被子被掀开,有一双手在她的脖颈处,笨拙地解着她的衣扣。接着,她被一双有力的手扶了起来,靠在了一个略微冰凉的胸膛上,十分舒服。
外衫被褪去,眼前只有一抹浅粉色的肚兜。她感觉身后的人停滞了一会儿,有些粗粝的手在肚兜绳上迟疑了一刻,最终还是下不去手。
酒香越来越浓厚,冰凉的帕子缓缓擦过她的脖颈、腰身、手臂……她像是被人做成了酒酿鸭子,浑身上下都弥漫着一股酒味儿。
“咳咳……”她被呛得咳嗽了两声,胸腔震动,胸前的浑圆也跟着颤动了起来。
这下子,擦拭她身子的手停住了。
她听到一阵粗重的气息声,有些压抑的克制。接着,她被移开那冰凉的胸膛,翻过身趴在了床上。身后的帕子轻柔地擦过她的背,像是在抚摸一件上好的玉器,生怕一个不稳就打碎了。
她的背很美,线条流畅,均匀,无一丝多余的肉。腰后还有两个腰窝,可爱俏皮。
她没有察觉到手的主人是以何等的目光在看她,她只觉得浑身的热气被带走了一半,似乎不那么热了。
“莲藕……”她闭着眼轻声喊道。
“莲藕”没有回应,他也不敢回应。
她极力睁开眼想去看眼前的人,可下一刻她又被他翻过身对着墙壁,她一睁眼,一片素色,什么都不看清。
手的主人不耐其烦地给她擦拭着身子,一遍又一遍。酒带着她的温度蒸发,她终于感到舒服了些,意识渐渐轻飘飘的,浑身的沉重终于散去了不少。
“莲藕……”她嘤咛了一声。
她忽然坐了起来,单手撑着床,转过身,用那一双柔媚多情的眼睛去看他。
他僵在那里,手上的动作也停了。
“莲藕,我要喝水。”她眼睫毛颤动了一下,伸出手。
“莲藕”端了一旁的蜂蜜水给她,她伸手接过水杯,才饮了一口,却将一杯都打翻在了床上。水珠顺着她的下巴滑落到了胸前,肚兜湿了一大半。
她有些懵了,沾了水珠的唇看起来莹润可爱,微微翘起,更是平添了一番无辜的风情。
“还要……”她伸手去拿杯子。
下一刻,她重新落入了那个熟悉的胸膛,他端着茶杯将水喂在了她的唇边。她吞咽了几口,嘴角有蜂蜜水漏了些出来,本来就打湿了的肚兜更是雪上加霜。
喝够了,她摆摆手。
他放下了水杯,维持着将她搂在怀里的姿势。
“你不是莲藕,你是谁……”她闭着眼开口,说出的话虽然还是乏力,但总归有了几分清醒。
他沉默了半晌,抱着她的胳膊无意间又收拢了几分。汤凤歪躺在他的怀里,长发铺满胸前,微微挡住了一些说不清的好风光。她挣扎着要起身,却感觉是两条铁锁链将她禁锢住了,挣脱半天也是徒劳。
“你……放开……”她喘气说道。
他低下头,突然凑到了她的耳边,含住了她小巧的耳朵,问:“为什么要放开?”
她挣扎地动作停住了,她是发烧了,烧得糊涂看不清人,但是她耳朵没坏,脑子也还算能用。此时在耳边响起的那个酥麻的声音,她真是熟悉得紧呢。
“冯弦机……”她喊出这一声,颇为咬牙切齿。
“晚了。”
她整个人被上下提了几寸,同样是那双为她擦身的手,如今却捏住了她的下巴,逼她转过了头。
她侧着头仰视他,眼前的五官瞬间清晰了起来。
还未等她说什么,他的唇就贴了上来,含住她微湿的唇瓣,碾磨辗转,像是要将她整个人拆吃入腹一般。她受人钳制,浑身乏力,却偏偏被逼着仰头承受他的一腔火热。
他扎人的胡子在她脸上游移,她左闪右避也没有躲过,反而让他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将她箍得更紧。他的唇如同他这个人一样,蛮横无理地肆虐过去,容不得她丝毫地反抗。
这下子汤凤才看清,旁人对他的评价没有错,在他的战场上,他凶狠又无情,掌控了一切的局势。
他不许她有片刻的分神,拽住了她的手圈住他的脖子,倒像是她反客为主了一样。汤凤从未没有经受过这般狂乱的摧残,他像是一只野兽一样,完全不懂细细品味,只知道朝着最鲜美的部位下手。
风雨将歇,他终于将唇从她的唇上挪开,从她的眼睛吻回了耳朵。轻轻咬了一口她的耳垂,他道:“见你第一面的时候,我就想这样做了。”
她闭着眼没有说话,整个人靠在他的胸膛,像是依赖又像是无奈。
作者有话要说: 野兽终于亮出了自己的爪子。
第37章 收拾人了
夜, 静悄悄的。
寝殿内,冯弦机搂着汤凤没有再强吻她,可他粗粝的手指一个劲儿地在她滑嫩的胳膊上摩擦, 像是很新奇这样明显的对比。
汤凤向来很注重保养自己的身体, 内调外养,四季的汤水从来没有断过。比起那些仅仅懂得保养外表的人, 她的肌肤更比那些人多了一份透亮莹润,像是冻过的羊奶, 洁白无瑕。此时冯弦机的动作就像是在用石子儿摩擦上好的绸缎, 他觉得手感极佳,可这“绸缎”却觉得他摸过的地方生出了一股难忍的刺痛。
“你占便宜占够没有?”她闭着眼问道。
“没有。”
“……”
他用下巴抵住她的发顶, 让她整个人都陷入了他的怀里,语气懊恼又纠结:“我被你蛊惑了, 怎么办?”
“你是在为自己刚刚的冒失找借口吗?”
“我需要借口吗?”他震惊地道。
的确不需要,他看向她的眼神从来都是直白且赤/裸。
“怎么办?”他晃了晃手臂, 摇醒怀里的人。
汤凤虽然清醒了几分,但仍然十分困倦, 闭着眼道:“你把我放下,然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跟我回西南吧。”
她缓缓睁开眼, 有一瞬间失去了焦距。再炸了眨眼, 目光落到他结实的小臂上,这样缠抱她, 就像是要将所有的一切都挡在身后。
“咱们想个办法,让皇贵太妃彻底消失在这世上,然后以宋旖旎的身份跟我回去。”他道。
汤凤嘴角一弯,没有笑出声。他以为摘掉了“皇贵太妃”这个头衔之后,她就可以做宋旖旎了吗?真是个傻子。
“这里你还有什么放不下去的?”见她许久没有回应, 他低下头含住了她的耳垂,用牙齿碾磨了几下,“先帝都走了,你待在这里越久越危险。”待战事一起,她说不定就要再次被推上风波的中心,到时候再想抽身就难了。
汤凤笑了笑,歪着头靠在他的胸膛上,如此的不设防:“你把我带回西南,然后呢?以什么身份留在你身边?”
他偏过头,忍不住吻她的脸颊,一下、两下……他不想停下来,就像他此时抱着她不想撒手了一样。
有些东西轻易碰不得,碰了便再也戒不掉。他一直克制自己的心魔,可今晚却失了守,一旦放出来,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再轻易放过她。唯一可做的,便是将她留在身边。
“换个名字,你来做我的王妃。”他抬起左手让她的脑袋偏向他,然后便毫不费力地吻住了她的嘴角,一点点靠近她红润饱满的唇。
厮磨,搅弄……
他捏着她的下巴离开了寸许的距离,道:“她们都比不上你,我想要你。”
曾经沧海难为水。见过了高山大川,岂能满足于小河泥沟?
她伸手推他,推不动,他明白了她的意思,将她抱起来与自己面对面地坐着。她嘴角挂着笑,可眼底还是那样的淡然薄凉,她道:“多谢你这般看得起我,可我胃口太大了,你满足不了我。”
冯弦机皱眉。
汤凤抬起双臂,环绕在他的脖子上,眼波似水,即使一脸的病容也掩不住骨子里的媚劲儿:“你要我,我可以给你。但留在你身边,你还是早日打消这个念头。”
这话说出来他看向她的眼神沉了几分。他愿意许以正妻的身份,可她却只能将他定义为自己的入幕之宾,听来让人觉得讽刺。
她抬起右手抚摸过他的胡子,然后遮住了他下半张脸,只允许他露出高阔的额头和锋利俊朗的眉眼,她笑着道:“果然,这样比较好看。”
他沉着脸拉下了她的手,冷冷地道:“我不缺女人睡觉。”
“嗯。”她还在比划他的眉眼,像是在心底给他易容一般。
冯弦机看不懂她,她像是一团迷雾,离远了模糊不清,走近了让人失去自我。他已经拿出了自己最大的诚意,可还是不能让她为之侧目。
“非要我夺了这帝王之位你才肯留在我身边?”
“你会为了我去争夺吗?”
他抿直了唇线,眼神幽暗了两分。
“你不会,你要做也只是因为你心中的清明道义。”她与他相交寥寥几次,可却能轻易解读他内心的想法,“冯弦机,你看错了,我就是个坏女人。”说着,她轻笑一声,眼睛像钩子一样看过去。
“妈的!”他咬牙低吼一声,丢盔弃甲,捧着她的脸狠狠地吻了下去。这一吻不如刚才的温柔,像是裹挟了雷霆般的怒火,冲着她发泄而去。
她软软地往后倒去,他抬手搂住了她的腰,强迫她来承受自己。汤凤再一次尝到了血腥味,他咬破了她的嘴唇,对着她的伤口狠狠地吮吸,打定了主意要让她痛。
她感觉到了痛,嘤咛了两声,换来的也不过是他更疯狂的掠夺。
冯弦机这小半辈子还没有被人这么折腾过,明明是他在蹂/躏强迫她,可自己的心却感到了酸胀疼痛,像是被活活挖走了一小块。再看眼前的女人,她皱着眉喊着痛,可说到底,一切都牢牢地控制在她的手中,她才是那个置他于他疯魔之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