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里的茶叶自然比不上你那里的,将就喝吧。”凤玉亲自给他斟了一杯茶。
冯弦机凑鼻一闻,这还是去年的陈茶了。
“你从前可是非当季新茶不饮的。”他抬眸看她,见她端着同样的茶杯喝得毫无心里障碍,便知这两年的宫外生活到底是改变了她。
凤玉笑着道:“哪有那么夸张,不过是以前有任性的条件,现在没有了。”
“有。”他目光灼热又坚定地看着她,“你想要的,我都能给你。”
凤玉喝茶的手一顿,朝他看去。
下一刻,高大的身影欺压至面前,他双手撑住两侧的桌面,不由分说地就吻了下来。凤玉感觉到了唇瓣的温热,还未来得及细细体会,他被撬开了她的唇关,用力地朝最深处探索。他的吻凶狠又毫无章法,不需要她迎合,他自有一套让她喘息不过来的节奏。
凤玉被这样的热情给淹没,手一歪,茶水淋了自己一身。
幸好不是滚烫的开水,否则她今天非得落下一个“自残”的名头。
冯弦机停下动作,将茶杯拿开,拉着她站起身来:“烫吗?”
“还好。”
他的手绕到了她的身侧,亲自帮她揭开了束在身上的红色盔甲,接着一个横抱,带着她望卧房走去。他三下五除二的将她身上的盔甲给卸去,茶水的残印在她的大腿处,他抿了抿唇,抬头看她。
凤玉笑盈盈,她还真以为他会一口气脱到底呢。
“嗯?怎么了,脱啊。”她双手往后撑在床面上,挑衅地抬了抬下巴。
冯弦机脸色一青,伸手弹她:“不知好歹。”说完,他转头朝外面走去,唤她的贴身侍女去了。
凤玉嘴角的笑扩散了几分,想到他一压再压的神色,竟然有点儿想成全他。唔……太快了是不是也不好?好像男人对于太快得到手的东西不会珍惜啊。就这个问题,她还真的思索了起来。
侍女菊宛进来,为她重新换了一身衣裳。
南疆的服饰与大夏也很有区别,大约是生在南边,一年四季如春的缘故,所以南疆的女子向来喜欢露肩露胳膊,要有大胆的,露胸也不成问题。因此,当冯弦机看着凤玉一身“奇装异服”走出来的时候,眼睛都直了。
“你……”
刚才穿的是盔甲,尚未看出南疆的特色。如今她换了常服,这才让他额头沁汗了。
“这什么衣服?”他“唰”地一下子就站起来,满头大汗地看着她,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凤玉在他面前也穿过不少大胆的衣裳,但眼前这一身还是让他“消化不良”。嫩黄色的窄袖短衫紧紧地套着胳膊,露出白嫩的双臂,前后衣襟刚好齐腰,毫无缝隙地裹住身子,一根银腰带系着短袖衫和筒裙口,显示出她盈盈一握的腰身,下身着长至脚踝的彩色统裙,完美地刻画出她修长的下半.身。这一身布料轻柔,色彩鲜艳,让人一看便觉得婀娜多姿,潇洒飘逸。
这样的一身落在冯弦机眼力,那就是明晃晃的火,烧得他唇干舌燥。
“怎么是这样的衣裳。”他还是不能理解,走上前去,绕了半圈,发现她身后还有一截镂空的时候,彻底失态了,“你,赶紧给你们女君拿件外衫来。”
菊宛愣了,外衫?需要吗?
“还不快去!”冯弦机一声低吼,吓得菊宛慌不择路。
凤玉差点儿笑出内伤,抿着唇看他围着自己转,像是蜜蜂守着自己看中的花粉,一刻也不敢移开眼。菊宛拿来一件宽大齐腰的外衫递给他,还未来得及作出“递”的手势便被他一把抓过,急急忙忙地望她身上罩。
凤玉倒是很理解他的想法,在南疆,这样的衣着顶多算是前卫大胆。可在保守的大夏人眼力,这就是伤风败俗啊,看这胳膊,这腰这腿,该露的曲线一点儿没少露。
冯弦机给她捂好了,盯着她,咬牙嘱咐:“不准这样穿出去。”
“可我的衣服都这样啊,这是南疆,不是大夏。”
“买,从前你喜欢的那些衣裳都给你买回来,这样子的不能再穿了。”他浑身冒汗,手里还紧紧地握住她的肩膀,控制自己的眼神不要往她白皙滑嫩的肩颈处看。
凤玉不乐意地道:“买不到,以前的衣裳都是制衣局裁制的,光是蜀锦苏锦都是市面上没有的东西。”
冯弦机现在还没有坐上那个位置,自然不能让制衣局的人来给她做衣裳。理智短暂回笼,他放软了语气,问:“那……除了这样子的衣裳你还有别的吗?”
“有啊,还有这样子的……”她在胸前比划,冯弦机看得双眼冒火。
“行了。”他咬牙吼了她一声,单手扶额,不忍再看,“越说越离谱。”
风玉笑了起来,道:“我敬爱的王爷,这是南疆,你得习惯咱们的生活方式。在这里没有人会觉得我穿着暴露,也没有人会觉得这是不得体的穿法。”
“你与旁人不一样。”他汗涔涔地道。
“哪里不一样?”
长得太好看了。菊宛也是这样的装扮,可人家看起来就很正常。唯独她不同,她身材比例太好了,胸是胸腿是腿,这一样一穿就跟直接暴露没什么区别。
冯弦机深呼吸了几口,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努力保持平静地道:“玉儿,我也不想干涉你太多,但这样实在不妥当。”他太了解男人的本性了,从前那些放在她身上的目光已经让他心生不满了,如今这样的着装,只会吸引更多下流的目光。
他伸手揽过她,低声在她耳边道:“你知道男人的心里都在想什么吗?”
“……愿闻其详。”他一声“玉儿”已经喊得她手软脚软,此时被他揽过去,有些晕眩。
“即使摸不到抱不到,丝毫不影响他们的心理活动。”他压低了嗓音在道,“他们会想将你按在床上,狠狠地……”
最后两个字,让凤玉从脸红到了脖子根儿。
“还穿吗?”
“……不了。”
仔细一想,确实恶心。
冯弦机满意了,侧过头吻了吻她发红的耳朵,声音低沉又宠溺:“乖了。”
下午议事,凤玉便换了一身轻便的男装。这两年她习惯了男装的便利,常常穿着走街入巷,众人倒也看习惯了。
威严的府衙正堂被改成了会厅,凤玉坐在上座,冯弦机坐在她的左手方。
“这位,是我请来的客人,西南王冯弦机。”凤玉向大家介绍道。
众人惊诧,西南王?他就这样单枪匹马地来了?看他一脸的气定神闲,坐在这里丝毫没有深入敌营的紧张,这也太藐视南疆的实力了吧。
“女君。”有臣子站出来想发表见解。
凤玉抬手,道:“王爷诚意来访,便是要亲自商定合作一事。其余的话不用多少,咱们正事要紧。”
既然女君对西南王表示出了十足的信任,那么其余人自然也不会有别的话说。况且,冯弦机也算是威名远扬的人物了,与他做对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凤玉对南疆有着绝对的话语权,由她拍板便能决定与西南合作一事。
冯弦机道:“正如女君来使所说,要想西南信任女君,西南便要派一支队伍驻守俪都,不知女君可同意?”
凤玉点头:“这话出自我之口,我自然认账。协议签订之后,王爷尽可以派兵来,我一定将他们安置妥当。”
冯弦机笑了笑:“如此,本王便没有别的要求了。”
凤玉抬手,将拟定好的协议送至他面前。他粗略扫过,在她名字的旁边,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和手印。两个名字挨在一处,怎么看怎么顺眼。
驻军一事,从前是为了防止南疆在背后捅刀子。如今的意义大不同了,保护凤玉的意图更为明显。西南军战力强盛,是冯弦机的亲信部队,有他们在南疆驻扎,他就算离开了凤玉心里也能安稳几分。
会散了,冯弦机向她表露了将在南疆驻扎一万西南兵的意思。
“一万?太多了吧。”凤玉皱眉,“你与北边定有一场恶战,分散兵力实在是危险。我这里离西南近,离上经远,他们就是想对我做点什么也不容易。”
冯弦机道:“莫说一万了,就算是派十万人来守你,我也觉得甚少。”
凤玉哑然。
“你放心,这一万不会成为我与皇帝和鲁王交手的决定性影响。”他向来用兵如神,一万对十万的仗也不是没有打过,算不得伤筋动骨。
“你安全了,我才能放心去搏。”他伸手拉住她的手,十指纠缠,眼神幽暗又深情,“我的命门不在别处,只在你这里。”
若是瑞帝和鲁王擒住了她,恐怕他真的会心甘情愿地放弃这半壁江山。
“你可真够狠的。”她听懂了,抽出一只手戳住他心脏的位置,一点再点,“话撂得这么狠,不就是想我留在你身边?”
他笑了起来,坦荡承认:“瞒不过你。”
这女子吃软不吃硬,强硬的手段没有办法留住她,只有深情尚可。他已经将底线和弱点统统摆在她面前了,要杀要剐,随她处置。
凤玉忽然想起了海棠前些日子说的话,南疆王室要传承下去,总要依靠她生儿育女。她当时没有吭声,因为不想仅仅因为传宗接代就将孩子带到这世上来。如今他出现了,她好像不用那么为难了。
她看向他的目光暗含了狡黠,像是瞄准了果实的狐狸,小心机从眼神里透露出来。他眉梢上扬,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冯大哥:求利用,利用得彻底点儿!
抱歉,更新迟了一个小时,周五有点嗨【捂脸】
感谢在2020-08-20 22:17:34~2020-08-22 10:57: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王双双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李加乐女友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9章 夜里翻窗
夜里, 为表示对西南王的欢迎,在府内举行了一场小范围的欢迎宴会。
正如凤玉所说,南疆与大夏风俗十分不同, 这里的人淳朴热情, 评判一个人是否值得相交更多的喜欢用酒量来衡量。因此,冯弦机来者不拒, 一干就是一碗。
南疆旧臣大多数也十分欣赏这位西南王,认为他耿直勇猛, 是个值得信任的伙伴。众人推杯换盏, 气氛热烈和谐。
凤玉坐在上首,端着酒杯微笑着迎来送往。每次宴会众人都会挨个来敬女君, 这是南疆的习俗,也是他们对女君的敬重。一轮喝罢, 凤玉再好的酒量也难免带上了一些酒意,双颊绯红。
菊宛给她端来了醒酒茶, 她一边润着喉咙一边朝人群中的男子望去。他似乎很容易受到一些直肠子的人的喜欢,一来因为他的成绩二来也因为他的豪迈。这样一轮又一轮地喝过去, 他竟然身型稳如磐石,端着酒杯谈笑风生, 丝毫没有醉态。
倒是南疆这边的人, 一批批倒了下去,喝了个烂醉。
月上中天, 见众人喝得也差不多了,凤玉便下令散了。
“王爷,改天我一定要向你讨教一下枪/法,早就听闻王爷的一手长/枪虎虎生风……”
凤玉一转头便见着殿前指挥使杜子骏正红着脸拉着西南王,一脸的崇拜向往, 拽着他衣袖的模样很有几分春心荡漾的少女的模样,真是好一出欲说还休。
凤玉:“……”
“一定,一定。”被他拉着的人一派清醒,甚至还有空挥手示意侍女将醒酒茶端来,给杜子骏灌下去。
“这是什么,不喝!”杜子骏对侍女端来的东西嗤之以鼻。
冯弦机将茶杯送入他的手中,道:“来,我们干了。”
说到干了,杜子骏立马就来劲了,端起茶杯往前面一碰,咕噜咕噜仰头就喝了个干净。
凤玉挥手,两侧的侍从半拉半扶地把杜子骏给“请”走了。
冯弦机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向她,见她双颊绯红,双眸水润似一泓秋水,动人妩媚。他忍了忍心底的躁动,以拳抵唇,掩饰意味十足,可双眼却不受控制地往她身上瞟去。
凤玉轻笑一声,低头跟旁边的人说了什么。下一刻,菊宛走到冯弦机的身侧,道:“王爷,该休息了,请跟奴婢来。”
凤玉努了努嘴,示意他跟上去。
冯弦机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似乎是觉得她不解风情。
“王爷?”菊宛催促了一声。
冯弦机正色道:“前面带路。”
凤玉挑眉,安排了一番剩下的醉鬼们,转头回了内院。
冯弦机下榻的地方在院子的东侧角,虽人迹少至,但胜在环境清幽雅致。热闹了一晚上了,这样安静的环境正是十分适合入眠的。
冯弦机侧面打听了一下,得知凤玉住在西院,正好与自己住的地方呈一个对角线。他暗自咬了咬牙,心道:也就占了她一回便宜,也不用这般防备吧,也忒让人憋屈了。
冯弦机洗完澡换了身寝衣,躺在宽大软绵的床上,一时间竟没有睡意。今晚的确喝了不少,平常喝了这么多早该上头了,但今天大约是心情好,连酒量都没有掉链子。
他双手枕在脑后,就这样仰躺着望着窗外的月亮,脑子里回想着这一天发生的事情,有种充盈又满足的快乐。他想,就算她今晚把他晾在这样一个僻静的院子里,他还是不打算生她的气。
月色氤氲,光线渐渐暗淡了下去,他合上眼,心里慢慢盘算着从他这边到西院要躲过多少巡逻的侍卫。他倒是无所谓,脸皮厚,但好歹是在她的地盘,他总得顾及一下她的颜面。他闭着眼,心里跟猫爪似的,忽然耳朵一动,听到了一些动静。
他凝神一听,从脚步声和气息声判断这是一位女子,步伐很轻,呼吸好像也有几分克制。同样的,他也能听出她毫无内力,脚步声虽轻但却是因为体格轻,而不是会轻功。
他躺在原处没有动,想知道这么晚还有人摸进他的房间意在何为?难道南疆并不如他所想的那般拧成了一股绳,还有别的危险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