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一只蛇精病大黑鹊——子姮
时间:2020-09-21 08:1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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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这不是做戏
  一阵刺痛, 自耳朵传来,蘅芜疼得皱眉轻呼。
  她想要捂住耳朵,但痛觉还是催发了她的眼泪, 红了眼睛。
  层层蓝紫色的幕布像是一片片无情的乱草, 在头顶聚成朦胧扭曲的一团,仿佛什么怪物般,从上至下围绕着蘅芜。甚至有几块帘幕被撕扯下,像是支离破碎的玻璃碎片,落在四周。
  蘅芜的胳膊肘磕到木头坚硬的一角,疼的起了块青紫。她痛呼一声,唇被凤曦吻住。
  他声音压抑在极致阴鸷的边缘:“这也是在做戏,是不是?磕伤了自己,来骗我, 是不是?”
  蘅芜摇着头, 回吻凤曦, 哭道:“不是, 不是做戏……”
  她忍着胳膊肘传来的阵痛,流着泪水说道:“不是做戏,我是真的喜欢你, 这不是假的,只是不小心磕到……”
  “骗子。”她只听见凤曦残酷的冷笑, 撕扯她的心,掰得她心头千疮百孔。
  他狠狠吻住她,似再不想听蘅芜说一句话。
  全都是狡辩。
  满口谎言,现在还不忘骗他。
  蘅芜一直在落泪,她想用双手抓住什么,却没料到一股尖锐的痛从手指传来, 疼得蘅芜哀呼出声。
  是她在慌忙乱抓间,不慎抓扯到不远处的烛台,劈坏了指甲,手指顿时冒出血。
  血色映入凤曦眼底,仿佛勾起一丝痛苦怜惜,他眼中涌动起纠结念头,却终是没抵过被蘅芜彻底欺骗的怒火,淹没怜惜与挣扎。
  不顾蘅芜指甲劈了,他一把抓过蘅芜,逼视她,低吼:“你不是什么戏都做得出来么?”他眼中有些嗜血的阴鸷和痛苦:“演啊,继续演啊,我看看你还能怎么做戏,还能怎么耍着我!”
  “不,我没有做戏,没有……”蘅芜颤颤摇头,骇然哆嗦起来,不由呼喊,“凤曦,凤曦……”
  仿佛处处是难过和煎熬,目之所及,所有熟悉之物都似化作张牙舞爪的鬼影,嘲笑的、亦或是昏沉的围观她的狼狈。
  蘅芜劈了的指甲,在流血,却没有用法术治疗。
  或许是忘记,或许是在凤曦的怀里什么也顾不得,蘅芜任着细细的血线染红好几根指头,像是粉色贝壳上的梅花。因为指甲疼痛,手指本能在四周抓来抓去,打翻了烛台,留下一道道细细血痕。
  许久之后,一切才结束。蘅芜粉面泪眼,已是好几次控制不住的到了极致。凤曦紧紧抱着蘅芜,狠狠吻住她的唇。
  他仿佛在惩罚蘅芜,又仿佛害怕失去什么。凤曦抵在她耳边问:“这是不是也是做戏?是不是?!”
  “不是,真的不是……”蘅芜摇头,发丝汗津津沾在脸上。她一字字颤抖的,想要将心声传达,“这不是……不是做戏。只是因为是你,因为是你才……”
  两人脸贴着脸,眼对眼,凤曦蓦地怪笑一声,垂下头去。
  “骗子。”
  他抱紧蘅芜,贴在她身上,一下下粗重的喘息。
  直到波澜再起。
  翌日。
  春季渐去,东风无力,百花残落一地。
  晨时,从窗外照进来的阳光,带着夏季将至的那一点热度,刺在凤曦眼皮上。
  凤曦睁开眼睛,惺忪片刻,转头看向身边的蘅芜。
  她睡得沉,鬓发凌乱披在身上,遮不住浑身的斑驳。黑色的发,白色的皮肤,青青紫紫的颜色,皆映在凤曦眼底。
  他们在一起的这些日子,蘅芜身上总会有青紫,但不似昨日造就的这般惨烈。此刻熟睡的蘅芜,眼角犹然湿润,脸上泪痕未干,嘴角还沾着浓郁,仿佛在无声诉说那些不能启齿的虐待和欺负。
  昨日从下午到晚上,再从晚上到三更,一切种种,凤曦记得清楚。
  一觉醒来,情绪冷静多了。他望着蘅芜,心脏像是蓦然被看不见的拳头捏住,闷得要受不住,还一阵阵的疼。
  他还是气的,气得恨不能将蘅芜再摇醒,再折磨一通。可他的心却像是一条被拧住的毛巾,狠狠向中间拧,拧出汁,拧出血。
  凤曦从没想过,一个蘅芜,能影响他至此。
  他所有情绪都已经被蘅芜牵着走,心更是因为她而堵闷疼痛。
  他终究是没有再对蘅芜做什么,闷着用鼻子呼口气,起身披衣,走下床。
  这里,蘅芜的身边,他待不下去了。
  凤曦离去,他没有看到,在他身后,原本熟睡的蘅芜睁开眼睛。潮红的眼角流下一滴泪珠。
  她望着凤曦走出去,直到他走远,她翻身朝墙,一手捂住双眼。
  五指间渗出源源不断的泪水,一滴滴落在被子上。
  无声啜泣……
  凤曦走出他的宫殿,四周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
  他朝着后湖走去,一路都静悄悄的。
  整个少室山安静的宛如一座死城。
  山中所有生灵,从昨日起便被凤曦的气息笼罩在压抑惶恐中,犹如泰山压顶似的,噤若寒蝉。
  当凤曦走到湖边,周围的生灵皆纷纷散去,连湖中的鱼都瑟瑟发抖的沉到湖底一角,远离凤曦。
  他周围,百鬼不近,万物齐喑。
  而他,沉着一张脸,在湖边某块石头前一坐,狠狠呼一口气。心里前所未有的乱和烦,凤曦没法子了,只能让自己静一静,好好想想该怎么处理蘅芜。
  其实,他心知肚明的,早在从九重天回来时,就已疑心蘅芜了。
  只是回到少室山那晚,他要了蘅芜,他们间总归是和从前有些不一样了。凤曦想着,反正已经是他的女人,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又何妨呢?
  他从那时起,就开始自欺欺人了吧。
  明知道她可能是骗子,还是想多享受些美好幸福的时光,嘴硬的劝着自己,就当给她个机会,其实不过是不想接受自己可能被骗个彻底的事实。
  直到昨日,他用映心,照出姬桑的真身。
  一切昭然若揭,自欺欺人成了破碎的泡影。
  他果然是被从头耍到尾的那个啊。
  甚至连她失去修为,都是在耍他。
  他被人欺骗利用个彻底,而欺骗他的女人,未开出本命花不说,还曾为别人开花。
  他如何能原谅这女人?
  可是,该拿她怎么办呢?
  他竟是不知道了。
  恍然间,凤曦又想到广沐王秦怀。
  他曾觉得,秦怀那副为情所困,为个女人失魂落魄的样子,简直可笑。
  如今再看自己,大概变得和秦怀差不多了吧。
  呵,简直没出息透了。
  卧室里,蘅芜放下捂着双眼的手。
  她手指上劈伤的指甲,血液已凝固,黑红的一粒附着在指甲上。
  她没有使用法术治愈,只是无力的爬起身,像个行尸走肉般,失却生气。
  穿衣、起身、梳头……
  一件件事,蘅芜都静静做着,像是个牵丝木偶那般,双目无神。
  做完这些,她拾起一块碎落的纱帐残片,将它变作一块布。
  她将自己的用品一件件拿过来,堆在布上整理好,最后将布打结成一个包裹,这就是她所有的行李。
  片刻后,山鸡男从山下嵩阳镇回来了。
  凤曦的其他几个手下,都因为凤曦压迫的气息仍在,而龟缩在树上。见到山鸡男回来,他们才纷纷飞落下来,会合山鸡男。
  山鸡男是去嵩阳镇给蘅芜买豆花的。
  自从凤曦带蘅芜去嵩阳镇玩耍后,便安排山鸡男他们,轮番下山给蘅芜买好吃的。
  其中就包括豆花。
  虽然昨天发生那些事,但今天,山鸡男还是照常买来豆花。
  可是,当山鸡男和其他几人看见蘅芜走出凤曦卧室时,他们都倒吸一口气,忍不住喊出声来。
  “蘅芜仙子!”
  “蘅芜仙子这是要去哪里?”
  “难道要离开少室山了吗?”
  蘅芜已经收拾好东西了,她背着行囊走出卧室,看到山鸡男等人,扯了扯唇角:“我回潋滟山去了。”
  “蘅芜仙子,你这是做什么?”山鸡男忙提着豆花走过来,“你先别走,这是主子让我给你买的豆花。你先吃点,有什么话慢慢说!”
  “就是啊!”鹩哥也说道,“大家相识这么久,也是有缘!蘅芜仙子冷静点,要是就这么一走了之,我们舍不得就算了,你让主子怎么办啊?”
  蘅芜看着山鸡男献宝般递上来的豆花,豆花还热热的,冒着香喷喷的气。她心里一酸,苦笑道:“是我对不起凤曦,没脸再留在他身边,他怕也不想再看见我这个骗子。”
  几人是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便只能劝道:“主子脾气不好,蘅芜仙子你知道!他从来不都是想一出是一出吗?等他气过去了,就没事了,蘅芜仙子和主子能继续和和美美的!”
  “主子凭本事光棍那么多年,不会哄人,许多时候的确教人生气。但我们都看得出来,他是真喜欢仙子你的。仙子就再给主子一个机会吧!主子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我们替他向你赔罪,帮你劝说他都可以。总之蘅芜仙子,你不能不辞而别啊!”
  几人越说越着急,声音越发大,将宫苑里的夜莺兄妹也惊动了。
  夜莺哥哥和夜莺妹妹飞过来,化作人形,来到蘅芜左右。
  “蘅芜仙子别走呀。”夜莺妹妹拉住蘅芜的手,“有什么烦心事,可以说给我听。就像从前那样,我们一起找个草甸,蘅芜仙子你耍耍鞭子,与我说说话,吹吹风,那些烦心事就过去了呀!”
  “你们……我……”蘅芜苦笑。
  这些精怪,她与他们相识这两年,从他们身上都获取了许多的善意和友好。
  他们都是好人,她也想珍惜这些朋友。
  可她骗了庇护他们所有人的凤曦。
  她不配。
  蘅芜不由捏紧夜莺妹妹的手:“对不起,我很不好,我伤害了凤曦,我不配你们如此挽留……对不起。”
  “蘅芜仙子!”见蘅芜松开她的手,夜莺妹妹不由唤道。
  “蘅芜仙子,你别走!”
  “蘅芜仙子!”
  夜莺妹妹赶紧又拉住蘅芜,同时给其余几人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快去找凤曦。
  不想就在这时,凤曦回来了。
  他披头散发,踏入宫殿。凌乱衣衫贴在身上,浑身皆是压抑之气,满腹烦扰。
  当看见蘅芜时,他眯眼微怔。再当看见蘅芜背着一个行囊,凤曦面色一变,眼角一瞬之间像是染上风雪。
  他几乎是从嗓子眼里挤出冷笑:“你想做什么?谁允许你走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当我少室山是什么地方?当我是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不成?”
  凤曦大步走向蘅芜,山鸡男和夜莺兄妹等人赶紧让开。
  “凤曦……”
  他不给蘅芜说话的时间,揪住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拽回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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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纠结的凤曦
  凤曦大步走向蘅芜, 山鸡男和夜莺兄妹等人赶紧让开。
  “凤曦……”
  他不给蘅芜说话的时间,揪住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拽回卧室。
  简陋的行囊, 在两人一进到卧室, 就被凤曦从蘅芜身后扯下来,扔到角落去了。
  行囊落地时,里头传来闷闷的破碎声,不知是哪样东西被砸碎。蘅芜面色微变,露出一点惋惜,迎接她的便是凤曦黑沉到底的脸色。
  被凤曦看着,蘅芜心一揪,顿时也想不起行囊。
  昨日种种令她心里泛着酸、泛着疼,那种种质问, 那些最亲密的、却最折磨的欺辱, 仿佛刻进了她的身体。
  她的每一寸肌肤, 每一个毛孔, 都在恐惧着。
  她恐惧的看着凤曦,又羞愧的垂下眼。
  凤曦没好气的哼了声,拽着蘅芜穿过重重纱幕, 将她丢到床上。
  蘅芜身体狠狠一颤,以为灭顶之灾又要降临。却不想凤曦只是坐在她身旁, 恶言恶语道:“手拿过来。”
  蘅芜犹豫半刻,小心翼翼把左手伸过去。
  凤曦撇撇嘴:“右手。”
  蘅芜放下左手,把右手伸过去。
  她的视线不由落在右手那血液凝固的指甲壳上,而凤曦捏住她的右手,也将视线落在她指甲上。
  他再度撇撇嘴,语调变得更恶劣了:“不会给自己施个法术吗?”
  蘅芜不知道回答什么, 她哭了一早上,好不容易哭过了,整个人却精神恍惚,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儿,只觉得无地自容,想着离开这里。
  便没去管右手劈开的指甲,反正,都已经不疼了。
  这会儿凤曦提起,她不禁又想起昨天指甲劈坏时的痛,心像是被针刺了,手指轻轻一缩。
  她的右手就放在凤曦手里,手上潜意识的细微动作,凤曦哪能察觉不到?
  他心里闷得更厉害,仿佛受伤的是蘅芜的手,伤口却疼到他心上似的。
  凤曦唾弃这样的自己,但手上却掐了个法决,将蘅芜的手复原。
  接着他又说:“把裙子掀起来,我看看。”
  蘅芜顿时脸色一白,双手护住裙摆:“别……”
  这惧怕的样子,仿佛他是什么禽.兽。凤曦简直要气死,几乎是冷笑着扒掉蘅芜的手,自己撩起她裙子,扯掉她的小裳。
  蘅芜眼角红了:“凤曦!”
  她慌乱的去挡自己,却见凤曦并没有要伤害她的意思。然而,当看见他从衣服里取出暖玉桃花膏,蘅芜的心又提了起来,咬唇道:“凤曦,我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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