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木逢春/肌肤之上——十二相识
时间:2020-09-24 09:13:55

  聂月把手收回去,站起身,“哐”的一声关上车门,她没注意,随着她起身的这个动作,一个小东西不知从哪里掉了出来,在座椅上弹了一下之后掉在地上。
  晏惊寒听到声音弯腰拾起。
  是一粒衬衫纽扣。
  那天聂月在晏惊寒房间里撒泼,从他领口上揪下来的那颗。
  晏惊寒望着手里的小纽扣出神。
  掉了就掉了,你在想什么呢?以为她会珍藏吗?
  那样孟浪的一个人,也许咬掉过无数人的纽扣,怎么可能珍藏这一颗。
  也不知怎的,晏惊寒忽然就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弄得一阵心烦,嗓子眼里堵着什么似的提不起,咽不下。
  晏惊寒下车,又是“哐”的一声关上车门。
  -
  晚饭之后,聂月从手机里挑出一首歌来听,然后点了支烟慢慢吸。
  “笃笃笃。”有人敲门。
  聂月忍不住想笑:“进。”
  晏惊寒一进门就看到这烟雾缭绕的景象,顿时皱起眉头。
  “哥。”聂月的两条长腿支着,懒在床上没动。
  晏惊寒把一张纸递给他。
  聂月嘴欠问道:“不是不帮我写么。”
  “不要算了。”晏惊寒转身要走,纸张被聂月一把夺过来。
  聂月大致浏览了一下:“哥,有的字我不认识。”
  晏惊寒沉默。
  聂月讨好的笑:“我把烟掐掉。”
  晏惊寒:“哪个字不认识?”
  聂月丢给他:“你整个帮我念一遍呗,我该用什么语气说啊?”
  晏惊寒:“平常念完就可以。”
  聂月:“你坐这,帮我念一遍。”
  聂月穿着睡衣,头发在床上滚得有点乱了,毛茸茸的顶在头上,笑容甜蜜,整个人看上去……
  有点软绵绵的。
  晏惊寒心跳好像莫名其妙乱了一拍,他移开目光,在床边的沙发上坐下来:“那好吧。”
  “大家好……”
  其实晏惊寒的声音很好听,偏低偏沉,就是总不带什么感情,平白听上去有点薄凉。
  晏惊寒低头看稿,聂月支着脑袋歪头看晏惊寒,等他全都念完了,晏惊寒抬起头:“可以了么?”
  聂月心不在焉:“可以。”
  晏惊寒要走,聂月叫住他:“哥,你会来吗?”
  “不会。”
  聂月:“你员工都说了你一点也不近人情,他们都不敢和你接近。”
  这话被聂月润色了一下,基本上下属们对于晏惊寒的看法都是严苛又刻板,除了必要接触几乎不和下属们私下有交集,其他时间永远都是一个人,也没有关系特别好的朋友,安静理智得过头了。
  总和这个鲜活生动的世界格格不入。
  聂月拉过晏惊寒的袖子:“哥,你来看看呗,我第一次上台面对这么多人,你不来我紧张。”
  晏惊寒看着她唇边的笑意:“我没看出来你会紧张。”
  聂月专业素质过硬,说起谎来眼睛不眨一下;“我真紧张,我一紧张就爱笑。”
  晏惊寒低下头:“我考虑一下吧。”
  聂月;“说好了啊。”
  晏惊寒:“嗯。”
  晏惊寒轻轻帮她带上门,临走时似乎还低低说了句“晚安”。
 
 
第二十一章 
  聂月手机里的微信群炸了。
  【部长岑伟生】:紧急通知, 紧急通知,@所有人,明天我们部的上半年总结大会, 晏总会来参加, 晏总会来参加,明天务必全员正装,提前一小时到场, 务必确保PPT没有问题, 尤其是数据部分,尤其是数据部分, 不能出现一点错误。收到请回复。
  【部长岑伟生】:@小程,@白丽丽你们两个今晚修改主持稿件,加入欢迎晏总的相关内容, 修改之后今夜发给我,明天务必早到对稿。
  【部长岑伟生】:负责现场布置的同事我重新拉一个群, 我需要开一个临时的视频会议,临时调整明天发言顺序, 由业绩往下排, 具体内容我发在群文件里。
  【部长岑伟生】对了, 新人就在最后介绍吧@聂月。
  下面是一连串的收到。
  方一航建的无部长群里, 大家纷纷讨论。
  “什么情况?小晏总也要参加?我们部这是走了大运了?”
  “走大运?我看是忙死吧, 没看岑部长在群里发的一坨坨, 估计他今晚是别想睡了,就等着明天天神检查了。”
  “天神”是他们在群里对晏惊寒的戏称。
  “我得做个面膜, 明天天神驾到,我必须以最好的面貌出现在他眼前。”
  “眼前?天神根本不会看你的好吗。”
  “哈哈哈哈我们天神眼中只有数据和工作,至于你嘛, 除非你搞出百分之一万的超额业绩,天神能看你那么一眼。”
  “我新买了一套职业装,我觉得天神一定喜欢那种一丝不苟的女精英。”
  “互补听说过没有,互补,我一直在等一个女妖精,破天神的戒,让他喜,让他忧,让他欲罢不能,哈哈哈哈想想就激动。”
  “不,我只磕我和天神的cp,谁也不能把我天神抢走,明天就是我大展身手的时候。”
  “我一直在怀疑,天神真的不会为女色动心吗?”
  “不是啊,我听说很早的时候,天神是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啊。”
  “真的假的???”
  “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我觉得天神这么冷情,说不定就是在为某一个人守身如玉呢。”
  “哇!那我又可以了。”
  “把感情完完整整的给一个人,我天呢有代入感了,我已经骄傲起来了。”
  “啊哈哈哈别想了,我觉得就是瞎传的,你当晏和尚的外号是白来的?”
  “哈哈哈哈哈虽然如此,可我还是好激动啊,明天天神就要降临了。”
  “啊啊啊啊同意楼上。”
  “我也是我也是。”
  画风逐渐走向垂涎晏惊寒美貌的方向,聂月关了手机,睡觉。
  -
  次日清晨,聂月醒得很早。
  说得准确一些,这夜似乎没怎么睡着。
  半夜醒来拿着手机,魔怔似的一遍一遍看微信群。
  那几段有关晏惊寒青梅竹马的发言始终没人反驳。
  起来的时候头晕得很,缓了好一会儿,赤足下床拉开窗帘。
  金色的阳光铺垂下来,天空湛蓝无垠,云朵一团团被阳光映成金色。
  聂月下楼的时候晏惊寒正在厨房忙碌,桌上放着两份土豆丝饼。
  聂月站在最后一节台阶上,懒懒的往旁边墙壁上一靠,从兜里摸出一支烟。
  晏惊寒闻到烟味,回过头,“把烟掐了。”
  聂月还真就乖乖掐了烟,“好。”
  晏惊寒把甜品放在桌上:“过来。”
  晏惊寒穿一身白衬衫,清晨的阳光从窗外洒进来,映在他的头发上。
  他皮肤冷白,被阳光晃着,光芒变成两个亮点儿映进眼睛里。
  聂月咬着口中的土豆丝饼,目光流连在他的喉结处。
  衬衫的第一颗扣子,不见了。
  “你把我的纽扣拿走了?”聂月问。
  晏惊寒垂下眼睛;“什么纽扣。”
  聂月:“你是真不会说谎啊。”
  晏惊寒吃完最后一口:“扔掉了。”
  聂月:“谁让你扔我东西了?”
  怎么能是你的东西呢。
  晏惊寒起身把盘子放回厨房,“反正你也不在意。”
  聂月转过头,怎么还生气了?
  聂月跟着他到厨房:“还给我。”
  晏惊寒:“都说了扔掉了。”
  聂月:“那你就给我捡回来。”
  聂月跟在晏惊寒身后,他不理她。
  聂月急了:“嗯?”
  两只手越过晏惊寒的腰侧撑在流理台上。
  她没碰到他,却牢牢把他圈在自己怀里。
  “干什么。”晏惊寒往后躲,“离我远点。”
  “还我扣子。”
  论起无赖,没人比得过聂月。
  晏惊寒刚洗过澡,头发没有完全干透,身上有好闻的沐浴露香味,柑橘和薄荷,明明很淡,可是她离他实在太近了,香味像是缠绕的藤蔓,丝丝缕缕往聂月心里钻。
  “聂月,”晏惊寒叫了她大名:“适可而止。”
  聂月长得好看,笑容总是给人一种单纯美好的感觉。
  “什么适可而止啊。”
  明明不在乎他的,也根本不喜欢他。
  却还一定要撩拨。
  猎人做得久了,难得遇到一个像晏惊寒这么难追的猎物。
  也许是他激起了她的征服欲,她想在他身上找到属于猎人的成就感,她要证明这世上没有她得到不手的猎物。
  她对他做的一切,都与爱情无关。
  “我没兴趣陪你玩。”晏惊寒恶狠狠的说。
  “你不那么讨厌我了吧?”聂月的眼睛里映着光,她问了一个和现在毫无关联的问题:“是不是?比起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她一边说一边往前迈了一小步,曲起手肘,她的身子缓缓向他靠近。
  晏惊寒不让她碰到自己,可身后就是流理台,他退无可退。
  聂月今天的行为很反常。
  她虽然笑着,可怎么也笑不进眼睛里。
  晏惊寒撇过头:“你想太多了。”
  聂月眼中泛起一层失落,可很快就被掩饰过去了,晏惊寒没有看到。
  她伸出手,轻轻覆在他的衬衫上。
  ——那是他心脏的位置。
  “让我看看,这次说谎了没。”
  聂月声音温柔,手心的温度传到他的心里,晏惊寒有些心虚,怕心跳太过出卖自己。
  伸手把她的手拿开。
  可他没有想到,聂月借着他这只手的力,忽然踮起脚尖,另一只手扒开他的衣领,第一颗没有纽扣,衣领直接被扒到锁骨处。
  在晏惊寒还来不及阻止时。
  一层温//热覆盖在了他的颈侧。
  又软。
  又热。
  脖颈处的皮肤那么敏//感,他甚至能感受到她的一呼一吸,能感受到她唇上细细的纹理,能感受到她的贝齿。
  来自聂月给予的陌生悸动席卷而来,是晏惊寒从未感受过的。
  比上一次他牵她的手时还要强烈,强烈千倍万倍。
  她黑长的头发紧贴着他的衬衫,细瘦的肩膀就在她眼前。
  只要他伸出手。
  就能把她牢牢抱住。
  抱住?
  你在想什么?
  她的肩膀那样窄,那样瘦,下面的腰际不盈一握,丝一样的保护欲从心底生出,把他紧紧缠绕,愈演愈烈。
  应该推开她的,理智这样告诉晏惊寒。
  可是另一边的小人对晏惊寒说。
  承认吧。
  晏惊寒你承认吧,你疯狂的想要抱她。
  想要把她揉进怀里。
  两个小人在他的脑海里打了起来。
  他的手臂灌了铅,没有办法抬起,也不能放下,只尴尬的停在半空。
  并且似乎享受其中,丝毫不想动弹。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今晨的阳光格外炽热,周遭的温度简直快要灼伤人了。
  “好甜……”他听到她的声音。
  “晏惊寒,你简直要人命……”
  她的声音沁了蜜,让这份甜腻暧昧缭绕开去。
  颈侧传来一丝疼痛。
  小兽的尖牙坏坏的咬了他一口。
  晏惊寒的不反抗给了聂月一块免死金牌,让她愈发胆大起来。
  轻轻地咬变成缠绵的吻。
  想要糖吃的小孩终于得到了想象中的甜。
  甚至比她想象中的更加美味。
  人心之贪婪根本无法想像。
  他颈侧干净的香味实在太诱人。
  聂月像一个身处黑暗已久的人,沉湎于月光之中,温柔得久了,就想贪心的把月亮据为己有。
  疯了。
  “聂月!”耳边传来晏惊寒回过神后的怒吼。
  真的疯了。
  她掉进了月亮河里,谁也救不了了。
  还不够。
  远远不够。
  “你有想过吗?”
  “我也会吃醋。”
  “晏惊寒啊,你怎么那么招人爱啊。”
  她像一个没有玩具的小孩,幼稚的把商店里所有的玩具全都标上自己的印记,然后和人证明我拥有很多很多。
  自欺欺人,又乐在其中。
  “聂月,够了!”
  晏惊寒捉住她的手腕往后退,可聂月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与他抗衡,他越是抗拒她就越兴奋,她像是沉浸在了这种刀尖舔蜜的快//感中,重重危险中的那一小点甜太迷人了,聂月不顾性命也想把他得到手。
  “聂月,你疯了!”
  是啊,我是疯了。
  疯得还不够彻底。
  晏惊寒力气太大了,活生生把聂月拉开,没有伤她分毫,可是聂月不依不饶,他的怒火烧成了她的瘾。
  她觉得生气的晏惊寒性感爆棚。
  “晏惊寒,你是不是在怕?”
  “你是不是怕?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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