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木逢春/肌肤之上——十二相识
时间:2020-09-24 09:13:55

  晏惊寒捉着她的手把她控制住:“我怕你什么。”
  “不是怕我,是怕你自己,怕自己爱上人//渣,怕自己无法自拔,以后被我甩掉,你会痛不欲生。所以你才会拼命克制自己,拼命推开我,告诉你自己你讨厌我。”
  “说话,是不是?”
  晏惊寒沉默一瞬,然后狠狠把她推开。
  那把火烧得晏惊寒也不清楚了,脑子里缠着一团毛线,很乱很乱,无论如何也理不清楚。
  从什么时候开始烧起来的?
  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乱起来的?
  没有人知道了。
  聂月被推到一旁,再也够不到他,一个更加疯狂的想法冲进她的脑海。
  “我好想爱你。”
  “……什么?”
  在晏惊寒发愣的那一秒,聂月忽然伸手,拉着晏惊寒的衣领狠狠往下一拽。
  哗啦啦——
  扣子全部迸开,散落一地。
  衬衫朝两边完全敞开。
  这下,就连聂月也愣住了。
  晏惊寒白皙如瓷的皮肤露在空气中,好闻的薄荷柑橘味道被他的体温一烘,彻底爆//炸开来。聂月的近视好像忽然好转了,因为她清楚地看到他细腻的肌肤纹理,看到阳光之下他的肌肉线条走向,甚至看到他身上的香味正张牙舞爪的朝她侵蚀。
  聂月想起之前看过的一部电影,男主角是吸血鬼,在阳光下他的皮肤会变成钻石。
  聂月当时觉得太扯。
  现在她相信了。
  这不就是么,和吸血鬼一样美丽的人。
  不,不,
  他更迷人。
  因为这具几近完美无瑕的躯体上,在最迷人的锁骨处,那个能把人溺死其中的小窝儿之上。
  印着非常明显的一小块红痕。
  她还微微有些喘。
  她仿佛看到连绵白雪之上,树已枯,草已死,天寒地冷,雾霭苍茫,一朵鲜艳炽烈的玫瑰怒放在雪山之巅。
  天地间唯这一抹亮色,用尽生命祭奠出的红。
  危险,禁//忌。
  人间至美画卷,必是上帝亲手画就,被聂月这个凡人不小心窥探一二。
  能有这一刻,付出什么代价都甘愿了。
  她着了迷似的看着他,心里这口闷气终于得到纾解。
  “你给我出去。”晏惊寒半低着头,声音不大,可是坚定无比:“滚出去。”
  聂月缓了口气,终于回过神来。
  “对不……”
  “出去。”
  晏惊寒语气强硬,仿佛多一秒钟都不想看见她。
  那就以后再道歉吧,聂月想得倒开,谁让她一时没控制住呢,再慢慢哄呗。
  若无其事的拾起地上的纽扣,轻飘飘的说:“还给我啦,连带着利息。”
  临走还不忘多看上衣被扒开的他几眼。
  心里想,这么好看,也不能怪她控制不住啊。
  换谁谁都控制不住。
  -
  聂月哼着小曲把车锁好。
  她来得不算晚,行政部会议室已经开始忙碌,看得出来部长很早就到了,正在确认各项事宜。
  “小月。”
  聂月有些惊异的回头。
  方一航有些羞涩的挠挠头,“我能这么叫你吗?”
  聂月笑开来:“可以啊,当然可以。”
  方一航指了指自己旁边的位置:“要不你就坐这吧,等一会儿人齐了就要开始了。”
  聂月:“好。”
  聂月把包放在旁边,方一航看着聂月脸上的笑容:“你今天怎么这么高兴啊?”
  聂月:“我有吗?”
  方一航点点头。
  聂月:“可能……是天气太好了。”
  方一航:“哦,你这两天在楼上还顺利吗?”
  楼上指的就是总裁办公室。
  晏惊寒的办公室在晏氏大厦顶层。
  “还好。”聂月拿出手机:“那边有人叫你。”
  方一航回头,“哦,我去帮他们弄一下音响。”
  聂月:“嗯。”
  聂月从包里拿出晏惊寒给她的稿件。
  晏惊寒的字和他的人不太一样,他的字飘逸潇洒,遒劲有力,运笔顿挫恰到好处,是聂月见过的最漂亮的字了。
  聂月没用心看,她懒懒伏在桌子上,回味某人身上的味道。
  实在太美妙了。
  一定要时不时回想一遍才不会亏。
  时间逼近九点,人陆陆续续回到座位,岑部长已经来来回回嘱咐了三次会议流程。
  九点二十五,会议马上就要开始,可还是不见晏总身影。
  岑部长急得满头汗,拿着手机出去打了通电话。
  回来之后说:“晏总让我们先开始,那咱们就开始吧,小程,丽丽,来到前面来。”
  聂月看着手里的发言稿出神。
  小正人君子,还生气呐。
  听了一会儿汇报,聂月无聊的拿出手机。
  晏惊寒的微信头像是一棵笔直的树,他好像偏爱这种大树,他的手机锁屏也是树。
  聂月给他的备注是“小白兔”。
  她在聊天界面打“还生气么”,打完又觉得不对,删了。
  “对不起啦,你什么时候来啊?”——也不对,不太当回事的样子。
  “我错了哥哥,你不想听我自我介绍了吗。”——他又不爱听。
  真是想象不到,聂月也有不会措辞的那一天。
  最后什么都没说,聂月放下手机,专心听报告。
  “是不是紧张啊?”方一航看她老看手机,还以为她是在背稿。
  “是啊,好紧张。”聂月勾起一个无邪笑容:“还不知道一会儿小晏总会不会来。”
  方一航:“我觉得不会了吧,都已经开始这么久了,而且小晏总是个对时间把控非常精准的人,这时候都没来,应该就不会来了。”
  聂月突然不想聊了,“哦。”
  下一个就是聂月,临上台前方一航默默给她加了声油。
  聂月点点头,懒洋洋的走上台去。
  一上去就感觉到偌大会议室里,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朝她看过来。
  聂月倒不怯场,先给大家鞠了一躬。
  刚想说话,就听麦克传来一阵刺耳的尖锐声音,然后就不好使了。
  聂月“喂”了两声,都没有声音。
  “怎么回事?”
  “方一航你去看一下设备!”部长小声命令道。
  方一航从座位里钻出来,小跑过来,“你先稍等一下啊,我调试一下。”
  聂月“嗯”了一声,站在一旁等。
  会议室里一阵骚动,有的议论声传进聂月的耳朵,无非是对她的一些讨论。
  从小到大,她永远站在别人话题的中心,早已经习惯了。
  是真是假,是好是坏,随便他们说。
  聂月不在乎。
  岑部长挺生气的,过来看方一航调试:“得亏晏总没来,这要是晏总来了,这成什么了。”
  走廊过去两个人影,聂月敏锐的看到。
  身影高高瘦瘦,仿佛是——
  聂月的目光追着那两道身影,他们穿过走廊,来到会议室后门。
  “部长,晏总来了。”聂月说。
  “!”岑部长猛地回头。
  “晏总,晏总早上好,”岑部长忙小跑到会议室后面,和晏惊寒握了手:“欢迎晏总。”
  晏惊寒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你们继续吧。”
  看到他的身影,聂月的心立马像跳进一只猫,上蹿下跳不老实。
  还以为他不会过来呢。
  晏惊寒的到来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岑部长坐在晏惊寒身边,赔着笑和他聊着什么。
  方一航说:“好像有点绕进去了,你等等啊。”
  电脑问题有点棘手,方一航又叫了几个人过来,他们修电脑的时候,聂月往后看去。
  自他进来到现在,晏惊寒始终没有抬头,聂月看不太清,可她能确定他没有看她。
  小工作狂可能心里虽然生气,可还是觉得应该来听总结会的吧。
  不是因为她。
  那也没关系,只要他能来就行,管是什么原因呢。
  聂月低头笑了一下。
  “差不多了,你试试,看音量怎么样。”方一航把麦克递给聂月。
  聂月笑着接过来,她的声音经话筒过滤变得有些低沉。
  “喂?”
  聂月:“声音有点小。”
  另一个同事说:“已经调到最大了,你再试试。”
  聂月拿起话筒,声音里多了几分笑意:“喂?部长——晏总?能听到吗?”
  尾音微微有些上扬,是她说话时的小习惯,像带了一只无形的小钩子,偶尔勾住一朵花,有时勾到一朵云,或者什么都没有,无端挠了一下在你心上。
  虽然看不清,可聂月还是知道晏惊寒略皱了皱眉,声音很低的说:“能听见。”
  方一航:“行,那就这样吧。”
  聂月:“谢谢。”
  他们下去了,聂月手撑在讲桌上。
  她的目光穿过千山万水,穿过人山人海,遥遥定在一个方向。
  “尊敬的各位领导——”聂月稍微停顿了一下。
  她的目光落在他的白衬衫上。
  干干净净,不染纤尘。
  扣子一直扣到最上面一颗。
  可聂月知道,只有聂月知道。
  在熨帖板正,一丝不苟的衣领之下。
  藏着凌乱失控的红色吻//痕。
  聂月的心微微颤抖。
  连带着手也开始颤抖。
  她不清不楚的勾起唇角:“亲爱的晏总,早上好。”
  天使落入尘埃。
  天神已被亵//渎。
 
 
第二十二章 
  “我叫聂月。”
  在这之前聂月一次都没有看过这篇稿, 晏惊寒给她念的那遍他也没有仔细听。
  这可以说是她第一次完整看完。
  “我是个外向的人,善谈,爱笑, 事实上……我的内心比较?——敏感细腻?很多细节总能比别人先一步察觉……”
  这这这台词……为什么这么羞耻。
  “这就注定了我是一个……认真的人, 我会把总裁助理的工作放在心上,一切以总裁为重,听话, 懂……懂事, 诚实,守信……”
  有人夹带私货。
  聂月缓了口气。
  “在这两天的工作中, 我学到了很多,今后我也会好好跟李特助学习,和在座的各位好好学习, 尽量快速的成长为一名优秀的助理,我很热爱这份工作, 这份热爱会让我更加努力,下面是我下半年的工作计划——”
  聂月长舒一口气, 往最后排看了一眼。
  台下黑压压的一片人, 聂月没有看到晏惊寒, 晏惊寒的目光却一直落在聂月身上。
  晏惊寒视力很好, 清楚地捕捉到她带着一点幽怨, 因为生气莫名有些娇嗔的眼神。
  那眼神仿佛带着一个小钩子, 把他的心剜去了一小块,剩下的部分拼命叫嚣。
  晏惊寒支起下巴, 目光不由自主的移到聂月握着麦的手上。
  两个小时前,这只手曾轻轻覆在他的心脏处。
  问他说谎了没。
  她手心的温度悄悄传进他的心底,烫得他整个人都有些意/乱/情/迷。
  好好说不通, 就开始霸王硬上弓。
  也不知道是哪里学来的流//氓逻辑。
  晏惊寒搭在桌面上的手紧握成拳。
  他看着她的嘴唇一动一动,仿佛能细致的感受到她唇边的温//软//湿//热。
  这种感觉无限放大,变成一层柔软的雾,一圈一圈缠在他的心上。
  那个吻,不光吻在他的颈侧。
  更吻到他的心脏。
  她残忍做好标记,让他的心脏不再属于他自己。
  脑子里的毛线又开始乱糟糟的缠绕开,越想理顺清楚缠得就越紧。
  到了连一根线头都找不到的地步。
  “我的自我介绍就是这样,谢谢大家,我是聂月。”
  终于念完了。
  台下压抑的安静了一会儿,然后响起热烈掌声。
  晏惊寒回过神来,紧握的拳头松开,稍微调整下坐姿。
  聂月转头想走,被女主持叫住。
  “聂月留步。”
  “我们聂助理从第一天来到公司人气就很高啊,”女主持就是那天和白裙子聊天的女孩,她笑里藏刀看着聂月:“可是我想聂助理作为我们晏总的助理,不知晏总对于聂助下半年的工作计划有没有什么交代呢?”
  后面的人递了一只麦给晏惊寒。
  “没有,她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女主持把聂月的幻灯片调到下半年预估数据那一张,“我看到这里的数据有一个小小的失误,不知聂助注意到没有,我们上半年的同比增长不是百分之九点三,我记得之前晏总给我们开会的时候,说的是九点三四。”
  聂月冷冷的看着女主持装作“好心”提醒的模样。
  从她说出第一句话开始,聂月就知道她是故意的。
  这样的人,聂月见多了。
  无非欺负她初来乍到,不能还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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