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是太子白月光——瞬息
时间:2020-09-25 08:11:50

  唇与唇相碰的那一瞬……
  “殿下!”
  玄玉韫一个激灵,跟谢珠藏“唰”地分开来。
  玄玉韫轻咳了两声,严肃地看向房门:“何事?”
  槐嬷嬷轻咳一声,有几分无奈地道:“您还需要添膳吗?若不然,天色已晚,您也该回东殿歇息了。”
  槐嬷嬷自然时乐见谢珠藏和玄玉韫亲近的。只是,尽管谢珠藏已经是上了玉碟,板上钉钉的太子妃,他们到底还没有大婚。该避的嫌一点儿也不能少。
  玄玉韫在心底暗骂一声。
  真是成也槐嬷嬷,败也槐嬷嬷。
  “知道了。”玄玉韫板着脸,想要去看谢珠藏,却见谢珠藏扭过头去,不肯看他。
  谢珠藏一听槐嬷嬷那九转十八弯的音调,就猜到了槐嬷嬷心中的顾虑和无奈。她的脸跟火烧似的,哪里还肯见玄玉韫。
  玄玉韫留恋地看着谢珠藏。
  槐嬷嬷只好在门外咳了一声:“殿下?”
  “知道了知道了。”玄玉韫仓促地推门而出,倒把槐嬷嬷吓了一跳:“您吃完了?”
  玄玉韫这才想起来还有吃饭这档事儿。但是他哪里还吃得下去,也不管自己其实还没吃饱,匆匆地甩下一个“嗯”字,就往东殿赶。
  槐嬷嬷哭笑不得地看着玄玉韫还剩下的半碗饭,声音里透着十足的欣慰:“殿下这个夜,可难熬咯。”
  谢珠藏早把头埋进了自己的臂膀里,展颜而笑。
  *
  玄玉韫因为觉着丢脸,生生饿了半宿。好不容易挨着睡着了,谢珠藏偏又来梦里捣乱。
  “殿下。”
  松烟的声音忽远忽近地传来,玄玉韫一个激灵,从说不出到底是折磨还是美梦中清醒过来。他一看到松烟,就垮下了脸:“怎么是你?”
  一直肩负着叫玄玉韫起床的松烟,一下子懵了,不敢说话。
  玄玉韫眉头紧锁,他被松烟唤醒时,才刚刚亲到谢珠藏。她的唇软软的,有点像弹性十足的花色馒头,又有点像水晶酱肘子……
  玄玉韫的肚子咕嘟地叫了一声,玄玉韫清醒了点,皱着眉头掀开被子看了眼自己的裤子。
  只这一眼,玄玉韫的脸上不由飞起了薄红,他唰地盖上被子,对松烟清咳了一声:“更衣。”
  松烟松了口气,小心地问道:“殿下今儿早膳要吃什么?御膳房做了咬春饼、三丁蒸饺和百合酥,还有锦带羹。”
  玄玉韫压根没听进松烟的话,径直问道:“西殿吃什么?”
  松烟这时候机灵了,立刻道:“要不奴才去西殿跑一趟,就说殿下要去西殿跟谢姑娘同用早膳?”
  玄玉韫面上一喜,但又极快地压下喜色,瞪了松烟一眼:“孤平日里只去西殿用晚膳,平白无故的,去西殿用早膳作甚?”
  松烟虽然被斥责了,心下却一点儿都不慌。
  闻弦音而知雅意,那正是他们这些贴身奴才必备的技能——太子殿下这不就是在明示——赶紧给他找个合适去的,去西殿用早膳的理由吗!
  但是这理由着实难找,松烟绞尽脑汁采想出一个来:“谢姑娘昨日疲乏困顿,殿下跟谢姑娘一道去用早膳,也好知道谢姑娘今儿如何了。”
  玄玉韫抿唇:“这理由……”
  倒也不是不好,只是,会不会显得自己太在乎了点?天还蒙蒙亮呢,就上赶着去看她怎么样了。
  但玄玉韫才想到这儿,谢珠藏含羞的脸就倏地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玄玉韫心中一悸,赶紧喝了一口桌上的清水压压惊。
  压了惊,玄玉韫就迟疑地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
  松烟心底悄悄地“啧”了一声。他现在明白了,自己只要给太子殿下递一个台阶,甭管这台阶是什么歪瓜裂枣,哪怕它歪到了天边上去,太子殿下都能把它给撸顺了。总之一定下得来,去得了西殿。
  玄玉韫下定了决心,正气凛然地颔首:“孤是该去看看阿藏,免得她又使小性,不好好用膳。”
  他话音才落,门外的入墨就低声禀道:“殿下,庚子传了消息来。”
  庚子是玄玉韫放在宫外,替他查探消息的暗卫。庚子最近在查的,是郭家早食铺子被诬告一案,以及上元节画舫被撞一案。
  玄玉韫即将踏出房门的腿一顿,他心底暗骂一声,可抬首却是肃然之势:“进屋回话。”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殿下的重大突破!
  ——
 
 
第43章 寻线索
  入墨推门进来, 一眼就看见了松烟看他的古怪的眼神——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怜悯。
  玄玉韫的手摩挲着腰间的玉带:“庚子传来的是哪个案子的消息?”
  入墨对松烟的态度有点二丈摸不着头脑,但他听到玄玉韫的问话,尽职尽责地道:“是诬告郭家早食铺子一案。”
  入墨话音才落, 松烟就正色地向玄玉韫建议:“殿下, 郭家早食铺子一案,与谢姑娘身边的大使女阿梨密切相关。您不如也让谢姑娘听一听?”
  入墨讶然地看向松烟,却见玄玉韫当即就点头应下:“言之有理。走!”
  *
  谢珠藏正在给槐嬷嬷挑早膳想吃什么:“三丁蒸饺。还有……锦带羹。”谢珠藏好奇地看着单子上的“锦带羹”:“锦带羹, 是什么?”
  以前, 谢珠藏的早膳午膳和晚膳,几乎都是吃老几样, 她从来不会主动去挑。但今时不同往日,槐嬷嬷越来越会主动询问谢珠藏想吃什么。
  “这个婢子知道。”莲雾笑道:“婢子家住济源郡的稷丰江边上,常吃这菜。只是没那么好听的名字, 浑叫个‘湖菜’的俗名。不过,哥哥采来卖给镇上富贵人家, 也是跟着叫‘锦带菜’的。”
  “湖菜本身没什么味道,但是又柔又脆, 吃起来口感圆融, 鲜美滑嫩。您哪, 若是跟鲈鱼一道吃, 更能吃出鲜美来。”莲雾说着说着, 眸中也流露出几分思乡之愁来。但她很快就低眉垂眸, 掩饰过去。
  谢珠藏认真地听罢,颔首道:“那就……锦带羹了。”谢珠藏又对槐嬷嬷道:“问御膳房, 多要一碗,赏与济源郡的宫、宫婢。”
  莲雾大喜,连带着桃枝一起跪下嗑首:“多谢姑娘!”
  槐嬷嬷笑道:“既是姑娘赏恩, 莲雾,那你就亲自去御膳房跑一趟,好生端着锦带羹来。”
  莲雾脆生而应,喜不自胜地往御膳房去。
  阿梨凑趣:“姑娘,那婢子呢?”
  槐嬷嬷笑着拍了一下阿梨的手臂:“你这小滑头,还问姑娘要赏呢?平日里就数你最招姑娘疼。姑娘,阿梨没点儿功劳前,您可不兴再赏她。老奴瞧了都要眼馋。”
  众人皆笑。
  阿梨连呼冤枉,一面给谢珠藏敲肩捏胳膊,一面道:“姑娘姑娘,婢子可跟桃枝悄摸地学了支曲子,就等着唱给您听,您说婢子还能得姑娘叫一声好么?”
  谢珠藏好奇地侧首看看桃枝,又看看阿梨:“你且,唱来听听。”
  槐嬷嬷笑嗔道:“你这小丫头片子,素来精怪。快快唱来听。要是姑娘不说好,老奴可要罚你去浇花扫叶!”
  阿梨得意地整理了衣裳,咳着开嗓:“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
  阿梨才唱第一句话,谢珠藏就一愣。
  她想起她绣的《春日宴》。《春日宴》已经绣到了昭敬皇后,却卡在了绣怀慜太子上。谢珠藏手边没有怀慜太子的画像,也无从对照。她前世是照着玄玉韫幼时的画像,含糊地绣的怀慜太子。可今生,她却不想这样绣。
  玄玉韫和怀慜太子,是不同的人。
  阿梨对谢珠藏的神色极为敏感,她一见谢珠藏怔忡的模样,故意唱了个奇怪的调子。槐嬷嬷当即就道:“可被老奴抓着了!”
  众人哄笑。桃枝乐不可支地道:“姑娘,婢子可没这么教过阿梨。”
  谢珠藏也回过神来,笑着道:“我自然知道。”谢珠藏看向阿梨,笑嗔:“我原先想、想着,若是你学、学会了,我倒可向、向你学。今儿一瞧,还是桃枝……可靠些。”
  谢珠藏若有所思地对桃枝道:“春日宴,是好曲。”
  阿梨见状,露出了夸张的“难过”神情:“嚯,婢子这是一不小心丢了个在姑娘面前立大功的机会呀!姑娘,您……”
  阿梨还想凑趣,便听闻殿外有人禀告:“太子殿下万福金安。”
  阿梨戛然而止,困惑地跟着众人跪迎玄玉韫,还不忘无声地看向槐嬷嬷,试图从槐嬷嬷的脸上分辨出宝贵的消息来。
  然而,槐嬷嬷一脸高深莫测,唯有唇角,流泻出不易察觉的慈爱的笑容。
  *
  玄玉韫跨步走入西殿,见谢珠藏穿着一件家常的月白色缠枝莲花纹软烟罗襦裙,脑中电光火石般想到了她匣中那件月白色的抹胸。
  玄玉韫脸色微红,清咳一声,严肃地道:“你们都出去。槐嬷嬷,孤有事跟阿藏说,你将孤的早膳挪到西殿来用。孤就跟阿藏用一样的早膳。”
  谢珠藏诧异地看着玄玉韫,等人都走了,她才问道:“怎么了?”
  她脸上有显而易见的急色,显然以为是出了什么天大的事。
  玄玉韫看向入墨,入墨便低下头去:“回姑娘,是庚子传来消息。”
  谢珠藏一听“庚子”,就知道是玄玉韫私下查证的事,立刻道:“韫哥哥,那我……不该听呀。”
  玄玉韫摇了摇头,他眉头微锁:“庚子去盯着的事,跟你也有关,你坐下来听。”
  谢珠藏讶然地看着他:“同我……有关?”
  玄玉韫点了点头,示意入墨接着说。
  入墨领命:“庚子传了消息来,上元节污蔑郭家的那个中年男子,于狱中畏罪自尽了。”
  谢珠藏愕然地道:“又不是什么伤人杀人的大罪,怎么会畏罪自尽呢?”
  玄玉韫冷笑了一声,彻底从先前旖旎的情绪中脱身而出:“对有的人来说,名声可比人命更紧要。”玄玉韫说罢,紧接着问道:“孤记得这案子还没有开堂受审,是谁负责抓捕看守的?”
  “是周左监。”入墨回到。
  谢珠藏略一想:“周四姑娘的……父亲?”
  玄玉韫并不熟悉周左监家有哪些个姑娘,但对于这个被谢珠藏救下来的“周四姑娘”,他还是有些印象的。
  玄玉韫颔首道:“对。周左监亲近扈家,早先一直想跟扈家成为通家之好。周家想把家中女儿嫁给扈三,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谢珠藏凝眉道:“可是……画舫赏灯,周四姑娘……差点儿就、就出了事。周家跟扈家,还会同、同以前一样……交好吗?”
  玄玉韫认可了她的困惑,摇了摇头:“未必。以扈玉娇这么记仇的性子,周四姑娘在画舫上当中落她的面子,扈玉娇断然不肯轻易饶过周四姑娘。只是,扈玉娇虽然跋扈,周四姑娘虽然受气,却未必能左右扈家和周家的想法。”
  玄玉韫转而看向入墨,眸中有厉色:“让庚子派人盯着周左监。”
  “即便周家仍想攀附扈家,但经过画舫赏灯一事,周左监恐怕难以一心一意为扈家卖命。哪怕周左监按照扈家的命令,杀了那个诬告者。但是,周左监这样经手大小狱讼的人,没准早就逼问出了诬告者的证词,放在手中,当做拿捏扈家的把柄。只是不知,这把柄到底放在了何处。”
  玄玉韫说罢,看向谢珠藏,胸有成竹地安抚她:“你放心。”
  谢珠藏信他,当即就点了点头:“我也……好好去问一问。”
  玄玉韫讶然地看着谢珠藏:“你去问?问谁?问什么?”
  他跟谢珠藏说这些事,一半是为了找个来跟她一块儿吃饭的借口,另一半,却只是为了安她的心,好让她知道,他满心惦记着她的事,不会让她白受委屈。
  可玄玉韫万万没想到,谢珠藏居然也想助他一臂之力。
  “问谢堂姐,看看周四姑娘是不是又、又跟扈玉娇,起了冲突。”谢珠藏想了会儿,笃定地道:“周四姑娘,敢在画舫直、直言,显然也不是吃、吃亏的主,想来,家中护得不错。”
  “如若周四姑娘……在家中得宠,而扈玉娇又、又在上元节后,仍然对她百般刁难,那周左监未必不会因、因女儿的委屈,而心存不满。说不得,我们还能从周、周四姑娘入手,找到撬、撬动动周左监和扈、扈家关系的突破口。”
  谢珠藏深思缓言,不论是她说话时越来越少的停顿,还是她言辞中透露出的敏锐,都让玄玉韫眼前一亮。
  “好!”玄玉韫喜而抚掌:“你要什么助力,尽管跟孤提。入墨,你以后就留在阿藏身边,听候阿藏的差遣。”
  谢珠藏一愣:“诶?”
  玄玉韫却已神色坚定地道:“以后,阿藏就是你唯一的主子。孤有所令,若与阿藏不同,你听孤言,亦视为背主!”
  入墨一哆嗦,结结实实地跪下去,给谢珠藏磕了三个头:“奴才但听姑娘吩咐!”
  谢珠藏连忙道:“快起来。”她又看向玄玉韫。
  在他的眸中,她看到了无边的激赏——哪怕她仅仅只是说了微不足道的一点想法而已,他却不仅听之信之,更是举其力,护她助她。
  玄玉韫的眼角余光瞥见了她的欣喜和感动——几乎都要溢出来,明眼人都瞧得出——他不由得翘起了辫子,咳了一声,故作高冷地道:“孤帮了你这么多,你打算怎么报答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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