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他心怀不轨——卫练
时间:2020-09-30 07:46:41

  萧楚何恨恨咬了咬牙:“把我和狗类比,什么意思?”
  “差不多,在我眼里都一样。”
  萧楚何气急败坏和她争了一阵子,都被小姑娘一句一句噎了回去。
  萧楚何一开始还和她吵架斗嘴,后来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发软的手脚愈发没了力气,胸口升腾起灼烧般的疼痛。
  小姑娘后知后觉,这个人好像不只是崴了脚。
  “你不会是发热了吧?”
  萧楚何脑袋昏昏沉沉的,有气无力回她:“好像是。”
  顾盼:“……”
  没见过这么娇气的。
  东瀛山半山腰上的小木屋,顾盼已许久不曾来过了。地上积了厚厚一层落叶,门锁也有些锈蚀了。顾盼轻轻推开,朽坏的门便发出吱呀吱呀的瘆人声响。
  萧楚何不知何时在她背上睡着了,顾盼轻手轻脚把他放到木床上。到底拿了人家的画儿,这样放着不管委实过意不去,顾盼索性下山给他抓药去了。
  找郎中拿了一副解热的中药,顾盼正打算往回走,却感觉有人跟在身后。顾盼警惕回头看了两眼,并未看到什么可疑身影,只隐隐约约听见了一声压抑的咳嗽声。顾盼暗暗加快了脚步,有意往人少的地方走,但被人跟踪的压迫感依旧如影随形。
  顾盼走到一处无人小巷,暗暗绷紧了身体,正儿八经的声音有些脆:“阁下跟了我一路,意欲何为?”
  顾盼说罢紧紧盯着不远处的拐角,直到晏初踌躇着从黑暗中走出。
  “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  我错了我忏悔说好的万字只有五千呜呜呜,明天两更把今天落下的字数补上,跪求小可爱们不要抛弃我T^T
 
 
第30章 暖手 
  小姑娘一抬头, 直直撞进一双温柔的琥珀色眼眸里。温暖缱绻,和煦的阳光洒在里面,是一些揉碎的波光粼粼的温柔。
  “哥哥, 怎么是你?”
  熟悉的娇软嗓音终于让思念许久的他安下心来, 晏初快步走到小姑娘面前,沉声道:“我在长街上偶然看到了你, 本想着和你打声招呼,但顾兄曾三令五申不允许我和你见面,我才出此下策跟在你身后。”
  小姑娘笑盈盈道:“哥哥鬼鬼祟祟跟了我一路, 我还以为京城里出了一个采花贼。”
  晏初掩饰般低低咳嗽了一声。
  他对小姑娘,确实有那么一点采花贼的心思。
  “这几个月, 你过的可好?”
  晏初闻言竟有些委屈起来,恹恹的神色像只可怜巴巴的大狼狗:“这几月, 只顾自己快活的那个人,日子过的自然好得很;可那个日日思念对方的人,只怕是日日煎熬。”
  他的语气仿佛一个顶嘴的小孩,惹得小姑娘绷不住笑出声来:“我不是给你写过一封信么。”
  “只有一封!”晏初说着语气愈发气急败坏,“我一天比一天更想你, 你只给我写了一封信!你这个辜负人感情的小骗子!”
  他说罢像是生闷气一般把头别了过去,顾盼似乎还隐隐约约听到了一声冷哼。
  简直像个闹别扭的三岁小孩一样。
  顾盼努力憋住笑意,伸出手去拉他的衣袖, 却被晏初一把甩开。其实他用的力气不大, 只是轻轻甩了甩衣袖, 但小姑娘另一只手不小心手滑了一下,包好的中药啪地一声砸在地上,哗啦啦散落了一地。
  晏初霎时有些心虚,暗自紧张了一瞬。但瞧见小姑娘望过来, 又立刻强装出不在意的样子,做出一副“我生气了!”的表情。
  小姑娘没去管洒落一地的草药,又去拉他的衣袖。晏初这次并未甩开,紧紧盯着小姑娘的眼睛,凶巴巴的语气好似在威胁她:“你以后若再不给我写信,我就……”
  晏初卡壳了一瞬,紧接着又气势汹汹道:“你下次再这样,我也不给你写信了!”
  晏初生得剑眉星目,分明是和可爱不沾边的长相,但细碎的孩子气硬是让顾盼品出几分可爱来。
  顾盼笑得眉眼弯弯:“以后我每隔两天都给你写一封信,决不食言。”
  晏初绷着一张脸,和小姑娘讨价还价:“一天一封。”
  “好。”
  晏初趁机提要求,得寸进尺:“不许和别人出去玩太长时间。”
  “好。”
  “不许因为和别人出去玩就不理我。”
  “好。”
  “不许把我送你的东西扔掉。”
  顾盼装作有些颓丧的样子:“可是屋里有些放不下了。”
  晏初看起来有些为难,睁着小狗般湿漉漉的眼睛望她了半晌,思虑了好久才狠下心来说道:“那……那便扔了吧。”
  小姑娘绷不住笑了笑,眼睛迎着阳光微微眯了起来:“你送我的东西,我都仔仔细细放起来了。我才不会扔掉,方才都是骗你的。”
  晏初懵了一下,默默红了耳尖:“也不许骗我!”
  一副懊恼又逞强的模样。
  顾盼笑眯眯点头,离晏初近了些,闻到了他身上若有若无的草药味道。本以为是她方才抓药时留下的气息,顾盼凑近晏初细细嗅闻了一遍,才确认是他身上的味道无误。
  晏初从不熏香,身上永远是干干净净的清爽气息,很少留下味道。衣服也都漂洗得很干净,即使抱着他的衣服细细嗅闻,也没有什么多余的气息。除非小姑娘拉着他在小吃街上买了一堆糯米糍桃花酥之类的甜食,晏初身上才会沾染些许糕点的甜香气味。
  小姑娘离得过于近了,鼻尖几乎碰到他的胸膛。晏初喉结滚动了一下,低低道:“你做什么……”
  顾盼又盯着他看了半晌,目光从他泛白的唇上离开:“以往这个时辰,你不是应该在大理寺吗?怎么今天没去?”
  “啊……”晏初想了一会儿,“大理寺刚好没什么要紧的案卷……”
  顾盼笃定道:“不去大理寺是因为生病了。”
  晏初没答话,算是默认。
  小姑娘抿了抿唇,脆声道:“我不喜欢你这样。”
  晏初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小朋友般低着头,声音有些低落:“不喜欢我什么?不喜欢我跟踪你吗?”
  “不是这件事,”小姑娘的声音有些软,“生病了为什么瞒着我,不让我知道?我不想让我们之间有什么隔阂,不喜欢你瞒着我。”
  “不告诉你是怕你担心。你不喜欢的话,以后我的事情都告诉你。”
  小姑娘点点头,颇为认同的样子。
  晏初盯着小姑娘看了半晌,小声诱哄道:“礼尚往来,那你也要把所有事情,你的全部、一切,都要告诉我。”
  或许是因为生病的缘故,他的声音有些沙哑,磁得诱人。小姑娘被迷得晕晕乎乎的,点头应道:“好,都告诉你。”
  “这些草药,是给谁拿的?”
  “给我一个朋友拿的,他发热了。”
  晏初有些焦躁,一脸不满道:“我也发热了,你都不管我!”
  小姑娘有点懵圈:“你没告诉我,我不知道啊。”
  晏初恰在此时轻轻咳嗽了一声,惊得小姑娘急忙拍了拍他的脊背以作安抚。
  小姑娘的眼神里满是心疼,倘若有不知情的路人路过,单看小姑娘一脸担忧的模样,还以为站在小姑娘面前的不是一个大活人,而是一只摇摇欲坠的青花琉璃盏。
  说来也怪,小姑娘从小到大没怎么生过病,唯有一次卧病在床,还是十岁那年为了晏初和晏将军比试时,故意被刺的那一剑。
  娇小但身强体壮的小姑娘长长叹出一口气,暗暗忧愁为什么一个两个都这么娇气。
  晏初的咳嗽早在前几日已好了大半,今日瞧见小姑娘为他心疼的模样,捂着嘴咳嗽了一声又一声,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让人疑心会不会把肺都咳出来了。
  顾盼一言难尽地看了他一眼,到底没有揭穿他略显做作的咳嗽。
  直到多年后,摸清她脾气的晏初才知晓,对小姑娘最有用的不是苦肉计,而是美男计。
  顾盼的态度太过敷衍,晏初戳了一下她的额头,强行揉乱她一头黑发,企图吸引小姑娘的注意力,像个情窦初开的幼稚大男孩。
  小姑娘左闪右闪躲开,脆声道:“我不是小孩子了,别摸我头发。”
  晏初闻言乖乖收回手,只是神情有些落寞。
  小姑娘沉吟半晌,到底受不住晏初委屈巴巴的模样,主动把头凑过去:“好吧,你可以摸了。”
  晏初得逞般低低笑了一声,慢慢抚摸她的头发。虽然是像对待小孩子一样的动作,但小姑娘仍能感受得到从他手心里传来的思念。晏初打算收回手的时候,被顾盼顺势反手捉住。
  小姑娘被冰得龇牙咧嘴:“好凉!”
  晏初的风寒尚未好全,手脚冰凉是常事。顾盼的手掌心软软热热的,像个小小的火炉。怕冰到小姑娘,晏初往回抽了两下,但又被她紧紧抓回掌心:“我给你暖暖!”
  小姑娘用掌心替他暖了好久,试图把自己热乎乎的温度传递给他。像寒冷冬日里一起躲在巢穴里的两只小动物,挤挤挨挨地蹭着对方的毛茸茸互相取暖。
  好像白茫茫天地间,只剩下了互相取暖的两个人。
  顾盼不经意间抬头,瞧见晏初微微红了脸。他有些不自在地眨了眨眼,欲盖弥彰一般移开了视线。
  一阵冬日冷峭寒风呼啸而过,小姑娘松开晏初的手,揉了揉眼睛:“我好像被沙子迷了眼睛。”
  “别动,我给你吹一吹。”
  晏初俯下身来,轻轻吹了吹顾盼揉得通红的眼睛。小姑娘湿漉漉的杏眼里氤氲了朦朦雾气,眼眶微微发红,泪水打着转儿汇聚在眼角,让晏初有些想入非非。似乎某些颠倒狂乱的夜里,小姑娘也是如此泫然欲泣,娇然欲滴。
  晏初离得太近了,小姑娘伸手推搡了一下:“发什么呆呢?不用吹了,我的眼睛已经好了。”
  理智告诉他要保持距离,但离小姑娘这么近还让他忍耐,简直就像在拷问他一样。顾玉轩的三令五申全都被抛诸脑后,呼吸有些不自知的急促,只想和他的小姑娘耳鬓厮磨。晏初情不自禁亲了亲她的眼皮,带着小心翼翼的隐忍和克制。
  小姑娘的耳尖红了一片,晏初转移阵地一口咬住她的耳垂,牙齿轻轻磨了磨她耳垂上那层薄薄的肉。
  小姑娘咯咯笑了笑,缩了缩脖子:“痒。”
  晏初待要吻上他肖想已久的唇,被小姑娘伸手捂住嘴巴:“打住打住,虽说这条巷子没什么人来,但是万一被人看到了,不太好。”
  晏初心里眼里只一个小姑娘,竟忘了这里还是户外。
  噫,果然还是哄骗到将军府里比较妥当。
  晏初蹲下身替小姑娘捡起掉落的草药,随口问道:“你哪个朋友发热了?”
  “何楚。”
  晏初猛的捏碎了一颗茯苓。
  作者有话说:  今晚还有一更
 
 
第31章 为什么? 
  小姑娘正认认真真捡起掉落的草药, 下一瞬眼前突然出现一个放大的脸。
  晏初轻轻捏着小姑娘的下巴箍在面前,冰凉的指尖带了些茯苓的干燥气息。他收敛了平日里温和儒雅的表象,没什么表情的神色看起来有些高深莫测, 一双琥珀色眼瞳专注地盯着小姑娘, 像一头饿狼在注视着自己的猎物。
  小姑娘眨了眨眼睛,丝毫没有被野兽虎视眈眈的惶恐, 坦坦荡荡迎着他的视线,慢吞吞问道:“怎么了?”
  “何楚?上次送你胭脂那个?”
  小姑娘点点头。
  晏初抿唇冷着一张脸,极力克制住内心的烦躁, 眼眶被怒意熏染得通红。因着风寒尚未好全,晏初的面色苍白如纸, 猩红的嘴唇却仿佛沾了血,在阳光下看着有种嗜血的味道。
  好似下一瞬就要冲到何楚面前, 张开血盆大口把这个从未谋面的陌生人拆吞入腹一样。
  晏初强撑着弯了弯唇角,冷笑的样子也像极了一头兽:“他是你朋友?”
  小姑娘缩了缩脖子试图避开他的视线,在某人灼灼的目光中及时改了口:“不算朋友,点头之交而已。”
  “那你不许去找他了,那小子一看就没安好心。”
  晏初平淡的嗓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表面上依旧从容不迫,隐在衣袖里的手指却暗暗攥紧了掌心。像遇见了宿命天敌,晏初本能般警觉起来, 脑袋上只差一对支棱起来的毛茸茸耳朵。
  小姑娘鼓起腮帮子, 小小声告诉他:“何楚崴了脚, 又刚好赶上发热,正独自一人待在东瀛山半腰的那个小木屋里。不去找他,我怕他会死在那里。”
  晏初接过小姑娘手中的草药,神色如常道:“你回府罢, 我去替你照顾他。”
  小姑娘点点头:“好。他认识下山的路,等退了热,就让他自己回家。”
  晏初应下,又沉声道:“以后不许找他了,他约你出来也不行。”
  “为什么啊?”
  晏初双手撑在小姑娘肩膀上,弯下腰来与她平视,一双浸了冬日凉意的琥珀色眼眸中写满了认真:“因为我会吃醋。”
  这倒是顾盼意料之外的回答。她忽然茅塞顿开,晏初那些莫名其妙的敌意,在此刻终于有了答案。
  小姑娘有些为难,踌躇道:“可是我收了他的画儿,欠他一个人情。我若收了他的画儿便再也不理会他,实在有点过河拆桥了……”
  顾盼的手指紧紧揪着衣角,这是她犹豫不定时一贯的小动作。
  晏初像抚摸毛茸茸小动物一样,顺了顺小姑娘的头发:“那把画还给他吧。”
  小姑娘摇摇头:“爷爷一直想珍藏一幅白竹先生的画儿,但遍寻京城也寻不到那位那位白竹先生。我好不容易找到一幅,怎能轻易还回去。”
  小姑娘觉得晏初背后好像有条尾巴耷拉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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