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和想象中的不一样,许含棠不应该拦着他吗,这样他们又能缠缠绵绵一顿就能和好了。
许含棠微笑,和回过头的陆裴京对视,俊美混血的脸上出现一丝惊异和委屈。
许含棠甚至朝他挥挥手,提醒他,“买之前记得先把这里的房子出租出去,以前替你支付的就不用给我了,当做给你的新年红包。”
一瞬间陈斐然犹如置身冰窖。
黑暗笼罩了玄关一角,他突然对许含棠被欺骗时感同身受,心拨凉拨凉的,因为……许含棠看上去一点也不在乎他,不关心他也不管他了。
陆裴京出去了。
许含棠闭上眼,把书盖在脸上,对此视而不见漠不关心。
出去了的陆裴京很久都没回来。
许含棠睡又醒,已经天黑了,房里还是空荡荡的,还以为今晚要饿着肚子了,餐桌上却早已经摆好了食物,刚好还是热的。
“陆裴京?”
“表弟,你在吗?”
“京少?”
许含棠找了一圈,喊了三声,屋子里除了她都静悄悄的,找不到人许含棠就放弃了。
算了,先吃饭吧,陆裴京已经是个成熟的大人了,总不会和她闹离家出走这种戏码吧。
“我找你了,也叫你了,你不答应,也不在家,就不关我的事了。”
许含棠朝着无人的地方说了一句,就像在自言自语一样。
餐桌上突然出现的饭菜都是符合许含棠的口味,不过很浪费,因为她一个人也吃不完那么多。
“最近不想喝参汤了,想吃鹅肝。”
就算一个人吃饭也要有滋有味的,许含棠在出租屋的时候和在许家有很大变化,她吃饭的时候能说话,不想吃什么想吃什么也很随心所欲,自由发挥到了最大空间。
当然她也有很多不能吃的东西,鹅肝恰恰就是其中一样,也不知道这个要求会不会被满足。
陆裴京不在,许含棠第一次好好的打量这个出租屋,刚开始的时候是给陆裴京租来住的。
空旷的房子,露台的花,日渐丰富的家具和她的私人物品填满了出租屋。
许含棠倒在床上轻叹一声,被子没有人暖了突然觉得凉凉的。
许含棠半夜踢了被子,一只瘦长白嫩细腻的腿露在外面,室内保持着恒温,被子也在不知不觉间散发着暖烘烘的温度。
她是被热的踢被子的,还翻了个身,大半个身子都离开了被子,穿长裙睡觉的她这时候有一半都走-光了。
许含棠习惯性的摸了摸床边,没有人她也没有醒,陷入深沉的睡眠中,床边一只手轻轻抬起她的脚往床上塞,陆裴京把她的人也往里推了推,在不动一动她,许含棠就要掉下去了。
她会在深度睡眠时候滚来滚去,这也是他们在一起后陆裴京才发现的,一般情况下陆裴京会抓着她,渐渐的养成了只要是睡-在一起,不管哪只手都会时刻记着按住乱动的许含棠。
不知道在许家时是怎样的,也不知道许含棠在他不在的时候是不是会摔下床。
他把许含棠重新摆好,轻轻弹了下她的脑门,冷淡的哼了声,“没我你怎么睡的好。”
下一秒他大手拍在裹着许含棠臀-部的被褥,“这里都给你摔烂了。”
被打的人毫无知觉,伸出双手在空中抓了抓,整个人蜷缩成一圈,嘤-咛两声,撒透了娇。
这样一看,在淡淡的台灯光芒照耀下,许含棠整个人睡的暖烘烘的,脸上粉扑扑的。
陆裴京傻站在一旁,仿佛没见过世面一样,两眼幽深,咬着牙内心爱恨交织,怎么会有这种人,油盐不进,不就是骗了她一次,真能记恨这么久?
他承认当初只是为了好玩,可后来他对她的感情也是认真的。
谁知道他这么个烂东西还能招人喜欢招人爱呢。
妈的,陆裴京深呼吸一口气,给许含棠跪下了。
在许含棠睡着的时候,他跪在床边,两手撑着盯着早已经标记冠名好的老婆,眼巴巴的像个痴汉。
他今天当然没有出去买房,去做什么了就不用说了,不过家里的情况一直都监控着,许含棠还以为他不在家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还想吃鹅肝呢,营养超标不怕自己受不住。
陆裴京用了戳了戳许含棠的脸,一下,两下之后给她轻轻揉了揉。
太嫩了,碰一下就红,跟鸡蛋膜似的。
质量堪忧。
“质量堪忧”的许含棠第二天醒来,还是没有见到陆裴京,真是神了。
他居然也有不缠在她身边的一天,真叫人稀奇。
不过许含棠没有露出一点遗憾和失落的表情,连难受都没有。因为在她起床以后,发现自己跟个蚕宝宝一样被裹在被子里,居然没摔到床下去。
洗漱台上也有被人挤好的牙刷,干净的毛巾,还有代表陆裴京出现非常“放荡不羁”的纸条。
完全就是拿不知道哪儿来的作业纸贴在镜子上的。
黑漆漆的潇洒大字:不要想我。
许含棠皱眉。
如果陆裴京看见了大概会高兴那么几秒,看吧,她一定是因为自己不在而难受了不高兴了。
实际上……如果陆裴京在,许含棠可以睡到被他抱着起床带到洗漱台前,有人替她刷牙洗脸的。
也就是少了一个保姆,许含棠很惋惜,还是索菲亚好,果然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
许含棠一边刷着牙一边想,还是让许家的车来接她好了。
她单独在房子里住了三天,期间都没有见陆裴京回来过。没有陆裴京,许含棠的吃穿住服务还是很周到的,基本和陆裴京在的时候没差多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在她不知不觉中出现又消失的。
三天后,许含棠用房子里的家用系统通知了许家司机。
她给陆裴京出现的机会了,但他还给她闹别扭,许含棠很喜欢这些天不思进取偷闲度日的日子,虽然内心充满了负罪感。
她是时候回去了,许家需要她,许南爵也需要她。
“你终于回来了,陆裴京呢,他送你回来的?”连芷兰行色匆匆的问她,身后跟着好几个秘书和助理,都在为她服务。
许南爵听到她回来的消息跑下楼,家教老师也叫不住,他比起以前可算恢复了许多,眼里有神,依赖的抱住她的腰。
许含棠安抚的摸了摸他的头,“等会陪你。”
她看向忙不及外出的连芷兰,“我自己回来的,您要出去?”
连芷兰:“年终我快忙死了,你爸爸还在国外也被拖住了,有时间你也对公司的事上上心,绝不能因为我们许家和陆家联姻之后就认为高枕无忧,有很多需要你出面的事情我会让秘书发给你,你自己看看,有机会就去找陆家,太难应付或太难联系上的人,他们只看陆家的面子。听明白了吗?”
陆许两家的婚事不再生出岔子以后,连芷兰也不像以往那样对许含棠步步紧逼了。
或许是陆裴京和陆正航的态度,许家的事业蓬勃发展,可以说是如鱼得水,在外人看来本就是有钱有后台的人家,而今财力更加深厚。
只有圈子里的人,和陆家搭上线的许家,才是真正的走上了重复光辉的路,没有陆家的影响,仅仅是有钱的许家只能维持原样,不能更进一步。现在不同了,现在的许家放在珠港的贵人圈,都知道它起来了。
听了连芷兰的话,许含棠也明白了其中意思,无非就是她比连芷兰、许郎乾更有用,许家搞不定的人,她请陆家出面,或者她以半个陆家人的身份出面,再难见到的人都好说。
要问到了许家这个地步还有什么难见的人难办的事情,就只有官场上那些特级大的大人物了。
连芷兰此时恨不得分出七八个身体都算少,她火急火燎的走,却也很放心许含棠。
她知道许含棠会像她说的那样,做到为许家付出的地步,因为她是许家的女儿,从她出生起就注定了她要肩负起这份责任。
不过在上车前,她还是多问了一句许含棠,“你自己回来的,那陆裴京呢,你们吵架了?”
她神情严肃的打量她,保持着弯腰坐上车的动作。
许含棠看着都替她觉得累,在门口道:“没吵架,您先忙吧。”
她牵着许南爵进屋,连芷兰将信将疑的坐进车里,车子绝尘而去。
许南爵很依赖许含棠,他内心十分想念着他的姐姐,但他知道他现在没办法和她在一起,因为有个坏人把他姐姐抢走了,霸占着她。
今天看到姐姐回来,许南爵谁劝也不听,就是要挨着她。
许含棠也有很久没有处理过连芷兰分派给她的事情了,从管家和公司的事务上抽出一部分,让索菲亚送到书房里去,她能一边处理工作一边陪许南爵上课。
许南爵的家教老师无愧于他高薪聘请的来历,即便换了个房间有主人在也能深入其中的授课。
至少在许含棠处理工作时,许南爵是根本没办法分心去打扰他姐姐的。
“姐姐。”
上完课许南爵挤在许含棠身旁。
家教老师朝她礼貌一笑,贴心的替他们把门关上。
“怎么了,听课累了吗,有老师说的没听懂的地方吗?”
许南爵沉默的摇头,他拖了一把椅子过来坐在许含棠身边看她工作,像一只乖巧的大猫咪,柔软的黑发翘起几根呆毛,没有抹啫喱定型的头发让人想要揉揉它。
许含棠看他乖乖的不打扰自己,以为他只是想在她身边玩玩,就和自闭期时一样。
不知不觉过了许久,在许含棠拿下眼镜揉了揉额头时,许南爵忽然把两个本子递给她,“姐姐,去哪玩。”
许含棠定睛一看,许南爵手上拿的正是她和他的护照。
在连芷兰和许郎乾都很忙的时候,每年许含棠需要疗养要么选择在国内某一处度过,要么就去国外联系私人医疗团队度假休养。
年年都是如此,也会把许南爵带上,今年许南爵也以为是这样,许含棠这才发现她好像忽略了怎么安排弟弟这件事。
看着许南爵黝黑发亮的眼珠里透露着对出游的期待,许含棠不禁抱了抱他,柔声问:“想去真正的大海冲浪吗。”
许南爵高声兴奋的张嘴回应,“……”哑火了。
重重的点了下头,唔了一声。
许含棠莞尔答应:“那好吧,今年依旧是我们两个人一起过年吧。”
往年很忙的时候,连芷兰和许郎乾会在别人宴请的宴会上度过,过年在部分人眼里只是比平常节日更加隆重需要交际的社交日罢了。
哪怕房子布置的在温馨在红红火火,到了除夕那晚,还是许含棠抱着许南爵看春晚。今年许含棠打算提前去疗养,说不定就和许南爵在国外过年了。
第47章
许南爵在许含棠怀里打了个哈欠, 在满目纯白的云层里穿梭,看久了许含棠也被许南爵的困意感染,不多时闭上了双眼。
等她再次醒来, 感到怀里一空, 靠在她怀里睡觉的弟弟不见了,许含棠眼皮惊吓的睁开, 头便磕到了更温暖坚硬的地方,她回头一看才知道是陆裴京的胸膛。
“醒了,猜猜今天是第几天。”
许含棠对上他漆黑深邃的眼眸, 想起来腰上的手把她控的死死的。
陆裴京话里的意思是她又睡了很久,再看看四周, 也已经不是在飞机上了,而许含棠也听见了浪潮拍打的声音, 面前就是一闪明亮巨大的窗户,不或者说,大半个房间都换作了玻璃材质仿佛被罩在里面。
明亮的阳光和湛蓝的大海,让人分不清现在是午前还是午后。
许含棠虽然在陌生的地方醒来,周身和鼻息间却是陆裴京给她的熟悉气息, 淡淡的烟草味与冷香,让她少了些许陌生感和不适。
既然陆裴京不放开她,她索性依偎在陆裴京怀里, 身上的衣服也换成了符合现在天气的裙子, 一截小白腿搭在陆裴京腿上, 许含棠低头一扫,他穿的还不是平常穿的打扮。
“这是哪里,我们不是要去西雅图吗。”她的疗养院在那里,这里海也是海, 一样的湛蓝,但许含棠还是察觉到不对。
“怕了?”
陆裴京恐吓般的咬住她的耳朵,凶狠的道:“去什么西雅图,我把你卖了。”
他腿上穿的是迷彩裤和军靴,身上是一件墨绿色背心,是许含棠从不见过的打扮和气势,却又和现在待的这个地方奇异的相配。
哪怕外面的阳光明亮的堪称热辣,看海水的深度说不定这里还是一座围满各种深海鱼的未名岛。
许含棠全身压着陆裴京,自己身上懒洋洋的,肚子还有点饿了,闻言轻飘飘的说:“哦,那你卖吧,看看谁要我,我就跟他吧。”
气陆裴京这方面,从发现他身份作假欺骗她开始,许含棠就没输过了。
而且一气一个准。
陆裴京没说什么,但那声冷哼威慑力十足,许含棠感觉到耳朵有些轻微的疼,说不定等陆裴京松口就红了,只要他别留下牙印就行。
许含棠:“我弟弟呢。”
陆裴京这时像个闷葫芦,他被许含棠的那句话气的只差龇牙,然而只有报复性的勒紧了她的腰,让她闷哼一声。
“小爵人呢。”
在许含棠问了第二遍,陆裴京在语气冲冲的道:“冲浪去了。”
他目光看向海边,许含棠目力不及他,也不知道陆裴京视力超越了一般普通人,能看到海岸线的方向,那里正是许南爵冲浪的地方,而那里还有他派过去跟着的本土保镖,许含棠一定不知道这里是哪儿。
说着,陆裴京放开了许含棠,从床边站起来在墙壁上按了几下,玻璃罩子一样的窗户瞬间打开,温热的海风刹那涌入。
背对着许含棠的陆裴京转过身来,抬着他的下颔,双手环抱,踩着一双军靴,双目炯炯有神的和她道:“欢迎来到我的岛,你被绑`架了,宝贝。”
就像许含棠万万想不到的。
陆裴京带许含棠来的是一座佣兵岛,当然整座岛只有一个佣兵团,要知道刀口舔血游走在国际边缘的组织,和花开富贵娇生惯养的富人阶级是半杆子打不着的关系。
佣兵代表着麻烦,而普通的权富阶级是不喜欢沾染这些麻烦的,也十分排斥。
相对的,佣兵无所顾忌,他们是游走在法-律边缘只拿钱办事的暗黑利刃,富人充其量不过是他们眼中的大盘鸡,富得流油胆小如鼠,阶级观念严重,佣兵无所谓喜不喜欢,利益才是他们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