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益:“陆裴京先生接受我方调查后,离开警局时在附近遭遇一起不法分子活动,对方引爆危险物品,导致部分群众受伤,陆裴京先生他……他也在其中。”
许含棠以为自己听错了,对方说的陆裴京应该是不法分子中的一个,而不是受伤中的一员?
事实上她还真没有听错,在打不通陆裴京电话之后,许含棠确认自己接到的不是恶搞电话。
她火速套了件外衣,联系司机把车开出来楼下等,甚至顾不上回答面露惊讶的连芷兰和疑惑的许南爵,面色匆匆的跑了出去。
当然她也没那么傻,脆弱的身体也是很要紧的,她不惜拿了件最厚实的外套,情愿惹着也不让自己加深感冒。
车子平稳的行驶在夜里的公路上,司机一听许含棠让他去的地方,以为出了什么事还安慰她,“小姐,陆先生福大命大,会没有事的。”
许含棠盯着前方笑了笑,嗯了一声,看上去不是很想说话的样子,司机识趣的不再开口。
实在是不是许含棠不想回,而是她出来后在车上立马查了下网络消息。
珠港市警局附近的爆炸已经是重大事故,还有人员受伤,网络上很快就会散播消息,也就是在那上面许含棠看到了事发后的路人的现场照片,地上漆黑发亮看不出原本颜色的一滩血迹,还有伤员倒在地上面露痛苦的照片。
等网民还来不及再深刻的讨论下去,网络上的消息已经查找不到了,看来是官方撤了热搜,管控起来,以防造成恐慌,在警方没有调查清楚之前,引起不必要的过多的注意。
她想等见了陆裴京,他最好是没有事,如果有事,许含棠捏紧了小拇指,露出一丝惨淡的笑,她让这位京少当一辈子地下情夫。
事实上警察局附近发生的爆炸案事发以后,警方接到报警出警迅速,很快就将现场控制起来了。
还发动联系了群众,抓了不少妄想趁乱逃跑的不法分子,至于到底是谁引爆了易燃物品,还需要进一步再调查,为此珠港市警局当晚就成立了以局长为组长,以郑和玉为副组长的爆炸专案小组。
郑和玉也没想到陆裴京的运气会这么不好,网络上说的是警察局附近发生爆炸案,实际上在警局大门口也有一起即将发生而被突然中止的爆炸案没被泄露出来,因为对方还来不及引爆,就被常年活动在危机起伏的国外的陆裴京一眼发现制服了。
对方大概有备而来,目的明确,就是要伤到警察,只是当时郑和玉先送了陆裴京出来,他正往回走,陆裴京已经到他的车旁边了,一站定一低头就和蹲在车轮边,偷偷摸摸准备干一番大事的不法分子对上目光。
陆裴京:?
怎么了,还想炸老子车不成?
拿一桶汽油,就真以为自己能干大事了?
陆裴京一脚将对方手上还没来得及点火的火机踹飞,已经揭开盖子的油桶倒在地上,泄露出来,千钧一发之际大喊郑和玉一声,“老子车多贵知道吗?里面还有我嫂子宝贝儿的香味,为了留着她的味道连车窗都不敢开,你想炸没了?”
“你想?我让你想?”
他的敏捷度和反应能力超乎普通人的想象,一脚一脚往对方心口去,郑和玉从陆裴京喊他时觉得情况不对,脸色一变,由大步便跑的姿势过来后,看到的就是一副“欺凌弱小”的场面。
如果不是看到地上的汽油,和接近垃圾桶位置的打火机的话,蜷缩在地上两眼即将泛白,叫都叫不出来的人才真的像是受害者。
而身量高大,面无表情五官深邃的年轻男人才是霸凌的那个。
第44章
警局门口没有达到目的的爆炸案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被隐藏起来, 阴谋死在了运气不怎么好武力值又变态的陆裴京手里。
当然对他来说运气不怎么好,对警局来说才是,谢谢陆二少啊, 谢谢。
福大命大, 好人一生平安啊。
反应能力不输特警啊,有一颗善良大爱的心啊, 保护了人民群众,也保护了警察局啊。
很好很好,陆二少还在泓彦大学读书啊, 年轻俊才啊,哦?外国人啊?
外国人也不要紧啊, 这是超越国际的无私大爱啊,赤手空拳与不法分子搏斗, 挽救了一场悲剧的发生。
一定要送锦旗给陆二少,送送送到泓彦大学去!
警方无比热情,相比较陆裴京没有表情蹦出“不需要”的高冷样子,郑和玉在旁做了会润~滑剂,以免老领导不清楚陆裴京的脾性, 感到受挫没面子。
李益这时候倒是贼精,知道陆裴京看向他眯起眼时,瞬间领会道:“我去通知陆先生你的家属。”
锦旗有什么好, 哪有家属心疼自己重要?
李益表示自己绝对懂陆二少这时候的心理, 至于老领导说的锦旗, 还是留在他们局里,也能省一笔工费。
不是他们小小气气,而是特殊时期他们局最近资金比较紧张,财务科和财政局那边打交道打的每天都快炸了。
哦这些都和陆裴京没关系, 但他明显眉头舒展,一丝愉悦舒心从他眼里闪过,虽然脸色还是冷漠的,比老领导说要送锦旗的时候好多了。
他没那么脸臭的抬起下颔,“打,委婉点,别吓到我老婆了。”
李益和他确认一下,“是许小姐吧?”
他也是看过微博的。
陆裴京哼了声。
李益其实比陆裴京还要大四岁,却觉得自己在这小子面前,气势和威严都比不上对方,就像他才是愣头青的那个。
“好的,我会注意用词的。”
注意用词的结果就是后面发生的事了,许含棠承认她是有些提心吊胆的让司机开车到了医院。
到了医院了解到情况后她就想锤爆陆裴京的狗头。
对,也就是说两起爆炸案里,他让那个叫李益的警察含糊用词,化两宗为一宗,让她误会以为陆裴京被卷入还受伤了。
实际上真正爆炸的时候陆裴京不在当时现场,不过也不能算是完全不受影响,毕竟警察附近的爆炸和“胎死腹中”的爆炸相差时间不过两分钟。
这也是为什么许含棠能最后允许留陆裴京一条狗命的原因。
“既然没有受伤,为什么又来医院,吓唬我很好玩?”
在许含棠赶到时,看到的就是姿态悠闲的坐在病房里的陆裴京,身上没有一点伤,看上去百无聊赖的样子,只有在她出现后漠然的眼里绽放出亮光。
他伸出手,“嫂嫂。”
旁边李益:“……咳???”
哪里不太对,不是未婚妻吗,这对玩的什么花样?
察觉到许含棠心情不好的陆裴京顿感不妙,收回手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她面前,一把抱住她的腰,屈膝埋在她腰间解释道:“我哪知道那个臭警察是这么通知的,让我宝宝担心是了我不对,我错了,宝宝怎么惩罚我都行,我不怕疼。”
许含棠也不在意这病房里还多了个穿警服的陌生人,她甚至对突然抱着她的腰卖乖讨好的人产生怀疑,这还是陆裴京吗?
一定没那么简单。
许含棠把他从怀里拉开,“表弟你还记得我是你嫂子,麻烦保持下距离,既然你没事,我也该回家了。”
陆裴京拽住她,“不回。”
两人对峙,李益察觉到自己一直留在这里不妥,悄无声息的溜了出去,体贴的为他们关上病房的门。
许含棠神情冷淡了些。
有时候玩笑是玩笑,但她不喜欢陆裴京这种拿生命开玩笑的做法,并且她一直记得他欺骗自己的事情。
有一就有二,许含棠记性最好了。
和陆家的婚事暂时退不了,沟通结果是在陆裴京做的混账事情上,陆家妥协保留与许家的合作不中断,但感情方面,还是看两个小辈自己的相处。
许含棠已经冷了陆裴京许多天,也没有打算停止的意思,有时候甜头是甜头,惩罚是惩罚,不能超过了。
得让他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她喜欢是喜欢,可是男人也是要教的,尤其趁他还年轻。
许含棠冷淡的道:“为了你我头发都没吹过就出来了,我走了。”
当然现在她已经是半干的状态了,因为提心吊胆的一直没管头发还是湿润的,现在放下心来,才觉得头皮冰凉,冷的感觉比普通人都要深。
脸已经红了,嘴唇红中透着淡淡的粉白,略显疲态,看着像喝醉的人,实际上许含棠知道自己再不走,多待几分钟就要晕倒了。
陆裴京看出她状态不对,对许含棠冷淡责备的话没有马上解释,“你等会。”
他走过去按下了呼叫护士站的按钮,许含棠听他和护士对话,联系了医生。
陆裴京再回来把她打包放倒在病床上,许含棠发现病房里的暖气一直是开着的,暖烘烘的。
陆裴京伺候着她脱了鞋子,压着她不许她起身,回到病床边把她的头发撩到手上,陆裴京这时候看上去没那么吊儿郎当了,“我知道。”
许含棠:“?”
陆裴京这时候才回应许含棠之前说的话,“不是不舒服,回家了你会叫医生?你肯定不想岳母问你怎么会让自己生病。”
本身身体就不好,要是让连芷兰知道了,绝对会不高兴。
许含棠努力睁开眼皮,想要看清楚陆裴京这时候的模样,然而躺下以后开始发热了,呼吸有点重。
陆裴京揉着她的头,轻轻的按着她的头皮按摩,他能闻到她用过的洗发露的香味,发丝很软浓密。
“我就是想把你骗出来,让医生给你看。”
你要是病重了,难受的还不是我呢。
陆裴京低沉的声音逐渐变的温柔,许含棠冷淡的脸色也在他的话语里变的愣然。
在坚持下去,精力就不够用了,眼皮微沉,沾了病床身体上的疲倦随之而来,伴随着他的话语声想睡了。
“睡吧,我陪着你。”
“下次不要骗我了。”
许含棠睡着前说出这句话,病房里彻底陷入沉默。
陆裴京给她按摩的手指停下,在她闭着眼听不见的时候,轻轻嗯了声。
他看的到她自己没有察觉的,病床上许含棠这次不是睡着,而是昏迷了。
夜晚十二点,连芷兰和许朗乾视频结束后,去敲了许含棠的房门,还是没有回来。
相反,工作邮箱里有一封陌生的信件,就在连芷兰的电脑上,还呈现着打开阅读的模式。
开头就是:岳母敬启。
结尾署名陆裴京。
整封信件简短的几句话,没有过多的费言费语,大概意思就是女婿请示一下岳母,特别舍不得您宝贝女儿,亲亲宝贝,要和她培养感情,在两人爱的小屋共度几日,回有空送她回家看看。
岳母您看怎么样?
岳母您不答应也得答应,人都已经不在家了,你抓也抓不到人,还是不要打电话了,宝贝会帮你照顾好的,医生看护他也有,百分百不用担心。
连芷兰能说什么?
许陆两家联姻本就是她强烈希望并且乐见其成的,那些保守而固执的礼仪,有时候可以根据情况而改变一些些。
在许含棠认知当中,她是在那天晚上听到陆裴京被卷入爆炸案里在医院睡着了,所以在她醒来,以为自己看到的会是病房。
结果,冷秋的季节变换使得阳台上的白色月季凋零,只剩墨绿的枝叶。
房间里的仪器滴答滴答的响,窗帘展开了落地窗外的景象,许久未来的阳光终于出现了,楼下花圃的地方有人在浇水,许含棠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不属于医院的场景。
她在当初花钱包租下来,要给陆裴京住的出租屋???
房门打开,略显凝重而冷峻的年轻面庞出现,浓墨般的眸子看清床上的人睁开眼,目光一下就亮了。
许含棠想要开口,才发现只睡了一个晚上,她想要说话的喉咙就显得艰涩了,像是许久没发声过。
身着家居服的青年用棉签沾了盐水,在她嘴唇上擦了擦,熟悉的嗓音额和不羁的调调响起,“许含棠,你再不醒过来,老子都要直接把你冷冻了。”
许含棠:“???”
虽然醒了,还是有后遗症感觉淡淡的倦意,但是她是真的不想睡觉了。
再看,陆裴京一张混血俊脸上,下巴居然长出了胡子,深邃的眼眸灼热的盯着她,“老婆,你睡了一个星期,顺便告诉你,再过半个月就要期末考试了,我还再想是不是要帮老婆你替考。”
许含棠:“……”
不好意思还真不知道她居然睡了这么久,在此期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病态柔弱的颜色丝毫不影响许含棠如花圃里,已经谢幕的月季花般的美丽。
甚至于疑惑的眨眼,脸上的茫然都充斥着无辜和童真。
陆裴京伸出手,似乎想碰碰她,快要触及到她脸时手又收了回去,像是在顾忌什么。
许含棠:“渴……要,水。”
淡色的眼眸中,视线停在那张因主人沉睡,而失了不少血色,犹如颓靡的玫瑰色的嘴唇上。
还是让人很想吻。
陆裴京:“等着。”
喝了水喉咙顺畅,整个人也清爽了许多的许含棠享受着陆裴京的伺候,擦脸擦手,一边回答她的疑问。
“我睡了这么久?”
“不是睡,是昏迷。”陆裴京纠正。
早知道那晚的情况让她这么严重,陆裴京绝对不会打那通电话,说到这个时脸色崩的死死的。
许含棠却是习以为常,“哦,那我昏迷了一个星期?”
而且,她留在这个房子里这么久,陆裴京是怎么做到的?
之前和陆裴京厮混的卧室,也就是现在这个,里面都装上了治疗仪器,却不见医生。
根据陆裴京的回答是,医生在来的路上,平常都是固定时间过来,没想到许含棠比预期醒来时间还要早。
至于为什么昏迷,也是因为寒风入体,加上那晚头发没吹干就出门,提心吊胆,又受惊部分的原因,情绪调理不够。
把许含棠留在这所房子里也是陆裴京的决定,比起医院这里更加舒适,床垫被褥都是叫人更换过最柔软的一套,仪器只管配备,他有钱能出,请的医生二十四小时待命,许含棠的家庭医生也在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