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不理解她为什么哭,但在他面前,他希望她永远都可以在他面前展示出最真实的情绪。
电影还在继续播放着。
叶自舒也控制住了自己情绪,没再落泪。
电影播放完毕,许烟川没急着关电视,而是第一时间低头看叶自舒。
“没哭啦。”叶自舒吸了下鼻子,因为刚刚的落泪,鼻子有点堵。
许烟川这才放心起身。
叶自舒去卧室拿手机。
刚刚手机关了机,许烟川坐回来的时候叶自舒刚好开机。
她搜了搜这小区的房租,有点咋舌,这边简直是漫城的富人区嘛!
房价好高。
她偏头,看向自己的卧室,这种主卧的租金,一个月最低都得三千。
她又回头,许烟川好有钱!
许烟川:“?”
她这是什么表情?
幸好这次离家,叶宏伯给了她一笔,再加上她自己之前的生活费存款,多的不说,几个月房租还是足够的。
叶自舒挪挪腿,在他面前盘腿,“大哥,”她说:“我们租金,不押一付三好吗?”
许烟川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房租,”叶自舒重复一遍,“房租一个月一个月地给行吗?”
“房租?”许烟川眉头拢起。
“对呀,”叶自舒说:“我搜了下你家小区附近的房租,我住的这卧室,起码有二十平吧?大概算三千?”
许烟川面色冷下来,“叶自舒。”
他冷言叫她名字。
他不喜欢从她口中听到“你家”、“房租”这些字眼。
叶自舒抿起唇,根据她近段时间对许烟川的了解,她知道,许烟川这是生气的预兆。
就算三千吧,她不喜欢占人便宜,她若是现在给他,他只会更生气。
那她就按三千一个月存着,等她离开的时候,一起给他。
叶自舒抬眼,许烟川已经不看她了。
叶自舒偏头去看他眼睛,他就把头偏开。
“许烟川。”叶自舒叫他。
许烟川不回应,不说话。
“许烟川——”叶自舒拉长音调。
许烟川这次看她了,只脸色和刚才一样冷。
“你生气的时候好可怕。”叶自舒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你和我分很开的时候很讨厌。”许烟川说。
分很开?
在他眼里,他们已经是分不开的关系了吗?
那现在,有六分了吗?
“我错了。”叶自舒看看他,认错很快。
许烟川冷哼一声,哼得有点傲娇。
叶自舒爬过去抱着他手臂,“错了错了,我错了。”
他低头,叶自舒唇微微嘟着,在朝他撒娇。
冷着脸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逸出个笑来。
“许烟川你笑起来很好看。”叶自舒忽然发花痴。
可某人很吃,于是脸上笑意更深。
“你怎么老是连名带姓叫我。”许烟川得寸进尺。
“那我叫你什么?”叶自舒仰着头,一副烂漫模样,“烟川?烟烟?川川?呕——”
许烟川面色一变,一把提她起来就要揍她屁股。
“哎呀!我错了错了!你说!你说叫什么!我就叫什么!”叶自舒在他怀里撒泼打滚。
“就叫许烟川!”许烟川无语。
“哈哈哈哈对嘛,许烟川多好听!那你叫我什么?”叶自舒让他还回来,什么叶叶、自自、舒舒,他呕她一次也行。
许烟川脸色缓和一些,“舒舒。”
他声线清越,这两个字从他嘴里出来,比她在心里幻想的要好听几百倍。
叶自舒一时愣住。
她抬眸,正好对上许烟川垂眸的视线。
他脸上没有打趣、没有玩笑,非常认真。
“我叫你舒舒。”
有人叫她叶自舒、有人叫她叶子、有人叫她自舒。
唯独他,以后叫她于他的专属称呼,“舒舒”。
“可以吗?”他认真地看进她眼底,问。
叶自舒刚在他怀里疯闹,原本柔顺的一头黑发,此刻略微杂乱。
因为笑闹,也因为室内充足的暖气。
她面色绯红,颊边酒窝浅浅。
叶自舒还没来得及缓和心头那阵心颤,坐起来,状似害羞般移开视线,“好呀。”
下一秒,许烟川把唇印在她唇上。
叶自舒瞳孔倏然放大。
不知为何,身体的感知度仿佛突然强了几百倍。
许烟川的唇在她唇上,轻轻地蹭。
他的唇很软、温温热热。
轻蹭的时候,她感觉到心尖的地方好像有一片小小的羽绒,在轻轻的挠。
叶自舒能看到许烟川闭眼时细密的睫毛,因为接吻,如轻羽般微微颤动。
现在吻她的他,是抱着怎样的心情?
他的吻很温柔,却依旧让她的世界铺天盖地都是他的好闻气息。
许烟川从他期待已久的柔软唇珠开始,缓缓吻到唇角,睫毛动了动,才慢慢抬眼,结果发现她竟然睁着眼。
他很轻地笑了一声,“傻瓜,接吻要闭眼的。”
他伸手遮住她双眼,唇正要重新靠近,叶自舒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打破一室旖.旎氛围。
这么近,叶自舒很明显地感觉到许烟川身体僵了一秒。
许烟川松开手,额头抵着她的。
“好讨厌。”他说话的声音带了点撒娇的意味,想让她不要接。
叶自舒必须接。
她不能让自己沉溺在他的温柔里。
她轻轻推他,“万一有急事。”
许烟川泄气地放开她,手背放在额头,头靠在沙发上轻轻舒息。
许烟川的直觉很准,打来电话的,的确是他很讨厌的人。
季飞栎。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写得我像个神经病一样,在电脑面前又哭又笑。
(不知道你们看的时候会不会和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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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29
“学姐。”季飞栎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时, 叶自舒很清楚地看到许烟川脸上暗了两度。
她无声笑了笑,往卧室走,“是我, 有什么事吗?”
“学姐, 我听说你们大四的已经可以申请离校了是吗?”季飞栎在那头问。
叶自舒余光扫到许烟川回了自己房间。
“对,大四期中考结束后就能申请, 怎么了?”
“那你离校了吗?”季飞栎那头声音有点期待。
“离校啦,今天离校的。”叶自舒在床上躺下。
头朝着门口的方向,她看到许烟川又从卧室里出来, 手里拿着个玻璃罐。
叶自舒眯眸,认出来, 这罐子是她之前送的不是他想要的那款星星糖的星星糖。
许烟川朝她卧室而来,在她身边坐下。
嘴里的星星硬糖, 嚼得“咔滋”作响。
叶自舒觉得好笑。
电话那头,季飞栎的声音还在继续:“啊...”他有点失望,“我还说请你吃饭呢。”
开学他很忙,刚忙过一阵,忽然听说大四的学生大部分都申请了实习, 他便赶紧联系叶自舒,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叶自舒也正想请他吃饭,摄影工作室装修已经弄得差不多了, 目前她和诗尤在购买相关的衣物与道具, 正需要季飞栎来当模特。
“我们开了工作室, 你要来玩吗?”叶自舒邀请他。
耳垂被人捏了下。
叶自舒翻了个身,拍开许烟川的手。
季飞栎当然说好,“后天可以吗?”
明天课很多。
挂了电话,许烟川手指还在叶自舒耳垂上。
叶自舒坐起来, 从糖罐里拿了颗糖扔嘴里。
“干嘛,你又没空。”她缕着头发。
头发越长越长,翻个身都乱七八糟。
许烟川确实没空,工作室初步萌芽阶段,不能像在学校那样闲散着玩,他们目前的小工作室很多项目都只能靠外包,他一边要做开发、一边要盯流程,一步都不能放松。
他帮她顺着头发,“等我假期去拍。”
许烟川的确看不惯季飞栎,但他知道叶自舒是为了工作,并不会干涉这方面。
“你有假?”叶自舒偏头问他。
许烟川手指在她头顶揉揉,“后面应该会有。”
后面?叶自舒笑笑。
明天还要早起,她打了个哈欠。
许烟川起身,“早点休息。”
他人虽动了,手却还留在她头顶,他好像很喜欢她头发,平时两人在一起时,他也喜欢用手指顺她头发。
许烟川离开,叶自舒对着浴室里的镜子,学着他平时的样子,用手当梳子,指尖在柔顺发丝间穿梭,微凉、带着细腻的质感。
她长这么大,头发从未烫过、染过,一头乌发养得极好,已经及腰。
... ...
“你准备剪头发?”诗尤在搬衣架的时候听到这一令她惊讶的消息,衣架差点儿没倒地上。
“很奇怪?”叶自舒今天出门忘带发圈了,诗尤又是短发,只能披着,工作室才刚装修完,快递一摞接着一摞,等着人收拾。
她披散着头发整理,长发时不时落在眼前,令人烦躁得紧。
今天就去。
“我去给你买发绳。”诗尤只以为她是今天没带发绳的过。
“别别,”叶自舒拦住诗尤,“又不是今天才想剪的,早就想剪了。”
“你再考虑考虑?”诗尤看着她那一头秀发,不是自己的都舍不得。
“考虑好了。”其实没什么好考虑的,头发会再长,她身为摄影师,以后肯定会忙,长发不好打理。
“对了,”叶自舒说:“我昨天约了个学弟过来,我准备请他当模特,拍拍宣传照。”
“好。”这种事一般都由叶自舒决定,诗尤只应着。
“我准备请他吃顿饭,晚上一起?”
“没问题。”
现在摄影工作室还没有正式营业。
叶自舒和诗尤把收到的快递都整理完时,才下午四点。
两人各自下班,叶自舒在家附近找了家美发店。
“小姐,你真要剪?”发型师看着叶自舒这一头长发,剪刀动了动,没舍得下手,“受情伤了也不至于对自己下手啊,你这头发养得多不容易。”
叶自舒笑出声,“你看我这样,像受了情伤的样子吗?”
发型师在镜子里看她两眼,这姑娘两眼笑眯眯的,确实不像。
“准备剪多短?”他将叶自舒长发顺到脑后。
叶自舒食指比到自己下颌骨处,大概这么短。
“其实短发不好打理,”养得这么好的头发,发型师实在舍不得剪,“早起发型不好,还得用卷发棒处理,更麻烦。”
叶自舒很少剪短发,仔细一想,发型师说得也对。
“那比我刚刚比的地方稍微长一点点吧,后面大概能扎起来的程度。”
“你卖不卖头发?”发型师突然说。
“昂?”
叶自舒那一头长发,居然还卖了小两百。
今天本来下班就早,许烟川回家多半要七八点去了。
她在小区里用这笔意外之款买了点菜。
... ...
许烟川从早上到下班,人就没停过。
自己创业不比在公司上下班可以打卡,都是自己把手上的事做完自己走。
可自己的公司,事怎么可能做得完?
因为算正式搬家的第一天,许烟川赶在六点下了班,准备找叶自舒去外面约会——庆祝他们的同居第一餐。
给叶自舒发了微信,却半天都没人回。
许烟川给诗尤电话,在诗尤口中得知叶自舒四点过就离开了。
人去哪了?
抱着这个想法打开门的那瞬间,屋内传出的浓郁香气,给了许烟川答案。
初冬,空气里冷气分子无孔不入。
不过是下车从小区门口到家门口的几步路距离,许烟川大衣上都沾满了冷意。
却在开门的这刻,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温暖。
还没见人,他已嘴角带笑。
他将大衣脱下,才发现原来家里并没有开暖气,那刚刚扑面而来连心头都侵入的暖意是什么?
屋内香味并没有温度。
许烟川朝厨房走去,推拉门被关得严严实实,里面的人身着浅燕麦色毛衣,在里面走动的身影模模糊糊,令人心安。
许烟川打开推拉门。
缝隙中立刻传出油烟味。
叶自舒这才发现他回来了,她回头,眉却是拧着的,“快把门关上。”
她在炒菜呢,油烟全出去了。
许烟川听话地回头把门关上,自己却和她留在一起。
走近两步,忽然发现哪里不对。
他慢慢放开她,“你把头发剪了?”
说话时,他眉头轻蹙。
叶自舒一手拿着锅铲在锅里翻滚,一手掸掸自己发尾,“对呀,好看吧?剪了头发之后感觉脑袋都变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