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女配不想死[穿书]——甜心菜
时间:2020-09-30 07:52:18

  他的唇瓣失去血色,嗓音微微轻颤,带着些嘶鸣。
  安宁的呼吸轻不可闻,她挣扎着抬起手臂,指尖轻轻落在他的脸上:“向逢哥哥,我喜欢你,山水姑娘也喜欢你。别怪山水姑娘,她只是一时糊涂……”
  “我现在把向逢哥哥,还给山水姑娘……”她神色缱绻的望着他,轻轻叹息一声:“只可惜,看不到来年的迎春花了。”
  ‘迎春花’三个字,像是一把无形的利剑,彻底崩碎了向逢的理智。
  当初他为躲避仇人追杀,假扮成乞丐藏在人界的破庙里,每日醒来身边都摆放着一枝迎春花和两个肉包子。
  没等他去寻找送花的人,仇人就找到了他,他身中数刀,拖着残躯躲进一家棺材铺里。
  棺材铺的男主人不在,只有那人家的小女儿在店里,不等他解释清楚事情经过,他便体力不支的晕倒过去。
  待到他醒来之时,棺材铺已然付之一炬,他被在人界行医为善的雪惜救了出去。
  到了青城山他才知道,雪惜平生最爱迎春花。
  原来他在破庙之中,那每日一枝的迎春花是雪惜送给他的。
  它在冬末初春时花开满城,她说迎春花象征着希望与坚强,她还说若是她迷路了,就去有迎春花开的地方寻她。
  后来,她死在青城山下的迎春花丛中,她的鲜血迸溅的四处都是,将那一片金灿灿的花丛染成了鲜红色。
  安宁苍白无色的面庞,与雪惜失去颜色的面容渐渐重叠,向逢从乾坤袋中掏出大把的丹药,哆哆嗦嗦的将丹药塞入安宁的口中。
  见安宁止住血,他轻轻将她放平在地上,双目猩红的看向山水:“你干的?”
  山水面色煞白,挺直的脊背止不住的颤抖。
  她从未见过他这种模样。
  明明他的容音相貌还和以往一样,可此刻他的这张脸,在她眼中却变得如此陌生。
  向逢朝着她走去,步步紧逼:“为什么?”
  山水下意识的向后退去:“不是我,不是我伤了她,是她自己动的手……”
  地面凹凸不平,她一时没站稳,狠狠的摔了一跤。
  许是手掌不慎擦碰到了石头,她的掌心被划出一道口子,鲜血从伤口渗出,顺着她的指尖蜿蜒流淌,最终坠入泥土之中。
  向逢就站在山水身前。
  若是放在以前,她就是磕碰一下,他都会一脸心疼的给她处理伤口。
  可他此刻只是冷眼旁观的看着她,瞧见她摔得如此狼狈,甚至连神色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他缓缓蹲在她身前,指尖叩在了山水的下巴上,低声自喃道:“就因为你喜欢我,所以才对安宁动了杀心?”
  山水拼命的摇头,她红着眼圈,说话都有些先后颠倒:“师父,我没有想杀她,她是傀儡,用雪惜的身体做成的傀儡,你相信我……”
  她的话还未说完,他便扬起手臂,一巴掌扇歪了她的小脸。
  向逢眸光冰冷:“安宁跟我说你讨厌她,还威胁她让她远离我,若是不离开我,就编排她是雪惜的傀儡。我本来还不信,没想到你如今会变成这幅令人作呕的模样。”
  “我真后悔,当初就不该将你捡回来!”
  他无视山水惨白的唇色,放下了最后的狠话。
  向逢正要起身,却发现有什么东西缠住了他的脚腕,他垂眸向下看去,只见无数细长的树根拔地而出,像是毒蛇缠食一般死死缠住他的双腿。
  树根还在不断向上蔓延,不过眨眼之间便已经吞食到了他的腰间,树根越缠越紧,犹如蚕蛹似的将他包裹其中,令他喘不上气来。
  向逢挣扎的抬起头,却看到虞蒸蒸身后直冲云霄的树干左右摇摆,明明没有一丝风动,那茂密的树枝却狂摆不止,沙沙作响,仿佛在发出愤怒的吼叫。
  她扶起山水,轻轻擦拭掉山水嘴角的血丝,她望着山水一侧肿起的脸颊,眼皮突得跳动两下。
  虞蒸蒸一手薅住向逢的头发,另一手朝着他脸上连扇了十个巴掌,响亮的巴掌声在寂静的夜里如此突兀。
  一直到她的手掌都泛起道道红痕,她才意犹未尽的停住了手。
  “从今往后,山水与你再无干系,若你敢碰山水一下,我就剁了你的狗爪子!”
  虞蒸蒸扛着山水向树林外走去,向逢呆滞的垂下头,半晌都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在她走后,那树根并未褪去,向逢挣扎不开,只能朝着容上看去:“王上……”
  容上神色慵懒的倚靠着树干,他似乎并未听到向逢的呼救声,眸光凝望着那条条树根,唇边泛起老母亲般欣慰的笑容。
  看来他的血没白给她涂,她倒是个稀罕的木灵根修士,竟然可以在幻境之中驾驭树木攻击向逢。
  更为特别的是,在这一层幻境之中,哪怕他都受到阵法影响,神力消减到只剩下一两分。
  其他人更是灵力都消失殆尽,她却毫无影响,真是出人意料的惊喜。
  果然不愧是他的女人。
  他怔了一下。
  什么他的女人?
  她明明就只是个炉鼎罢了。
  容上摇了摇头,他最近一定是受到阵法的影响,心中竟总是生出些莫名其妙的想法。
  勇士大会是不是马上就到他了?
  时间似乎是差不多了。
  他这样想着,快步走出了树林,却把身后的呼救声忽略的一干二净。
  虞蒸蒸走出树林后,才惊觉自己方才做了些什么。
  她将山水扶回座位上,有些心不在焉。
  刚刚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向逢站着不动让她扇?
  那树林里黑不溜秋的,她压根没看清楚,只是记得自己脑袋一充血,顺手啪啪给了他几巴掌。
  难道是因为鬼王在旁边,他不敢对她还手?
  虞蒸蒸正沉思着,便听到耳边响起淡淡的嗓音:“手疼不疼?”
  她抬起头,看向声源,原来是鬼王。
  她如实说道:“有点发麻。”
  容上瞥了一眼她通红的手心,轻嗤一声:“没脑子,地上不是有石头?”
  虞蒸蒸回忆一番,树林的确还挺多大石头,长度厚度都跟搬砖差不多,若是用起来应该顺手。
  她搓了搓手心:“太激动,给忘了。”
  停顿一会儿,她又道:“我打他,你不生气吗?”
  容上挑了挑眉:“气什么?”
  虞蒸蒸忐忑道:“他是你的下属……”
  容上微微一晒:“那又如何?”
  不过是他随手捡回来的棋子罢了,他也不止捡了向逢一人,归墟山上哪个不是他捡回来的?
  别说扇几个巴掌,就算死了又如何?
  废物本就不该存活于世。
  虞蒸蒸沉默了片刻,看了一眼神色呆滞的山水。
  她轻声道:“不管你信不信,安宁真的是傀儡。”
  若按照向逢的话来说,那安宁早已经知晓她会动手,所以安宁才提前跟向逢告状,道山水胁迫她离开,要不然就诬陷她是用雪惜身体制成的傀儡。
  这一出反间计,安宁玩的可是真溜。
  向逢不相信她们,就是不知道鬼王信不信了。
  容上嘴角带笑:“知道了。”
  他一早就猜到安宁来者不善,就是没往傀儡这方面想。
  毕竟雪惜死的时候,他就在一旁看着。
  谁想到能有人这么有功夫,从向逢手里夺人不说,还花费时间精力将雪惜的尸体炼制成了高级傀儡。
  这么有功夫的人,怕只有他那个无聊的弟弟了。
  他勾起唇角,如玉的手掌中躺着一只瓷瓶:“这个给你。”
  虞蒸蒸一愣:“这是什么?”
  容上望着她被扯散的长发,以及那一小块锃光瓦亮的头皮:“生发剂。”
  虞蒸蒸:“……”
  衡芜仙君和萧玉清回来了,他把瓷瓶放在桌子上,独自上了擂台。
  虞蒸蒸望着他的背影,神情复杂的收下了生发剂,默默用簪子将长发盘到了头顶。
  微风拂过面颊,轻轻吹动她额间的碎发。
  不知为何,她觉得脸颊有些燥热。
  容上杀人的速度,简直堪称神速。
  还未刚上去,一掌就将擂台上十几个野人挥倒。
  他用指尖捏住祭司提供的大砍刀,像是砍白菜一样,手起刀落,一颗颗脑袋咕噜噜的朝着擂台下落去。
  脑袋被擂台下尖长的木棍刺穿,再加上那鲜红的血浆,就跟糖葫芦似的,一串又一串。
  见容上衣袍一尘未染,衡芜仙君忍不住赞叹道:“不愧是鬼王。”
  勇士大会提前结束了,祭司先将他们护送回了城堡的二层,他们又回到了那个大房间里。
  向逢和安宁并未归来,房间里却也没人在意他们两人。
  不知是不是房间太闷,虞蒸蒸觉得浑身燥热,还有些胸闷气短。
  她推开窗户,微风拂过,却也没有缓解她的不适。
  虞蒸蒸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轻轻拍了拍面颊两侧:“怎么这么热?”
  衡芜仙君听到这话,好心的告诉她:“可能是因为鹿血里有媚药。”
  虞蒸蒸僵硬住了,除了鬼王和安宁,所有人都喝了鹿血。
  她皱起眉头:“什么乱七八糟的药?”
  他冲她笑了笑:“媚药你不知道吗?就是青楼里用的那种下三滥的药,男女通用的。”
  衡芜仙君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不纾解就会死的那种。”
 
 
第40章 
  虞蒸蒸的眼睛在蹭蹭冒火,她实在没忍住,拎起矮几上摆放着的花瓶,一把抡向衡芜仙君的脑袋。
  衡芜仙君覆着白练的双眸微抬,不紧不慢的伸手抓住了花瓶的瓶口:“小姑娘,人要有自知之明,就你这样的,想打到我还差点火候……”
  他的话还未说完,虞蒸蒸就往他大腿根上来了一脚,这一脚来的猝不及防,等他反应过来时,双腿已然本能的蜷缩着向内夹起。
  她用了十成力气踢出去,也不知是不是擦碰到了他的命根子,他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煞白煞白的。
  他指间抓紧的花瓶蓦地松开,只听得清脆一声响,花瓶坠落到地上被摔得四分五裂,或许和花瓶一起碎裂的,还有什么不知名的圆状物。
  衡芜仙君用扭曲的五官,精准的诠释了什么叫做‘鸡飞蛋打’,他十指蜷缩成鸡爪子的模样,哆哆嗦嗦的从齿间挤出几个字来:“你卑鄙!竟然搞偷袭……”
  虞蒸蒸微笑:“仙君谬赞,我卑鄙不及仙君万分之一。哪像仙君似的,老母猪戴胸罩,一套又一套。没人告诉过仙君,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激怒一个女人吗?”
  自然是没有,衡芜仙君从未接触过这么彪悍的女子。
  天界的仙子温柔可人,魔界的女子妖媚动人,总之个个都想讨好他,没一个敢对他动手又动脚的。
  “你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吗?明知道里头有药还往下喝,害人害己,你简直丧心病狂!”
  虞蒸蒸涨红着一张脸,心烦意乱的又踢了他一脚:“你最好告诉我解药是什么,不然你以后别想再站起来。”
  ‘别想再站起来’这几个字十分有威慑力,衡芜仙君只觉得某处莫名一紧,原本就苍白的面色更显虚弱几分。
  他有些委屈,那鹿血也不是他逼着他们喝的,怎么倒成了他的不是了?
  第一层幻境他什么都没吃下去,第二层幻境只有鹿血能补充体力,第三层的幻境更是没有食物可吃。
  他总不能因为鹿血里有药,就硬撑着饿死在这里吧?
  不就是下了药,大不了手动纾解一下就是了,也不费什么力气。
  谁知道他们如此草木皆兵,见他喝鹿血,也纷纷效仿他的举动,搞得好像他希望变成现在的场面似的。
  衡芜仙君扫了一眼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的山水,也不知刚才发生了什么,她的脸色很不好看,似乎方才他不在的时候出了什么事。
  她也喝了鹿血,虽然喝的不多,若是不及时纾解也要坏事。
  他还可以自己手动纾解,她一个小姑娘家怎么办?
  衡芜仙君愣了一下,她有向逢管着,哪里用得着他来操心。
  倒是不知向逢跑去哪里了,现在都没回来。
  他颤颤巍巍的坐到美人榻上,指着容上道:“喏,这个就是解药。”
  虞蒸蒸:“……”
  “这有什么好害羞的?”衡芜仙君挑了挑眉,斜睨一眼容上,唇边扬起若有若无的弧度:“你们是老夫老妻,该做的都做过了,此次便当是操练技术好了。”
  容上掌心中安静躺着一支细长的冰棱,盈盈月光温柔的抚过他的脸侧,他殷红的唇瓣泛着冷光,指腹轻轻摩挲着微凉的冰棱。
  原本要脱手而出的冰棱,在听到‘老夫老妻’四个字后,重新又归到了掌心之中。
  提及夫妻,往后她要是嫁人了,夫君该是什么样子的?
  是玉树临风,还是仪表堂堂,又或者文武双全,品貌非凡?
  等等……这些可不就是都在说他么?
  容上一怔,微微眯起长眸。
  他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她把他身上该看的,不该看的,全都看了一遍。
  她还想嫁人?做梦去吧。
  至于解药什么的,他才不给她做解药。
  她不过只是个炉鼎罢了,炉鼎是用来给他采阴补阳用的,哪里有反过来的道理?
  虞蒸蒸没有注意到容上的神色,她忍不住对着衡芜仙君质问道:“仙君,你是洗头发的时候,脑子里灌进水了吗?”
  先不提鬼王愿不愿意做解药,这里连个隔间都没有,除了鬼王以外,他们五个人都中药了,难道他们要在这里一起多人运动?
  衡芜仙君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他不紧不慢的摸了摸下巴:“那里有屏风,你把屏风扣在角落里,先凑合用一下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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