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女配不想死[穿书]——甜心菜
时间:2020-09-30 07:52:18

  若是这种难以启齿的问题,倒还不如让衡芜仙君直接问他元神在哪里。
  他搭在锦褥上的指尖轻颤两下,薄唇抿成一条线,半晌才齿间艰难的吐出一个字:“会。”
  衡芜仙君手里握着地契,笑的胸腔乱颤:“那么脏,竟然还会有人拿手扶着……”
  话还未说完,他的笑容便蓦地僵在嘴边,容上手里结出一道泛着寒光的冰棱,那棱角已经戳到了他的脖颈上。
  容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哦?仙君想说什么。”
  冰棱微动,那修长的脖颈便被划开一道血口,蜿蜒的血丝顺着冰棱淌下,绽开一朵妖冶的血花。
  衡芜仙君的喉结滚了滚:“我是说,我都是用棍子挑着来。”
  容上:“……”
  空气寂静了一瞬,原本躺在榻上陷入沉睡的女王,轻轻颤了颤手指,喉间发出一阵嘶鸣声。
  衡芜仙君连忙道:“你快把褥子拿开,一会把她憋死了。”
  容上不紧不慢的收起冰棱,慢吞吞的站了起来。
  只见那女王蓦地坐了起来,像是诈尸了似的,她憋得满脸红紫,捂着胸口用力咳嗽着,半晌才缓过来。
  她双眸含泪,嗓音真切:“多谢诸位用真心破除了巫女的咒法,那巫女想要抢夺传世之宝,便对我们晋国施法,将晋国百姓变成了野人的模样,就连我都被巫女操控……”
  “如今巫女已死,咒法消除,感谢你们拯救了我的子民,我愿以传世之宝作为酬谢之礼。”
  显然,巫女指的便是祭司了。
  女王按动墙壁上的机关,将一颗绿色的石头递给了衡芜仙君。
  衡芜仙君没好意思说话,女王的子民们都已经被容上给片成肉卷了,如今整个城堡上下,唯一存活下来的,就只有女王自己了。
  他怕女王发现真相会收回传世之宝,连忙攥住绿石头念起口诀,将众人带入到下一层幻境。
  这一次众人并未晕厥过去,只是有刺目的白芒打来,他们下意识的捂住双眸,待到白芒褪去,他们已然到了另一个陌生的地方。
  虞蒸蒸迷茫的看着周围,这里四处森绿,鸟儿叽叽喳喳的叫着,面前是一条宽大的溪河,可往上一抬头,头顶上却是黑漆漆的岩壁。
  看起来,这里似乎是个岩洞。
  这一次,他们并未走散,大家都分散在溪河的周围,很快便聚在了一起。
  虞蒸蒸瞥了一眼衡芜仙君:“仙君这回总不能再坑我们了吧?”
  进一趟阵法,连媳妇都有了,他若是再耍心机,她就把山水拐走,让他也感受一下被人耍的滋味。
  衡芜仙君瞧出她警告的眼神,他无奈道:“这一层,只能靠运气,我也没法子。”
  从未有人能进到第三层幻境,他这阵法最妙哉之处便是每过一层,就会提高百倍的难度。
  像是第二层幻境,若是没有他的指引,正常人谁能想到女王和那些野人都被下了降头?
  更不会有人能猜透,女王是被祭司施了恶之灵缚,必须用真心才可以唤醒女王的本心。
  别看此地溪水肥美,鸟语花香,其实这里凶险至极,稍不留意就会死无葬身,要比前两层凶恶多了。
  衡芜仙君攥住竹子拧成的手杖,往那溪河边走了两步:“待过了这条河,要往前继续走去,直到岩洞尽头才能找到通过此幻境的关键。”
  虞江江听到这话,有些不以为意:“这个简单,我们可以御剑飞行,不出片刻就能飞到尽头。”
  衡芜仙君勾唇轻笑:“来,你飞一个给我看看?”
  虞江江听到这有些讥讽的笑声,神色恼怒的就要去拔剑,可她手指碰到剑柄,才蓦地回想起来,上一层幻境时他们就失去了灵力。
  别说御剑飞行了,她感觉现在自己都已经饿到没力气走路了。
  本来正沉默的虞蒸蒸,缓缓开口问道:“鬼王的神力犹在,若是鬼王孤身前去,将那关键之物取来……”
  衡芜仙君摇了摇头:“没有我在,他找不到。”
  虞蒸蒸又道:“那你可以让他背着你一起去。”
  衡芜仙君:“……”
  是他疯了,还是她脑子有问题了?
  如果让鬼王背他过去,那他还能活着见到明日的太阳吗?
  他一言难尽的抿着嘴:“先过河吧。”
  衡芜仙君缓慢的走到山水身旁,对她伸出了手:“我背你过去。”
  山水愣了愣:“这河水不深,我可以淌过去。”
  衡芜仙君自然不会同意,他直接将她打横抱了起来:“这河里有食人鱼,会咬伤你。”
  说罢,他将她的手臂搭在了自己的脖颈上,一手托住她的双腿,一手攥紧竹手杖:“抱紧了,别掉下去。”
  衡芜仙君腿脚不便,走的就慢了些,不过他走的稳稳当当,一点都颠不到山水,倒也算是有些走慢的好处。
  向逢双目通红,他垂在身侧的手臂绷紧,指甲狠狠的掐进肉里,他根本感觉不到疼痛,只想上前将山水抢回来。
  安宁似乎察觉到他的异常,她苍白着小脸,轻轻的扯了扯他的手:“向逢哥哥,我好疼……”
  向逢听到她软糯的嗓音,远走的思绪总算被拉扯了回来,他也学着衡芜仙君的模样,将安宁抱了起来:“待过了河,我找些丹药给你止痛。”
  几人陆陆续续的淌进了河水里,只余下虞蒸蒸和容上两人。
  虞蒸蒸正在对着那河水发呆,在衡芜仙君进水之后,便有不知名的小鱼围了上来,她不知道小鱼做了什么,反正他的小腿周围都被血水浸透了。
  清澈碧透的溪河被血染红,她不禁想起小时候去河里玩水,脚底板被水蛭咬上,那酸爽感如今还历历在目,想必食人鱼也不会比水蛭好到哪里就是了。
  她上次在沙峪谷受伤,脚底还未痊愈,若是再被食人鱼咬上,她的脚也就不用要了。
  容上微微眯起长眸,嗓音清冷:“怕疼?”
  虞蒸蒸怔愣一瞬,不情不愿的应了一声:“嗯。”
  不知为何,听到她这话,他突然想起了她在蓬莱山为他挡剑的那一幕。
  她的动作干脆果决,似乎根本没有思考,在向逢出剑的一瞬间,她就飞身冲了上来。
  既然怕疼,为何还要替他挡剑?
  容上想不通,就犹如他想不通,她方才为何能抵挡住衡芜仙君提出来的丰厚条件,最后只是问了一个无关痛痒的问题。
  他慢吞吞的走到她身边,将她拦腰扛到了肩头。
  虞蒸蒸还未反应过来,身子却又和昨晚一样,倒挂在了他的肩头。
  她的眼前天旋地转,差点没呕出来:“你,你想干什么?”
  容上没回答她,只是扛着她往河里淌去。
  虞蒸蒸又傻眼了。
  他明明有神力,干嘛非要从河里淌水,难道他有受虐倾向,就喜欢被食人鱼咬噬的感觉?
  她没忍住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他神色淡淡,轻描淡写道:“你太沉,飞不起来。”
  虞蒸蒸的胃部正好硌在他肩膀上,她捂住嘴:“你能不能换个姿势……”
  容上的脚步一顿,却是没有再扛着她。
  他将她从肩膀上拽了回来,她的两条腿盘在他腰身两侧,像是树袋熊一样挂在他的胸前。
  没走两步,她的脸便唰的一下红了起来。
  虞蒸蒸犹豫着,最终还没忍住,委婉的小声提醒道:“你的剑鞘顶到我了。”
  容上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孤从不用剑。”
  虞蒸蒸:“……”
  她当然知道他不用剑!
  也不知他是装的,还是故意的,她没了办法,只能闭上了嘴。
  两人一路沉默,他的双腿上挂满了食人鱼,可他并不在意,反而还刻意放慢了脚步。
  过了一会儿,容上缓缓开口:“为什么不要衡芜仙君的地契?”
  虞蒸蒸不假思索道:“因为我有骨气。”
  容上:“……”
  虞蒸蒸没说实话,她可以去人界过穷日子,也可以随地找个山林隐居,但她绝对不会去魔界。
  别看衡芜仙君在阵法里蔫不出溜的,他曾经是天界的守护神,后来又成了魔界之尊,他的铁血手段和臭名声比鬼王更甚,十个她也不够他杀着玩的。
  衡芜仙君对山水好,那是因为他喜欢山水,可他却不会平白无故对她好。
  就算她拿到地契又能如何,反正衡芜仙君总有一日会夺回去,她一个手无缚鸡的小菜鸟,凭什么和魔界之尊斗?
  她想做的是在人界混吃等死,而不是在魔界和衡芜仙君斗智斗勇。
  容上没再继续追问,反正她嘴里没一句实话。
  待过了河,他的双脚已经被血浸透。
  不过他不怎么在意,这点疼痛算得了什么。
  衡芜仙君的双脚受伤严重,硬撑下去也没有必要,倒不如原地调整再继续出发。
  向逢和萧玉清的伤势也不轻,众人都随地坐下,开始清理伤口。
  虞蒸蒸从储物镯里拿出一瓶药,递给了容上:“喏,这是仙君上次给我的,你用也可以。”
  容上望着那瓷瓶,微微一怔:“无妨。”
  她蹙起眉头:“怎会无妨,就算伤口不大,可总归是会疼的。”
  见他无动于衷,她将他扯到了树旁,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底气,态度强硬的脱下了他的鞋袜。
  从小腿到脚踝,几乎没有一处好的皮肤,全部血肉模糊的粘连在一起,幸好食人鱼咬的不是很深,处理起来倒也不太麻烦。
  容上垂着眸子,神色不清的望着来回忙碌的虞蒸蒸,她小心翼翼的握住他的脚腕,动作轻柔的处理着他腿上的伤痕。
  其实,他不用神力带她飞过去,并不是因为她沉,而是因为他没有。
  一进这一层幻境,他便察觉到了不对劲,可他不能表现出来什么。
  若是知晓他失去神力,就算他能应付衡芜仙君一人,可他们若是联合起来呢?
  虞蒸蒸的手指柔软,她的指尖不经意划过他的脚底,酥麻的痒意渗入骨髓,容上的身子轻颤两下,下意识的抓住了她的手:“别乱动。”
  感受到他掌心微凉的体温,虞蒸蒸呆滞住了。
  衡芜仙君不是说,神族后裔有神力,神力凝聚于双掌,所以鬼王的手不可以接触活物吗?
  难道说,鬼王受到阵法影响,此刻失去了神力?
  虞蒸蒸的小嘴微张:“你,你的神力……”
  衡芜仙君就坐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他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朝着他们的方向看了过来。
  容上反应过来,他在衡芜仙君看过来之前,不动声色的松开了手掌。
  衡芜仙君挑了挑眉:“你们发什么呆?怎么了?”
  容上沉默起来。
  聪慧如她,怎么会猜不到他如今已经失去了神力?
  他们可以和他平安无事的融洽相处,是因为他们害怕他的神力。
  当他失去神力,又还会有谁可以跟他面色如常的相处?
  她会告诉他们这件事,因为她和他们一样,都想让他死。
  他和虞蒸蒸对视着。
  她看着他的眸光那样冰冷,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第43章 选择
  容上想的没错,他们这些人之所以能和他融洽相处,只是因为害怕和恐惧他的神力。
  虞蒸蒸亦是如此。
  她很有自知之明,她打不过他,更伤不了他,而他却可以像碾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的杀死她。
  所以她为了活命,只能屈服于他,小心翼翼的去讨好他。
  可如果他的神力消失了,那他便和她一样,她也无需再敬他惧他。
  虽然他没有神力,她照样打不过他,可衡芜仙君可以,萧玉清也可以。
  六界之中,受鬼王荼毒者不尽其数,又有谁不想将他除之而后快?
  要是他死了,她脚上属于他的链子就会失效,她无需再忧心因为他被人追杀。
  要是他死了,待到逃出阵法之后,她便可以去找南海七太子索要解药。
  要是他死了,她就不用再被迫跟着回归墟山,她可以想去哪里生活,就去哪里生活,再也没有束缚和枷锁。
  一切都迎刃而解,她再也不用整日忧心忡忡,时时刻刻担心自己的小命会玩完儿。
  虞蒸蒸和他对视着,他的神色看起来淡然,似乎已经预料到她接下来想做什么。
  可他知道又能怎样?
  在他随心所欲的杀人树敌之时,就该想到有朝一日他会作茧自缚。
  她樱唇微启,唇边泛起一丝冰冷的笑意:“他……”
  刚一开口,她的嗓音就顿住了。
  她垂下的眸光,不经意间瞥到他血淋淋的双脚。
  他问她是不是怕疼。
  她以为他只是随口一问,可她并未想过,他会因为她怕疼,就抱着她趟过河水。
  世人眼中的鬼王,冷漠薄情、杀伐狠戾、不近人情,在不久之前,她眼中的他亦是如此。
  但现在,他好像变了。
  在她体内毒性发作时,是他帮她缓解了疼痛。
  她求他在树林中亲她,她求他将山水外嫁给衡芜仙君,他都无一例外的答应了她。
  甚至在唤醒女王时,他明知道她可能会问出怎样的问题,却还是选择让她来问。
  他似乎还是那个冷血无情的鬼王,又好像哪里变得不一样了。
  衡芜仙君不明所以的看着她,眸光中带着一抹探究:“他怎么了?”
  虞蒸蒸垂下头,继续手上的动作:“他的腿比你白。”
  衡芜仙君:“……”
  容上下意识的抬眸看向她,眸光怔愣。
  她没有告诉衡芜仙君?
  她为什么不说出来?
  他薄唇微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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