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雨听翻菜单时完全不以为意:“别担心,没多大事。这就是个民事案件,我以前处理刑事涉毒案时,打交道的人比这些可怕多了。放心,我有分寸。”
夏天问没办法被她安慰到,在他眼里那绝对不是小事:“他们都这样了怎么可能是小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梁雨听看着夏天问的样子又笑了起来,这次还自顾自笑得有点开心。
夏天问被她笑得莫名其妙时,梁雨听才止住笑:“虽然你这么关心我我很高兴,但这是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就好,也没有感觉到需要向任何人求助。”
说着梁雨听合上菜单:“我从不打算把我自己的麻烦带给你,而且你吧……哪有时间去担心其他的,还是全心全意好好看三基吧。”
她表情严肃了好几分:“说起来我没监督你这阵子,你看书了吗?考不到95分的话……”
夏天问赶紧道:“看了啊!试卷都做不少了。会好好考的。”
梁雨听满意了:“那还差不多。”
两人正聊着天,旁边有个服务员带着抱歉语气地打断梁雨听和夏天问:“二位不好意思,我们店客满了,二位坐的是四人座,不知道介不介意跟其他人拼桌?”
夏天问和梁雨听这张桌是两张双人桌拼到一起的,确实两个人占了四个人的位,两人想着他俩坐一张双人桌就行了,旁边那张可以腾出来给别人,对他俩也没啥影响,便点头同意:“可以。”
服务员立刻道谢,转身去叫身后的人:“先生,已经帮您问了,对方同意拼桌,您先坐,我们很快帮您上餐具和菜单。”
梁雨听和夏天问顺着服务员的视线看过去,发现站在两步外的竟然是一脸冷淡的善独。
在两人惊讶的目光中,善独一步步走过来,抽开梁雨听旁边的椅子,面无表情地坐了下来。
“你怎么来了?”梁雨听莫名其妙地,她有些不确定地问,“你跟着我了?”
善独原本没有情绪的脸怪异地变了一下,立刻又故意板起脸:“怎……怎么可能?!我经常来这家店,今天刚好也想来而已。”
说着,善独翻了翻服务员递过来的菜单,手在菜单上虚点了半天,目瞪口呆地怎么也点不出来。
服务员在一边热情解释道:“先生您第一次来吧?我们店的菜名比较特别,您光看菜名可能不知道是什么菜,我可以给您介绍一下?呐,像这个‘出水芙蓉’是蒸水蛋,‘踏雪寻梅’是白萝卜丝炒胡萝卜……”
善独又瞟了眼梁雨听,硬咳一声:“都说是常客了!谁让你介绍了。”
说完,他随手就指了几个菜:“这个,这个,这个,赶紧上!”
服务员走后,桌子上便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气氛一时变得有点奇怪。
夏天问用脚趾头想都觉得善独不是碰巧出现在这里,如果大胆推测,他这是被人上门挑衅了。
与此同时,夏天问的微信响了起来,是躲在后面那桌的凌剑扬和原城在群里发消息。
原城:【这人该不是知道你要表白,故意来搅黄你的吧?】
夏天问:【谁知道,以前梁雨听追他他不要,我要跟梁雨听好上他就来劲了。】
凌剑扬:【那怎么能被他搅黄?要不要我跟自大城帮你把他拖出去?】
夏天问重重地敲击屏幕打字。
【不,我就当着他的面表白!我气死他!】
夏天问收起手机,狠狠揣进兜里,他斜视着多看善独一眼,就差把眼皮翻到天花板上。
预备了一肚子的台词还没来得及排上用场,就看见一群人十分凶狠地从店外进来。夏天问正看着,又听到旁边的善独跟梁雨听说话。
“你刚刚在庭上把他们律师说到回话都不利索,我就知道他们肯定不甘心,会来找你麻烦。”说着善独站起来,拉了梁雨听一下,“赶紧走,不行我们就报警。”
夏天问在善独要碰上梁雨听手之前扑过去就把善独的手给挥开了。
他硬挤过去,撞开善独,拖了把椅子摆在善独和梁雨听正中间,坐下,又转头看梁雨听,劝说:“你看,我就跟你说那群人会一直找你麻烦,这样没完没了的,你难道要天天躲着他们或者任他们闹吗?”
善独在旁边听得发笑地讽刺他:“怎么?你这是有什么能耐能帮上忙吗?”
夏天问才不理善独,他拉了拉梁雨听:“你告诉我情况,没准我真的能帮忙呢?”
善独抱臂嘲笑道:“你能帮什么?你是法院里有关系还是认识社会上的人能把那群人弄走?还是能帮她找法律依据?从昨天你的表现,我看你除了添乱什么都不会,你别出现就是最好的帮忙了。”
夏天问懒得理善独,还是看着梁雨听。
梁雨听也看着夏天问,似乎正在思考什么。
善独便接着说:“还是你打得过他们?打算现在跑去跟他们这么多人硬杠?你不知道他们卷款的老板刘立强吧?早三个月就是被他们要工资时打进医院了,刘立强那是后来被打怕了才跑的。”
善独这番话让夏天问眼睛突然动了下,他猛然站了起来。
视线里似是在思索,好像有了些什么想法。
梁雨听吓得立刻拉夏天问,小声道:“你干嘛?坐下!等下要是真起争执了,你躲我后面去。”
善独也不耐烦地看了眼夏天问:“我就说他就知道添乱。”
夏天问的视线扫过善独,两人的目光接触了一下。
夏天问笑,对善独一字一句道:“等下,你好好看着,我到底能不能帮上忙。”
善独觉得夏天问的此刻的眼神哪里怪怪的,好似透着些平时绝对见不到的气息。
跟看善独的眼神截然不同,夏天问在转头看向梁雨听时笑了下,他慢慢拉下梁雨听抓住他的手,还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安心。
梁雨听一见夏天问这是真的要出去,吓得再次拉他:“你不会真想打架吧?”
夏天问道:“放心,能不打尽量不打,但……硬要打也不怕他们。”
梁雨听越发搞不懂夏天问了:“你到底要做什么?”
“帮你一次性解决这些人,让他们再也不来找你麻烦。”
善独正目瞪口呆不知道夏天问哪里来自信说这番话是,夏天问在一边喊了声:“阿城,剑扬。”
后面那桌两个高大的身影站了起来,立刻快步过去,跟在夏天问身后。
从那边走过来的凌剑扬手里还抱着本来准备夏天问表白时才拿出来的一大束玫瑰,他问夏天问:“这个怎么办?”
夏天问接过玫瑰花,一把塞到梁雨听怀里。
梁雨听被这场景整懵了,再看过去,就只剩下夏天问带着原城和凌剑扬往那群男人走去的背影。
他说:“表白后补,现在,先要帮女朋友乔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会有很多白痴夫妇的甜甜甜甜甜甜~~~~~终于写到我想写的部分了,开心~
感谢买V的小天使们,希望大家也能看得开心(*^__^*)
第32章 请别太直白
那边十来个男人正气势汹汹地往前, 隔梁雨听和善独的桌子只有三、四米的距离时,被夏天问、凌剑扬和原城给挡了去路。
男人不耐烦地警告了句:“闪开。”
但夏天问还是沉着脸色一动不动地站在过道的正中央,冷声道:“你们找梁律师再多麻烦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庭审里窝的那口气还没发出来, 现在又被挡路, 人群里有个脾气不好的撩起衣服就冲了出去。既然用说的不能让夏天问闪开, 他只好用最直接的拳头说话。
这个冲上去的人, 拳头还没够到夏天问就被从后面闪过来的凌剑扬拽住一只手腕,借力使力地按到地上去了。
凌剑扬动作太快, 前后不到两秒钟就撂倒一个那么壮的人,令在场这些人都没反应过来。
没顾这些人惊讶的表情,夏天问还是站着,一字一句:“既然拿你们钱的是你们老板,就应该去找真正拿了你们钱的人。”
男人们没耐性地吼道:“你他妈废话!他就是故意拿了钱躲起来的!谁找到得到他?!”
夏天问扫了眼面前的人:“所以你们就找善氏当冤大头?”
领头的男人显然没跟夏天问讲道理的准备, 他上前一步刚要动手,就被后面另一个同伴给拽住了。
拽住他的那个男人小声道:“还是别乱来吧, 我认识后面的两个人。”
说完,男人用视线指了指夏天问后面的凌剑扬和原城:“我半年前给北城街一家来头不小的店送过货。”
男人指原城:“那个,是那家店的老板,在北城街那种地方都没人敢惹, 我们最好也……小心点。”
男人又指凌剑扬:“那个, 是那家店镇场子的,敢去店里闹事的都会被他解决,你刚刚也看见了,动作那么快。”
在场的十来个男人纷纷惊讶地看向面前的三个人。
原城个子高, 看跟前所有人都用俯视的, 他平时脸色就阴冷,现在刻意严肃着, 往那里一杵就自带震慑效果。
凌剑扬则一副表情懒散,完全没把十来个人放在眼里的模样。
领头的又问同伴,手指指向夏天问:“那站在最前面那个是谁?”
“不认识。”那人认真的盯着夏天问看了会儿,一边思索一边下犹豫道,“但这俩人都站他后面,肯定是个更不好惹的人物,还是看看情况吧?”
坐在几米开外的善独看得发笑:“还以为他这是有什么本事,原来交了俩有来头的朋友,搁这里狐假虎威呢。”
梁雨听没回他,只一直盯着那边的夏天问看。
她当然清楚夏天问并不是在狐假虎威。她想,大概就算凌剑扬和原城不在旁边,夏天问也不会犯怵。
他的眼神太镇定,镇定得一点都不像会闪躲她眼神的夏天问。
梁雨听觉得最近她看到了很多夏天问从前并未展示给她的另一面。
这些另一面统统颠覆了她对于夏天问的认知。刚刚夏天问拍她手背,示意她安心时,她竟真莫名有些安心了下来。
对面的夏天问还在跟那群人僵持,僵持不下时,那群人里有人吼了起来。
“管他什么人!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三个?”
“那女的就是看我们找了几次麻烦都没真动她才那么多名堂,打一顿就老实了!”
“本来就是!畏畏缩缩你们工资还要不要了?!”
提起工资,这话很明显煽动了在场其他人,刚刚缓和的局势再次一触即发。
那群男人越过来劝架的餐厅经理,直接朝着梁雨听和善独那边冲去。虽然原城和凌剑扬能帮忙挡住一些,但终究对面人多,眼见着最终还是有几个男人冲到了梁雨听跟前。
善独和梁雨听都戒备地站了起来,准备应对随时要爆发的局面。
为首的男人再多几步就能靠近梁雨听,他还想再上前一步时,被赶过来的夏天问从后面拽住了。
男人下意识想甩开,但夏天问拽太紧,紧到男人竟没办法再往前一步。
夏天问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暴躁的男人回头就狠狠给了他一拳。
拳头撞上脸的闷响声传来,能听出这一拳着实不轻。
梁雨听见夏天问挨了一下,脸色一变,立刻就要冲上去。
善独拉住了她:“对面这么多人,你再厉害也不可能都解决,别冲动。”
善独又不耐烦地看了眼夏天问:“就知道他根本只知道说大话。你还是躲我后面吧,大不了我答应给他们一点钱,打发走他们。”
被夏天问拽住的男人以为一拳能把夏天问打退下,但跟前的人被他打得身子一偏,却始终没松开手。
夏天问拽着跟前的男人,挨了一下也面不改色,只继续加深手里的力道,将男人拽得极死:“我都讲了,你们找她没用,去找欠你们工资的人。”
男人被拽着又甩不开,说话声音不免更烦躁而大声:“我他妈都说找不到刘立强了!那狗娘养的家都搬了!电话也不接!谁都找不到他!”
夏天问神色如常,声音平静地说:“我找得到。”
场面一下子安静了。
这些男人找老板都找了有些时日了,死活都找不到,这才想办法赖着善氏。他们不知道一个看上去跟他们老板毫不相关的人为什么能找到。
一边的善独也露出了十分疑惑的神情。他家为了解决纠纷自然也想办法找过刘立强,但一直没有消息。夏天问凭什么就这么笃定地认为能找到?
见场面似乎终于被控制住了,夏天问这才慢慢松开男人:“刘立强是43岁吗?”
男人们发愣。
“差不多吧?反正就四十多?”
“是,刘立强跟我同年,他43岁。”
夏天问又问:“是不是去年11月20号左右被你们谁打进过医院?”
男人们更加目瞪口呆地看着能精准报出日期的夏天问:“是,我们那天去要工资。”
夏天问点头:“那没错了。我确实可以帮你们找到他。”
他看着那群男人:“你们肯定清楚,案子要是依法判的话,你们赢面太小,硬找不相关的善氏要钱自然难度过大。但如果是找你们老板要钱的话,就是合法的,怎么都对。”
该说的都说完,夏天问最终道:“你们今天先回去,我帮你们把他找出来。”
男人们被夏天问说得一时都顿了一会儿,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夏天问解释:“我知道刘立强过两天一定会去一个地方,到时候我可以提前报警,帮你们把人控制住。等他进了局子,你们就不怕他不把钱吐出来。”
男人们面面相窥,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夏天问见这些人有些动摇的迹象,继续道:“我不会骗你们,毕竟如果我三天内没帮你们办妥,你们随时还会再来。但是如果我办妥了,比你们打官司方便了多了。一个官司打下来最快也要几个月,你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拿到钱,但找到人以后,钱直接到手,不是很好?”
男人们安静了一会儿,又相互商量起来。
最终男人们讨论出结论,同意夏天问的意见,并散了去。
等人散了去,善独脸色有些不好地问夏天问:“你怎么认识刘立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