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王侯家(重生)——纳兰十七
时间:2020-10-01 09:16:50

  “好啊!”
  洛芷宁喜出望外,宝意送她的玉雕,那是同她跟江平她们出去的时候,直接装在小匣子里带来送她的,她还没见过宝意的雕刻工具呢。
  “随我来。”宝意携了她的手,带着她去了书房,书房的宽大红木桌上,现在摆满的都是宝意的雕刻之作。
  她正在雕一套十二生肖,玉石摆满了桌,有些刚刚做出粗胚,有些精雕到一半。
  洛芷宁看着宝意的这套雕刻工具,听她介绍这些都是做什么用的,只觉得宝意果然是厉害了,真是做什么像什么。
  宝意见她分神在这些雕刻上面,果然渐渐止住了嗝,原想再过一会儿就同她一起回到宴席上去,可是却听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冬雪走了进来,宝意站在书桌后望着她,问道:“怎么了?”
  洛芷宁手里拿着个玉雕,也抬起了头。
  冬雪说道:“宴席上有好几位大人跟夫人吃了螃蟹不舒服,都离席了。”
  宝意听到这话,立刻便想到会不会是又有人在今日的菜色中做手脚,下了什么毒?
  冬雪又接着道:“几位大人跟夫人离席之后很快便回来了,可是一同离席的柔嘉小姐却在园中晕倒了。”
  一听到这消息,洛芷宁立刻放下了玉雕问道:“她晕在哪里?”
  宝意几乎跟她同时开口,问的却是:“人怎么样了?”
  冬雪听她们二人抓的重点完全不一样,洛芷宁转头看向宝意,说道:“嗨呀,人肯定没事的。”
  她这说得十足笃定,认定了这肯定又是柔嘉玩的什么把戏,想要吸引谁的注意。
  洛芷宁跟柔嘉在一起那么长的时间,对她的心思还是有几分了解的,尤其一想到今天四皇子也来了,这说不定就是晕倒在四皇子面前了。
  她问冬雪:“是谁发现柔嘉晕倒的,是四皇子吗?”
  宝意听着她的话,想着柔嘉对萧璟的心思,确实也有这样的可能。
  于是看向冬雪,问道:“是吗?”
  冬雪摇了摇头,对她们二人说道:“不是,是三皇子。”
  “三皇子?”洛芷宁发出了意外的声音,这个答案她可没有想到。
  难道是觉得攻克不下萧璟,所以就调转目标,去攻克萧琮了?
  宝意微微皱着眉。
  这样一来,她就担心柔嘉这不是在耍心机,而是中毒。
  这事情要是不解决好,等到宴席结束,众人回了家,若是出了什么事,便是他们宁王府的责任。
  宝意拿定了主意,打算过去看看。
  本想让洛芷宁留在这边,等到不再打嗝再回去,结果还没开口,就感到洛芷宁就拉住了自己的手,说道:“走,我们过去看看!”
  宝意看着她这八卦之心一上来都不打嗝了,只好说道:“好,走吧。”
  两人一起出去,冬雪跟着她们,方才那来通报消息的小厮也将柔嘉现在待在哪里告诉她了。
  洛芷宁比宝意还急,拉着她小跑起来。
  宝意追着她的步伐,腰间的禁步跟装着灵泉瓶子的小荷包随着她的奔跑,拍打在她的身上。
  两人来到了那个院子,一进来就见到萧琮还在这里。
  见她们过来,萧琮的目光落在了两人身上。
  宝意跟洛芷宁同他行了一礼,说了声“见过三皇子”,接着便匆匆地朝着屋里去。
  宝意救人稳控心切,洛芷宁看八卦的心情比她还急切,来到屋门前就直接伸手一推,正好捕捉到“安胎药”、“煎服”这样的字样,还未反应过来,就听见沈宜君拔高的声音,说道:“什么?怀孕?!”
  听见门开的声音,在室内清醒的两人一起转头看了过来,就见到两个惊呆了的小姑娘站在门边。
  宝意虽然活了两辈子,但她还是个小姑娘,洛芷宁的年纪是比柔嘉要大一些,但她也还是小姑娘。
  两人怀疑着自己的耳朵听到了什么,目光震惊地落在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柔嘉身上。
  仿佛感受到了她们的注视,柔嘉呻吟一声,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她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齐御医刚刚给她诊断的时候,已经为她施了针止血,她现在感觉下腹的坠胀跟刺痛消失了。
  她躺在床上一转头,就看见沈宜君在盯着自己,站在门边的宝意跟洛芷宁也在盯着自己,仿佛在看着什么让她们难以置信的人。
  ……
  天边染上霞光之时,宁王府的宴席才算结束。
  虽然这中间有几人感到不舒服离席的插曲,但是有大夫跟宫里来的御医看过了,确定大家没有什么问题,就是螃蟹生冷,多喝两杯酒暖胃就好。
  而《月明赋》的三份摹本也送了出去,得到的人自然是意得志满,没拿到的人也是无话可说。
  一场宴席宾主尽欢,直到最后一辆马车也离去,宁王府的大门才重新关上。
  祠堂里红烛燃烧,外面的天光渐渐暗下去。堂里的烛光就越发显得明亮,而那些烛光照不到的地方也显得越发阴森。
  柔嘉跪在祠堂里,口中泛着苦味,她甚至分辨不清究竟是自己刚刚喝下去的药让她嘴里发苦,还是眼下这境况让她苦。
  纸里包不住火,何况出了这样的事,沈宜君也没有理由要瞒。
  消息传递到宁王耳中,令他脸色瞬间铁青。
  但是家丑不可外扬,所以他才生生忍到宴席结束,所有人都被送出去,关上大门,才来解决这件事情。
  柔嘉喝了药,被告知她这是怀有身孕,胎气不稳之后,就被两个嬷嬷架到了祠堂,让她在祖宗牌位面前跪下。
  她虽然是宁王府的养女,但是名字已经上了宗牒,不是寻常的身份。
  萧琮……柔嘉恨他,恨不能生啖其肉。
  她又不是没有怀过孕,也不是没有见过萧琮的那些姬妾有子,从那日算起到现在,不过就十来天,御医怎么可能诊得出喜脉?
  除了萧琮亲口告知两人之事,齐御医怎么会说这是流产之兆?
  柔嘉恨极,她上辈子有孕之时,身体经过灵泉的改造,健康无比,就是生产起来也没遭什么罪,根本没有这些症状,所以现在才无所察觉。
  她在这里跪了不知多久,祠堂的门才吱呀一声打开。
  宁王宁王妃走了进来,跟在他们身后的还有谢嘉诩三兄弟、宝意跟沈宜君。
  柔嘉见到宁王的靴子出现在了自己眼前,祠堂的门也被重新关上。
  宁王的怒气在此刻积蓄到了顶点,开口便怒道:“无媒苟合,未婚有孕?宁王府的清誉都被你败光了!”
 
 
第172章 
  柔嘉抬起头,满脸泪痕望着宁王,哀声道:“父亲,女儿没有……是他们——”
  “在污蔑你?”如果说宁王刚刚只是满腔怒火,现在就更多了失望,“你是想说谁在污蔑你?是你大嫂污蔑你,还是齐御医污蔑你?”
  柔嘉跪在地上,见着宁王怒不可遏地伸手一指沈宜君。
  只可惜齐御医不在这里,否则他也要让她跟宫中的御医对质,让她好好想想清楚自己究竟在说什么。
  柔嘉噙着眼泪,咬牙暗恨,若是只有沈宜君这么说,她自然可以一口咬定就是沈宜君污蔑自己。
  何况她现在就是有孕,也还诊断不出,要等到可以诊断出的那一个月时间里,她可以做多少事?要将这团肉弄掉也不过再简单不过。
  又若是来为自己诊治的是个普通大夫,她也可以咬定沈宜君跟他互相勾结来这样害自己,可偏偏那是齐御医。
  宫中的太医跟她没有仇怨,跟沈宜君也没有私下联络,柔嘉根本无从辩驳。
  宁王放下了手。
  宁王妃站在夫君身旁,在听到柔嘉竟然与人私通,如今还珠胎暗结的消息,她差点没能站稳。
  她原不敢相信这件事,可是看着眼下柔嘉的表现,却由不得她不信。
  宁王妃不堪地闭上了眼睛,别过头去。
  虽然柔嘉不是他们亲生的,但是被接回宁王府这七年,却是她一直带在身边谆谆教导,循循善诱,过往几年她虽骄纵,但却从未像此刻这样令人失望。
  陆家来提亲,虽然宁王府表面上还没有松口,但是却已经认为这对柔嘉来说是一门好亲事,打算等到她的两个哥哥亲事定下来以后,就同陆家那边商定定亲的事情。
  宁王妃记得柔嘉说过,她不想嫁到陆家去,就是因为这个,她才做出这样让宁王府蒙羞的事吗?
  她这样做究竟有没有为宁王府想过,为他们想过,为宝意想过?
  她这样做简直就是在明晃晃地拿刀扎宁王妃的心,告诉她自己教出来个怎样的好女儿。
  一时间,整个祠堂里除了柔嘉低泣的声音,就只剩下红烛燃烧的声响,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宝意看着柔嘉,想着她这辈子到此的人生轨迹同上辈子比起来,根本就是天壤之别。
  上辈子她嫁给了萧琮,做了三皇子妃,这辈子她却同人无媒苟合,还未婚先孕。
  仿佛自失去玉坠以后,她的人生就走向了一条完全不同的路。
  玉坠只是外物。
  在宝意手中它只多用于帮助旁人,而宝意自己则是能靠自己的力量解决事情,就靠自己去解决。
  她不想用这个玉坠空间里的东西来过多的影响自己,改变自己。
  就是因为她们两人对待玉坠的想法不同,态度不同,所以当柔嘉失去了神助以后,才会一步错步步错吗?
  宁王理顺了气,他算是看清楚了,这到底不是他们家的血脉,就算是带在身边教养那么多年,也改不了劣根性。
  此刻哀戚哭泣的柔嘉在宁王眼中看来,同胆大包天的用了自己的女儿来调换宝意,又在他们眼皮底下虐待了宝意那么多年,最后用上吊结束了生命的陈氏没有什么两样。
  这就是亲生的两母女。
  一样的自私,一样的卑贱。
  他深吸一口气:“你不想嫁去陆家,就是为了这个奸夫?说,这个奸夫是谁!”
  宝意看着跪在地上的柔嘉如遭雷击,整个人抖了一下,随即抬起了头。
  宁王等着她开口,等到的却是一句:“没有……父亲,没有这样一个人,女儿没有!”
  到了现在,她还要这样撒谎?
  宁王怒气更盛,反问道:“你没有?既然说是旁人污蔑你,那从今日起你就在院中禁足!等到你腹中孽种再遮掩不住,本王再来问你这个问题!”
  柔嘉再次颤抖了一下,手也下意识的捂在了小腹上。
  如果她是真的有孕,那到了三月之期肚子就会隆起来,再也遮掩不住。
  现在知道她怀孕消息的人就只有面前的几人,还有萧琮、齐御医,可若是等到她显怀,那就是全城都瞒不住了。
  宁王见她如此,怒道:“不敢是不是?那就说,奸夫是谁?!”
  柔嘉摇着头,她一点也不想说出萧琮的名字来,她还没有攀上萧璟,她不甘心又走上辈子一样的老路。
  可这样的情状落在众人眼中,就是已经到了这般田地,她还要如此维护那人。
  “好,不说是吗?”宁王转身,从那供着牌位的香案上拿起了一根小儿手臂粗的乌黑长棍,一见到这根棍子,谢嘉诩跟谢临渊身上都条件反射地痛了起来。
  这是他们宁王府的家法,他们兄弟三人里除了身体不好的谢易行,两个当哥哥的小时候都没少挨棍子。
  柔嘉见宁王怒气勃发地执着棍子转过来,高大身影在摇曳起来的烛光下显得越发恐怖。
  她一时跪不住,向后跌去。
  宁王走到她面前,冷然地道:“你若是不愿意说,那我今日就直接打死你,一了百了——”
  陆家的婚事是不能应了,今日他就打死这个孽障,打掉她腹中的孽种。
  若是她能活下来,就送去妙华庵青灯古佛一生,永远也别再回来。
  “王爷——”
  “父亲!”
  见着宁王要动家法,宁王妃终于慌忙伸手拦住了他。
  谢嘉诩也忍不住出声想要上前,却感到站在身旁的妻子拉住了自己。
  在他转头看过去的时候,沈宜君对他微微摇了摇头。
  他现在过去劝,就是火上浇油。
  谢临渊没有说话。
  虽然对看着长大的这个妹妹有些不忍,但是她这样做,是将他们宁王府置于难堪的境地,更是连累了宝意,都是宁王府的女儿,柔嘉的名声坏了,宝意的名声又能在旁人眼中好到哪里去?
  谢易行目光最为冷淡。
  他对柔嘉没有什么深刻的情感,想的跟二哥谢临渊想的是同一件事情。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柔嘉就是今日被打死在这里,她做的丑事也迟早会传得沸沸扬扬。
  她做的错事,自己一死了之,结果却要连累宝意来承担。
  他实在是不想管。
  “王爷——王爷!”
  “放开!”
  “王爷——”宁王妃拦着盛怒的夫君,望着他的眼睛道,“若其中有什么隐情呢?若柔嘉……若柔嘉是被人欺负了呢?”
  宁王看着妻子,知道她心底里对这个女儿到底还是抱有一丝期望,高举在空中的棍子没有落下。
  宁王妃见状,维持着拦住他那只手的姿势转过头,来望着地上的柔嘉急切地道:“你父亲问你话,你怎么还不说啊?到底是哪个人欺负了你?还是你真的要为那个男人跟你爹这样相抗,被你爹打死在这里吗?!”
  “我——”柔嘉发出一声绝望的抽泣声,以袖子掩面低下了头,心念急转。
  若是咬定自己是遭人侮辱,那今日这皮肉之苦她就能逃过,还能从桑情那里寻了药来将这不知存不存在的胎给落了。
  可她若是这样说了,就证明自己已经不是清白之身,想要再接近萧璟就会更难……
  柔嘉陷入两难,掩面抽泣的模样倒有真有几分像是遭人欺负了。
  无论是谢嘉诩还是谢临渊心中都松动了一下。
  但宝意很清楚,以柔嘉的性情,若她真的是被欺负了,怎么可能回来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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