饕餮太子妃——小舟遥遥
时间:2020-10-01 09:22:49

  裴延颔首,“是,徐老先生医术高超,也多亏了父皇您费心替儿臣寻到他。”
  昭康帝不紧不慢道,“你身体好了,这太子位也能坐牢了。延儿,你该知道的,这么多年来,朕心中的太子,始终只有你一个。”
  闻言,裴延从长榻上起身,恭敬的跟昭康帝行礼,“儿臣感念父皇器重,定不会让父皇失望。”
  昭康帝身子往外斜去,伸手握住了裴延的手,眯起黑眸,语重心长道,“朕知道这些年,让你受委屈了。但你若想当个名垂青史的好皇帝,在做某些决定前,还是三思而行……”
  裴延心头蓦得一沉,他嘴角绷紧,肃声道,“多谢父皇教诲。不过——”
  他反握住昭康帝的手,“儿臣做事会三思而后行,但旁人却不一定会这般慎重,怕是会伤了父皇的心。”
  昭康帝眸色深谙,还想说什么,又感觉到一阵疲累。
  他皱起眉,将手从裴延手中抽出,重新靠在软枕上,捏了捏眉心。
  裴延低声道,“父皇累了,儿臣安排轿辇,送父皇回紫宸宫歇息。”
  昭康帝没拒绝,裴延转身出去了。
  听着那渐渐远去的脚步声,昭康帝闭上眼,最后化作一声长叹。
 
 
第121章 
  夜里,风轻月明,烛光摇曳。
  陶缇将一碗热气腾腾的长寿面端到裴延面前,清澈莹润的眼眸含笑望着他,“殿下,长寿面。”
  “好。”裴延轻笑,刚想拿起筷子吃,就被陶缇叫停,“等等,吃面之前还有件事。”
  在裴延的疑惑中,陶缇拿了一个蜡烛点燃,放在他的面前,“你闭上眼睛,对蜡烛许下你的生日愿望。”
  裴延挑眉,这难道是她“家乡”的习俗?
  陶缇催着他,有几分撒娇的意味,轻轻软软道,“你许愿望,我给你唱生日歌呀。”
  裴延对许愿没什么兴趣,但想听她唱歌。
  他只听她心情不错时哼过曲调儿,还从未听她好好唱一首歌。
  “好,我许愿。”他盯着那支蜡烛,觉得自己有点傻。
  “要闭上眼睛的。”
  “……”更傻了。
  但小姑娘满脸期待与认真,他也不忍扫兴,照做了。
  裴延阖上眼,下一刻,耳畔响起了轻轻的歌,“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一首唱完,他睁开眼睛,吹了蜡烛。
  陶缇好奇的凑过来问,“殿下,你许得什么愿望啊?”
  裴延眉头微蹙,“……”
  他刚才没许愿,只想着:这曲调真是奇怪,词也直白,莫不是小姑娘自己瞎编的。
  陶缇见他不说话,也没继续问,“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你还是别说了,快点吃长寿面吧。”
  裴延嗯了一声,看向那一碗清香四溢的面条。只见面汤鲜美清亮,金黄焦香的煎鸡蛋旁,紧挨着两颗青翠的小白菜,汤面上还撒着一层葱末和白芝麻,简简单单一碗面,却无比的温馨暖心。
  他在陶缇的注视下慢慢的吃完,放下筷子,漆黑的眸中漾起温润的笑意,“这是我吃过最好的面。”
  陶缇眼眸弯弯,“你喜欢吃,以后每年你过生辰,我都给你做面吃。”
  裴延眉目含笑,“你要说话算话。”
  夜也深了,两人也准备歇息。
  等裴延沐浴洗漱,换好寝衣,走到床边时,只见石青色得幔帐不知怎的已经放了下来,将一张床遮得严严实实。
  难道是太累了,早早就睡了?
  他脚步放缓,轻轻掀开幔帐,却见陶缇乖乖地躺在床上,乌黑的长发披散着,薄被盖得紧紧的。
  她虽闭着眼,但裴延分明看到她颤动的眼皮。
  装睡?
  裴延勾起一抹浅笑,在床边坐下,凑近了一点,“真睡着了?”
  陶缇呼吸屏住。
  裴延黑眸中笑意更深,逗她,“既然睡着了,如此良宵,也不好辜负……”
  他的手探入锦被,本意是想逗她,挠她痒。不曾想修长的手指却碰到一片柔软细嫩。
  裴延眸光一动,旋即暗了几分。
  他的手往上挪了点,还是滑腻的,没有布料。
  见被子下的小姑娘脸颊越来越红,睫毛也颤抖的厉害,一副快要装不下去的样子,他似乎意识到什么,抬手掀开了被子。
  雪白,婀娜,起伏,修长的腿,还有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小衣,胸前两条系带还系成个蝴蝶结的形状。
  半遮半掩,最为勾人。
  裴延的喉结上下滚了滚,只觉得一阵热气涌向腰腹。
  这时,床上的人睁开眼,水波潋滟的眸子羞怯怯的望向他,嗓音紧张得有些发颤,却莫名多了几分惹人怜惜的娇柔。
  “夫君,拆、拆礼物了。”
  她说完,立刻不好意思的捂住脸。
  陶缇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好快,天啊,她竟然真的说出口了,啊好羞耻!
  裴延会不会觉得自己这样很不矜持?他会不会接受不了?
  可琼绮临走时特地给她传授了一些老司机教程,什么情侣夫妻之间要适当的增加些情趣,有助于增益感情之类的。所以她才特地搞了件这么羞耻的小内衣,打算在这特别的日子,给裴延一个生日惊喜。
  就在她扯着被子想遮住自己时,男人伸出手,将被子直接抽走,丢到了床下。
  这样一来,她完全就没了遮挡。
  陶缇有些慌张,看到他眸色深暗的眼眸,颤颤巍巍道,“我、我……”
  裴延修长的手指滑过她的曲线,最后落在那两条系带上,慢条斯理的抽开。
  那件小衣从身上滑落,风景毕现。
  他眼角有些红了,呼吸愈发粗重。
  倏然,他俯身咬住她的耳垂,嗓音低哑又透着一种压抑不住的疯狂,“这份礼物我很喜欢。”
  陶缇感受到他滚烫的气息,像是误入狼窝的小白兔,有些害怕的蜷缩着。
  他的吻落下,似在安抚她的情绪,又似发泄他汹涌澎湃的情欲。
  她被吻得晕晕乎乎,等再回过神来,只见男人的衣袍也被扯得凌乱,黑发垂下,他清隽的脸庞美得有几分妖异。
  他粗粝的指腹摩挲着她微微红肿的樱唇,哑声道,“现在,我要开始品尝礼物了。”
  他的目光灼热,让她心慌,有点想打退堂鼓。可男人轻而易举的捏住她的脚踝,将她往他那边拉去。
  陶缇手腕上系着那一枚小小的玉铃铛,发出清脆又细碎的响声,叮叮当当,此起彼伏。
  轻纱幔帐缓缓垂下,其间影影绰绰,看不分明。
  ……
  折腾到半夜,骤雨初歇。
  她浑身乏力的伏在他胸口,身上出了汗,有些黏腻。
  她的眼皮重得厉害,感到身旁的男人动了下,她的嗓音带着几分柔媚的沙哑,“好困……”
  裴延意识到这回委实要得狠了些,眸光温柔,吻着她粉白细腻的脸颊,“好,不要了。我抱你去洗漱,清清爽爽睡一觉,嗯?”
  她强撑着困意睁着眼,小声道, “你别又骗我。”
  裴延道,“不骗你。”
  他吃得很餍足,耐心也极好,仔仔细细给她清洗了一遍,又给她换好干净的寝衣。
  全程陶缇处于半梦半醒间,她真的是又累又困,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了。
  等她重新回到柔软洁净的大床上,几乎一秒沉睡。
  裴延拥着她绵软的身子,大掌不自觉的抚上她平坦的腹部,漆黑清冷的眼眸中透着几分期盼。
  他太迷恋与她合为一体的满足感,恨不得将她嵌入他的骨血,永永远远的在一起。
  他吻了吻她的发,低低呢喃着,“阿缇,我们要个孩子,好么。”
  一个融合了他们俩骨血的孩子,只属于他和她的孩子。
  陶缇压根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迷迷糊糊嗯了一声。
  裴延只当她回答了,愉悦的将她拥得更紧了些。
  夜色沉沉,幔帐落下,两人一同睡去。
  ……
  裴延的生辰过去后,东宫的日子又恢复平静安稳。
  陶缇与许闻蝉的炸鸡店开了起来,炸鸡诱人的香味引来源源不断的顾客,生意红红火火。俩人每回凑一起看账本,就像两只偷到油的小耗子似的,乐开了花。
  裴延却越来越忙了,忙到有时连晚饭都不能陪陶缇一起,好几次她做了好吃的,想等他回来吃,等着等着,她就睡着了。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已然躺在了床上,身旁却不见那人。
  玲珑与她说,殿下回来时,见她睡着了,便将她抱上床歇息。
  至于她做的吃食,裴延吃得下就吃掉,吃不下就留着清晨当早膳吃。
  无论怎样,他不想浪费她的心意,都会吃掉。
  陶缇不知道裴延怎么变得这么忙,偶尔与青禾吐槽一句,青禾回道,“应当是见太子哥哥身体好了,舅父便派了一堆重要的差事给他。我父亲只掌管着陇西一处,忙起来的时候都头重脚轻的,遑论太子哥哥这个储君呢?”
  陶缇也理解这点,更多的是心疼裴延的身体。
  朝堂政务那些她也帮不上忙,只能多给他做些滋补的膳食。
  日子一天天的过,转眼到了十一月。
  本月长安城最热闹的事,莫过于二公主裴灵碧要出降了。
 
 
第122章 
  十一月初九,大吉,宜出行,宜嫁娶。
  纵然昭康帝对裴灵碧这门婚事心存芥蒂,但到底是他的女儿,且皇后膝下的嫡公主出嫁,嫁得还是左相家的嫡幼子,若是寒酸了,丢得不仅是周家的脸面,还有皇家的威严。
  裴灵碧出嫁的排场算不上盛大隆重,但公主出降该有的基本规格还是在的。
  陶缇作为东宫太子妃,裴灵碧名义上的嫂嫂,自然也要参加这婚宴。
  甘露宫内,看着周皇后带着一众命妇和喜婆围着裴灵碧,替她梳妆打扮,说各种吉祥话,陶缇安安静静的坐在一侧,无聊得想嗑瓜子。
  玲珑见自家太子妃又偷偷打了个哈欠,小声道,“太子妃您再坚持坚持,再过半个时辰,花轿就来接了。等二公主上了轿,您回去睡个午觉。”
  陶缇乌黑的眼眸困得有些湿漉漉的,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相比于裴延,她这还算好的,送完裴灵碧上轿,就没她什么事了。
  但裴延不一样,他怎么说也是裴灵碧的皇兄,待会儿还要与裴长洲一起给裴灵碧送嫁,晚些还得代表皇家留在周家吃喜宴。
  今早出门的时候,裴延就跟陶缇打了声招呼,说是他今日可能会晚些回宫,让她别等他,早些歇息。
  思及此处,陶缇愈发心疼自家夫君。
  这时,耳边传来一阵忽高忽低的哭泣声。
  陶缇抬眼看去,就见一身华丽红色嫁衣的裴灵碧拉着周皇后的手呜呜的哭,周皇后素日端庄温和的脸上也露出深深的不舍来。
  母女俩执手相看泪眼,一个用眼神求着:母后,我不想嫁。
  一个用眼神回着:你先忍着,再忍一忍。
  这母女惜别的一幕若是让不知内情的瞧见了,定要为她们母女情深所动容。可殿内大部分的人都知道裴灵碧这门婚事是怎么来的,自然也清楚她这是不愿意嫁,而不是不舍得。
  裴灵碧心头恨呐,怨呐!
  但事已至此,她再不想嫁,也只能硬着头皮上花轿。
  在走出大殿时,裴灵碧瞥见试图低调的陶缇,眸中泛起阴恻恻的恨意。
  若是目光能杀人,陶缇估计已经被她大卸八块了。
  说实话,盛装打扮的裴灵碧还是挺漂亮的,可惜这眉眼间没有半点新嫁娘的欢喜,只有遮不住的戾气与哀怨。
  陶缇啧了一声,无所畏惧得对上裴灵碧的目光,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
  裴灵碧果然被她这模样气到了,咬紧了牙。
  不明所以的喜婆只当二公主还舍不得,挽着她的手,催道,“二公主,该出门了,可莫耽误了吉时啊。”
  裴灵碧这才忿忿的收回眼神,缓步往殿外走去。
  甘露殿外早已候着长长的公主卤簿和仪仗,那辆十六人抬的花轿十分华美,在华丽花轿前,是送嫁的裴延和裴长洲,两人都骑着白马。
  今日的裴延穿着一身月白色云纹锦袍,他身骑白马,午后明净又充沛的阳光洒在他挺拔的身躯上,显得他愈发高大俊逸。
  他总是人群中最耀眼的一个,仿佛生来就是让人仰望的。
  有他的存在,周遭的一切都成了陪衬。
  此刻,被陪衬得最惨烈的,莫过于裴长洲——
  同样是锦衣华服,同样是白色骏马,可裴长洲与裴延在一起,光气场上就被比了下去。
  莫说陶缇这个戴着“恋爱滤镜”的,就是其他人瞧着花轿前的两位皇子,也忍不住在心里比上一番。
  平日里瞧着三皇子也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的,怎么与太子殿下一比,就像是锦鸡与凤凰,差距立现呢?
  陶缇这边笑眯眯的欣赏着裴延的美色,裴延也心有感应般,朝着她这边看来。
  四目相对,两人都弯起嘴角。
  有时候,一个眼神便足矣抵过千万句情话。
  不多时,喜婆喊着起轿,长长的仪仗便在一片喜庆的礼乐声中走向外宫门。
  离宫前,裴灵碧特地去紫宸宫拜别昭康帝。
  看着她那张哭花的脸,昭康帝板着脸,心绪复杂。
  在他印象中,小时候的裴灵碧虽然有些娇气,但还是乖巧可爱的。只是不知道为何长大后,竟养出这样诡计多端的心肠来。
  他也说不出什么劝慰的话,只冷淡道,“你嫁去了周家,从此便是周家妇,你好自为之。”
  他偏过头,摆了摆手,“去吧。”
  裴灵碧哭的更惨了,泪珠子断了线般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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