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夫君他权倾天下——飞雨千汀
时间:2020-10-03 09:28:12

  想通这点,青妩知道再指望别人已是不靠谱了。何况先前宋紫姝是碍于心虚才没看死了她,若这会儿发现她逃出屋了,免不得追出来假模假样的拉她回去,使她在众人面前失态。
  是以眼下最为关键的是远离众人视线,她得找个偏僻角落熬过药劲儿去。以前赵栩给她闲话宫闱密事时,也曾提过这类媚药,据说不过作用一时,药效发作的快,散去的也快。
  如此,宋青妩便继续迎头吹着冷风,强迫自己保持理智,扶着墙自侧门出了赵莹的小院儿,寻着曲径通幽处摸去。
  再说那去前堂求救的丫鬟,一路疯跑着来了堂外,却被守在外面的两队金甲侍卫横刀拦住。
  “我们世子在与你们大人商议要事,特意吩咐了任何人不得搅扰。”那人眼神极凶,吓的小丫鬟退了回来。寻思了下,她只得转头往夫人的院子跑去,打算先将事情禀报给夫人再做定夺。
  那金甲侍卫看着小丫鬟跑远了,又将目光投往另一条路上,焦急的锁了锁眉头。心说魏友去这么久了,怎个还不回来?
  而堂内,言闻璟正与赵星文分坐两边,赵星文相隔不远处还坐着赵栩。只是眼下父亲正与世子绵里藏针的交锋,自然赵栩插不上什么话,只一旁听着,默默心中猜度世子此行的意图。
  刮了刮茶碗儿上浮着的青绿嫩芽儿,言闻璟低头轻啜一口,细品之下回味无穷,抬头时嘴角淡出一丝莫名的笑意:“好茶啊,义阳的?”
  赵星文兀自得意的挼了把胡子:“呵,义阳毛尖儿举世闻名,世子若喜欢走时不妨带上些。”
  言闻璟意味不明的挑了下眉毛,一手端着那茶碗儿放回椅侧方几,沉声道:“年年义阳的新茶上市,除了宫里,便是只有赵大人府上才喝得到这顶级的义阳毛尖儿。看来赵大人与义阳王的私交属实是好。”
  最后这句时,言闻璟刻意加重了两分语气,盯着赵星文的目光里也裹挟别样的深意。
  义阳王乃太子的皇兄,母妃出身低微,是皇后殿内的女官,故而自小便一心追随太子,从无自立之心。及冠后封地义阳,很快便培植起自己的势力,如今也成了太子身后最有力的一股支撑。
  赵星文怎会听不出这话中所指,在摄政王父子眼中,他们本就是抱团儿的太子/党,尽是他父子二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既是早就明开的事,他便也不欲谦虚。
  “义阳王还是皇子时,老夫便曾做过他的太傅,教习他诸多道理。呵呵,义阳王是个懂尊师重道之人。”赵星文捊着胡须,丝毫不掩饰心中骄傲。
  听着这话,言闻璟嘴角便勾起个锐利的弧儿,指腹在茶碗盖子上一圈圈缓慢描摹,若有深思。
  沉了片晌,他才问道:“据闻义阳王月前大量购置了兵器,不知赵大人可有听说啊?”他抬头看着赵星文,眼中含笑,只是这笑却夹带了些许凌厉锋芒,有些逼人。
  赵星文却不甚紧张此事,漫不经心道:“当年先帝赐封地时便有明旨,义阳王可自行募兵万数,如今购置兵器也属自然,世子是否管得也太远了些?”
  言闻璟嘴边的笑意冷了下来,眸中寒意更甚:“若那些兵器是留用义阳,我自然不会妄加约束。但有线报说那些兵器已分批运抵盛京,赵大人觉得我是否可以过问一二啊?”
  这话一出,赵星文明显惊了一把,几欲从椅中弹起!就连一旁的赵栩也应时瞪大了双眼,急于看向父亲,担心父亲瞒着他与此事有关联。
  要知这封地兵器偷偷运往京城,可是大罪一桩。一时间赵星文也分不清摄政王父子是当真收到了线报,还是欲扣莫须有的罪名给义阳王。
  此事太过突然,赵星文一时不知如何应对,偏巧这时赵夫人闯了进来!她顾不得堂上有客,进屋便急呼:“莹儿出事了!快!快去!”
  见此状,赵星文和赵栩俱是大惊,赵栩起身忙给言闻璟拱了拱手作辞,大步出了前堂。赵星文也起身道:“世子且先在此用茶,老夫去去就来。”说罢也跟着快步出屋。
  赵家父子甫一离开,魏友便悄声进屋,走到言闻璟身边小声禀报:“世子,属下刚刚已将赵府探查一圈,除了东院儿假山外,并无可疑之处。”
  “假山。”言闻璟突然想起前朝也有起事之人将山体掏空,用于储藏兵器,这似乎也算不得什么怪谲之举。
  “那可有入内探查?”
  魏友脸色讪然的回道:“属下智拙,只敲试出那假山内有洞天,却寻不到入口,始终不得其法。”
  言闻璟瞟了魏友一眼,初是有些嫌他笨,转念一想藏兵器这么重要的地方,必是隐秘非常,也未必怪他。
  想及此,言闻璟便一挥宽袖起身,负手背后,步下生风的向外走去。
 
 
第20章 
  今日赵府前堂后院儿都待了客,因此府内各处皆是华灯高挂,唯独没有人居的东院儿。
  东院儿原是夏春之季观水赏花的园子,秋冬倒是萧条了。除着青石子路上隔好久才引亮一处的石灯笼外,没有旁的生气。
  薄暮冥冥下,枯败的老树枝在小路上投出绰绰暗影。身着一袭鹅黄月裙的纤细身影,就这样踉踉跄跄的在凛冬寒风中缓慢拖行着。
  宋青妩一手抵在胸口上强撑,一手时不时扶一下路边趁手的东西。或是树干,或是石墩子。
  她终于来到一座巨石堆砌的景观假山前,双手撑在山石上,费力的抬头仰望山顶。在看清最高处果然屹立着间凉亭后,她的眼中终于露出一丝希冀。于是沿着不甚规则的石梯,一步一歇的拾级而上。
  上辈子青妩住在京郊小院时,赵栩与她闲聊曾提起京中大户人家多在府上修有密室。当时青妩觉得稀奇,他便带着几许炫耀心思说到自家也有,甚至连暗门也浑不设防的告诉给了青妩。
  那时他自是笃定她一辈子都将与世隔绝,才对她没有半分戒备。
  矮矮的小山头,青妩却登了半晌才到达最高处。她走到凉亭,依着赵栩所说的在地上仔细扒拉,最后终于找到了一处板石松动处。
  她又费了许多力气将那块石板移开,然后摸着黑小心翼翼的潜了进去。
  初入时只觉洞内黯淡一片,待下到底部,却有许多微弱的光束从四面八方的石缝中透射进来,将山洞铺了个微亮。
  青妩扶着石壁前行,往最亮处移动。待挪到那个最亮处,恰巧是一个较为开阔的空间。若论大小,足有她的闺房两倍之大。
  洞内空空如也,宋青妩也不知这赵家这处密室是做甚之用,她只摸索发现有几处石壁的凸起,刚好可以用作天然的躺椅。
  她寻了最平整宽大的一块石头,也顾不得脏净的就委身上去,双手抱在胸前蜷缩侧卧着。石头很凉,可她躺在上面并不觉得身冷,反倒有些中和体内涌出的股股燥热。
  然而仅仅是这种缓解还远远不够,如今药效已渐渐挥发出来,她不只浑身滚烫,还似得了软骨病般不停的扭捏着变换姿势,借着石面的粗粝缓解身上的麻痒之感。
  这感觉太难受了!
  再说洞外,言闻璟正带着魏友入了东院儿,来到假山前。他先是绕着假山转了一圈,期间找磨敲试,确定了魏友的猜测,这山体确实有空洞,同时也确定了入口并不在山基处。
  于是二人登高至山顶处,言闻璟一眼便瞧见了那块被移开的石板。
  他眉头微皱着侧眸觑一眼身旁魏友,隐隐裹带申斥的意思。魏友却觉冤枉,明明他先前探查的仔细,上来看过了根本没发现这个入口。
  魏友这厢正想开口解释,却见自家世子将食指竖了竖,示意他禁声。
  言闻璟垂首睨着脚下这个洞口,双眸深邃,似能借着这黑漆漆的入口将洞内景致一眼看穿。
  “你在外守着。”轻飘飘的丢下这句,言闻璟便一个纵跃,只身跳进了洞口里!
  临跳前,他还拔了魏友的佩剑傍身。
  洞口一段乱石堆砌,曲曲折折,只容一人直身而过,手臂尚不能尽情舒展。待走过最窄的五六步后便开阔许多,石壁缝隙间灌进嗖嗖阴风,让人脊背发凉。
  然而这些阴森于言闻璟而言,似乎远不够看。黯淡的石洞,托得他瞳色越发幽深,他步子极轻的往前行去。
  外面洞口的莫名开启,预示着或许有人先他一步来了,他倒要碰碰运气,看能否直接抓个现形。
  约莫二十步后,有块巨石将山洞堵了一半,而越过这块石头便是一个更大的空间,犹如一间大屋。而一入这间大屋,言闻璟便被角落里一块凸起的石板吸引。
  石板上躺着个人,光线黯淡他看不清是何人,但看这纤弱的体态,似是一名女子!
  死的还是活的?
  言闻璟双眼微眯,而后大步上前,临近时才听到那女子口中隐隐发出些动静,看来是活的。
  “你是何人?”问这话时他眼带蔑疑,并着手中宝剑指向那女子。然那女子并不答话,声音却似在哭泣。
  言闻璟可不是什么有耐性的人,见给了机会旁人不接,便径直上前一把将面壁呜咽的女子扯转过来。黯淡光线下,言闻璟一眼认出了这是宋青妩。他不禁深深皱起了眉头,这丫头如何会出现在赵府的密室里?
  再细看那张小脸儿,红润干净,也没有半点泪痕。她并未在哭,却痛苦的紧闭双眼,口中呢喃不断,只是听不清说了些什么。
  “宋姑娘?”他试着唤醒她,却仍是没有任何反应。然后他伸手去试她的额头,果然很烫。
  眼前人已神志不清,他再问什么也是多余。且这山洞一眼便能看透,并非他想找的藏匿兵器之所。于是二话不说他将人打横抱起,边大步往外走边说道:“你病了,我带你去找大夫。”
  可怀里的人此时却突然有了反应,她的两手抓上了他胸前的衣料,虽则虚弱,却也使出了最大的力气,甚至长甲隔衣挠痛了他一下。
  她口中急切的喃着什么,情绪激动,却又那般的没有力量,言闻璟微微低头凑近,才分辨出她所说的是:“不要带我离开这……”
  他再次皱眉,可她的双手继续使力,将他衣襟的布料死死抓在手心里,无声抗议着。
  犹豫了下,言闻璟也不知自己为何竟被一病的神智不清的丫头说服,他将她送回了那块石头上,并解了自己外袍铺在她的身下。
  他只着一袭白色中衣立在石头旁,半垂眼睑睨着宋青妩。
  虽然他从不认为有刺客可以伤得到他,但这丫头当初确实实心实意的为他挡过一刀。如今她病成这样,又抗拒出去,他也不能坐视不理。
  想了想,他俯身将她的裙摆撕下一小块,拿去先前路过的地方浸了水,给她敷在额头上。
  这水是头几日的积雪所融,经过山石缝隙里的泥沙层层滤净,滴到洞里已是干净澄澈,且清凉无比,用来降体温最合适不过。
  就这样,言闻璟坐在石头上,挡着时而不老实滚来滚去的宋青妩,以防她掉落地上。他背对着她,忖量她身上发生了何事。
  显然她不仅仅是得了热症,热症远不会迷糊至此,况且她如此抗拒离开山洞,难道是畏惧外面有人害她?想到这儿,言闻璟狐疑的转头看向宋青妩。
  一个弱质纤纤的小丫头能开罪什么人?何况这里是赵府,赵栩还满心诚挚的要娶她过门儿,怎会害她?
  不对。
  言闻璟内心蓦地咯噔了下,眸色忽而更加深沉。他凝视着宋青妩痛苦的面目,还有看似压抑却不自主扭来扭去的身子。他伸出两指在她侧颈上试了脉动,又将手背触上她的脸颊测试体温,这下心中便有了数。
  “居然有人给你下这种药。”他深眸细眯,透出股子厉色。
  皇城根儿里天子脚下,对个未出阁的姑娘行这等下三路的招数,更遑论她还是当朝正三品昭勇将军府上的官眷。简直藐视王法亵渎朝堂。
  心下正激起不忿,言闻璟却突然感觉到手上一热,低头看,是宋青妩水葱似的十指软软按在了他的大掌上。
  此时宋青妩已听不见外界的声音,她只知道有个冰冰凉的东西蹭在了她滚烫的脸蛋儿上,好舒服。额头上虽敷着冰帕子,可那点儿布料也仅能缓解方寸之间。
  额间的炙热缓解了,两颊便更是如炙如烤。故而方才言闻璟那被冰水浸过的手触过来时,她满心爽利,察觉他要抽离时,她便本能的要将它按住。
  宋青妩两手上的那点儿力道,在言闻璟眼中自是算不得什么,他只需随意加些力便可轻松将手抽离她的指间,可是他不忍了。
  看着浑浑沌沌的姑娘近乎贪婪的抱着他的手,急于摄取他掌间那丝冰凉,他心绪复杂的将头别过。
  盛京恋慕他的女子不在少数,变着花样表露心迹的也不少,可他却从未与哪家姑娘有过这般接触。并非他矜持,而是心中压根不曾为风月所动。
  在他看来,征服一个女子易如反掌,毫无乐趣可言。故而那些女子对他遐思妄想时,他只觉厌恶。
  可是不知缘何,此时他的手被这丫头紧密的握着,他竟半点不排斥。
 
 
第21章 
  就这样抱着那只手握了一会儿,宋青妩开始不安于如此了。因为那只手已被她的脸蛋儿和手捂至温热,再不复先前的凉爽。
  便是大约看出了她的心思,言闻璟左手推开她的手,右手趁机抽离出来。而恰恰也是这个动作又让青妩发现他的左手还是凉的,于是很快又缠了上来。
  言闻璟万般无奈的勾了勾唇角苦笑,也只好维持现状,由着她去。
  只是没多久后左手也被捂热,他以为她总该放手了,却不料她的小手顺着他的宽袖就探进了一块,得寸进尺的直接将脸倚在了他的小臂上!
  言闻璟诧异的看着她一脸满意的样子,觉得这样确实逾矩了,于是便收敛了慈悲心,大袖一挥站起身子,将人给甩了下去。
  原本他也没有使上几分力道,奈何小丫头身娇体软不受力,被这突然的一甩竟脑袋“哐”一声撞到了身后的石壁上!当即疼的捂着后脑勺皱起眉来,泫然欲泣。
  言闻璟本能的伸手想去扶她,可手才伸出去便想起刚才她得寸进尺的贪婪模样,于是将掌收攥成拳,撤了回来。
  不过这一下倒是也没白撞,疼痛的刺激让宋青妩稍稍清醒了一些。她张开一双眼儿,迷茫的眨巴眨巴,长长的睫羽上挂着几滴细碎的泪珠儿。
  言闻璟看着她初睁眼的样子,谨慎试探道:“你醒了?”
  宋青妩眼是睁开了,可双眼无神的盯着前方,毫无焦点,仿佛被勾了魂儿般只余一副空空的躯壳坐在这儿。
  言闻璟将手掌举在她眼前,左右晃了晃,她的眼珠子却是毫无反应,像极了睁眼瞎。他将手收回负在身后,微微攥起了拳头。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