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夫君他权倾天下——飞雨千汀
时间:2020-10-03 09:28:12

  宋青妩眼带嗔怪的看着母亲咂了咂嘴,示意母亲可以不必装了。余氏便不好意思的笑笑,握起女儿的手团在掌中:“小妩啊,赵栩是难得的良人,又与你自小青梅竹马着长大,哪里再去找这么好的缘分?”
  “娘,您可看到今晚官家小姐的言语针对?”宋青妩不满道。
  余氏无奈的点点头,自然她都心里有数,可还是给女儿打气:“下个茶馆儿还得讲究先来后到,他官家一个工部尚书,就想欺压到咱们将军府头上来?”说着,余氏渐渐沉不住气,显露出一脸不满:“赵家早几年就提过下聘的事,当时是咱们家拖来拖去,要不能有他们官家什么事儿?”
  眼看余氏还要愤愤不平下去,青妩连忙打断了她:“娘,您说的都对,可是赵家这么摇摆不定两面三刀的,您当真觉得是女儿的好归宿吗?”
  余氏一下被问住了,原本还想继续声讨官家横插一杠子,这下又被拉回到了赵家。她承认女儿说的在理,却丝毫不动摇自己的坚持:“小妩啊,赵家虽然没正式下聘,但两家口头上都是定好了的。今日我特意又与赵夫人提及此事,她也觉得两家再碰个面正式商议商议为好,说是三日后便亲自登门。”
  “娘,您可知赵栩同官舒兰私下见过几回面了?”宋青妩说这话时甚至酝酿了几分哀伤在眼里,她虽不知那两人有无私会过,但她知道编造这种话最能掀起母亲对赵栩的厌恶来。毕竟哪个做母亲的愿意看到女儿还没过门儿,姑爷就明目张胆的脚踏两只船?
  可是话说到这份儿上,余氏还是没有动摇的意思,反而拍拍女儿柔若无骨的手,哄她道:“傻丫头你别瞎想,娘相信赵栩心中最属意的还是你,官家那姑娘说白了就是剃头挑子一头热!”说到这儿余氏又难过的摇摇头,替赵栩开脱起来:“你和赵栩四五年不见,也怨不得他心里情分消减。等定了亲会好的,会好的。”
  听到母亲说这些,宋青妩由心的难过,但她想起那晚偷听父亲母亲谈话时,母亲担忧她被退了亲名誉受损只能低嫁,便干脆问道:“娘,若您只是想小妩嫁个有前途的夫君,那小妩选个比赵栩还有能耐的可好?”
  余氏情不自禁的撇了下嘴,觉得女儿在说傻话:“整个盛京城四品起步的官员,有几个像赵栩这般年轻的?便是有,又有哪个是没娶没纳由着你挑选的?更别提仪表能与他比肩。若真有那样的,也轮不到你了,宫里几位公主还等着呢!”
  “小妩,你也别整日想这些有的没的,就给娘争口气,好好守住赵栩!娘这辈子谁也不认,就认赵栩这一个姑爷!”
  马车疾驰在长街上,车轮发出‘格拉’‘格拉’的声响,寂寥而单调。宋青妩的身子随着车身颠簸偶有起伏,她紧紧闭着嘴,不再同余氏争辩了。她彻底绝望,至少是死了从余氏这边着手的心。
  三日后,赵栩的母亲果然登门。
  宋青妩也早有准备,回房将早就写好的条子卷起,塞进一个生面团儿里,然后递给穗香:“去吧。”
  穗香拿着东西去了小厨房,不出一柱香的功夫便提着一个食盒回来交给宋青妩。宋青妩没揭盖子,只在外面看了看那个食盒,挑眉问:“弄好了?”
  穗香信心十足的拍了拍那食盒:“小姐放心,都办妥了,在里面呢。”
  之后宋青妩便亲自提着那食盒去了偏堂,到门口时见门已开了,几个丫鬟守在门外,母亲和赵夫人正边往外来,边握着手话别。看起来这回聊的不错。
  出了门,赵夫人一抬眼便看见青妩,立马摆出一副慈祥笑脸:“小妩啊,前几日尚书府见你时人多噪杂,没什么机会叙话。”赵夫人转头看向余氏,手却指着青妩:“那日我便想说,这孩子是越长越出挑了!”
  “哎~您看您把这孩子夸的……”余氏纵是满心欢喜,嘴上却也谦虚。
  宋青妩上前几步去到赵夫人身前,规规矩矩行了个晚辈礼,而后将手中提盒双手托过去,嘴甜的说道:“赵伯母,那日在尚书府见到栩哥哥,他说很怀念过去来玩儿时穗香常做的一道点心,今日您正巧来了,我就让厨房做了一些。”
  一听是两个孩子间的约定,赵夫人便也不客气,亲手接过后交到身边丫鬟手里,又与余氏道了几句才离去。
  余氏带着青妩一直将人送出大门,关门回来时,青妩小声问母亲:“娘,您跟赵夫人商议的如何?”
  女儿这一提,余氏立马高兴的拍了下手,又难掩心中激动,又刻意压低了声量说道:“定了定了!”
  宋青妩脸色一白,“什么定了?”
  “我就说嘛赵栩这孩子是心里是有你的!那日从官家走后,他当晚便同父母提了定亲的事,自个儿催着他爹娘来下聘呢!赵大人说如今只等你爹归京,待你爹一归京,他二老立马便携聘礼上门!”
  看着母亲脸上近乎是狂喜的表情,宋青妩气的嘴唇都发白了。父亲归京大约也就这两个月的事儿了,一但下了聘礼这门亲事便算彻底定下了,到时再想翻盘将难上加难。
  听着母亲不住的说赵栩对她多么上心,宋青妩只心道看来那日对他的刺激不够,反倒成了激将法。她暗中攥紧了拳头,下定决心这回一定要下一剂猛药。
  晚上赵栩回府,正值家中用晚饭的时候,上桌坐定,他便径直问起母亲今日去将军府的事。赵夫人边用着饭,边将今日的情形一五一十说了一遍,待晚饭用毕,她才想起那盒点心的事。
  “对了栩儿,你是不是给你宋妹妹提馋她家丫鬟做的点心了?”赵夫人用湿面巾擦擦嘴,调侃起儿子。
  赵栩还没反应过来,便见母亲转身从丫鬟手里接过一个提盒,放到他面前:“这是你宋妹妹让我给你捎的。”
  赵栩忙不迭的揭开盖子,见里面放着一盘码摆的很漂亮的小点心,立时笑了。他将盖子重新盖好,提着食盒起身,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父亲,母亲,孩儿先回书房处理公务了。”
  说罢便在身后二老的笑声中出了屋。
  这晚赵栩接连吃了三块点心,并将余下的三块留作明日茶点带去府衙。翌日中午赵栩享用剩余的三块点心,在吃到第二块时,突然察觉到不对。
  他将手指探入口中,取出一个干巴巴的纸团儿,展开,上面还有一行小字:“己未日巳时,悠然茶居二楼,水月间。”
  虽无落款,但赵栩一眼便识出这是宋青妩的字。原本这点心就是她所送,自然也不会有旁人。只是宋青妩主动邀他四日后茶肆碰面,着实令他意外,还有受宠若惊。
 
 
第14章 
  短短几个字,赵栩却一遍又一遍的推敲,总觉得这事不像是真的。就在他抱着字条反复看时,突然有小厮端着几叠文书进来,打断了赵栩的思索。
  “大人,张主簿带着这月的统计目录来了,就在前厅等着您。”那小厮禀道。
  赵栩随手将纸条在手心里一攥,攥成个废纸团后丢进脚边的纸篓中。并道:“知道了,下去吧。”吩咐完,赵栩自己也起身,正了正官服官帽,便去前厅见人了。
  而就在赵栩刚离开一小会儿,先前退下的小厮又鬼鬼祟祟的折返回屋,蹲下在纸篓中翻找一通,最后拿着那个小纸团儿匆匆离了屋。
  *
  四日后的悠然茶居二楼,清风间里早早来了一波客人。这波贵客出手甚是大方,只要求小二不要随意进屋打扰,也不要向其它客人漏话这屋里有人。
  小二沏了店里最上等的香茗,又备了茶点数样,一并端去清风间。可是包间的门仅打开一条缝儿,一个脸色冰冷侍卫模样的人冲他摆摆手,并嘱他不要再来送东西,他只好将东西怎么端来的又怎么端了回去。
  重新关好门,那侍卫又站回原来的位置,与其它四人并排,而他们对面也同样站着一排五人。
  除了把守在两侧的共计十名侍卫外,便是坐在茶案前的言闻璟,还有立在他身后的魏友。茶案原本在包间正中的位置,但被他们临时挪动了下,移到靠南墙的一侧。因此言闻璟所坐的位置,便是紧靠着南墙边儿。而墙那头的包间,便是水月间。
  “什么时辰了?”言闻璟轻啜一口府中带来的太平贡茶,轻声询道。
  “回世子,再有一刻钟便到巳时。”魏友微躬下身子以更低的声量回道。言闻璟眸光微落,停在桌上那张皱皱巴巴的字条上。巳时,便是赵栩与人约定好的时辰。
  近来圣上身体越发的差,太医暗示若挺不过去很可能就这个冬天的事儿了。所以赵栩这阵子也四处奔走忙着帮太子拉拢人脉,私下密会了数位朝中大臣,甚至还去相府递贴子求见了左相两次。声称卧病的左相虽两次都拒而不见,但言闻璟却觉得难保不是表面上避嫌,内心却另有盘算。
  四日前,安插在赵栩身边的细作送来这张条子,言闻璟极为重视,决定命人来看看这个神秘人到底是谁。然而今日一早左相府的线人又报,说躲在府中养病近一个月的左相,今晨突然命下人准备马车说晌午要出趟门。
  时机如此巧合,由不得言文璟不多想,故而他决定亲自走这一趟。
  包间内有十余人,却是一片死寂。只有言闻璟面前的茶盏端起落下时发出轻微的碰撞声,然而这点声响一墙之隔的水月间自是听不到的。
  又等了一会儿,隔壁传来“吱嘎”开门声,约莫来人也就刚坐下的功夫,门又被开启了一次,言闻璟算着这次屋里应是至少有两人了。
  不错,水月间这会儿确实已有两人。
  先一步进屋的赵栩正坐在茶案旁,扭头看着刚刚进屋的宋青妩。他起身相迎时脸上还是挂着热切笑意的,可当他留意到宋青妩身上披的那件灰狐皮轻裘后,脸上笑意顿时僵住了。
  他目光骤然变冷,在宋青妩身上扫量一番,然后退回了本欲上前迎接的脚步,选择重新坐回椅中为自己倒了杯茶,仰起头像痛饮苦酒一般将茶水一饮而尽。
  赵栩放下茶杯时宋青妩已在他的对面坐下,并眼中噙着淡淡笑意望向他。
  “赵大人,你脸色似乎不太好。”她语带揶揄,边说着也给自己倒上了一杯茶,并不急着喝,而是捂在掌心里双手缓慢搓转着暖手。
  外头天寒,身上有皮裘披着不冷,可露在外面的双手却冻得有些发僵。
  赵栩不自觉的被她小动作吸引,目光落在那纤细白嫩的十指上。他深吸了一口气,抬眼看着对面这个比一月前还要陌生的女人,“你身上这件轻裘,可是言世子的?”
  那日小满将世子送梅花又送衣裳的事禀报他后,他足足磨了一路的牙,回府后立马给父亲母亲表明急切心意,催着将亲事早些正式定下。
  以前他为了专心仕途,愿意将婚事拖上几年,可那次见面后他却一刻也不想拖了。四年多未见,宋青妩已不是记忆中那个娇憨可爱的小丫头,而是出落得亭亭玉立,风流妩媚。这样一张脸,便是没有言世子的莫名关怀,他也会觉得留在娘家夜长梦多。
  宋青妩懒得去管赵栩心里想什么,垂下眼看了看自己身上,故意高抬起臂肘,就像孔雀开屏似的将原本大她几圈儿的衣裳撑了起来,颇有几分炫耀的意思:“好看吗?上回在尚书大人府上逛园子时,我只说了一句冷,闻璟便二话不说将身上的轻裘脱下来送于了我。”
  听了这话的赵栩错愕的一时说不出话来,只将手中茶杯握得紧紧,缓了一瞬他才圆瞪着一双眼问:“你刚刚叫世子什么?!”
  被赵栩这一问,宋青妩也仿佛也被自己的冒失吓到了,立马反手虚掩住了口,面露惊慌:“遭了,在外头我的确不该这么叫的,都怪私下里世子太纵着我,越发的没了规矩。”说到这儿她不好意思的朝赵栩笑笑,接着道:“让赵大人见笑了。”
  “咳——”隔壁清风间里,言闻璟才刚饮下一口茶水,就被这话呛的全给吐了出来。
  魏友见状忙蹲下帮着去擦,话说他还没见自家世子这么失态过,所幸动静闹得不大不至于传到隔壁去。只是魏友心里默默为隔壁女子捏上一把汗,据他所知除了摄政王外还没有人这么唤过世子。
  这厢赵栩难以置信的望着对面女子,这个从小同他青梅竹马长大的小姑娘,如今他却越来越看不清,只觉对面身影似也模糊起来,他眉头深锁:“小妩,你与言世子到底是何关系?”
  宋青妩放下暖手的杯盏,掏出一条帕子在嘴角擦了擦,也不知擦些什么东西,只垂首低眉作出一副羞涩的小模样:“其实我与言世子什么也没有。”
  “只是春色怡人时,他会带我去京郊游游湖。夏花灿烂时,他会带我去西山踏踏青。秋高气爽时,他会带我去麦田看百姓收获时的一脸喜悦。岁暮天寒时……”
  说到这儿她抓着身上的轻裘紧了紧,一脸难掩的甜蜜:“他会亲手为我披衣。”
  话语停下时,宋青妩能听到对面传来‘妒恨发狂’和‘理智压抑’两种矛盾情绪碰撞而生的剧烈喘息声,她知道赵栩已被她气的快要发疯了。
  良久后,他应是自我调节了下,呼吸趋于平缓,他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的问:“你们偷偷在一起多久了?”
  偷偷?这两个字宋青妩不太喜欢,在她看来只有上辈子瞒着她娶了正妻的赵栩才配得上。不过她今日带着明确目的而来,便也懒得咬文嚼字,平静的答道:“也没多久,三四年吧。”
  “三四年?”赵栩眉头皱得更深了:“你十二便学会了与男子私会?”
  “啊我记错了,”意识到上句牛吹大了些,宋青妩也慌忙改口,“两年吧。”
  赵栩向来精明,只这一处破绽他便看出了端倪。他突然不似先前那般激动了,正了正前襟坐稳,倨傲的微抬着下巴,冷眼睨着对面这个没什么实话的小姑娘,以审问的语气问她:
  “言世子喜好何物?厌恶何物?膳食上偏爱甜口还是咸口?又忌口什么?平日里私服爱穿什么色,不爱穿什么色?”
  一连串问题丢过来,宋青妩懵了,倔强的张了张口想乱答一通,可又一想赵栩因着要帮太子,所以对言闻璟的喜好研究颇深,她蒙混不过去。
  屋内气氛迅速转至尴尬,一个低头不语,眼神飘忽。一个冷眼审视,咄咄逼人。
  僵持良久后,赵栩收了逼人的气势,提起茶壶亲自给对面的杯子里添了些热茶,语气温软:“小妩,你今日约我来此,到底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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