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续文听到这话,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不再多说什么,低头在那双灵秀清澈的眼睛上落下一吻。
然后是鼻子,脸颊,嘴唇......
这几个月,两人接吻过无数次,已经有了默契,温续文刚伸出舌尖,许舒妤便配合地放开牙关。
房间的温度越来越高,两人的额头冒出细汗,呼吸纠缠在一起,彼此不分开。
许舒妤闭着眼睛,想起两人过往种种,虽对男女之事很陌生,却是不曾有半分抵触。
就像她心中所想的,因为这个人是温续文,他们已经成亲许久,朝夕相处多时,现在这般是水到渠成的事。
“相公,幔帐......”
许舒妤撑起最后一丝理智,说出这话。
温续文随意扬手,打落红色的幔帐。
房门早已被秀儿关上,声音虽小,却还是可以听到。
秀儿和何顺守在门外,皆能听到房内微不可闻的声音,何顺是个正常的男人,有些受不了,口干舌燥。
怕秀儿尴尬,他都不敢看她,直到房内的声音停止,才敢用余光瞥了她一眼,顿时便愣住了。
在何顺的想象中,秀儿应该羞涩地低着头,红着脸不敢看人才对。
结果,这姑娘丝毫没有脸红的样子,面色比他还要平静,很是淡定,睁着滴溜溜的大眼睛,看向周围,一点也没有受房内声音的影响。
见何顺看过来,还一脸疑惑,低声道:“何顺,小姐和姑爷是不是吵架了?”
“......”
何顺一脸复杂,以前觉得她神经大条,有点笨,现在倒觉得也挺好的,有时候懂那么多也挺苦恼的,比如他现在,皇宫中都是太监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房内,温续文抱着许舒妤,脑袋埋在她肩膀上,闷声笑道:“秀儿连这个都不知道?”
秀儿天生嗓门大,她自以为的小声,其实温续文和许舒妤都能听见。
许舒妤眸中泛着水光,还未从刚才的余韵中恢复过来,有气无力道:“秀儿单纯心思浅,不懂这些。”
“只要对娘子忠心便好......娘子,可曾休息好?”
许舒妤听言,脸色微变,“相公不是刚刚才......”
她现在浑身酸痛,实在承受不了再来一次了。
温续文笑笑,一脸温柔,“好啦,逗你的,时候不早了,睡吧。”
许舒妤这才放下心,在温续文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沉沉地睡去。
第47章
单身多年, 一朝开荤,温续文昨晚要得贪了些,今日醒得有些晚。
待他睁开眼睛,许舒妤已经梳妆盥洗完毕, 见他醒来, 让秀儿去打水。
看着许舒妤走过来的姿势, 温续文便知她还未完全恢复, 拉着她坐下,将她揽进怀里, 亲下她的脸颊,低头在她脖颈间蹭蹭, 低声道:“娘子怎么不多睡会儿?”
哪怕已经负距离接触, 可白日和晚上到底不一样,许舒妤不习惯白天太过亲近, 下意识缩缩脖子, 从他怀中退出来,“相公今日要回国子监, 舒妤陪相公用早膳。”
想到还要回国子监,温续文在心里哀嚎一声, 他不想回去。
他只要和娘子在一起, 不想读书!
“相公?”
见温续文不说话, 许舒妤抬眼疑惑地看他。
温续文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我这就起。”
唉,不去是不可能了, 还好, 还有不到一年就要考试了, 再忍忍吧。
用完早膳, 温续文在离开前,道:“国子监请假不容易,小妹离开的时候,我就没办法去送了,代我给她说声抱歉。”
许舒妤点头,“静儿会理解的。”
随后,温续文上马车离开。
等温续文离开许久后,许舒静姗姗来迟,看着容光焕发的许舒妤,打趣道:“姐姐是不是应该给我包个红包。”
许舒妤睨了她一眼,不理她。
许舒静嘟嘴,虚伪地擦擦不存在的眼泪,叹气道:“姐姐有了姐夫,连温柔可爱的妹妹都不要了。”
“温柔可爱?”许舒妤语气中满是怀疑。
“呜呜,姐姐你果然不爱我了,都开始学姐夫欺负我了。”
许舒妤无奈地摇摇头,“快些用膳,一会儿出去给爹娘买礼物,明日,你就该启程回去了。”
听言,许舒静瘪瘪嘴,再次变得无精打采,有气无力地应了声,坐下用膳。
国子监
回到学堂,见冯洛凌难得没有逃学有些惊讶,随后温续文才知道,今日是博士讲课,难保他不会突然点名,冯洛凌这才没有离开。
看着春光满面的温续文,冯洛凌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雏,自然明白他为何会这样,嘿嘿笑了,暧昧地看他一眼,倒是没有出声打趣。
冯洛凌看似霸道嚣张,实际很聪明,做事很有分寸,知道什么时候该开玩笑,什么时候保持沉默。
温续文懒得理他,假装没看到他的表情,打开书,等着博士来上课。
博士和助教不一样,博士一个月都不一定来上一次课,温续文很重视这种机会,虽说有宋修德的指导。他的文章突飞猛进,有了很大的进步,可每个老师的思想是不一样的,多听听对他有好处。
一堂课结束,博士起身离开,冯洛凌紧跟着离开,看来他是打算混到底了,一点都没有读书的心。
次日,许舒静启程离开盛京,将书局交给许舒妤代为照看,也就是每月查查账,这种事许舒妤很精通。
李司祈有心去送,但就如温续文所说,一个月内想请两次假,是不可能的事。
最后,只有许舒妤和李成业送许舒静离开,她这一走,下次再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最起码短时间内,李氏和许士政是不放心她来的。
......
天气越来越冷,温续文穿着白色大氅,拉着许舒妤的手,陪她在院子里散步。
“也不知道静儿到了没有。”
这一个多月,许舒妤每日都会担心许舒静的安危,一日得不到消息,这心就一日放不下,
温续文温声安抚,“应该是到了,娘子放心,有智儿在,定会平安无事.......对了,快过年了,娘子要早些准备年货才是,我还有半个多月才会放假。”
现在才进入十二月,按照国子监往年的惯例,得十二月中下旬才会放假。
“还要准备一些年礼,年后,我们要去宋世伯府上拜年。”
听言,许舒妤想起一事,道:“相公,宋伯母希望我们去宋府陪他们一起过年。”
“一起过年?”
“嗯,宋伯母说府里每年只有她和宋世伯两人,难免孤单了些,我们过去,也热闹些。”
温续文沉默一瞬,道:“宋世伯教导我多时,虽无师生之名,却有师生之谊,岳父岳母不在盛京,我们去宋府过年,未尝不可。”
虽然温续文挺想和许舒妤单独过年的,不过宋修德对他很好,如今他在盛京,还让两位老人孤单地过年,有些说不过去。
此事定下,许舒妤便不在家里忙活,而是每日去宋府帮忙。
十二月二十五,国子监放假,李成业还在盛京,他们父子会一起过年。
放假后,温续文直接回了家,守门的小厮道:“公子,有从兴元府来的信。”
温续文接过信,猜测应该不是许舒静报平安的中,这才过去两个月,还没这么快。
回到正院,许舒妤正等着他,起身替他解下大氅。
“兴元府来信了。”
温续文把信递给许舒妤,他则走到炭盆旁取暖,直到驱散他身上的寒气,才走到许舒妤身边坐下,习惯性地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腿上,问道:“信中都说了什么?”
一旁的秀儿见怪不怪,只当没看到。
许舒妤道:“爹娘说了宋伯母要认干亲的事。”
“岳父岳母怎么说?”
“爹娘让我自己决定便好。”
许士政和宋修德相交,对他的人品是信任的,可他们没见过宋夫人,不好评价,便让许舒妤自己决定。
温续文听言,问许舒妤,“那娘子觉得呢?”
许舒妤抿嘴,“宋伯母是真心对舒妤好,舒妤愿尽孝心,侍奉宋伯母。”
“娘子决定便好。”
宋府那边得到消息,高兴得很,宋夫人对许舒妤真的很喜欢,立刻说要挑个吉日,举行认亲礼,还要举办一次筵宴,将许舒妤介绍给盛京其他的官员家眷认识。
很明显,宋夫人这是在帮许舒妤快速打进盛京权贵圈子。
只是现在临近年关,大家都忙着过年,认亲礼和筵宴都只能到年后再说。
.......
丰靖四十二年的新年,温续文在盛京度过,
说来也是神奇,他在这个世界的两次新年,还是在两个不同的地方度过,唯一不变的是,身边都有许舒妤。
想到这儿,温续文看向许舒妤,眼中满是柔情,他一直觉得来到这里,最庆幸的便是娶了许舒妤。
察觉到温续文的眼神,许舒妤抿嘴,垂下眼帘,心中微甜。
宋修德打趣,“续文,你再不认真,可要输了。”
两人正在下围棋。
这不是两人第一次下棋,宋修德有很大的棋瘾,而且棋力不错,得知温续文会下棋后,拉着他下过好几次棋。
温续文听言,有些不好意思,不再乱看,专心棋局。
宋夫人和许舒妤坐在一旁看他们下棋,嘴角含笑。
今日是温续文第一次见宋夫人,宋夫人却是见过温续文,她拿许舒妤当亲女儿,看温续文时便带着丈母娘的心态。
在她看来,温续文除了身世差点,其他都无可挑剔,尤其是才学人品,一点都不输权贵子弟。
如今见他们夫妻感情好,宋夫人心里自是高兴。
另一边,温续文和宋修德的对弈也有了结果。
温续文输了!
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和宋修德对弈,他总是输多赢少,宋修德比温续文年长,又研究棋谱多年,当然要更胜一筹。
温续文放下黑子,拱手笑道:“世伯棋力高超,续文不如矣。”
宋修德下棋下得很舒服,摆摆手,和善道:“续文莫要妄自菲薄,以你的年纪,能有如此棋力,足矣自傲,和老夫对弈过的年轻人中,也唯有燕王的棋力和你相当。”
温续文眼光一闪,“燕王?”
“不错,”宋修德抚须点头,“你来盛京日短,可能对燕王不了解,其实在皇上的几位皇子中,燕王的围棋是下得最好的,只是他年纪轻轻,却很信佛,总是深居简出,很少现于人前。”
不不不,我觉得我可能比任何人都要了解燕王。
想到日后杀伐果断的新帝,温续文很难想象,他竟然信佛。
“来来来,继续下棋,”燕王的事,宋修德没有多说,继续拉着温续文下棋。
温续文却看向一旁的许舒妤,笑道:“世伯可能不知,我娘子的棋力不在续文之下,要不让娘子陪世伯下一局?”
和宋修德下棋太费脑子,温续文连下了两局,觉得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宋修德听言,饶有兴趣地看向许舒妤,“舒妤也会下围棋?”
刚说完,许舒妤还没说什么,宋夫人就不高兴了,“这是什么话,老爷莫非忘了,你的围棋还是妾身教的,莫要小看女子。”
咳咳,这就有些尴尬了。
宋修德脾气好,也不恼,哈哈笑道:“夫人说得是,是老夫着相了,来,舒妤,陪世伯下一局。”
温续文起身给许舒妤让位,低声道:“娘子,要替相公出气哦。”
总共就这么大的地方,温续文声音再低,宋修德夫妇也能听到。
宋夫人直接笑出声,宋修德没好气道:“还有没有出息,自己不争气,还想让娘子帮你讨回来。”
温续文脸皮厚,一点也不羞愧,“我们夫妻一体,谁赢都一样......娘子加油。”
宋修德摇摇头,“舒妤,不用理他。”
温续文这副惫懒的样子,让宋修德有些哭笑不得。
守岁便在下棋中缓缓结束,认干亲的事情已经定下,虽然还不曾举行认亲礼,宋夫人却是早已吩咐下人,将许舒妤的院子收拾出来。
今晚,温续文和许舒妤便是住在这院子里,看着院中的摆设,皆是以素雅简单为主,可见宋夫人认真了解过许舒妤。
温续文躺在床榻上,眨眨眼睛,笑道:“看来,我是难逃吃软饭的宿命了。”
在盛京,许士政六品通判的官职不算什么,可宋修德却是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不少人的目光。
能认识宋修德,是托许士政的福,而能被宋修德收为学生,怕是和许舒妤不无关系。
还以为,他将来能封妻荫子,怎么现在越看越觉得他从许舒妤处得到的好处更多呢?
许舒妤听出他没别的意思,坐在他身边,伸手描绘他的眉眼,目光含着柔情,薄唇轻启,轻声道:“这样很好啊,舒妤不用担心相公将来会不要舒妤。”
温续文握住许舒妤的手,放在自己唇边亲了亲,从喉咙发出一阵笑声,“我看起来像傻瓜吗?娘子这般好,我怎么可能不要娘子,相反,我还怕娘子今后看到更加年轻俊朗的男子,会抛下我呢。”
许舒妤嘴角上扬,摇摇头,“不会的。”
“嗯?”
许舒妤看着温续文清隽的面容,心里思绪涌动,低头亲吻他的嘴唇,含着羞意道:“不会看到别人,舒妤眼中只有相公。”
在晚上,许舒妤便没有白天时那般的拘谨。
温续文只觉得心脏似乎停跳了半拍,他温柔娴静的娘子原来也会说情话。
简直,太好听了!
温续文全身舒畅,抬手便要搂住许舒妤,好好亲热一番,却被许舒妤灵活地躲开。
温续文一脸疑惑。
许舒妤抿嘴,“相公,这里是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