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皮埃尔一起哭过,输掉欧冠决赛;
他跟皮埃尔一起笑过,赢下欧冠决赛;
他还打哭过皮埃尔,法国在世界杯决赛上输给了英格兰。
皮埃尔喜欢充满戏剧化的浪漫爱情故事。
他看着皮埃尔从一个天真的小男孩长成到现在这样会发六块腹肌的照片吸引喜欢的女孩儿的注意力。
皮埃尔总是跟着他,几乎每年夏天都要跟他一起度几天假。
这是他的brotherhood。
皮埃尔是他的兄弟。当哥哥的感觉有时挺好的。
而他只见过moons两次,她还不让他这么叫她。
after party的音乐声是对今晚听过演唱会的人的耳朵的二次冲击。
喻子翔觉得自己他妈的要聋了。
“你现在就走了吗?去哪?”
喻子翔还是听到了这个声音。他侧了侧头。
朋羊刚从洗手间出来,正看到喻子翔往外走。
喻子翔盯着她的眼睛,一秒钟,就错开了,他露出一贯嘻嘻哈哈的笑,“shag my ex.”(干我前任。)
朋羊眼中一刹那闪过了厌恶,以及恶心。这是皮埃尔说过的事。她倒不算太意外。
喻子翔没错过那些情绪,他脸上的笑容不变,不甚在意地继续说着英文,“我知道这听上去像什么,但薇薇安会很乐意听到我这么说,更乐意我这么干。仍然,很抱歉,我现在的听众是你,我不该那么说。请你重新问一遍。”
朋羊没兴致玩这种无聊的游戏,这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个夜晚。她扭头就准备回到派对上,可是她的脚没有动,她的嘴巴动了,“你
喻子翔轻轻笑着说:“去找一个我的朋友谈谈人生哲学。”
朋羊点点头,微笑道:“祝你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然后她转过了身。
喻子翔在她身后礼貌地说:“谢谢,我当然会的,朋羊,你也是。”
音乐声飘荡在整个楼层。电梯开门关门的声音。还有阳台的风。
皮埃尔的声音传来,“子翔走了吗?对了,yang,我们下个月去中国打比赛哦……”
两天后,伦敦。
卧室里一片漆黑。
手机闹铃突然响起。
片刻过后,喻子翔蹭的从床上起来。他抓过手机,解除闹钟。
接着,他跳下了床,去到窗边,拉开了窗帘。
刺目的日光一下照亮了整间卧室。
喻子翔在窗边也拨通了电话。
“喂,子延,你能不能来接一下我?我有点宿醉,不想开车。当然是假期最后一次,赛季快开始了,再喝我两个老板都要宰了我。好,我不在我的地方,我在伊恩家。你知道在哪吗?我把邮编给你发过去……”
[第一季完]
第16章 C14:伦敦
喻子翔挂了电话看向窗外。这才是早上七点零三分。他的右手握着手机, 食指轻轻弹了两下手机边缘。
阳光洒在这城市,远处的红褐屋顶, 近处的红砖屋顶,澈蓝的天边,飘浮着大块大块的白色云朵。这是一年中伦敦白日最冗长的时候。
阳光照在窗边男人赤-裸的上身,性感的肌肉线条背后藏匿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职业球员的自律与骄傲。他脖子上的银链子反着光。他摸了摸自己仍然有些光秃的头顶, 低头开了手机屏幕。
喻子翔一边看手机一边往浴室走。
instagram账号:bybenyang
头像:戴着黑色棒球帽的本人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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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adventurer(冒险者)
【最新更新】
时间:二十四小时前
文字:t is amazing! glad to be at his show.
(t太棒了!很荣幸参与他的演唱会)
配图:1张, 她身着黑色吊带与krazy t在after party上的合影
地点:拉斯维加斯
3236个人喜欢了这张照片
【皮埃尔-荣凯、krazy t喜欢了这张照片】
喻子翔已经走到了浴室,他退出了instagram, 进了微博。
微博账号:朋羊
头像:一只奇怪的黑色卡通山羊
简介:说唱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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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更新】
时间:四个小时前
文字:你们看过《离开拉斯维加斯》吗?
配图:1张, 麦卡伦国际机场夜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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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评第一条:
牛大王是大王:看过!我爱凯奇!阿咩, 你看过吗?
热评第二条:
有牛羊的地方就有我
热评第三条:
咩啊,你跟荣凯真的只是朋友吗?他instagram上又给你点赞了, 你也回赞一个啊
热评第四条:
cp粉是不是脑残?就没人关心咩在拉斯维加斯的暖场演出?墙外目前爆出的视频和照片清晰度都不行,也不多, 但据在现场的人说,很炸很美!好想看!
她正在回中国的飞机上。喻子翔想。是飞哪个城市?他不知道。但皮埃尔肯定知道。
他把手机放在玻璃台上, 进了淋浴。充裕的水花喷洒下来,他闭上了眼。
泳池底泛着蓝色的微光;他把她抱上黑色的大理石台,那条黑色派对裙是棉质的,潮湿的;
镜子里的背影,那看上去像什么;她指尖的温度在他的耳垂;她忽然一把扯掉黑色的斗篷……
她的声音。
她的眼睛盯着他的眼睛。她在勾引他,可她不承认。她是坏女孩。
浴室里水花的声音停止了。
很显然,一个淋浴冲不掉宿醉的感觉。喻子翔拿浴巾擦着头, 这是几乎没有头发的便利之处。他换了一身灰色的三叶草运动服下了楼。
他需要一杯咖啡,一碗麦片。
伊恩正趴在厨房的吧台上昂头看bbc的新闻。
喻子翔最好的两个朋友,一个叫伊恩,一个叫派崔克,前者早就结婚生子了,后者今年也结婚了。都是与他们深爱的女人。而喻子翔自己,不出意料成为了三人当中最后一个单身汉。
红头发的苏格兰人回头,朝挚友露出揶揄的笑,“早安,你怎么样?”
“仍然在呼吸,谢谢你,混蛋。”喻子翔走到伊恩身边拍了下他的后脑勺。
厨房的餐桌上,伊恩已经煮好了咖啡。喻子翔倒了一杯,一口喝掉半杯。之后,他完全当自己家一样,从柜子里拿碗勺,开冰箱拿牛奶,又去柜子上头拿麦片,他挑了巧克力圈圈的。
“嘿,那是阿兰的……你口味怎么跟我儿子一个样?”
“因为好吃!我从小就喜欢巧克力圈圈。”喻子翔理所当然地说。他倒了一大碗牛奶,然后,他把整个麦片盒抽起来鲁莽地往牛奶里面倒巧克力圈圈。
“拜托,伙计,你给阿兰剩一点……”
“不。”喻子翔抬眼看了看伊恩,愤愤道,“他又不是我教子。”他说完,巧克力圈圈全被他倒进了牛奶碗里,他扔了空盒,捡起洒在餐桌上的巧克力圈圈塞到嘴里。
“for fuck’s sake,子翔,你他妈到底多大?”伊恩憨憨笑着骂道。早几年,阿兰刚出生时,伊恩选了派崔克当教父,子翔始终耿耿于怀。骂完伊恩叹了口气,继续嘲笑道,“我在电话里问你分手的事,你表现得你一点都不在乎……可你一回伦敦就来我这儿了,昨晚差点掏光我的酒柜,现在干脆掏光了阿兰的麦片。”
伊恩关了电视,走到餐桌边问已经开吃的喻子翔,语气里的玩笑意味渐渐消失,他很关心地问道,“你是不是他
妈的爱上jinglan了?到底发生什么了?凯特还在睡,阿兰一时半会儿也醒不了,你可以跟我谈谈。”
喻子翔起身拿过遥控器又开了电视,他一边看电视一边吃着麦片,像是完全没听到伊恩的话。
伊恩有点不满地咂嘴,他苏格兰口音浓厚,“好吧,别告诉我,留给你自己。但你他妈可别再喝酒了。”
“别担心那个。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喻子翔吃着麦片咕哝了句。
“我还是想笑,你居然剃了光头,打了耳洞……我现在就期待着派特蜜月回来,他只会比我更刻薄!”
“那他妈是皮埃尔和菲尔的主意,我说了一百次了!算了,谁他妈让我带了两个孩子去度假!?”
“说真的,子翔,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快三十了,想疯狂一下……你要不要纹个身?”伊恩坏笑着调侃道。
“滚蛋,伊恩,我他妈一个月前才过二十七岁生日!而我的身体感觉是二十岁!场上和床上都是。”喻子翔匆匆吃完了一大碗麦片。
伊恩打量了一眼好哥们,他倒的确还是那么生龙活虎的。要真说,比二十岁的时候还要更好看一些。以及,子翔今天情绪比刚回来时也好了一些,但眼睛里依旧藏了阴云。
喻子翔迟疑着站了起来,他拿着空碗和勺子去了水池,正慢慢吞吞打开水龙头……
“看在上帝的份上,你放在那吧,会有人处理的……”伊恩无奈的声音传来。
喻子翔大呼一口气转头,“感谢上帝你说话了,我他妈从小就讨厌洗碗!我只是试着做一个礼貌得体的客人。”他边说边走回餐桌边,话音落下,桌上,他的手机震了起来。
喻子翔和伊恩一起瞥了一眼,手机屏幕上显示ziyan。
“你这宿醉状态行吗?”伊恩有点担心地问。
喻子翔一口喝完了剩下的半杯咖啡。他没接电话,拿起手机往外走。“不知道,但我需要这个。”他回了回头,冲伊恩一笑,“谢谢,伊恩,帮我跟凯特和阿兰说一声。还有,每天都要告诉阿兰,我才是那个更酷的叔叔。”
“阿兰好像是更喜欢你。”伊恩说完恍惚觉得自己好像跟派特也说过这话,他晃晃头,对着喻子翔的背影喊道,“任何时候,蠢蛋。chandler为joey留
了房间,我和派特也都为你留着呢。”
喻子翔笑着骂了句“bloody hell.”
他没有回头。他不是joey,但他确实有两个好朋友愿意在任何时候都收留他。房间里连他的衣服鞋子都准备着,甚至还有避孕套。真是了解他啊。
喻子延就知道喻子翔这个混小子不会接电话。喻子延把车泊在了路边。
萨里的大部分住宅区一般不太好找停车位,不过这一块都是独栋别墅,所以没有这个问题。
喻子延等女人一般比较有耐心,等他弟弟则不然。他进推特随便刷了刷,又进了别的社交媒体app。这期间,喻子延抬了三次头,第三次,那个混小子总算从一幢别墅里出来了。他看到子翔穿着深灰色的帽衫,没拉拉链,里面是件宽松的圆领白t,乍一看还像他二十出头的模样。特别是这小子最近剃了个光头刚长了点头发,看着更像小青年了。
喻子翔一眼就望到了喻子延的黑色捷豹。
车里喻子延锁定了手机屏幕,启动了引擎。
喻子翔开了副驾驶的门,钻了进去。他哥跟他穿的差不多,也是一身运动装,颜色是黑色。帽衫的拉链到胸肌,里面那件暗红的t看着像速干的。
“宿醉?”喻子延一边看后视镜一边随口问了一句。
喻子翔扣了安全带,嘴里随意回道:“有一点,没什么大不了的。但不想开车。”
喻子延上了道,一下提了速。“我先说清楚了,我不送你回去。”
喻子翔正在连蓝牙,不忘咧嘴挖苦他哥,“你是不是也经常跟女孩儿这么说?”
喻子延语气平淡地回击:“你是不是也经常不接女孩儿电话,还让女孩儿等这么久?”
“有时候。”兄弟俩同时回答了彼此的问题。
俩人短暂相视一笑。喻子翔朝他哥伸了个拳头过去,喻子延斜了一眼,握拳敲了一下那个拳头。
收回拳头,喻子翔说:“难怪你仍然孤家寡人。”
“就像你结了婚似的。”
“公平。”喻子翔说完这个单词。蓝牙连上了。他滑动着歌单,一不小心点了《纺织车》。
音箱里短暂传出前奏。
喻子延瞥了瞥屏幕。歌手的名字叫bybenyang。
喻子翔换了krazy t的一首热单,之后就跟着节奏晃着脑袋,脸朝
“为什么不听刚才那首?”喻子延突然问。
喻子翔依然看着窗外,“点错了。”
车里的音乐声躁动不安。
“她是你的朋友?”
“你也看了我参与的那个中国的真人秀节目?”喻子翔扭了扭头。喻子延这么问,而且好像还知道朋羊,那只能是这个原因。真他妈奇怪。他想。
“看了。”喻子延直截了当地说,“你给她画了个山羊头。”喻子延朝副驾驶转了下脸,脸上表情还是那样,正正经经的。“你倒是没画成绵羊。”
“sheepshagger(操绵羊的人,一般用作辱骂歧视威尔士人)”是个非常冒犯的笑话,但这在英国家喻户晓。
喻子翔知道爸爸妈妈和妹妹都看了,但他没想到子延会看。子延工作很忙,子延从来不看真人秀。“是的,她的名字很古怪。……你居然记得她的名字,果然名字特别有好处。”喻子翔想起自己给她画的那个山羊头,他当时根本没想起sheepshagger那个词,他那时候只是直觉上认为山羊比绵羊更像她。而且,母山羊是有角的,母绵羊则没有。他想,他可能只是想给她画两个可爱的小羊角。再说了goatfucker这个说法也不是没有。喻子延这人真无聊,喻子翔想,完全忘了自己以前在更衣室说过这个冒犯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