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月搓了搓纸币,她家里做生意的,从小耳融目染,一摸就知道,这是真钱。
她把钱递给唐心幼说道:“不是□□。”
“嗯。”唐心幼拿起纸币,对着光,看了看,脸色渐渐变得阴沉。
“怎么了?”岳月拿起钱,慎之又慎得检验着。
林弯弯的胆子,也就跟针眼差不多大,她是不敢花□□的。
再次检验以后,岳月发现这钱确实也不假。
“不是□□。”唐心幼说道。
岳月的心放下一些。
“这是买命钱。”唐心幼又说。
岳月一下就钱扔了出去。
唐心幼神神叨叨不是一天两天,宿舍里什么找不到了,找她算一卦,她都能给指条明路,她在玄学上,有些威信力了。
“心幼?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岳月问道。
“是买林弯弯命的钱。”唐心幼就说,怎么普通失眠这么严重,吃药都没用。林弯弯的失眠,是整宿整宿睡不着觉,她那么熬下去,肯定命都没有了。
这些钱,是林母买林弯弯命的钱,她的命被算清楚,等价交换成钱,想必林弯弯花的全部钱,都是林母买走林弯弯命用的。
“你别这么说,我觉得有点恶心。”岳月想象着刚才那个女人,不知怎么,浑身不舒服。
“没事儿。”唐心幼说道。
林母兴师动众跑过来一趟,想必本来算好的钱数,被林弯弯花完了,却有唐心幼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暗中周旋,林弯弯捡了一条命。
但是林母想着是钱数算错了,巴巴跑过来,又给送了一笔,背地里林家一家可能还用林弯弯的性命做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但是只要林弯弯不死,林家人就会几次三番过来送钱,不愁露不出马脚。
林弯弯送林母回来以后,岳月想张嘴提醒,却不敢说出来,怕伤了林弯弯的心。
事先唐心幼也说了,林弯弯的命交给她。
当天晚上,睡在岳月对头的林弯弯又开始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心幼,弯弯又失眠了。”岳月说着。
就听见林弯弯的被子里传出来小小的哭声。
“弯弯?你怎么了?”岳月叫了一声。
唐心幼拿了平安符和清眠符,清眠符点燃,纸灰抖在一起,被折叠起的平安符包住。
她爬到林弯弯的床边。
“怎么了?”唐心幼问道。
“我头疼,睡不着,脑袋疼的像是要炸开。”林弯弯无助的哭泣着。
唐心幼说道:“你别怕,可能就是上课时间长,有点神经衰弱,这个你拿着,放在枕边,里面的香粉助眠。”
“你怎么有这么多助眠的小玩意儿?你是不是也失眠,我拿你的,你怎么办?”
“想多了,我不失眠,你老老实实睡觉吧。”
第二天一早,饱睡一夜的林弯弯精神矍铄,她已经洗漱完毕了,看见唐心幼赖在床上。
“那个心幼,我上午也没课,你想吃点什么?我去买,给你捎。”林弯弯说道,她总是这样小心朴素,尽自己能力回报宿舍女孩带给她的善意。
“嗯……”唐心幼翻了个身:“你真好,食堂帮我带碗粥吧,我早上没胃口,过会儿中午吃好点。”
这今天给江天隅的信息都石沉大海,唐心幼难免有些焦躁。
喝完粥,她正想歪着打游戏,手机响起来了。
“是我。”冷静而又克制的声音。
没错了,是江天隅本人。
“江先生,你怎么了这几天你还好吗?”唐心幼问道。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去了趟国外,最近几天都在忙,一落地就回复你了。”
那看来江天隅应该是那天回去就恢复正常了?
支支吾吾,唐心幼还是问了:“江先生?那天在乾阳山下,后来我们怎么回去的你还记得吗?”
电话那头传来低低的小声。
“你是不是觉得那天的人不是我?”
什么?他这话意思是,不单单是那天狂放不羁的的飙车党,觉得他是江天隅,江天隅也觉得他本人就是狂放不羁的飙车党?
唐心幼满头问号。
“真的是我。”
作者有话要说:江唐官配,不买股。
我预收也不搞买股,一辈子都不搞买股,我被买股文伤害过,别说话,吻我????
哈哈哈哈看评论半夜笑死。
明天还有一更,大家早睡么么哒(づ ̄3 ̄)づ╭?~
第50章
江天隅这是被完全附体了?
电话那头传来低低的笑声, 温文尔雅,不像是装出来的。
“没错,真的是我, 那天我有些失礼,但是真要解释起来, 你可以想象成我是喝醉了撒酒疯?”江天隅想着他的比喻是否恰当。
唐心幼心说,那天飙车的人兴许还是酒驾。
这么说,那天那人说的话,兴许都是撒酒疯……
一点点回想起那天晚上的种种,如果是严肃的江先生撒酒疯,还说出那些无凭无据的话。
唐心幼突然觉得,其中带上一丝无端的可爱。
那样古板正直的一个人,假如喝了酒, 也会变得可可爱爱吗?
不自觉之间, 唐心幼唇齿间泄露一声笑。
“你笑什么?”江天隅问道。
“像不像撒酒疯……要验证一下才知道,下次有机会请你喝酒。”唐心幼说道。
“好。”
……
一个星期以后, 已经是国庆了。
又到了节假日, 江天隅照旧很忙。
唐心幼收到周老的通知, 说是有一个人家, 家里老太爷死了, 祖坟受自然灾害影响,面目全非,就联系玄学协会这边,能不能找几位风水学说上的大师,帮着重新点穴。
周老爷没报出那家人的姓名,但唐心幼也看新闻,最近闹得沸沸扬扬, 就是首富林家太爷病危的消息,只不过死讯还没发布。
既然能累积家财万贯,一世富贵,看这一家面相,也都个个老实敦厚,给出的报酬非常丰厚。
正好是假期,不如过去看看。
“那可就太好了!”周老说道。
原本对方千求万求的是周老本人出山,但周老年纪大了,就想着让宋乐清历练历练,又想起最近华国频频发生的那些事儿……
宋乐清跟在他身边是什么都学不到了,但是跟着唐心幼,就另外是一番光景。
唐心幼先是回到住处,收拾行李,多画些符箓带在身边防身。
“小师父,我到你家楼下了,一行李多吗?我来帮你提。”宋乐清殷勤的在电话里说道。
“不多,你停好车等等我。”唐心幼挂断电话。
宋乐清已经到了,唐心幼不好让人久等,她带着行李出门了,到了楼下,一对儿带着帽子,遮着脸的男女跟她迎面撞上。
“不好意思。”女人战战兢兢的,她一抬头,看见唐心幼的脸,就更慌乱了。
“怎么是你?你再这里做什么?”女人往身后男人身上靠,男人扶着她。
居然是唐夫人。
“我住在这里。”看清她的身份,唐心幼施施然说道。
“也是,你今时不同往了,当初我还心疼过你,孤苦无一个女孩,离开唐家要怎么办?要是流落街头,饿死了可怎么办?”
“你可尽管放心,你饿死了,我小师父都安然无恙。”宋乐清看这位不会说话的半老徐娘,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他接过唐心幼的行囊。
“小师父别搭理她,有眼不识泰山。”
“嗯。”唐心幼表情淡淡的。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但这时候就要感谢聂逐烽送房子的时候,体贴的送了一套大平层,不是住隔壁间的邻居就好。
“小师父我们走。”宋乐清提着行李,放到车子后备箱里。
司机带着两人一起去高铁站。
“我师父说了,主家事忙,我们先到他祖坟上看看,别的可以不动,山体滑坡把坟堆儿都压在下面了,其他先祖就先压着吧,但是他家老太奶奶要启出来,跟老太爷合葬。”宋乐清说着。
“那就是给这两个老人点穴,还带着给他家点一个新的祖坟,以后子子孙孙的后代,就住在这里。”
首富家姓林,祖坟在乡下,原本一家从上世纪农村,搞实业一点点干出来的,作为华国首富现在林家产业涉及各个行业。
照看祖坟的是他家一个槅门亲戚,也姓林,人称林老三,也是林家安排接他们的人,挺本分一个人。
从火车站出口出来,宋乐清东张西望。
唐心幼一转头,就发现了林弯弯。
应该是假期回家。
“弯弯。”唐心幼叫了一声。
林弯弯立刻笑成一朵花:“我还以为我看错了,不敢跟你搭话,你怎么过来了?”
“到这边有事儿,真么这么巧就遇见了你!”唐心幼过目不忘,见到林弯弯才想起来,她要去的那个林家村不就是林弯弯的老家。
“时间不早了,我还要去倒公交,坐大巴到镇上,我先走了……”林弯弯依依不舍的说道。
在老家这边遇见唐心幼,她却没能力招待,林弯弯神色恹恹。
“三叔?”林弯弯也在火车站遇见了熟人。
“弯弯,放假回来了?”林老三说道,他看着林弯弯身边的女孩,像极了他要接的贵客。
“是唐先生吗?”林老三问道。
来的两位大师都是风水先生,为了表示恭敬,林老三将两位大师都叫做先生。
照看两人行李的宋乐清见林老三,像是见到救星:“对对对,是我们。”
他将行李提了过来,唐心幼搭把手,还被他拒绝了。
“有我在能,哪能劳动小师父你动手。”这奉承的样子,像极了唐心幼在自己师父面前。
既然是去林家村,路上又有了林弯弯,捎着就把林弯弯也带上了。
到了林家村,村口有一颗大槐树,槐树边,是一个低矮的院子,院子里一个老妪,正坐着捡豆子。
“两位大师,那位是我们村上的神婆,可灵验了呢。”林老三说着,这两位大师虽然是外面来的,但看着脸嫩,小小年纪不经事,说不定还没林阿婆厉害呢。
唐心幼透过车窗去看,那位阿婆正抬头,打量着路过的车。
她皮肤黝黑,松弛眼皮下的眼珠像是一点漆光,老妪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对襟长袖衫,颈部皮肤松弛,手上皮肤粗糙,手指关节粗大,一颗颗挑着坏的豆子扔到地上,地上有鸡,蹲在她的脚边啄食。
车子开进村里,林弯弯到家了下车,唐心幼和宋乐清一起被带到了一间二层小洋楼前。
小楼很新,院子里有一条水泥路,两边种着各种蔬菜。
“这是我给儿子盖的房子,他年底回来结婚用的,床被被窝都是新的,两位大师将就一晚上。”
天已经擦黑了,现在提出门也不合时宜。
晚饭是林老三送来里的,临走前他还交代:“对了,这边夜里有山风,两位要是听见什么声音别怕,只管睡觉就好,哎,我也是多此一举,两位都是风水先生,肯定火眼金睛。”
唐心幼和宋乐清一人挑了一间房子住下。
午夜时候。
唐心幼起来摸着喝水。
月光皎洁,小院子里落下一层银霜。
墙外的路上树影娑娑,唐心幼目光越过去看了一眼。
唐心幼从二楼的窗户详细看,在霜白色的月光中,树下好像站着一个人。
黑色树影间,唐心幼之所以一眼发现,是因为那人穿着一身血红嫁衣,模模糊糊还能看见嫁衣上绣着龙凤呈祥的纹样。
已经把手里的一杯水都喝完了,但树下的那人却一动不动。
唐心幼倒没耐着心思再看下去,她放下水杯,树下那人脖子生硬的扭动。
那姿势很怪异,树下的人,身形没动,但脖子扭了一百多度,再扭,可能就把头扭下了了,这一下那东西背对着唐心幼,脸却面对着唐心幼。
霜一样的月光落在那东西脸上,五官被长发掩盖了一半,皮肤是渗人的惨白色,像是被漂□□漂过一般,又像是返潮干裂的石灰墙,跟嫁衣形成鲜明对比。
唐心幼有些后悔看着这么清楚了,这显然不是人。
盯着唐心幼一会儿,那东西又把头拧了回去。
她走了,楼下传来一声声女人的呜咽。
同样没睡着的宋乐清揉着一头乱发:“起风了吗?”
“没有。”唐心幼说道。
“那这是什么声音?”宋乐清问道。
楼下那只东西,已经从树下走开,也从二楼窗口视角走出去,走远了,声音也小了。
“是我困迷糊了?听错了?”宋乐清挠着头,回房间睡觉去了,都幻听了,再不睡身体吃不消。
第二天,不过是早上五点半。
村里的人起床早。
叫骂声就响了起来,多是些粗俗不堪,攻击女性的词汇,睡梦中,唐心幼听的直皱眉头。
“这乡下老娘们词汇量真丰富。”宋乐清在他房间里大喊一声,楼下骂人女人似乎听见宋乐清接她话茬。
这下好了,给了她发挥的空间,她也不坐着骂空了,就指着宋乐清骂。
用词难听,骂的宋乐清头皮发麻,换了一件衣服,准备下去跟她当面掰头。
唐心幼不能坐视小徒弟被人欺负,宋乐清平时怼天怼地怼空气的,更多是仗着本事跟身份,但真对上乡野中不讲理的人,万一吃亏。
唐心幼操心的跟着起床,换衣服。
“装神弄鬼骗钱的东西。”那个妇人还在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