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也算是侥幸了,唐无忧想从柳红月嘴里探听出西楼的一些事,可她现在实在分身乏术。
陆行之把非玹扇展开,轻轻扇了两下风,沈云轻拍拍他,“陪我一起去看看那柳红月?”
他虽是今晨才来,但是唐门的情况他已知道的一清二楚,有些势力不好在唐无忧面前展露,否则以她的性子又要多想。
陆行之看着他这变脸的速度,嘲笑他道:“你还在唐无忧面前装可怜啊?这都多少年了,我都要腻了。”
这句话落下沈云轻就像炸了毛的兔子一样,立即反驳道:“什么叫装可怜?你可小声点,无忧要强,我不想要她太累才这样,我这样她开心就好了,你管这么多!”
陆行之挑眉,迈了步子准备去关押柳红月的密室,沈云轻还在他背后嘀咕,“你这人也是,怎么突然就要成亲了,难道要成亲的姑娘就是你今早抱着的那一个?”
“嗯。”陆行之淡淡的撇了沈云轻一眼,带着些威胁的意味,“到时候在她面前你少说些话。”
“喔……怕我把你的黑历史抖出来啊?”沈云轻觉得自己突然找到好玩的事情,哈哈大笑着。
陆行之也不恼,等他笑完才道:“无事,你手上有什么势力,你有多厉害我都知道,大不了到时候全告诉无忧,就当是你们的新婚礼物了。”
“这么狠毒?!”
“所以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彼此相安无事,如此甚好。”陆行之脸上还一派诚恳,沈云轻简直想把他那副面具撕了,小时候明明还不是这样的,怎么越长大越阴。
他二人这么一闹,脚步也快了些,很快便来到了密室。
密室内空气闷湿,陆行之皱了皱眉。
柳红月被绑在一根木桩上,唐无忧这次的手法的确比以前狠厉了。
看见他俩,柳红月呸了一声“你们这两个男人算是什么东西,居然不放过我一个弱女子?”
作者有话要说:
不会这么快就成亲的,哪有这么容易,来自作者的奸笑。
第28章
沈云轻在柳红月面前也没了之前那副笑颜, 一想到这女人让唐无忧烦心,他就想拔下她的牙齿看她痛苦不已的模样。
“弱女子?柳姑娘你同我开玩笑呢?”沈云轻从手下那接过一把很锋锐的小刀,在她手臂上划了一个小口。
血从伤口流出来, 滴落在地上, 沈云轻把刀递还给下人, 然后朝柳红月阴测测一笑, “我现在手里有三种药,一种是止血的, 一种是能使伤口溃烂发炎的,还有一种是让你的伤口其痒无比血流不止的,别看这只是一个小口子,但是我有很多种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秦川沈云轻?好手段,只不过你觉得我会怕吗?”柳红月也学着他冷笑, 陆行之在一旁看着。
沈云轻拿过一个药瓶,全部倒在了柳红月那一处伤口上, 伤口受到刺激涌出更多的血。
陆行之看着她,确实是一个厉害的女子,不过只要是人,就一定会有软肋。
他从来不喜欢严刑逼供, 这样太残忍。
柳红月什么也不说, 陆行之就轻轻一笑,从衣襟里拿出一张信笺,展开看着上面的文字,轻声道:“你家里还有两个弟弟在我江南读书, 现在已经被请到过陆绝山庄做客, 他们以为你这个姐姐早就死了?怪不得你不怕死。”
“卑鄙,你们这些无赖, 我一个人做的事,为什么要牵扯到我弟弟?”柳红月此时终于急了,沈云轻回头看着陆行之,眼神赞叹。
“所以?卑鄙,无赖?唐门与你们又有何仇之有,还是你们喜欢挑软柿子捏?”陆行之不动声色,将信纸撕碎,“我从来不在肉体上折磨人,更何况你还是一个女子,早点将你知道的事说出来,对你我都好,也不必在此白白浪费时间,你说呢?”
柳红月似是认命,耷拉着头,思量颇久后才缓缓道:“我领了上头的命令,让几百人来这唐门做出点大动作来,这样子西楼才会在江湖之中声名鹤起。”
陆行之似乎是没想到他们的目的竟是这个,低下头唇角微勾,也不知是笑是怒。
的确,现在江湖之中都议论着这西楼究竟有多么神秘和强大,人人对他们好奇,一时到达舆论的风口浪尖,陆行之也有命人去查,只是现在不知道是个什么结果。
“盗取天机密卷究竟是不是你们干的?”沈云轻很会抓问题的关键,他始终担心唐无忧。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说了,陆庄主难道就会放了我的那两个弟弟?”柳红月话锋一转,眼神紧紧盯着陆行之。
陆行之不喜欢这密室之中闷湿的气息,他撇了一眼口风已经松动的柳红月,“我只是请他们来陆绝山庄玩,并没有要作为人质。”
柳红月惨淡一笑,现在主动权不在她手上,她只能服从,“盗取天机密卷不是青璃门范围内的行动,是络一门的事,我知道的就这么多。”
陆行之沈云轻对视一眼,“我先走了,这里的味道实在难闻。”
“好。”沈云轻点头。
“陆庄主等等。”柳红月叫住他,“我弟弟,不会有事,对吗?”
陆行之看她一眼,那眼神令人分不出究竟,“我不会杀他们,也不会对他们怎么样。”
只因为她的两个弟弟早就死了。
查到的消息只是因为他的这两个弟弟想去河中游泳,结果全部被溺死。
江湖不似我来时,我亦不是来时我。
有些事情不是自己能决定的,更多的还是天命。
陆行之也不知道自己在感慨些什么,他走出密室,唐无忧刚到,见他便问:“说了么?”
她显然也是十分关心和在乎这件事的,陆行之摇头,“说了些没用的,看看能再问出些什么东西,先想好怎么处置吧。”
唐无忧点头,他二人擦肩而过,陆行之神色微凝,将手上的纸屑递给在外面等候已久的陆仪。
陆仪看见陆行之立刻抱拳,“庄主!”
内阿言,外陆仪。
在陆绝山庄的人都知道,只要在庄内,找阿言便是,在庄外,陆仪则负责安排陆行之的出行。
陆仪是陆行之在庄外的手下,十年前陆仪犯了错,陆绝山庄有及其严明的规矩,对待犯事者从来不心慈手软,但唯有陆仪,陆行之对他格外宽厚了些。
也只是罚他不准入庄,所以凉风从来没有在山庄内看到过他。
陆仪从来都是在来江南护送陆行之的半路途中返回杭州,他不能去陆绝山庄,所以干脆连江南都不去。
这次陆行之先到达巴蜀,让他去做了点事,现在才来唐门与他汇合,得知唐门昨夜有变动,看见陆行之他不由得担心:“庄主,您没事吧”
“无事,我让你查的事有眉目了么?”陆行之问,他二人站至一旁。
“没有一点消息,也许凉风姑娘真的只是一个弃童。”
陆行之向来心思缜密,他似是叹了一口气。
原本想帮她把身世查出来,知道为什么她会被遗弃,为她报仇,这样一来这样的念头还是以后都不要有好了。
她或许真的只是一个干净纯粹的、上天送给他的礼物。
那他就把这份礼物好好收藏起来,放在手上好好珍爱吧。
“不必再查了,今后我打算把陆绝山庄部分权力交给她,这些痕迹也最好抹掉。”
陆仪知道陆行之的意思,“我明白,庄主放心。”
凉风在回映月阁时又见着了了尘。
两人似是同路,了尘看见她礼貌地打了一声招呼,“凉风姑娘。”
“道长。”凉风朝他轻笑,“道长这是要出去吗?”
了尘颔首,“唐门天机密卷被找到,唐门的风景贫道也欣赏完毕了,准备去双月湾看看。”
“道长是如何知道天机密卷被找着的?”凉风之前一直在异仙阁,自然知道天机密卷已被找回,听了尘这语气,他似乎早就知道天机密卷在哪。
了尘顿了顿,他看着凉风,凉风的眼睛很是明亮无害,好像是没有任何目的性,只是想知道原因而已。
不知为何心中有些难过,但是了尘还是忍住那一股情绪,轻轻笑了。
“实不相瞒,此次是我卜了一卦后算出来的。”看着凉风惊异的眼神,了尘右手抱拳掩着唇角的笑意,似是心情极好,“姑娘可别这样看着我,我原本就是一个道士,算得出这些东西不算奇怪。”
凉风收回目光,不好意思的抬起手摸了摸耳垂,“许是我没有接触过这些东西,所以觉得新奇吧,今后若是有机会,还真想去其他地方多看看。”
多年在陆绝山庄,她似乎都成了井底之蛙。
之前听完老太太的话,在她心里翻起了千层巨浪,她开始思考自己究竟想要什么,可自己想要的,似乎都很轻易的得到了。
学好剑法,得到陆行之的宠爱,在陆绝山庄站稳脚跟,当他的庄主夫人。
一切如此顺风顺水,她倒有些迷茫。
“姑娘若有机会定要来襄州看看,我真武云海也是名不虚传的。”
“云海?听着真是有趣。”凉风低头轻笑,“不过我怕是没有机会了,庄主说此次回庄后便要迎娶我,今后要忙的事情肯定还有很多。”
了尘的笑意渐渐收了回去,他轻咳了一声,“那先恭喜凉风姑娘吧,我一个云游的道人也没什么值得拿出手的东西,这玉笛跟随我多年,便送给你当礼物吧。”
将玉笛从袖中拿出来,了尘递给凉风。
这玉笛质地圆润,青白相间的颜色看得人心旷神怡。
“这我怎好意思收?”凉风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上次道长救我一次我都还没有报恩,这次若收了如此贵重的笛子,我心里怕是会过意不去。”
“报恩的事,陆庄主说过了,我若是有事找他的宸儇阁便好,所以你不必多想。这也是我的一片诚心,难道你要弃之不顾?”了尘将玉笛递给凉风,让她收好。
玉笛触手生凉,凉风不好意思的笑笑,“那就多谢道长了。”
看着少女的笑靥,了尘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却没显露于脸上,他仰头看着这蓝天白云,对凉风道:“那贫道就先走了,今后若是有缘,定然还会相见的。”
凉风朝他做了一个揖,“道长珍重。”
了尘离开,凉风看着他的背影,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
再看着手上的玉笛,就这样收了别人的礼,心里总是过意不去。
她转身想回映月阁,看着周围陌生的道路,有些发蒙。
和了尘走了太久也不知道这是走到哪了,周围也没见着两个唐门的弟子,也没法找人问路。
这要怎么走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凉风:天天迷路,太丢人了吧qu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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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温柔,我歹毒
江湖朝廷,每天醒来都在抢血玉。
第29章
凉风开始往回走, 看见熟悉的岔路她松了一口气,朝映月阁走去。
寒儿早在映月阁等着她,唐思也在一旁, 看见凉风似是松了一口气, “姑娘怎么走了这么长时间?莫不是迷路了?都怪我, 不该心急先来映月阁, 应该跟着姑娘的。”
被人一眼看穿自己迷路,凉风有些尴尬。
“东西寒儿姑娘都已经收拾好了, 姑娘这就随我去异仙阁吧。”
寒儿要在映月阁伺候陆行之,无法跟着凉风,她俩道别,凉风就这样住进了老太太的异仙阁里。
唐无忧这次被西楼的人惹怒了,她发誓与西楼之人势不两立, 为了给她死去的唐门弟子报仇,柳红月被扔到荒郊野外给万青竹海做肥料, 那个反叛的家臣则被挂在了唐门门口晾尸三天。
“兔子被逼急了也会咬人啊。”陆行之拿起毛笔,吸满墨汁,听见陆仪的话只是道了这样一句。
凉风的扇子正在着手打造中,陆行之亲自监工, 对与她的事他向来上心。
但在下笔之时他却停顿了, 墨水从笔头滴下落在纸上,晕染了一片。
陆仪看着觉得不对劲,“庄主,怎么了?”
陆行之轻皱眉头, 把毛笔递给陆仪, “凉风这几天在异仙阁怎么样?”
“回庄主,凉风姑娘近日都在异仙阁陪着唐门老太太, 或者是去万青竹海跟着唐门老太太看看小熊猫。”陆仪如实相告,他实在没瞧出来这凉风姑娘有什么特别之处。
除了那惊世的容颜与如水的双眸,其余的和寻常女子没什么两样,或许是陆仪对美丑无感。
还有一点,就是她太乖了,乖巧得令人觉得诡异。
只是这些陆仪都不敢,也不能告诉陆行之。
“她现在在哪?就一天到晚陪着老太太,没有一个人呆着的时候?”他已经有三天没有见着凉风了,这几日他也忙着监察为凉风做扇子的材料,今天要画扇面了,他才稍微闲了些。
陆仪得了陆行之的命令派人随时都关注凉风的动向,立即道:“应该在学堂。”
唐门的学堂对陆行之来说简直是酷刑,唐门有一位夫子名为唐远怀,为人古板正直,可陆行之就是不喜欢他,觉得他讲课太无趣。
“去学堂看看。”陆行之把面上的这一层宣纸揉做一团,扔在一边,他心情突然很坏。
他想起自己小时候,唐远怀严厉,他不乖乖听讲便被打了手心,从此他只要来唐门,老太太叫他去学堂,他绝对不去。
小时候任性的事陆行之没少做,等他站在学堂外面,看到的也是昏昏欲睡的凉风。
她坐在最后一排,并腿坐在垫子上,头靠在手上,打了一个哈欠。
果然是他家的人,陆行之如此想着。
看得饶有兴致,陆行之让陆仪退下,听得那夫子举着书声情并茂的朗读,他抬手用扇子揉了揉太阳穴。
他在想该怎么把人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