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嫌弃的英子的逆袭——梦里闲人
时间:2020-10-09 08:46:20

  “我的订单在这里。”周明德也递过来一张订单, “英子,以后有什么赚钱的门路记得我啊!我决定了不吃嗟来之食,不再从我妈手里拿零花钱了!”
  英子无语地看着他, 周明德那辆车一个月的油钱就够很多人一个月工资了, 不用说保养费用了。
  周明德和白思莹站在一起, 男俊女美, 脸上都带着单纯闪亮的神采,像是在闪光一样, 来来往往的情侣虽多,没有比这一对更登对的了。
  “文化衫的订单不够吗?”
  “不够啊!连吃一顿饭都不够。”周明德脸上带着懊恼,“我跟好几个人都说过了,还有社团,别的大学也发动起来了, 应该会有大量的订单进来。”
  “我也会有订单啊。”白思莹说道,“我也要赚钱。”
  只有不觉得钱重要的人,才会这样眉飞色舞地说着赚钱这类的话,“我还有一个生意。”这桩生意是英子经过长时间的跟学生们接触之后发现的商机,“马上就毕业了,很多毕业生不留在本地,他们的自行车、电动车还有一些别的大件带不走。”
  “嗯,我同学好多都把自行车扔车棚里了,都让门卫处理了。”
  “你们可以帮我宣传一下,明天开始高价回收自行车,一辆自行车二十块钱,但只要车况好的,不要需要修理的。”
  “行啊!我同学好多人自行车还都有□□成新呢。”学生,整天只在校园里骑车,走远途都不会骑车车况能有多差啊。
  “英子,你收购自行车干什么啊?”
  “新生总是需要自行车的啊!我们把车子刷洗干净,进行简单的保养,一辆车五十算不算是低价出售二手自行车呢?你们俩个可以投入本钱,赚钱之后我们按股分钱,除了自行车之外。”
  “咱们也可以收电脑啊,很多新生想要电脑。”
  “电脑我不懂。”
  “电脑我还算是懂一点,我同寝的室友是专家,我们可以拉他入伙。”
  “行。”
  这件事定了,网就撒出去了,英子手写了高价回收二手自行车、床垫、电脑,下面留了联系电话。
  还没到正式离校的时候,问价的比较多,货品交易比较少。
  英子也是带着“收”,平时的精力还是放在地摊上的各种商品上。
  到了大量毕业生离校的时候,英子的生意火爆了起来,周明德和白思莹还有周明德的朋友都过来帮忙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为了安全起鉴,都是在各个班级群先联系好,确定是本校的学生才收购,床垫什么的有的人自己送下来了,有的人就是东西摆在那里,你们拿走我不要钱都行。
  英子把地摊交给白思莹,自己来往于各个寝室拿床垫,只住了四年,有些床垫连上面的塑料膜都没有撕,英子收得很开心。
  还有一些见她拿床垫,直接把锅碗瓢盆电水壶热得快之类的全都给她了,只要拿下去就行。
  不过一周的工夫,整个周家的车库装得满满的。
  周林海见状把东厢也打开让她装东西,后来外校的学生也特意过来卖自行车,如此收了十天,终于结束了,不是英子他们不收了,是资金枯竭了。
  再收就得借贷了,周林海同意借贷,英子没答应,她第一年做这个生意,看这些货,她自己都觉得害怕,万一要是卖不出去呢?
  不光自己赔了,白思莹和周明德也赔了啊!
  这种压力太大了啊!
  据说投入了全部家当的白思莹和周明德倒无此烦恼,最多是不再喝可乐了,改喝矿泉水了。
  七月份雨多,小摊子附近都没什么人了,英子把摊子收了,寄放在相熟的看门大爷那里,周明德和白思莹拿出一副扑克牌找她一起在他的寝室玩斗地主。
  英子一边摸着牌一边担忧地看着窗外,要是晚上雨还不停的话这一天就白搭了,明天学生都离校了,她还有一点货没卖出去呢。
  夜市那些大妈可不像学生这么容易唬弄,晴雨伞三十一把能卖出去就是好的。
  虽然有赚头,但赚头没有那么大了。
  这把牌地主是白思莹。
  “到你出牌了。”英子随便扫了一眼自己的牌随手出了一张。
  “2!”白思莹直接上2了。
  周明德看了看牌,想了想……“不要。”
  英子后个脑子玩牌也知道要坏,还没等她说什么呢,白思莹一松手手里一长串连线,从3一直连到A。
  再看她手里只剩一张牌了。
  “怎么能不要呢?”英子手里根本没有牌了。
  周明德抓耳挠腮,“我手里只有大王啊。”
  英子只能摇摇头,用看傻子的表情看他,“你以后还是少玩斗地主吧。”
  “谁说的?我可会玩了。”
  “嗯,可会输了还差不多。”白思莹笑嘻嘻地说道。
  周明德抓了颗瓜子扔白思莹脸上,白思莹扔了回去,两人像孩子一样用脚互相踢,英子瞧着他们笑了一下沉默了一会儿。
  英子录取通知书来的那天,周林海带她去了医院,奶奶还是安祥地躺在床上,脸上带着一丝迷一样的微笑。
  “奶奶很高兴。”周林海说道。
  “奶奶,我被录取了,我上大学了。”英子把录取通知书从邮寄信封里拿出来念给奶奶听,“韩雪英同学我们很高兴地通知您——”
  奶奶脸上的笑意更深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焦聚却是模糊的。
  她的时日已经无多,一直用机器维持着的原因是等待在外地的子女和在留学的孙辈们。
  “奶奶!您不是说了吗?要自强,要努力,要靠自己,要读书,奶奶!我能读书了!奶奶!”英子觉得她是幸运的,在她的一生各个阶段中,都有人帮助过她,无论这种帮助是否无私,都在她的茫茫前路上点燃了一盏又一盏的灯,照亮了她的前途,奶奶是所有的灯中最重要的灯塔,在她迷茫的时候点亮了前行的道路,也让她明白了这世上真正重要的道理。
  周林海拍了拍她的肩,向后退了两步站在病房门口静静地看着她和奶奶。
  英子像他从来都没有过的妹妹,也像一个晚辈,有时候思想又早熟得像他的同龄人,还有时像他母亲的投影。
  无论是哪一种身份,英子对他来讲都是特别的存在,是他想要守护的人,可惜,他守护不了英子太久了。
  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拿着手机到走廊去接听,电话那头的人说了许久,他淡淡一笑,“我退出,但有些条件,否则我就要争一争了,我相信还是有一些人是支持我的。”
  一朝天子一朝臣,周宝清在上个月正式退居二线,给了一些人蠢蠢欲动的理由,周林海还是能和这些人争一争的,但是,争有什么意思呢?。
  他这个承包人已经承包期满了,商贸公司的上级单位发起了二轮承包,有一两个人更强势,背景更深,这些人看好周林海发展起来的兴旺发达的商贸公司,想要过来摘桃子。
  其中有一个是喜欢用脏手段的。
  周林海倒不是不能反击,只是觉得没必要,他留在商业氛围保守的省城唯一的理由就是方便照顾奶奶,现在这个理由马上就要不存在了。
  现在退出,正是时候,只是不要一些条件就太傻了不是吗?
  “我在医院,详细的今晚一起吃饭的时候再聊好吗?”
  对方答应得很爽快。
  周林海挂断了电话,英子一边擦眼泪一边从里面出来了,手里拿着一个盆子。
  “你做什么?”
  “我想帮奶奶洗一洗。”
  “我们一起。”
  两个人配合默契地替奶奶擦洗身体,奶奶的身上没有什么异味,褥疮却更严重了一些,最深的已经隐约可以见到骨头。
  英子擦到那里的时候忍不住哭了起来。
  “奶奶已经感觉不到了。”
  “可是我能看见。”
  两个人小声说着,护工回来了,站在外面看了一眼又出去了,回来的时候拿着一瓶药。
  “擦这个药。”护工把药递给了他们,“人总有到这一步的时候,孙奶奶算是不错的了,隔壁那个躺在加护病房没人管已经一年多了,医生已经判定了脑死亡,家属就是不肯拨管。”
  “为什么?”英子替奶奶抹药,给褥疮抹药是很疼的,奶奶依旧没有太大的反应。
  “离休干部医药费全额报销啊,工资也高,不拨管家里就多一份收入啊。”
  英子手一颤……
  周林海接过了药替奶奶擦抹,“我们在等我三叔,他因公出国了,明天的飞机。”
  “明天……”
  “老人到这个时候已经没意识了,活着就是为了子女。”护工念叨着。
  明天啊……
  作者有话要说:周林海在这个时期还没把英子当女人看呢,我刻意让这两个人关系“清白”一点,否则总有一种“包养”的感觉。
  英子和周林海“好”是在两人的地位相对平等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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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告别(二)
  人生中最难之事无非是生、老、病、死, 对于死,最难面对的除了死者本身, 怕就是活着的人了。
  人们总忍不住问自己,如果我能在她活着的时候多做点什么, 是不是就不会遗憾, 是不是就不那么难受那么愧疚。
  英子站在遗体告别仪式的最外围, 听着那些她不认识估计奶奶也未必熟悉的人念着悼词, 看着奶奶极尽哀荣,心里却想着奶奶的笑容,奶奶那些“无意义”的话,奶奶的倔犟和奶奶的狡猾。
  也许奶奶从来都是清醒的, 比很多清醒的人要清醒得多。
  葬礼结束之后, 周林海拿出了一封信, 这封信是爷爷奶奶都在的时候写得一封信。
  做为一对革命者, 他们对自己的身后事看得很淡。
  在信里他们详细记述了自己这一生的得失,认为做为一个坚定的革命者应该看淡生死, 死后希望将遗体捐给医学研究, 在医院研究结束骨灰火化后希望将骨灰抛在所在他们战斗过的地方。
  不修墓地,不搞遗体告别仪式,希望所有人笑对他们的生死, 除此之外所有存款全部捐献给国家, 物品除子女孙辈每人取一样留做纪念外也一并捐献,此事由周林海负责。
  关于房子的事他们也特意说明:本不想占国家的便宜,在他们去世之后应该把房子退回给国家, 但是一是要响应国家的政策,二是孙子周林海幼失其母,无依无靠,房子留给他也好给他系上一根线,让他有根可寻。
  当然了,之前说的一切从俭,被否定了,子女们一致认为理智上对父母的决定非常支持,情感上无法接受。
  觉得还是需要一些简单的仪式,让两位老人的亲属有地方可以祭奠。
  爷爷的遗体并未捐献,而是葬入了公墓,奶奶的遗体也是同样的处理,折衷方案是将骨灰分为六份,除葬在公墓的一份之外,五份葬在两人共同战斗过的地方。
  这些地方就藏在子女们的名字里。
  英子远远地站着看着这些人,默默读着花圈上一个一个的名字,也许这不是奶奶想要的,但是所有活着的人想要的,这是对的还是错的?
  姥姥曾经说过,葬礼不是为死人办的是为活人办的,果然如此。
  一切结束之后,周家的几位子女和周林海开始了漫长的旅途,名字是重走父辈路。
  将他们的骨灰一一葬在他们战斗过的地方,一场仪式下来,足足用了一周的时间。
  周林海回来的时候,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我想吃包子。”回家的路上,他给英子发了一条短信。
  英子接到短信之后,开始发面、合面……他的车子驶入周家大门时,包子刚刚出笼。
  周林海坐在餐厅的老位置,吃了一口包子之后,忽地泪流满面。
  奶奶拨掉氧气管和一切维生设施的时候他没哭,奶奶的遗体告别时他没哭,奶奶火化的时候他没哭,爷爷奶奶一起合葬时他没哭,在各地埋葬爷爷奶奶一部分的时候他也没有哭,回到家里吃到味道无比熟悉的包子时,他哭了。
  他整个人缩成了一团浑身抖个不停,哭得无声且痛苦。
  英子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她看了许久,走了过去抱住了他,“奶奶去找爷爷了,在爷爷身边奶奶是最开心快乐的。”
  周林海没有说话,只是无声地哭着,“林海大哥,你哭出来,不出声会憋出病来的。”
  过了许久,周林海终于哭出了声音。
  省城很大,市区很大,街区很大,房子也很大,而在这一时刻,只有这两个人,共同分担两人能感受到的最深的痛苦,世界上最爱他们最理解他们的那个人去了。
  英子面对的告别,不止是这些。
  奶奶去了,周林海决定把房间的格局恢复到最初的形态,那些护理用品、没用完的药品、保健品他全收集起来了,送到敬老院给那里的老人使用。
  奶奶的衣服、物品除了按照遗嘱上说的一人拿走一样之外,他把奶奶的首饰什么的也都找了出来,让儿媳妇和女儿们拿走她们想要的。
  大家都不缺首饰,也都保持了风度,一人捡了一样没什么争抢的,有女儿的又各自多拿走了一样给女儿。
  奶奶身上值钱的首饰实际并不多,她年轻时的首饰全都卖掉换物资了,现在的这些是因为种种原因在后期收到的。
  奶奶眼光是极高的,留下的首饰,并没有那些什么沉重的金镯子金项链,更注重作工和材料。
  这些人分完,最后只剩下一对奶奶没生病时日常戴的镯子,水头不错的翡翠镯子,周林海的继母作主,周林海和周明德一人一只,将来传给孙媳妇。
  至于衣服鞋子就没有什么意思了,料子作工什么的都是极好的,但这些人谁也不会穿,除了一两套留做想念的周林海做主收集起来一并捐给敬老院和贫困山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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