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对联送挂钱,买大福字送小福字,买得多了再送您一对开门见喜、出门大吉。
到了年三十,线上线下的货都出得差不多了,成本早早就赚回来了,剩下的一箱货英子也不卖了。
进货的时候她就考虑到了,带生宵、年份的少进货,每年都能卖的多进一些。
这些货保存好了,来年一样卖。
把东西收拾干净,跟“左邻右舍”互道了过年好,英子回到了家里。
这是她一个人过得第二个新年,房间是暖的却冷冷清清的,只有盛开的花朵陪伴着她。
她贴了大门对、门对、仓库门对、所有房间都贴了福字,窗户上都贴上了窗花,门上本来就有放大红灯笼的位置,英子在仓库里把红灯笼找出来,挂在了上面。
迷信上讲家里有人去世三年不可以挂福字,英子却记得奶奶多喜欢家里收拾得漂漂亮亮的年味十足。
虽然在她的记忆里这个年是鸡年、狗年、狗年、蛇年中的任意一年,可在新年里,奶奶是最开心的。
做完了装饰,她给每一个地方都拍了照片,通过QQ分享给周林海看。
“看,过年了。”
周林海秒回:“新年快乐。”
“林海大哥也是一个人过年吗?为什么不回来?”
“在香港谈一笔生意,酒店里面很热闹,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等会儿打算出去逛一逛花市。”
“我一会儿打算看春晚呢。”
“听说今年的春晚不错啊。”
“可能吧。”
“我出发去花市了,当地的朋友在找我。”
“别忘了拍些照片哦。”
“好啊!”
英子炒了四个菜,一个人在餐厅里面吃完了年夜饭,坐在电视机前看电视。
刚过八点,外面的烟花就开始零星燃放了,到了十一点多,已经吵到听不清电视的声音了,就算是幽静的小巷子里都能透过窗户闻到一丝的销烟味。
英子穿上羽绒服出了门,抬头看着漫天的烟花,孤单吗?还好吧。她觉得一个人的时候她更有安全感,不会担心在意别人的脸色,不用小心谨慎地斟酌语言,不用对别人说的每一个字仔细回想对方是否有深意。
她开始喜欢孤独了。
“嘀嘀!”汽车声响,周明德开着车出现在了门外!“英子!出来!我们去放烟火!”
“这么晚你来做什么?”英子开了大门惊讶地看着穿着白色羽绒服的周明德。
“我来陪你过年啊!我妈一直抓着我不放手,这个时候才让我出来!我们去江边放花!开车在冰上溜!”
“等我进去多穿点。”英子回到屋里穿上了厚棉裤棉鞋,把羽绒服里面的睡衣脱了换了一件毛衣,这才穿上了羽绒服跟着周明德出去。
“我们有一后备箱的烟花呢!”
“要不要找白思莹?”
“找她做什么啊?”周明德疑惑地说道,“她今年在她大姨家过年,别提多烦了。”
“我忘了。”英子想了起来,白家还是要一直跟薛家亲近的。
车子开到江边的时候,江边已经有不少人了,他们费了些力气才找到一个空旷的地方,周明德从里面搬出了烟花,找了一块空地放烟花。
“这个是万紫千红。”周明德熟练地用香点燃了烟花。
英子远远地站在一边,抬头看着烟花,真漂亮,很贵,但很漂亮。
除了万紫千红还有什么万事如意、金蛇狂舞,周明德还买了两把仙女棒。
“把这里点燃,使劲儿晃就行了啊!”
“好浪费啊!”
“过年的时候就要浪费啊!”周明德开心地吼道。
英子修正心中的答案,她有时候也喜欢热热闹闹的,最好吵闹得让人忘了心中的一切烦恼。
“看看!还有这个!二踢脚!”周明德可没有那么多复杂的心思,仙女棒燃尽之后,他又翻出了二踢脚,“敢放二踢脚吗?”
“有什么不敢放的。”英子笑道,“你试过用二踢脚炸牛粪、炸茅楼吗?”
没用二踢脚搞过破坏的孩子算什么农村孩子?
“茅楼?”
“农村那种室外厕所,趁着有人上厕所,故意把二踢脚扔进去。”英子露出了神秘的微笑。“你干过?”
“这事儿怎么会是我这种人干的呢,我就是站在旁边看来着。”都是淘气的小子干的啊,嗯,肯定都是淘小子干的,她乖得很。
“看着就像是你干的。”
英子把二踢脚拿在手上用香点燃,在未爆之前果断撒手,时机把握无比精准。
“早知道让你放烟花了。”
“烟花我真没放过,贵。”
英子哈哈大笑了起来,周明德愣了一下,“我从来没见你这么开心过。”
“哪有,我天天都开心。”英子又点燃了第二个二踢脚,扔向空旷处。
“我们一边开车一边扔!”周明德坐上了驾驶席,英子拿着二踢脚,将车子开上了冰面,走一路,扔一路的二踢脚。
新的一年,又是要开心!幸福!赚钱!学习!为自己而活的一年!
第68章 那一年……
新年结束的时候,一则新闻渐渐刷屏, 南方的某座城市有了某种谁都没听说过的传染病。
英子本来是如同轻风过耳一般, 毕竟新闻里说了不是什么严重的病,已经找到病源体了, 全国人民也是歌照唱舞照跳。
后来网上开始有些传言, 英子有些担心了,她几次给周林海打电话,周林海都是不在服务区, 他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她在网上用QQ联系他, 一样没有什么音信。
直到有天晚上, 英子放在枕边充电的手机响了,对面是周林海的声音,“英子, 帮哥组织货源。”
“什么?”
“口罩、板蓝根,把你银行帐号给我, 我给你先打五十万过去, 先可着东三省扫货,我找人接货, 我有一些老关系,等会儿把联系方式放到你的邮箱里, 你打印出来, 用这些关系扫货,也可以用新关系。”
“呃?啊?”
“我出面就不是那价了,那帮人都精着呢, 你散着收知道吗?”
“嗯,知道。”
“别管价,无论多大的量能收多少收多少,知道吗?你现在去我原来的房间,打开中间的抽屉里面有一串钥匙和一个地址,地址是一个我的办公室,你打钥匙开门之后,里面的保险柜有公章、财务章、私章、银行帐号、对公卡、支票簿,我已经往银行帐号里存了五十万,钱不够我马上给你转,你明天第一件事就是做这件事,知道吗?”
“嗯,啊。”
“让周明德给你当司机跑腿,我跟我叔我爸也说了,这里面也有他一股,你放心支使他。”
“嗯。”
“跟别人别透底。”
“明白。”周林海可能是真有急事,并没有说得太清楚,英子已经明白了。
她从床上起来,开始上网查东三省范围内生产劳保用品的企业,板蓝根好办,本地就有药厂,可以找相关业务员直接收购。
不过这一切是为什么呢?跟传说中的传染病有关?
英子咬了咬嘴唇,开始盘点自己的小金库资金,网店上的所有商品一概搞促销,尽快出清存货盘活资金。
天亮之后,英子先联系周明德,两人先去地址上的“办公室”是一间商住两用公寓,打开门之后实际是特别小的一间房,使用面积拢共也就是二十平米左右,除了办公桌之外只有一个保险柜。
英子用密码打开了保险柜,找到了用信封装着的周林海说的东西。
“你会填支票吗?”英子问周明德。周明德一摊手。
英子打电话找自己的导员,询问开支票也询问企业的基本收支帐目该怎么做。
导员以为这孩子傻呢,“这些是下学期才学到的。”
“老师,我们自家的公司,我爸让我学财会就是为了自己管帐,老师,我爸连名字都不会写更不用说填支票了,过去都是外面请人的,今年他非说我学会了,把人家给辞了,我才学了半个学期,真是只学了点理论知识。”
老师对英子的借口也不算太意外,让自家女孩子学财会管钱确实也是老派的作法,想想这丫头还没上大学呢就收毕业生的自行车,开学了高价卖新生,这头脑这商业底子,家里估计真是做生意的,“行。”他简单的把这些说了。
英子记了关键词笔记,谢过老师之后这才想起来,这么简“办公室”别说电脑,连打印机都没有。
找了一间开门的办公用品商店,买了打印机和打印纸、收支帐簿,英子觉得这生意有点“大”不太放心外面的打印社,也觉得应该有明确的帐目以便日后对帐。
回到周家老宅把打印机联机驱动了,这才将周林海给的客户名单打印了出来。
周明德皱着眉头,“这又是什么事儿啊。”
“大事。”英子答道,“你手里有多少钱?”
“过年压岁钱两万。”
英子瞧了他一眼,过年压岁钱就是两万,多少人辛苦一年能赚两万就觉得这一年过得很圆满了。
“你也投进来。”
“要不要找白思莹。”
英子想了想,“不行,要找也不是咱们找。”这里面牵扯大了,不是玩二手自行车。
英子看了看时间,已经八点半了,两人赶紧去最近的银行,银行帐户上果然有五十万的款,英子预约了下午取现,本来是要提前24小时预约,但是企业客户是有特权的,银行经理答应了提现。
办完了银行的事,她去移动和联通公司买了四部办新卡交费赠送机的手机,让周明德也买了四部,开始一个一个的联系客户。
“你好,我是永发商贸公司的英子……”她临时编了一个身份,开始了扫货。
基本上是每三个客户一个身份,完全不同的商贸公司,完全不同的手机号码,完全不同的名字,收购劳保口罩、收购板蓝根、收购醋。
既然周林海说了这些客户都精得很,发现是周林海在大宗收购可能会串通起来涨价,英子就特别在意保护身份。
打过几个电话之后英子发现现在市场上不是她一家在收了,但总体来说还算平稳,这样一来也提高了她的隐蔽度。
对方都有意向在谈,价格也没有太高的浮动。
谈了个几个之后,英子把名单一撕两半交给周明德,“你也打电话,三个客户换一个身份,把自己的身份标注在表格上,手机里也要存清楚。”
“英子,咱们在干嘛呢?”周明德有些蒙圈。老爸只是把自己拽起来不让自己赖床,去找英子,一切听英子的安排,可没说是玩“谍战”啊,口罩又不是什么违禁品至于这样撒谎吗?
“大哥说这收购得秘密进行,要是公开收购的话,他自己就能收,找咱们干什么?”英子反问道,很多事想一想就知道了,英子本能的知道未来大哥让收的这些东西,可能就是紧俏物资。
“好吧。”周明德抓了抓头发,可能这次真得是有什么事吧。什么事啊?
电话上午敲定意向,下午英子就取出现金,从本市开始,一家一家的现金付定金,明天提货当场付款。
五十万,再加上英子的六万周明德的两万一共五十八万,一天全部做为定金付了出去。
将所有的货品、定金等等做成了表格发到周林海的邮箱,同时写清了需要的资金。
电话联系过后,周林海打过来了五百万,“继续收购,可以当场收货,不接受期货,可用一切手段。”
周林海还是没有说得太清楚,英子却已经明白了,第二天不光扫货,还将对方公司的业务人员叫到了一旁,“返点我全部不要,再返你五个点,公司还有多少存款,全收。”
返点的事是昨天的业务员提的,业务提成返点,英子可以拿五个点,也就是说百分之五的回扣,这五个点英子不要等于送给了业务员,再返点业务员赚得更多了。
“南方的老板在收货吧?”对方也精得很,“货是还有,价格可不是这个价格了。”
“我们只要货。”
“我们老板说了,溢价35%。”
“哥,您跟您的老板说,我们只能提价到30。”英子笑了笑,“货款我们还按溢价35%给您,放心,全部现金交易。”
业务员上下打量着英子,“小丫头,人不大很精啊。”
英子嘿嘿笑,这种溢价返点的策略,看起来是什么“潜规则”,实际上菜场那帮人卖饭店都这样,采购要不是老板来采购啊,光是菜这一项就不知道被采购员吃进去多少,更不用说公款采购了。
周明德是真没发现,他觉得单纯可爱还有点傻的家中小保姆,竟然可以表现得像是社会老油条,他在旁边可以说是两天学到了不知道多少社会知识。
市内扫货可以这样扫,全东三省的扫货全凭电话、邮箱订购,随时收购,随时按照周林海的指挥将货送上往南方行驶的运输大货车。
一周之内,口罩的价格翻了十倍,周林海通过英子板蓝根已经被包括英子在内的几家大户扫空了,白醋也卖出了两倍的身价。
这个时候厂家和别的商家也醒过来了,再打电话要货许诺多少好处都是没货了,晚进场的人已经开始喊出只要有货钱不是问题的话了。
还有人找到了英子的电话,联系她要收购她手里的货。
周林海在这个时候电话遥控英子,“收手。”
英子把周明德的四部手机在内的八部手机卡全拿出来掰断了扔进了垃圾筒。
这些业务电话,她全部是用这八部手机联系的,自己和周明德的手机完全没有参与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