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班纳特[综名著]——山海十八
时间:2020-10-09 08:48:13

  凯尔西登上马车,略过雷斯垂德想要获得暗示的小请求,随意地说,“蒙塔古街附近随便吃点什么。以及我真诚建议,探长还是少吃点鹅制品。”
  第二次提到鹅了。
  雷斯垂德不明就里,他为什么要少吃点鹅制品?
 
 
第54章 
  雷斯垂德忍住没有问为什么少要吃鹅, 他才不是事事都要询问魔鬼的探长。
  转而提起案件,“托比女士已无近亲,团长仅记录了她一位远亲的地址, 在美国西岸旧金山。我可以尝试让局里联系美国警方,但谁也确保不了时效。”
  19世纪50年代起, 跨大西洋的电缆铺设工程就已启动, 可多次实验均已失败告终。
  欧美舆论并不看好能顺利跨洋通讯,但经过不断努力, 六七年前终是打通了跨洋电报。
  即便如此, 跨洋电报仅在大宗商业领域运用, 还有两地高层人士沟通交流,而尚未普及民用。
  如非金玫瑰之死其影响力甚大,苏格兰场也不可能随便为哪一位被害人, 就联系美国警方帮助协查。
  “最好的情况,美国警方积极配合并顺利找到那位远亲。对方顺利从西岸坐车横穿美国抵达东岸,再顺利买到船票从纽约出发, 船再顺利抵达利物浦。”
  雷斯垂德计算了最顺利的用时,“那位抵达伦敦起码在一个半月后。我们不可能等那么久, 只为让他同意托比女士被解剖。”
  迅速尸检势在必行。
  “别说等人到伦敦, 哪怕先要一份口头授权,至少要等五六天。”
  凯尔西了解美国方面的办事速度, 这个时代不比苏格兰场好。“只能先斩后奏,今天就送检。”
  凯尔西示意大可不必忧虑法律问题,“相关的法律手续会有人代劳。罗德里克先生有大把的钱追捧金玫瑰,不会吝啬为金玫瑰的合法尸检, 请最专业的律师拟出免责方案。”
  听听,这就是魔鬼, 花别人的钱办自己的案。
  罗德里克不仅要冲在前方抗住尸检引发的舆论风暴,还要破一大笔财。
  不过,雷斯垂德又松了一口气。和魔鬼阵营相同时,被带着飞不用操心的感觉还挺舒爽的。
  马车驶入蒙塔古街。
  两人下车,前往经常光顾的布谷鸟咖啡店。
  习惯性去窗边一角落座,老位子上已有一人就坐。
  “早上好。”
  歇洛克起身打了招呼,“为庆祝班纳特先生渡过美好一夜,这顿我请。”
  雷斯垂德觉得他的逻辑出问题了,连夜审讯搜查是美好一夜?假定算美好,凯尔西都享受一夜,为什么歇洛克还要请客?
  此时,提出请客与被请客的双方相距两米,谁都没先坐下。
  凯尔西微笑,歇洛克起得比平时早,一定是故意等在这里的。
  至于他为什么等着?凯尔西以眼神指控:「汤姆,你还敢说什么请客?!心虚了吧。快认清你有乌鸦嘴的本领!托你的祝福,大案发生了!」
  对街房间,一夜灯未亮。
  歇洛克做了排除法,先否定了凯尔西与一位魅力无边的女士邂逅,导致其夜不归宿的极低概率选项。
  再联系两人分开前他给出的真诚祝福,竟一点都不吃惊凯尔西大概率会路遇大案。
  「心虚?那是一种什么情绪?」
  歇洛克微笑眨眼,「我仅是表达关心,请劳累的你吃一顿早餐不好吗?杰瑞,你的疑心打击了我,怎么能怀疑我的好意。」
  “咳咳!”
  雷斯垂德没傻站着,先一步落座,“福尔摩斯先生,您的请客包括我在内吧?”
  歇洛克笑着问,“探长认为我们的关系,已经熟悉了互请吃饭的地步了?”
  雷斯垂德尴尬地摇头,“似乎……”
  “开玩笑的,当然是一起请。”
  歇洛克没在破案时间外过度打击雷斯垂德。好歹要留下一位稍稍能用的警探,他不想为苏格兰场其他乱七八糟的人做顾问。“两位忙了一夜,不如先补充些能量再说其他。”
  “那就多谢了。”
  凯尔西终止了这一次的眼神厮杀,为难谁也不必为难自己的胃。没点咖啡,确保等会能舒服补觉,并准备顺手把送检哪一处医学院验尸的麻烦扔给歇洛克。
  早餐后。
  三人照顾着四周食客的情绪,没有在店内谈论死亡现场,移步马车内简单交谈。
  “这是托比女士死前的呕吐物。”
  凯尔西取出一只密封小玻璃瓶,苏格兰场的警探也提取了一些呕吐物,她再弄一份让歇洛克先睹为快。“请闻一闻。”
  雷斯垂德微微侧头,魔鬼还真不在意刚刚吃了饭,或该他感谢未在饭桌上就见到小玻璃瓶。
  “没有特别的气味。”
  歇洛克仔细地观察了呕吐物颜色,“这里没有血丝,现场也没有吗?”
  凯尔西摊手,“当时,考伯特等人与剧团的人已经发生肢体冲突,导致现场的痕迹非常混乱。该庆幸的是,没有人一脚踩到金玫瑰尸体上,但把呕吐物踩得四周都是。一团糟的情况下,没能发现血丝。”
  被破坏的死亡现场,总会增加甄别证据的难度。
  雷斯垂德不知两人在意什么气味,“这瓶黄色的东西,它该有什么气味吗?”
  “没有鼠尿样的气味。”
  歇洛克指出毒芹中毒的呕吐物,应该有此种特别气味。
  眼见雷斯垂德嘴角抽动,歇洛克好心地补充了一番具体描述。“如果探长想要练习如何分辨,不妨去白教堂区的的下水沟附近,那里总能找到老鼠窝。”
  十几年前的伦敦大恶臭事件后,开始了城市下水道全面改建。中心区域少了很多乱窜的老鼠,但贫民窟依旧是老鼠的安乐窝。
  从脏臭环境里辨别鼠尿的气味,远比实验室环境具挑战性。
  雷斯垂德:谢谢,我不想挑战。
  雷斯垂德迅速略过这一点,“现在能排除毒源是毒芹了?”
  凯尔西微微摇头。之前,她记不清具体的鼠尿味,只能从丝特芬妮呕吐物没有特别气味做一个大致判断——艾德勒的药膏有五成可能不是毒物来源。
  “下结论还为时尚早,也可能是混合毒。”
  凯尔西提醒别错漏任何一种可能,“剧团里的复杂人际关系,让案子可能变得复杂。探长,你说剧团里其他人会不知道艾德勒女士携带外用伤药吗?”
  外敷药膏有一股刺激性气味。
  艾德勒受了磕碰外伤,同进同出的剧团成员不可能不了解。
  雷斯垂德点头,“我也怀疑过嫁祸的可能。其他人又不知道金玫瑰想退隐,艾德勒女士又是最有潜力的新人,不如嫁祸,那就能一招干掉两个人。”
  “但事出突然,金玫瑰又中了别的毒,毒性混合后导致难以直接分辨毒源。当然,这只是一种复杂的可能。”
  凯尔西只是习惯性假设多种可能,“关键还在尸检,有必要从快从速将尸体运出伦敦。”
  苏格兰场不是铁桶一块,先有刚愎自用的考伯特,后有随意透露线索的约克。
  将尸体送往医学院时,地点必须要慎重选择并且保密,以防失去理智的金玫瑰支持者围堵滋事。
  歇洛克当即决定,“我去找巴尔克,别看他积极去弄金玫瑰的门票,那都是随时可抛的喜好,比不过对验尸的偏爱。我和他先把尸体运到剑桥医学院。”
  巴尔克在剑桥有一间法医检验室,离开伦敦也能离开舆论风波,但验尸助手还要斟酌一番,最好是对金玫瑰歌剧不感兴趣的人。
  选谁?
  歇洛克看向凯尔西,两人默默得出了一个结论。
  *
  “阿嚏!”
  华生揉了揉鼻子,上午十点,磨磨蹭蹭地离开被窝。刚刚吃了早饭,准备开始悠闲的周末生活。
  此时,大门就被急促地敲响了,竟然是苏格兰场的探长找上了门。
  “您就是约翰·华生先生?”雷斯垂德一边收回警官证,一边迅速打量华生,不明白这位没毕业的实习医生怎么会被魔鬼们盯上。
  “经人推荐,并取得了您导师亚伯的同意,请您暂缓手上的工作,帮忙协办一起命案的验尸。”
  雷斯垂德取出一纸协办令,是圣巴塞罗缪医院的亚伯医生签发,同意出借他的学生,为期半个月,协助苏格兰场办案。
  “啊?”华生彻底清醒,指了指自己,“您没弄错?让我去验尸?我并没有相关经验。”
  雷斯垂德怎么知道魔鬼们的想法,他能确定的是,此次验尸更需要靠谱又口风紧的助手。
  他装作早就关注华生的模样,“请别自谦,华生先生,您确定没有验尸经验吗?”
  “我……”
  华生刚要说没有,但黑暗古堡的离奇死尸们就闯入脑海。的的确确,他被逼客串过法医。
  这种停顿连雷斯垂德都能读懂,“看来您想起了曾经的经验。别犹豫了,这就请随我离开,时间真的有点紧。”
  可能是雷斯垂德的面相严肃且正直?
  华生收下协查令,匆匆稍稍带了几件换洗衣物,这就坐上了驶离了伦敦的马车。
  一路疾驰。
  几小时后抵达剑桥,刚认识不久两人已交谈甚欢。
  雷斯垂德:确定过细节,华生与两位魔鬼不曾有直接接触,只是听过他们的姓名。
  华生:确定了真伪,雷斯垂德是负责的探长,还认识发现四种血型的团队创始人。
  “我们到了。”
  雷斯垂德停好车,在进入医学院前,忽而问起一件事。“华生先生,您在文学方面有不低的造诣。有一点想请教,有人劝你少吃鹅,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
  雷斯垂德顿了顿,颇有自知之明地补充,“我是说可能与讽刺相关的方面。”
  “少吃鹅,讽刺相关。”
  华生不知具体情况,“也许与鹅肌肽(anserine)有关,您知道它解剖学外的另一层,是指愚笨的。拉丁文里鹅(anser)正是这个词的起源。”
  “另外还一有种说法,吃什么补什么,以形补形。”
  华生不确定地说,“所以劝一个人少吃鹅,是怕他吃多了鹅更蠢了。我觉得对方不一定是在讥讽,更可能是一种冷幽默。”
  雷斯垂德深吸一口气,谢谢,作为当事人,他没有被幽默到。
  “呵呵,不谈鹅了。”
  雷斯垂德扔掉复杂的词源说,“去看尸体吧。”
  剑桥医学实验楼很安静。
  走廊里只回响着踏过木地板的脚步声。
  推开法医室的门,迎面是消毒水与福尔马林的混合气味攻击。
  灯光照下,正中央的解剖台躺着一具女尸。
  华生进入法医室,第一眼就见男人拿着放大镜,弯着腰贴近尸体,他正在一寸不漏观察着尸体的双足。
  “来了。”
  歇洛克没有抬头,“很高兴见到你。初次见面,华生先生请先看尸体足部,不妨说一说你的发现。”
  华生:听,这特别的问候语。第一次见面,难道不该先聊一聊天气?居然不带客套地就进入考验环节了!
 
 
第55章 
  考验来了, 那就上。
  华生做过手部清洁开始验尸,既然是问女尸的足部,上面应该有些奇怪的地方。
  丝特芬妮的双足体现出了她的职业特性, 长期穿高跟鞋在舞台上演出,导致脚趾外翻变形。
  但足部皮肤细腻, 没有出现角质层增多的死皮, 脚指甲也修剪得很精致。
  “死者很注重保养。”
  华生临入法医室才知里面躺着金玫瑰的尸体,除了惊讶与少许惋惜, 并没有太多额外情绪。他对这位歌剧女演员没什么兴趣, 便能保持理性而客观的判断。
  “除了足部, 她也注重身体美观,四肢与腋下都进行了脱毛。”
  华生观察着尸体,金玫瑰的皮肤光滑洁白如象牙, 就让左脚脚背的一小点结痂有些突兀。“对比来看,本来能忽略不计的微小刺伤伤口,现在变得有点醒目。”
  华生又贴近去看这一处结痂, 它太小了,就像是被花刺扎得有点狠, 或是被针扎出血。
  “抱歉, 我没法确定是什么造成了这点结痂,它应该只是一个意外。”
  只是一个意外?
  丝特芬妮细致地护理双足, 造成意外的可能性多大?
  另外,脱毛膏使用后只能维持一段时间,短则四天长则七天,皮肤表面就又冒出了新毛, 而死者皮肤上不见新冒出的汗毛。
  在忙碌的排练与演出中,丝特芬妮还不忘进行脱毛, 究竟是她一贯活得精致,还是特意为等待谁做足准备?
  歇洛克却未立即指出这些漏洞,自我介绍后,向华生问好。
  “华生先生,欢迎您来到剑桥法医室,希望您能在此渡过一段愉悦的时光。巴尔克医生会安排具体的工作,您主要负责毒理检测。”
  “好的,合作愉快。”
  华生微笑颔首,暗道雷斯垂德的提示有些夸大其词。
  这位福尔摩斯先生不守常规,只是专注于案件而不在意一些客套礼节,不至于让人做好随时被打击的心理准备。
  歇洛克保持微笑,不用推理也知道雷斯垂德一路与华生谈了些什么。他岂会如探长之言,把刚刚借过来的华生,打击到马上辞职不干。
  *
  周日,下午五点。
  不同与剑桥法医室的安静,伦敦西区剧院一带炸开了锅。
  金玫瑰无法继续演出,只因昨夜突然死亡。
  这一公告被贴在了玫瑰剧院的外墙上,而今日份的晚报头版都刊登了相关消息。
  罗德里克与其他十二人商议过后,先发制人,将金玫瑰之死需要尸检的必要性一一说明。
  打出的旗号无外乎支持金玫瑰就要为她找出死因。解剖不是对死者的亵渎,而是还原真相最好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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