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富二代天天装穷——籽潋
时间:2020-10-10 09:32:01

  她用眼尾余光瞥见朝她走来的男人。情急之下,对着电话那头的人喊了声:“老公。”
  男人脚步顿住。
  宁可屏住呼吸。
  电话那头安静得像是信号中断。
  宁可装作没有发现身后的人, 也顾不上季臻有没有在听,效仿着宁妍汾撒娇的语调, 自言自语:“刚才摔了一跤,脚腕好疼,脚指头也好疼。”
  她撒娇的语气其实很僵硬,但她嗓音偏柔,因为紧张, 声量极低,听上去竟是浑然天成的温软。
  身后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宁可长舒一口气。
  过了一会,“宁可可, 你演我?”电话那头响起熟悉的腔调:“价钱怎么算?”
  他说、什么?
  宁可以为自己听错了, “价钱?”
  也不知是不是听出了她的反常, 季臻拖腔拿调:“我这人吧,其实没什么同情心,一般讲究等价交换。懂我的意思?”
  他这话的意思是,假扮她男朋友, 得收费?
  宁可爬起来,往宿舍方向走。
  季臻傲慢嚣张的语调让她莫名有安全感,比镇宅辟邪剑还管用。
  宁可不舍得挂电话,跟他胡扯乱聊,顺着他的话,问:“那你觉得,多少合适?”
  “那得看,”季臻语调散漫:“你是要我出卖灵魂呢,还是身体。”
  “……怎么说?”
  “身体就算便宜点吧,我也没什么原则。至于灵魂,”他笑,“那得加钱。”
  宁可忘了刚才的窘迫与愤怒,满脑子都是“灵魂”、“身体”。以及一双想要顺着无线电波过去掐死他的手。
  她故作镇定:“灵魂为什么要加钱。”
  “因为——”季臻顿了顿,咬字格外迟缓:“这是我的初恋。”
  提到“初恋”两个字的时候,少年傲慢的语气,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更像是妥协。
  宁可被自己得出的这个结论惊了一下。
  “妥协”这两个字,在那傲慢少年的世界里,似乎并不存在。他的世界,只有不可一世的嚣张。
  像是要提醒她,季臻在电话里重复:“我的初恋,给你了,宁可可。”
  听得出来,他把初恋看得很重,是绝不会轻易假装别人男朋友的人。
  但他为她破例了。
  宁可突然就觉得,她更加无耻了。
  若是平时她就羞愧地挂电话了,可现在她心里害怕,继续和他聊:“你的意思是,用灵魂才是谈恋爱,用身体的,都是耍流氓。”
  季臻似乎在笑,“可以这么理解。”听上去又有点无奈。
  无、奈?
  宁可怀疑刚才被吓得听力判断失误了。
  她想象了一下季臻现在的样子,有可能下一秒就会无情地嘲笑她不自量力。
  “那我要是——”宁可做了个吞咽的动作,也不知道是被宁泽吓得,还是因为季臻的话,她手心已经汗湿了,“两样都要,多少?”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
  “你还挺贪心。”季臻的声音听上去比刚才要高兴:“这得面谈。”
  宁可抬眼,终于看见其他同学,语气轻松了不少:“那你等我军训完?”
  “行。”他尾音拖得长长的,语气里的无奈消失了,闲散道:“那不如,再叫一声老公?”
  “……”
  *
  长达45天的军训。
  宁可涂着防晒霜,也晒黑了几个度。
  季臻接到她,先是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眸色复杂难辨,随后扯她发梢,笑她:“怎么黑成这样?”
  宁可偷偷照镜子。每天黑一点,自己看着也还行,攒到一起看,确实挺黑……
  她问:“黑一点不好看吗?”
  “主要是,”季臻眉目微动,“跟我床单颜色不怎么搭了呢。”
  “……”
  宁可有那么一瞬间,冲动地想扯开领子让他看。
  她身上没有晒黑!怎么就跟床单不搭了!
  她忍住了。
  冷静下来之后,感觉那个想法太过于丧心病狂。
  季臻帮她把行礼拿回房间,“这么拼命,偷懒不会?”
  宁可说:“要为祖国健康工作50年。”把校训都搬出来了。
  宁可太累了,吃完饭,收拾好东西,倒头就睡。
  这一觉睡到晚上八点。
  宁可起来洗澡,洗头。跟集体宿舍比起来,她的房间像天堂。
  正准备往被窝钻。
  “出来。”季臻在外面敲门,“宁可可,做人要言而有信。”
  宁可怀疑自己睡懵了,脑袋有点卡壳。她努力回想今天一天的动向。
  好像除了吃饭,就是洗衣服,然后洗澡吹头发,没给他什么承诺。
  怎么就成言而无信的人了?
  她顶着一头湿发,打开门。
  季臻站在门口,“不吹头发就睡觉?”
  宁可敷衍:“等下就吹。”
  “懒鬼。”季臻的目光落到她的睡裙肩带上,盯着她看了两秒,评价:“还挺合身。”
  这条睡裙是季臻买的。
  他说她的睡衣款式都太保守,不是条纹就是格子,在家晃来晃去,晃得他密集恐惧症发作了。
  他还有深海恐惧症,见了蓝色就不舒服,喜欢鲜艳的。
  为了缓解他的各种症状,他破费一口气给她买了十件鲜艳的睡裙。
  都已经压箱底压了一个多月。
  宁可下午把两套睡衣都洗了,还挂在阳台上。本来想着马上睡觉,就没太在意穿着。
  见他盯着自己看,宁可有种身上什么也没穿的羞耻感。
  她想回房间换衣服,又觉得他都看见了,再去换,又要被他无情地嘲讽她矫情。
  “来,算算账。”季臻若无其事地转身。
  宁可跟着他到客厅,坐到他旁边,双腿并拢,把裙摆往下拉了拉,扭头问:“什么账?”
  季臻靠在沙发上,懒懒地掀起眼皮,目光从她脖颈挪到她小腿上,眼神毫不避讳。
  明目张胆到,让她产生一种她就是穿出来给他看的错觉。
  宁可合理怀疑,他就是想看她到底会不会害臊。他这人聪明绝顶,什么都瞒不过他的眼,就是有时的恶趣味发作,就会变得无比幼稚。
  她没给他这个机会,下巴微扬,坐得笔直。
  季臻的眸色变深了。
  他端起水杯,低头喝水。
  电视机开着,宁可随意扫了一眼,“你刚说,言而有信,是什么意思?”
  “你不说要收购我的身体么?”季臻轻轻挑眉,为了加深她的记忆,提醒:“就你喊老公的那天。”他加重了“老公”两个字的发音。
  宁可尴尬得用脚趾抓了一下地毯。
  季臻的目光落在她脚裸上,又低头喝水。
  宁可看向他,表情冷静:“那你考虑的怎么样?”
  “经过我的深思熟虑,最终决定低价出售。”季臻放下水杯,“每周帮我打扫一次卧室。买么?”
  宁可扭头,对上他的黑眸,像是被妖孽迷惑了心智,这一刻,她竟然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买。”
  头一回冲动消费。
  季臻抬睫:“行吧。”作势就要撩T恤,“要验货不?”
  “不用。”宁可语速飞快:“之前看过。”
  这个男人,无论是五官还是身材,都像是长在了她的审美上。窄腰精瘦,臀线挺翘,又总喜欢穿很薄的睡衣,根本遮不住他那一身的肌理轮廓。衬衫纽扣就跟摆设一样,从来都不扣上面那几颗。她每次不小心看到,都恨不得扑上去。
  他要是真脱光了,后果不堪设想。
  季臻躺回沙发里,黑眸带笑:“还满意?”
  宁可避开他的目光,点头:“满意。”
  “那,女朋友。”他叫得十分顺口,把手机递给她,“做戏做全套,情侣屏保是不是得弄一个?”
  宁可注意到他的手机锁频。照片是高二上学期,她跟他一起坐缆车时拍的。
  照片上,她嘴角上扬,笑得很勉强,笑意只在脸上。他则满眼都是笑,目光正对着镜头里的她。
  季臻当时只给她发了单人照,如果不是今天看到,她都不知道这其实是一张合照。
  宁可回想起他之前的屏保,只有他自己那半截,“你把我裁掉了?”
  季臻漫不经心:“那会儿你又不是我女朋友,万一拿肖像权说事,找我索赔怎么办。”
  “……”宁可觉得有道理,“你考虑得很全面。”
  季臻把另一半被隐藏的图片放出来。
  屏保从他单人照,变成了两个人完整的合照。
  宁可遵守规则,也跟着换上了。
  “女朋友。”季臻叫她,“现在开始,请认认真真跟我谈恋爱。”
  “好的,男朋友。”宁可起身,准备回房间。
  “宁可可。”季臻叫她,语调突然变冷:“那畜生又去找你了是吧。”
  “嗯。”宁可没敢回头跟他对视。
  季臻沉默两秒,“所以,你拿我当挡箭牌。”是肯定的语气。
  宁可心虚:“之前是这么想的。”
  “哦。”季臻绷着脸,“那现在呢?”
  “刚才吗?”宁可如实回答:“被你迷住了。”
  季臻轻嗤,“这不是每天都在发生的事?”
  从高二上学期,一直盯着他看到高三。
  就光看,也不碰。
  宁可回头,对上他的目光。
  他的眼神,像是在肯定她的做法。
  她拥有了勇气,肯定地重复:“以前是眼睛被迷,现在——”
  “我的心脏和肝脏也,被你迷住了。”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乱语什么了。宁可无意说土味情话,莫名的,一脱口就变得这么土!
  季臻起身,站在她跟前,下颚微扬,垂着眼看她:“嗯,继续。”
  “继续就是——”宁可抬起头,说:“你要不要试试,假戏真做?”
  季臻眸光一动,可能是因为挡箭牌的事,兴致不高:“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宁可内心有点崩溃,希望他能接个话,煞一下风景,把她从混乱中解救出来。
  季臻不吭声。
  “……”宁可只好硬着头皮,主动提:“我们可以试试,做真正的——”
  “宁可可。”季臻歪起头看她,神色说不清道不明,“这段时间,你莫不是对我日思夜想,见了面害羞?”
  她平时不是这个风格,宁可涨红了脸,艰难地,假装轻描淡写地开口:“你要不要跟我试试,做预备期的……”
  她声音很轻,季臻俯身,侧耳倾听。
  宁可踮着脚,贴近他耳畔:“预备期的,备用对象。”
  作者有话要说:  恋爱谈起来!
 
 
第39章 
  预备期。
  备用对象。
  季臻神色莫名, 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宁可可,你知道, ‘备用’的意思?”
  他的反应跟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宁可问:“这个, 有什么问题吗?”
  季臻想问:“你拿我当备胎?”
  但他问不出口。
  他表情有点受伤。最后像是做出了妥协:“行吧。”
  宁可发觉他的表情很奇怪,但又说不上哪里奇怪, “你要是不愿意,也可以拒绝。”
  “没。”季臻表情平静,转身回房间。背影看着有点失魂落魄。
  宁可躺到床上, 回想他刚才的态度。
  找到问题的关键了。
  是平静。
  她鼓起勇气求交往,他的态度过于平静。
  平静到, 让人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随口应下的。给她一种, 他也正好缺个女朋友的错觉。
  他不是那么随便的人,可能是她太激动太慌乱,衬托得他平静?
  宁可睡不着了。
  十点过,宁可听见隔壁房间开门的声音,很快, 外面的门也被关上。
  手机震了震。
  季臻:【房门反锁,我晚点回】
  他出去了?
  她刚跟他求交往,他就被吓跑了?
  宁可开始检讨自己, 是不是太没女人味, 太不解风情。
  他答应跟她交往是出于同情, 还是因为认识太久,拒绝了怕连朋友都没得做?
  他之前温柔地吻她额头,帮她补习,牵她手, 给她鼓励和安慰,难道都不是因为喜欢……
  是她误解了吗?
  他还啃过她脖子,还咬她耳朵。是情不自禁还是一时冲动?
  越来越多的不确定。
  宁可开始后悔扯开那层朦胧不明的遮挡物。
  冲动了,还是太冲动了。
  *
  包间里。
  季臻坐着刷手机。
  陆从焕带来两个女生,其中一个是他正在交往的女朋友,另一个是女生的闺蜜。女生穿着阔腿裤,简单的马尾,化了点淡妆,看着挺保守。闺蜜穿超短裙,丝袜配高跟鞋,妆容艳丽,看着倒像是出来约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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