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宁可报了身份证串号,想起来季臻跟她告白之前说的。
——他不太穷。
不太穷,是多穷?
不过他不说她也能猜到一些。赋迎亭苑的房价,月供得两万起步。能买下那套房子,他们家的家庭收入应该在每个月3万往上才负担得起。
那他就不是因为穷。
是因为——抠。
不过这都不是问题。
为了他这张盛世美颜,抠一点也不是不能忍。
宁可觉得有时候她还挺肤浅的。
*
宁可和季臻确定恋爱关系之后,季臻急着昭告天下,当晚就发朋友圈秀了一波。
【在一起了】
配图是跟宁可的合照,也是两人的手机屏保。
宁可高中毕业后陆陆续续加了五班的同学,看得见版聊,底下的留言大多是表示震惊。
主要原因应该是,那张合影太久远了,大家比较惊讶他两藏得这么深。再加上那个时候,所有人都拿他两当兄妹。
有人在底下评论说:【臻爷居然没出国,我惊了!】
季臻回:【本来想去来着,想了想还是中华文化博大精深,能舌战群儒,就没去】
陆从焕和赵恋娅都是知情人士,飞快地点了个赞。
接下来就是几个轮番轰炸。
宁可翻着季臻的朋友圈,往下拉到他之前发的那条:【卧槽,有点……】她至今没能做出这道填空题。
等季臻洗完澡出来,宁可抬眸,注意到他换了身新睡袍,衣料依旧很薄,只不过,这一套是深V,领子已经开到腹肌。
宁可先是盯着他看了一会,等欣赏美人出浴欣赏够了,才故作矜持地收回目光,问:“你洗澡带手机干嘛。”
季臻擦着头发走过来,“你平时不都不玩这个么。”他笑:“盯梢来了?”
他之前为了撩她出来说话,花钱找人每天水群,一天几千条,就为了把她勾出来。
结果半个月都没勾到。
自此以后,在季臻心目中,这姑娘就是个山顶洞断网人士,不水群,不发朋友圈,不打游戏。
网上勾没用,还是得现撩。
宁可把注意力从他身上收回,表情平静地问:“你之前发的剪刀手,就是我蹲路边的。那个省略号是什么意思?”
季臻轻描淡写地解读:“卧槽有点儿傻。”
“……”宁可取消了点赞。
季臻目睹她的举动,掀起眼皮:“宁可可,你这属于幼稚行为。”说完,他指尖一点,又给自己点了个赞。
“幼稚行为。”宁可把手机丢沙发上,起身去洗澡。
她今晚穿了一条浅粉色吊带裙,也是季臻挑的其中一件。季臻的眼光很高级,帮她买的情侣款套装、睡衣,都很好看。宁可之前嫌这条颜色太透,把其他几个颜色都轮着穿了一遍,偏就避开了它。
今晚季臻穿成那个样,明显是故意的。她报复性地挑了这条。
就差冲他喊:来啊,互相伤害。
季臻望见从浴室里走出来的姑娘,盯着她的锁骨看了一眼,身体直接起了反应。
他低头喝水压下躁动,若无其事地起身,哑声说:“睡了。”
宁可站着不动。
季臻从她身边经过,除了少女身上的甜香,还嗅到一丝危险气息。他顿住脚,低头观察她的表情:“不高兴?”
宁可还在对她的初吻耿耿于怀。
她本来想忽略掉的。
但他时间短就算了,还故意穿这样撩她。
她抿着唇,抬眸说:“是。”
季臻捉住她的手腕,问:“怎么?”
宁可毫不留情地吐槽:“你吻技太差。”
季臻:“……”
“还短。”
“?”
“两秒都没有。”
“……”
“什么感觉都没有。”
季臻稍微愣了一下。
随后,他竟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挑眉看着她,挑衅一般:“要不你来?”
安静两秒。
“行。”宁可伸手抱住他的脖颈。
季臻脊梁一僵。
宁可踩上他的脚背,勾住他的后颈,将他往下压。
她踮脚,仰头亲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啊!互相伤害啊!
二更!~这周忙飞起,加更耗尽了我所有的力气,明天正常更新无二更辽。
第44章
宁可挂在季臻身上, 嘴唇贴着他的。
她在心里默念:5、4、3……
可是感官全部都是他柔软的唇瓣,以及,浅淡到几乎屏住的呼吸。
本来想挑战一下十秒。
但他一直屏住呼吸, 她好怕把他给亲窒息了。
她待足了5秒。
脑袋里嗡嗡作响, 这时才后怕地从他脚背蹦下,转身逃回房间。
听见房门“碰”地一声, 季臻才吐出一口气。
他扭头望着紧闭着的房门,保持着刚才弓腰的姿势,似乎尚未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沙发上的手机震了震。
宁可:【我有5秒。】
宁可:【超过你了。】
发完消息, 她将头埋进熊的肚子里,脸颊、脖子、耳根全都在发烫。
——她把季臻给强吻了!
过了几秒, 季臻回她消息:【敢不敢出来?】
季臻:【别躲在里边儿不出声】
季臻:【宁可可,不在沉默中变坏, 就在沉默中变态】
季臻:【不要压抑自己的天性】
季臻:【来,挑战个10秒的】
这话看着,分明是要夺回主权!
看得出来他很想赢。她偏就不给他翻盘的机会。
宁可:【晚安。】
季臻:【?】
季臻甩过来一张截图。是那张配字:【卧槽,有点……】
然后发过来条语音:“不是问这句话什么意思么?意思就是,有点儿怂。”
宁可差点经不住激将法, 冲出去跟他比了。
她冷静下来,建议他:“你先练习一下你的吻技,刚才都忘呼吸了。”
走流氓的路, 让流氓无路可走。
季臻没回她。
没多久, 门外响起季臻的声音:“宁可可你给老子等着!”
宁可听见隔壁关门的声音, 抱紧熊宝宝,藏在被窝低低地笑。
*
十一假期。
季臻把阿猛送去陆从焕那,让他帮忙照顾几天,陪宁可回弘河。
下飞机后, 季臻在她边上无情地嘲讽:“嫌我吻技的时候不还挺能耐么?刚是谁扑我怀里扯都扯不开?”
被逮着把柄了,宁可知道说不赢他,干脆不吭声。
马尾发梢被扯了一下。头顶响起少年痞坏的语调:“唉,宁可可,你这表情,让汾姐见了还以为我欺负你。”
宁可:“你就是欺负我。”
“谁欺负谁?”季臻扯起她卫衣帽兜,往前一扣,“你还强吻我来着。”
“……”宁可被大帽兜盖住了眼睛,扬起脸望他一眼。懒得伸手去摘,脑袋用力往后一仰,把帽子给震掉了。然后面无表情,继续往前走。
季臻在她身后追:“宁可可你是什么绝世小可爱。”
宁可扭头瞥他。趁其不备,扯起他的帽兜往上扬。可惜她身高不够,跳起来也没能把他的脑袋盖住。
“叫你挑食。”季臻嗤笑一声,揽过她的腰,半抱着她,俯身把脑袋凑上来,“让你盖我一回。”
宁可把他的帽子拉上来。
季臻低头在她嘴唇上啄了一下,“不生气了?”
宁可耳朵红了:“季臻,你注意形象。”
季臻神色傲慢,“亲我女朋友,又不是偷情,用怕?”
他就是这种毫不掩饰的性格,恨不得告诉全世界,她是他的人。
宁可担心的是:“别人会诅咒我们的。”
季臻:“诅咒什么?”
宁可:“秀死快。”
季臻:“……”
原来她是怕这。季臻黑眸带笑,语调暧昧:“下回挑没人的地儿亲你。”
宁可胡乱应:“嗯。”
“……”
季臻抓起她的手往外走,单手回信息。也不知道从哪得来的消息,扭头问:“汾姐在赋迎亭苑二期买的房,我送你过去?”
“不用。”宁可下飞机就收到宁妍汾的信息,“她已经过来接我了,就等在外面。”
季臻:“那行。”
取完行礼,季臻把宁可的行李箱递给她,“明天你家里应该有很多客人,后天我再过去接你?”
宁可问:“你不去吗?我姐说也邀请了你爸妈。”她也不知道宁妍汾是怎么认识的季臻的爸妈,而且看上去,关系还挺不错。
季臻似乎很意外:“去。”
宁可:“那,明天见。”
“嗯。”
他还牵着她的手。宁可说:“明天见?”
季臻这才不舍地松开她。
宁可一步三回头。
季臻一直站在那。
目送她上了车,才转身往临时停车场走。
一上车,冉女士的电话就打过来,“你跟可可是真的?你两在交往?她答应你啦?快告诉妈妈这不是假的。”
冉凤仪通过季臻的朋友圈,得知了季臻跟宁可正在交往这一消息。
一听说季臻追到宁可了,开心得不行,当即把乔迁之喜的礼物换成了聘礼级别的。往宁妍汾家送了两幅真迹油画、两只古董青花瓷,一副压箱底24K纯金打造的麻将。
另一边。
宁可一上车,宁妍汾就抓着她问关于她和季臻的事。
“你两是认真的吧?”宁妍汾吹了吹刚涂的指甲油,抬睫嗲声说:“人家聘礼都下了,要是绯闻你赶紧说,别回头收了礼物还得往回退。”
宁可:“我们是大学生,不是名人明星,哪来那么多的绯闻。”
“咦?”宁妍汾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她。
宁可:“……”
好像病得更严重了。
她有点担心,讷讷道:“你干嘛这么惊讶。”
“宁可儿,你居然在怼我?一句话说了这么多个字!”宁妍汾开心的样子不像是假的。
宁可:“……有吗。”
“有啊!你以前就只会单音节,嗯,啊,哦。你三岁的时候还不肯开口说话,我还带你去看过医生呀,医生说你有轻微自闭,你忘了?”宁妍汾说完又笑,“三岁应该还记不住哈。”
宁可从不知道她还有过这种问题,不禁一愣。
可能是季臻话多,又总爱捉弄她,惹得她情绪跌宕起伏,话也多了起来。
宁可想起十月二号是宁妍汾的生日,说:“我给你画了一幅画。”
宁妍汾:“嗯?画画给我干什么?”
宁可:“你生日。”
宁妍汾定定地看了她几秒,别开脸去,闷声说:“以前就只有银行记得祝我生日快乐,身体健康。因为他们怕我欠债不还就死掉了。可惜我身份证上的生日是错的。所以,没有人祝福我。”
宁可没吭声。
以前也没有人祝她生日快乐。宁妍汾从来不给她过生日,因为她生日那天,宁妍汾差点死掉。宁妍汾说,那个噩梦般的日子,不值得纪念。
也是这两年,宁妍汾才开始对她说生日快乐。
但她早就习惯了没有祝福的生日。不过,季臻是个很有生活仪式感的人,跟他在一起久了,她也就适应了这种祝福,会在手机上设备忘录。也设了宁妍汾的。
宁妍汾心情不错,笑眯眯道:“你那画,就挂我房间吧,正好我卧室缺一幅画。”
“嗯。”宁可应,“那我晚点去裱起来。”
“好的呀。”宁妍汾心情更好了。
宁可想起前几天,赵恋娅嚷着要来看她。她确实很久没跟同学们聚过。
“我能邀请同学过来玩吗?”
“可以呀。”宁妍汾爽快地应下,“我后天正好要出门,接下来的一周你们都可以随便玩。”她说完,补了一句:“这房子本来就是写的你名字。”
宁可微愣。
宁妍汾说:“宁泽跟我提到过,你没要他那套房。我想着你这么大个姑娘了,也该有套房子,嫁人之后万一跟老公吵架,还有地方撒气。不像我……”她没再说下去。
“哦对了,宁泽也会来。正好放假,他来看看我。宁可儿,我的亲哥哥死了,嫂子进了监狱。我的命是哥哥救下的,他就宁泽这么一个孩子,我这当姑姑的,做不到不管他。”
宁可:“嗯。”
宁妍汾瞥向她,没再说话。
下高架的时候,宁妍汾突然说:“还有一件事。”
宁可扭头看她。
宁妍汾:“我跟程子域离婚了。”
这让宁可很是意外。
不过,说这话的人是宁妍汾,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在宁妍汾身上,任何奇人异事,都是寻常事。
宁妍汾说:“你去上大学之后,我就跟程子域分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