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头靠在男人宽阔的背脊上,右手拉着行李箱,左手抱住他的腰。骑行过程中她突然感觉手边的那块肌肉十分硬朗,便好奇地手欠去戳,竟是发现那快地儿硬地跟石头一样。
感受着指腹间的硬肉蠕动了两下,萧贺钦瞬时放了一只手下来,一把将她放在自己小腹上作乱的柔夷握住。
“别闹。”男人那处地方是她能随便摸的?实在过于酥麻,弄得他心猿意马,一个动作便叫他回想起温黎的甜美,这甜美自然是指樱唇的甘美,让他流连忘返……
又来了,又是这句撩人的话,温黎在后面偷笑,见他骑车已然成了单手,便轻轻拍开他还握在她手背的大掌。
“认真骑车,别摸我!”
萧贺钦成功被她逗笑,“这话不应该是我说吗?”
温黎撇嘴,“谁先说出口那就是该谁说。”
萧贺钦深知自己的嘴皮子没有自家对象那么利索,索性闭口不再继续,转移了话题。
路上心情是轻松又自在,男人除了问问身后的女人在上海过的好不好外,还问了些其他问题。
但无一不透露出一股:你离开红旗村这么久都不想我吗?
乐得温黎靠在他背后笑得喘不上气,她打趣他:“我说你这男人还真是闷骚,想问我想不想你直接问不就好了,拐弯抹角的。”
既然对象都这样讲了,萧贺钦便换了一种方式问她。
“那…那你有没有收到那封信?”
问完后萧贺钦顿时有些不自在,他身子稍稍僵硬了起来,脚下踢蹬自行车的动作也有些卡壳,就连两只握住自行车把手的掌心都开始都渗出汗液。
好在他虽然有点紧张,却依旧提醒自己身后还坐着个温黎,骑车得小心些,若不然保不准一一个不注意就掉坑里去。
他见身后的人儿许久未回应,又问:“那你有没有,有没有看见最下面的那一行字?”
温黎还在偷笑啊,憋住声音不叫他发现,还起了捉弄的心思。
她歪着头凑到前面去看他的侧颜,硬朗的下颌线亮暗分明,高挺的鼻梁上有一层薄薄的金光打在上面,温黎眼尖地瞧见他鬓角细小的绒毛。
真是个可爱的男人。
“什么字呀?”她依旧继续装糊涂。
萧贺钦一听语调瞬间冷静低沉了几分,又隐隐带了些失望在里头,“嗯…没看到就算了。”
温黎单手摇摇他的身子,车身跟着抖了抖,“什么算了什么算了,你说清楚呀,里面到底写了什么嘛,我可真是太好奇了!”
萧贺钦突然空出一只手挠挠头,这动作弄得自行车龙头一个歪,竟差点连车带人直直撞进路边的小山包上。
温黎的小心脏直跟着歪倒的车身沉到地底。
好在萧贺钦这男人做惯了农活苦活,力气大,硬是把车龙头拐回正道,这才阻止了一场悲剧的发生。
经历了惊心动魄的一瞬间,温黎把环在她腰间的时候是收回来,大口喘着气顺便拍拍胸脯,“你小心点呢,好端端的挠头干什么。”
真的快吓死人了,而且她手里可是还有一个行李箱,本来平衡就不容易把握了,要是翻了车保不准吃些苦头。
“抱歉。”萧贺钦瞬间严肃了面容,用力握好把手不敢再放肆,两人一直沉默了半晌,缓过劲后没人说话实在太过冷清,他又不死心问。
“温黎,你真没看见下面最下面那一行字?”
温黎早已缓解过来顺带把手放在他腰间。
过年后便是初春,天气微微有些凉,今天她穿的不算很多,好在前面有萧贺钦宽大的身躯挡着风倒也不算很冷,只是前面的手微微有些发凉,她便扭头在他身上环视一圈,最后发现他腰间的上衣有个大口袋,便把手伸了进去。
“呼——”
温黎轻声喟,这才继续回复他:“你最后一行不是叫我在上海玩的开心吗?”
萧贺钦一听终于死心,沉默了许久才憋出一个字:“嗯。”
此话一出又逗得身后的温黎笑地花枝乱颤,萧贺钦感受后面传来的震动,忙问她怎么了,温黎这才戏谑般把头探到前面,从下往上看他的俊颜。
男人现下正目视前方,很认真在骑车。
他今天穿得很少,里头一件暗灰色毛衣,外面是一件黑色外套,骑车还要载着她应该消耗了很多力气,袖子被他挽了起来露出小麦色的肌肤,上是盘旋的青筋。
温黎看了几眼眼便收回视线,转而盯着他性感的下巴,那里有小胡茬,没刮干净,放在他这张小鲜肉的脸上竟是意外的和谐。
感受到底下热切的目光,萧贺钦垂头看了她一眼,勾唇好笑:“看我做什么?”
莫不是真太想他了?萧贺钦如是自恋。
温黎见这男人始终不肯开窍说出那用铅笔写着的古言表白句,暗自叹息一声,戏谑地朝他笑笑。
“吾爱卿卿,甚、思、之...?”她刻意拖长了音量,毫无顾忌地撕破这男人冷静的面孔。
话音刚落,自行车前胎猛然压上一块小石子 ,车身随之一个猛烈的陡峭,温里赶忙把手从他兜里掏出来紧紧将人给环抱住,身后的行李箱传来急速又破裂的‘啪嗒啪嗒’的声音,回响在午间清幽的山野。
还好没有摔下去!
温黎暗自庆幸后忍不住笑出声,再拍拍他的背。
臭男人太可爱了!
既然已经挑明也见到这男人脸色瞬间之变,温黎不再故意逗他,问道:“哎,你快跟我说说,这些话你是怎么想到的,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文化人呀!老实招来,谁教你的!”
萧贺钦到了这时候哪里还能没发觉,他可不就是被后头这笑得大声的小妮子给骗了。现在冷静下来想想也真是好笑。
一惯冷静心思又缜密的他,到了温黎这里竟是什么也剩不下。
他轻咳一声,语气有些腼腆又有些难掩的小自豪,“我自己想的。”
“行啊!文化人!”温黎说着探头去瞧他现在的神色,那男人嘴角的笑都咧到耳根子后头了,露出一口大白牙。
果然是闷骚!
没等她还要再说什么,温黎陡然发现不对劲,又去戳戳他的背脊,问:“诶?我记得我明明给你回信了的,你怎么没收到吗?”
萧贺钦一听,立马严肃起来,问:“什么信?没收到。”
“没收到?”温黎呢喃,“怎么会呢?”
“我收到你的信后马上就写了一封,第二天一早就寄回来了。”按道理不可能会收不到啊,奇了怪了,难不成被丢件了?
而且距离寄信的日期已经过去了九天,就是一来一回也该赶到了…不过现在就算想找,估计也是大海捞针。
“很重要的信吗?”萧贺钦问。
“也不算,就是问候你的信。”还有顺带给你表个白的信。
纠结了半晌,温黎实在想不通,干脆不再去想,反正现在她人都回来了,那信也没什么价值,就是可惜了最后一句话……
不过思来想去,温黎还是不想让自己那封用心写的信白写了。
于是乎。
“萧贺钦。”温黎软乎乎地唤他。
“嗯?”他疑惑,继续有条不紊骑车。
知道心上人没有错过自己用心的表白后,他心下涌出丝丝缕缕的甜蜜慢慢渐渐爬上心坎。
好心情继续持续,却没想到更迷人的滋味还在后头。
温黎轻轻柔柔开了口,凑近了他的耳廓,一字一句都在折磨他的心神,他的每一根细胞都随着她说出的话语飘荡在空中。
没有坠落的地方。
“吾爱贺钦。”
“我好想你...”
轰的一下,有什么东西在胸膛炸开来,萧贺钦只感觉眼睛突然被一层薄雾包裹住,前方的道路很宽敞平稳,他却颤得不行,自行车把手被他握得紧。
可他现下觉得,手心里牢牢握住的却不像是车把手。
而是…他和温黎的未来。
有说不明道不清的舒畅滋味在全身蔓延开,他觉得自己的心被她填得满满当当,再不容有一丝空隙。
耳朵听着温黎继续在后面像黄鹂鸟般婀鸣,眼睛看着前方道路的景色。
他笑了,笑得勾人,笑得魅惑。
温黎视线一撇,只看见沐浴在金色阳光下,那男人的笑让天地间的颜色都暗淡几分。
她只觉得山两边迷人的春花都比不上他一丝颜色。
*
不过只离开红旗村半个多月的温黎,见到村口那熟悉的大槐树的时候,心情有些惆怅又有些兴奋。
她想着今年下半年就能参加高考,回城的机会越来越近这心却牢牢绑在了萧贺钦身上…
唉,可真又是一个甜蜜的负担。
大槐树底下像往常一样坐满了人,大人小孩都有,伴随着自行车清凌凌的铃铛声,那群正欢快玩玩耍的小孩子频频回头寻声而望。
待到自行车越骑越近,才发现那上面坐着的不正是萧贺钦跟温黎吗。
一群野猴子似潮水般向他们俩涌来,边跑边喊:“奥!萧贺钦!萧贺钦载温老师!”
“温老师回来了!”
“温老师!温老师!”
树下坐着的一众大人们连连摇头,“嘿!这群野猴子!”不就是温知青返村嘛,至于这么激动?
也不知道他们在兴奋个什么劲儿,又不是几百年没见至于吗……
不过虽然这样想着,温黎还是很开心的,没想到自己才教了这群小屁孩一段时间就被他们惦记上了。
不过显然人家可不单单只是惦记她,而是八卦地调侃她跟萧贺钦。
真是的,小屁孩小小年纪居然这么八卦!
只是当他们骑过人群时,路上有三三两两的村民扛着锄头,望着两人的身影眼神有些古怪,还对着他俩指指点点,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奇怪,搞什么呢。
萧家给她住的那间小房间还是自己走时的那个样子,里面被人打扫地很干净,没有落灰。
温黎不用猜就知道是谁干的,除了家里某个田螺男人,还能有谁?
进了屋温黎把行李箱拆开准备收拾,箱子里有专门给萧家姐弟俩带的礼物。
给萧燕梅的是上海的特产,还有一条红色丝巾,围在脖子上还蛮好看的,主要是料子很细腻,她逛百货大楼的时候一眼就看中,还给自己也买了一条。
给萧贺钦的则是一套她亲自挑选的衣服,一件白色衬衫和一条搭配衬衫的西装裤。
这套衣服可不是跟袁丽和段小风一起去百货大楼买的,而是她偷溜出去自己一个人买的,给男人买的衣服怎么能叫别人知道呢。
“给你的!”她把衣服叠好递给蹲在地上帮她收拾的男人。
“衣服”给他衣服做什么?萧贺钦不解。
“给你的礼物啦!”
温黎好笑,见他接过衣服便转身走去衣柜边,打开来却看见里面有三盒黄颜色包装的红糖酥,还有一袋牛轧糖,一小盒冬瓜糖,最面上放着的,是一盒印着英文字母的饼干。
温黎诧异地把几样零嘴一一拿了出来,而后转头问萧贺钦:“这些都是你放进去的吗?”
萧贺钦点头,反复摩挲着手里的白衬衫,唇角的笑一直咧到耳朵后,看得出来他很喜欢,更多的是对于温黎给他带了礼物的欢喜。
“买这么多零食给我干嘛呀?” 温黎奇怪地问他。
虽然收到男朋友给自己买的零食还是很开心,却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要买这么多,最关键的是这里面居然有一盒英文包装的饼干。
天这东西在这年头洋货有多难得,不是说你有钱就能买到的,你要有外汇券!还得有渠道买。
而且小县城一般也不会轻易能买到,也别说庆潭市,得到像上海这种大城市才好买。
“我看你很喜欢吃红糖酥就多买了些。”萧贺钦道。
温黎起身把衣柜里所有的零食全放在床头柜边来,她把那盒印着英文字母的饼干拿在手里向他晃几下。
“那这个呢这个你怎么来的?这个是英文诶!”
谁知萧贺钦居然一脸淡定,语气也十分自然:“当然是买来的。”不然还能是抢来的?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怎么会买到这种东西。”
哪只萧贺钦这欠揍的男人又神秘一笑:“买来你就放心吃,喜欢下次我还给你。”
行,有钱了,这人说话都跟以前不一样了,瞧瞧这一股子霸道总裁的味道,好像说的不是给她买小饼干,而是一本正经说:想要哪套豪宅,买来你就安心住,不用给我省钱。
被自己想法逗乐的温黎憋不住笑,惹来男人频频回头疑惑地瞧她,然后她把那盒外国货的小饼干包装拆开来,才发现里面放的是一根根整整齐齐的、蜜黄色的长方条威化饼干。
这东西现在在国内可还没有国产货呢,自然是要多紧俏就有多紧俏。不吃白不吃,她倒是要尝尝这年头的洋货跟国货有什么区别。
难不成还能有酥酥脆脆的红糖酥好吃?
不知道萧贺钦吃没吃过,温黎先是用手捻了一根在指尖,喂到男人嘴边,“喏,你买的饼干第一根给你吃。”
男人没拒绝,望了眼温黎亮晶晶的眼眸,张嘴一口咬断半根,然后在嘴里嚼了半晌,清脆的声音传入两人耳朵里,最后他成功咽下。
温黎坐在一边期待地望着他,问:“怎么样,好吃吗?”
萧贺钦回味了一番,才回答她一个字:“嗯。”
得,这男人嘴里能说出什么优美的词,温黎干脆自己尝。
其实这种威化饼干她空间里都还有,刚来红旗村的时候倒是吃了不少,早就吃腻了,不过这毕竟是七十年代的外国货,还是她家亲亲贺钦专门买来的,那肯定得吃啊!
不过饼干入口后…怎么说呢,确实真材实料,味道很不错,不过比起后世那些各种口味各种工艺的威化饼干来说还是差了那么一点。但若要跟这年头的普通饼干比起来,当真是好吃的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