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文里的恶毒亲妹——君香
时间:2020-10-10 09:46:34

  许皇后嗔道:“陛下怎么还跟孩子较上真了,孩子还小,慢慢教也就是了,再说,小七从小长在宫里,平日里也没人和她说这些,她又哪里明白这些,连圣人都说不教而诛谓之虐,陛下你对自己孩子要求也太严厉了些。”
  周帝沉默不语,面上看不出喜怒,许皇后又道:“王妹妹别的都好,唯独一点,太爱孩子了,臣妾还记得才嫁给陛下,大皇子便出事了,当初王妹妹可是找到坤宁宫来,就差指着臣妾的鼻子骂凶手了,可天地良心,大皇子是胎里带病,又关臣妾什么关系呢。”
  王贵妃在萧铖之前,曾夭折过一个皇子,当时,王贵妃怀疑许皇后动的手,不顾体面亲己找上门来,两人差点撕破脸,当然,许皇后也不是好惹的,不但漂亮的扳回一局,还借此获得周帝怜惜,硬生生从王贵妃那撕出一条口子,自那以后,王贵妃专宠便成为过去式。
  听闻许皇后说起旧事,周帝拍拍她的手,道:“这些年,你受委屈了。”
  许皇后灿然一笑:“只要陛下信任臣妾,那臣妾就算受再多的猜忌污蔑,都不觉得委屈,虽然当日臣妾的确气的厉害,可等自己做了母亲之后,到是能理解王妹妹那时的心情了,要是阿钺或是阿昭哪个出事,臣妾怕也要疯了,”最后,她总结道:“许是因为大皇子的事,王妹妹心里那块伤口还没好,所以大概平日里对阿音也多是娇宠,舍不得她受半点委屈。”
  若王贵妃听了今日这番话,就会明白,她是周帝的初恋,放在心尖儿上的第一人,却被许皇后后来者居上,硬是分去半壁江山,实在不是偶然和运气作祟,论上眼药和坑人的本事,许皇后直甩出她三条街去。
  这世上最了解你的人不是朋友,恰恰是你的敌人,而这世上若说最了解王贵妃的那个人,则非许皇后莫属,许皇后虽然恨自己儿子不争气,但聪明人向来分的清厉害关系,后宫之中,子以母贵,母以子贵,利益一体,不可分割,她必须保证太子全身而退,所以,就必须要钉死萧音因妒生恨陷害周瑛,而王贵妃爱女成痴,不分是非对错的事实,唯有如此,才得以保全她、女儿以及未出世的孩子的安全。
 
 
第17章 
  君香
  王贵妃被儿女之事闹的心力交瘁,又是哄劝,又是保证,费了好大力气才将萧音安抚下来,等她有了喘息空档,胸中那一腔愤怒便再也压制不住,周瑛这小荡妇着实可恨,不过,王贵妃自忖颇有智慧,她虽然恨不得立即将周瑛千刀万剐,可同时,敏锐的察觉到一个绝佳的机会,一个有望扳倒太子,甚至是除掉皇后的机会。
  王贵妃内心充满恶意的想着,周瑛这小贱人顶多算是个搭头,而太子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对义妹勾搭成奸,但这一条乱伦的罪名,就足以将他从太子宝座上拉下来!
  一想到能将太子拉下马,还能将贱人许韶华废掉,她就激动的双颊潮红,眼睛发亮,多年积攒下的怨恨与仇视,让她沉浸在即将复仇的快乐中无法自拔,想到这,王贵妃竟是一刻也等不得,立即吩咐厨下去再熬一盅老鸭汤,她想,等她将实情告知陛下,看许韶华母子二人还怎么挣扎!
  厨下很快将熬好的老鸭汤送来,没有片刻停留,王贵妃带着老鸭汤便直奔乾清宫而去,见王贵妃红光满面,斗志勃勃,李德顺心下好奇,心道,这位莫不是得了失心疯?作为御前贴身第一人,李德顺可是知道陛下正厌烦着呢,王贵妃也是宫里的老人了,竟还不了解陛下的脾气,这个时候不老实缩着降低存在感,等着陛下消气,反倒急慌慌跳出蹦跶,可真是不怎么聪明。
  李德顺心里这样想着,面上不自觉就带上了几分怜悯之色,可惜,王贵妃此时正激动于复仇反击的兴奋中,根本没注意到李德顺的异样。
  李德顺进去通报,很快便回来道;“贵妃娘娘,陛下叫你进去呢。”
  王贵妃抚了抚鬓间碎发,从宫女手中接过食盒,调整好面上表情,步履轻快的走了进去,周帝正在长塌上闭目养神,而此时,她已然变了一个模样,王贵妃柳眉轻蹙,美目间含着一丝淡淡轻愁,她将食盒摆在小案上,柔声开口道:“陛下,这是我亲手熬的汤,尝一尝,看看我的手艺变没变。”
  闻言,周帝睁眼,待看到眼前之人时,不由微怔,王贵妃一身月白色衣衫,略施淡妆,竟颇有几分闺阁少女时期的韵味,想到二人甜蜜的少年时期,周帝的声音也不自觉发软:“拿来,我尝一尝。”
  王贵妃心下一喜,忙殷勤的为周帝盛汤布菜,忽的,两滴晶莹泪珠自脸颊滑落,紧接着,便如断线的珠子一般,再也止不住,周帝放下碗碟,耐心道:“这又是怎么了?可是阿音又惹你生气了?”
  “陛下——”王贵妃泪眼婆娑,一头扎进周帝怀中,再也忍不住似的呜呜痛哭起来。
  周帝并不是个有耐性的人,对待后宫女人尤其如此,只是,王贵妃于他乃少年相识,情分于旁人不同,少年的爱恋,总是炽热又纯情,彼时,他还是一个普通的皇子,也曾很多次手足无措的哄着怀中的姑娘,相似的场景勾起了周帝心底埋藏的记忆,他的声音放轻:“别哭了,到底出了什么事,跟朕说。”
  王贵妃从周帝怀中起身,哭的眉目风情,梨花带雨:“陛下,我、我就是想起了小七,有些情不自禁罢了。”
  “哦,又关小七什么事?”周帝声音依旧柔和,可看着王贵妃的眼中,已然带了几分兴味。
  “陛下,小七那日是哭着自许家回来的,后来我再三追问,才知道这傻丫头是吓怕了,陛下也是知道小七的,这丫头或许平日里刁蛮些,可却从来不撒谎的,那日、那日——”说着,万贵妃掩面而泣,再也说不下去。
  周帝轻声笑着,可笑意却未达眼底:“爱妃,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王贵妃尤自沉浸即将成功的兴奋之中,整个人有种异样的亢奋,丝毫未察觉到周帝的异样,继续道:“那日她是看见了太子和周姑娘在、在——,这才被吓坏了!陛下,你可要为小七做主啊!”
  周帝面凝如水,再一次询问道:“爱妃,你是说,那日在许家,太子和周瑛做了丑事,这才将小七给吓着了?”
  “陛下,你要为小七做主啊!”王贵妃泣不成声,说着,便跪在地上对周帝行一大礼。
  “臣妾知道阿昭和太子是亲近,可小七也是她的亲姐姐啊,她将一顶恶毒善妒的帽子扣到了小七头上,这可叫小七将来在怎么办啊,再说,太子喜欢周姑娘本也不是什么大事,怎么就忍不住,非要在许家成就好事,他们闹出来的这些,到头来,却要小七担着恶名,这到底是什么道理!”
  压抑了许久的情感,终于有了宣泄的出口,王贵妃尽情哭诉着,想到太子即将被废,那一刻极致的畅快,简直要将她整个人彻底淹没,也正因此,她根本没有看到周帝越来越阴沉的脸色,直到她说了许久,再没听到任何声音,这才疑惑抬头,看到周帝脸色的那一刻,她整个人如坠冰窟,身子瘫软成泥,嗫喏半天,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陛、陛下——”王贵妃脸色青白,面目惊慌,脸上仍挂着泪痕,可此时,却无任何美感可言。
  “原本,朕念你拳拳爱女之心,不想与你太过计较此事,却不想,朕没说什么,你却是倒打一耙,将所有人都算进去,怎么?朕看起来就那么像傻子,能让你玩弄于股掌之间?”周帝的声音轻柔,不含一丝怒气,可正因如此,王贵妃整个人却抖的如同筛糠,铺天盖地的恐惧压过来,像一只巨大的手掌,紧紧的扼住她的喉咙,叫她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知道,陛下的性子,越是怒极便越是平静,她曾经听兄长说起过,咱们陛下,每当砍人全家诛人九族时,都笑的特别温和。
  王贵妃被恐惧和悔意所包围,一想到此,眼前一黑,整个人就要晕死过去。
 
 
第18章 
  君香
  王贵妃被禁足半年的消息,飞一般传遍了整个后宫,继而漫延到了前朝,此事所产生的震荡无疑是巨大的,王贵妃那是什么人?陛下少年时期深爱的女人,当年,尚且还是皇子的陛下,为了能迎娶心爱的姑娘,可是让先帝气的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不孝,可就这,陛下仍然顶住了来自各方的压力,誓要给心爱之人一个正妃之位,若非王贵妃家族底蕴太低,且其父其兄又实在不堪造就,指不定真就会叫陛下将事情给办成了。
  而且,就算王侧妃没能成功正室,但架不住人家受宠啊,当年的陛下为了保护王侧妃,咬死了口不娶正妃,先帝被逼的没办法,才为他指了许家姑娘,为了叫礼部尚书许大人松口许以爱女,先帝那是连哀兵之计都用上了,最后,迫于无奈,许家才捏着鼻子应下了这门亲事,可即便如此,直到陛下登基之后,才正式迎娶许皇后,许皇后在闺中时,便以美色才华扬名于京城,其追随爱慕者不知凡己,这样的一个天之骄女,却被一个相貌、家世、才情皆不如她的女人稳压一头,不知多少人等着看许家笑话,但,谁都没想到,许皇后本事一流,硬是从王贵妃那将盛宠给夺回来,叫人不服都不行。
  这堪称诡异至极的后续发展,当日不知惊掉了多少人的眼球,许多有适龄姑娘的人家纷纷懊恼后悔,当初若嫁女儿的是自己,那这份泼天富贵不就成自家的了吗,诶呀呀,失策啊失策。
  尽管许皇后成功后来者居上,但,却没人敢因此小看王贵妃,京城里向来不缺聪明人,很快便有人探听出,王贵妃被罚是因为许家文会上的事,同时,周帝这一怒,也无形中打压了许多蠢蠢欲动的心。
  自此之后,许家文会所带来的后患和影响,才算是彻底消弭于无形。
  萧仪作为半个当事人,算是围观了整件事的发展,则深深被母后的智慧所折服,一环套一环,当真算无遗漏,将王贵妃谋算进局,作为挡箭牌,从而将水彻底搅浑,而父皇这一怒,这直接起到了杀鸡惊鸿的震慑效果,想必,日后怕是没哪个不长眼的再敢提起此事了。
  …………
  萧仪正在练大字,许如颖面上一片凝色的进来,接过小宫女手中的墨锭,将人挥退后亲手研磨起来。
  “阿昭,”许如颖语气止不住的急切慌张:“大伯母说她已带人将家里翻了个遍,尤其是假山处,可都没发现小金牌的踪影,那日咱们去许家坐的那辆马车我也带人检查了好几遍,也没有,这可怎办?这样的大事,我们不如告诉姑母,叫姑母来想办法。”
  萧仪写完一张大字,将笔搁置在笔架上,仔细想了想,道:“还是再等等吧,母后这段日子劳神的厉害,她又有身孕,还是别因这事再叫她忧心了,马上就要到盂兰盆会了,每年这个时候我都会去寺里祭拜师父,到时我去问一问弘一师兄,看看妨不妨事,”说着,她对许如颖笑道:“我的身体早已不像幼时那般爱生病了,那块小金牌之所以还一直带着,主要是因为那是师父留给我的念想,阿姐不必忧心,不妨事的。”
  虽然萧仪这样安慰她,许如颖的脸色却并没好多少,可想着姑母如今怀着身孕,孩子是顶顶要紧的,金牌丢已经丢了,也不急于一时,遂点头道:“暂时就先听你的,别将此事告知姑母了,只不过,如果弘一法师说真的要紧,你就是再拦着,我也得告诉姑母了。”
  萧仪冲她甜甜一笑:“阿姐最好了,我都明白的。”
  这便是观念带来的影响了,萧仪自觉醒前世记忆并且预知‘未来剧情’后,经过最初过分浓烈的爱与恨,心境已然慢慢变得平和起来,在她心中,金牌的纪念意义远大于实用意义,而且,还有一点她没有告诉表姐,她怀疑裴煜只不定会知道她小金牌的下落,她将那日自己接触过的人,去过的地方,前前后后都想了一个遍,这其中,就数裴煜最有可能接触到了,所以,她准备先去诈一诈他,看他到底知不知道。
  于是,第二日去崇文馆上课时,萧仪带足人手,待一下学就将裴煜堵了个正着,且十分有山贼气势的将人押到跟前,直接恶狠狠威胁道:“裴大,把东西给我交出来!”
 
 
第19章 
  君香
  裴煜因其姿仪风雅,品貌俊秀,在京中少女们口中还另有一个雅称——裴玉郎,而此刻,在暴力的摧残下,曾经的裴玉郎发髻散乱,衣衫褶皱,整个人形象全无,在一群虎背熊腰的粗使太监面前,哪怕你是飘逸出尘的仙鹤,也得老实缩着当一只土鸡。
  裴煜被两个肌肉扎结的太监绞着双臂,高贵的头颅被迫低下,从萧仪的角度望去,只觉他的睫毛真长,鼻子真挺。
  听到她的话后,裴煜狼狈抬头,眼眸中泛着一股冷意:“八公主,裴某不知要交什么东西。”
  萧仪冷笑:“裴大,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看来,你是白长了张聪明面皮,如今,我为刀俎,你为鱼肉,居然还敢跟我耍花腔!”
  裴煜嘴角勾出一抹奇异的笑容,如斯狼狈,却完全不损其风采,尽管被人制住丝毫动弹不得,可他仍旧是那副从容平和的模样,直看的萧仪拳头发痒,恨不得往那张俊俏的脸蛋上捣一拳头。
  “八公主,裴某明白了,原来您今日如此大动干戈的找上我,不是为别的,只是想警告而已,警告裴某要学聪明一些,守口如瓶,不该吐露的话,一句都不可以说,”说着,他轻笑出声,那笑声有着说不出的放肆和嘲弄:“原来八公主也有心虚的时候,其实,公主大可不必,皇后娘娘手腕高绝,您这样急巴巴亲自找来,反倒落了下成。”
  有那么一瞬间,萧仪的怒火直蹿天灵盖,裴煜这个王八蛋,竟然敢拐着弯儿的骂她蠢,要知道,昭明公主长这么大,什么都吃但就是不吃亏,对付这种人损嘴毒的人,讲道理是行不通的,于是,萧仪决定用自己的办法来解决,她看向左右发现并无人,然后一挥手,恶狠狠道:“把人给我拖走!”
  然后,萧仪用了最不淑女的一种方式,不辞辛苦给裴玉郎上了一堂体育课,而且,她自己教导不算,还让两个长的最高大壮实的太监教导了他一顿,直到八公主终于神清气爽时,裴玉郎已然从一只超凡脱俗的仙鹤,变成了一只拔毛的土鸡。
  裴煜狼狈的垂首,呼吸声杂乱不堪,萧仪下手十分不留情面,还专朝脸上招呼,此时,他的右脸颊高高鼓起,活像吞了一枚鸡蛋,还泛着红润的光泽,一只眼睛因受到刺激,不断流下生理性泪水。
  “八公主”裴煜无奈苦笑一声:“方才是裴某冒犯了,还请殿下大人有大量,不要放在心上,裴某并非愚昧之人,对于不该讲的话,半句都不会透露,这点请公主放心,”说着,他轻咳两声;“至于殿下找裴某要的东西,裴某愚钝,还请殿下告知,殿下到底想要裴某什么东西,但凡裴某有的,定然会双手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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