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明心闻言,迅速捂住心口,娇/弱道:“本宫受不得惊吓,今儿又是被妹妹推倒在地,又是被妹妹抗了一路,这心口疼的老/毛病都要被吓犯了。”
“你……”怡嫔彻底服了,庄静婉才进宫多久啊,竟然将宫里妃嫔们那一套都学了个十成十,且脸皮更厚更无赖,实在奈何不得。
“罢了罢了,是我脑袋被门夹了,才来寻你的晦气!”怡嫔无奈的叹了口气,忙不迭的挥手赶人:“看着你都心烦,你快些离了储秀宫吧!”
庄明心两手往琵琶袖里一抄,作农民揣状,哼哼道:“妹妹可曾听过一句话‘请神容易,送神难。',你把本宫抗来储秀宫,想让本宫走,少不得出点血,不然本宫可是不走的。”
怡嫔无语道:“你好歹也是庄首辅的孙女儿,庄家又是仕宦之家,怎地养出你这般无赖的脾性来?”
心里却毫不怀疑庄静婉话语的真实性,若自个不肯送上赔礼,只怕她还真能赖在储秀宫不走。
单她赖在这倒不打紧,怕的是因此招来皇上,那可就糟糕了。
太医可是说了,自个一年内都侍寝不得,万一再怀上身孕,恐有性命之忧。
看来只好破财免灾了。
怡嫔吩咐红缨道:“把皇上赏的那匣子宝石拿来。”
庄明心“啧”了一声:“一匣子宝石?哎呀,本宫今儿可是发大财了。”
勒/索的财物到位,庄明心就没赖在这里的必要了,于是从罗汉床/上坐了起来,准备打道回府。
行至门槛处,又回头朝怡嫔抛了个媚/眼,笑哈哈道:“欢迎怡嫔妹妹下次再寻本宫的晦气哈。”
怡嫔:“……”
若婉妃是蛮族的话,早被她用红缨木仓戳成筛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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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费了些工夫,但换回来一匣子各色宝石,这笔买卖还是很划算的。
庄明心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决定了,往后谁找自个麻烦,就坑谁财物。
她可不是贪财,而是要教会她们一个道理,做坏事儿是要付出代价的!
嗯,没错,她就是如此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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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嫔被婉妃坑了一匣子御赐宝石的消息,在庄明心的推波助澜下,很快长着翅膀一样传遍后宫。
“噗……”郑太后闻言一下将口里的茶水个喷了出来,接过张嬷嬷递上的帕子,边擦边同廖太妃说道:“都说庄大姑娘贞静温婉,乃京中世家贵女的典范,可你看看她做的这些事儿,哪有半点世家贵女的模样?咱们可都看走了眼。”
廖太妃也是惊讶的不得了,随即笑道:“怡嫔脚踢德妃拳打孟嫔的,恨不得在宫里横着走,妃嫔们谁都不敢惹她,咱们顾念着她对皇上的救命之恩不好苛责,可终究不成体统。如今倒好,有了婉妃这个克星,她往后想必能收敛着些了。”
郑太后点了点头,又好奇的问廖太妃:“庄静婉说自个功夫比怡嫔强,你说她这是说大话,还是当真会功夫?”
廖太妃沉默了片刻,摇头道:“只听闻庄二姑娘拳脚功夫甚是了得,却从未有过庄大姑娘会拳脚功夫的传闻,所以还真不好说。”
郑太后缓缓转动着手里的紫檀木珠串,陷入沉思之中,半晌后突然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了一句:“会不会有这个可能,婉妃其实是庄明心?”
廖太妃惊讶的朝郑太后看去,见郑太后不似玩笑,立时心里一跳,勉强笑道:“姐姐怕是想多了吧,庄二姑娘与庄大姑娘天壤之别,庄家哪来的胆子李代桃僵?再说,也没这个必要。”
若婉妃果真是庄明心,那与自个侄子定亲的就是庄静婉.
莫不是因为自个侄子与庄静婉私定终身,甚至是坏了庄静婉的清白,所以才不得不让庄明心替嫁?
不不不,不可能,这可是抄家灭族的死罪,一旦暴出来,庄家跟廖家都没的跑。
郑太后见廖太妃脸色由红/润转至惨白,垂下眼帘来,片刻后“嗤笑”一声:“哀家不过玩笑一句,瞧你吓成这样,真真是个胆小的。”
嘴上如此,但怀疑的种子已经埋下,就看以后会不会生根发芽了。
*
庄明心并不知道郑太后已经在怀疑她的身份了,即便知道了她也不惧,横竖有狗皇帝顶着呢。
她现下正头疼不已,因为狗皇帝半下午的时候,又摸到钟粹宫来了。
“皇上,您好歹让臣妾歇息一晚吧。”说这话的时候,她人坐在毓景帝身上,手勾着他的脖子,语气软糯甜腻。
毓景帝本想过来用个晚膳就走的,被她这么一哀求,立时邪/火“蹭蹭蹭”往上蹿,莫说离开了,若非祖宗规矩束缚着,他立时就将她摁/倒在塌了。
他眼都不眨的哄骗道:“朕今儿再歇一晚,明儿后儿都不来了,如此可好?”
怕她不肯,忙不迭的移开话茬,哼道:“朕听闻,你今儿与怡嫔闹出了是非?”
“怡嫔是皇上的救命恩人,臣妾哪敢招惹她。”
庄明心阴阳怪气了一句,不动声色的告状道:“还不是她,一见面就骂臣妾‘狐媚子’,还对臣妾动手,将臣妾推倒在地,又抗去了储秀宫……臣妾搬出皇上来,这才吓退了她,逼得她拿出御赐宝石赔罪。”
说到这里,她扁了扁嘴巴,一脸肉疼的说道:“若是皇上不高兴臣妾拿怡嫔妹妹的宝石,那臣妾叫人还回去就是了。”
毓景帝好笑道:“东西进了你的口袋,竟还有往外拿的可能?”
“虽然舍不得,可若皇上非逼臣妾还回去,臣妾还能抗旨不成?”庄明心委屈的皱了皱小鼻子。
这个“逼”字用的就很有灵性。
莫说毓景帝原就没打算理会这个,就算真的想理会,她这个“逼”字一出口,他也得改主意。
他笑道:“还倒不必还了,只是怡嫔脾气暴躁,往后你还是离她远一些,免得被她伤到。”
其实,她怕的是庄明心伤到怡嫔,怡嫔功夫是不错,又有上阵杀敌的经验,但跟庄明心还是不能比的。
怡嫔的父亲是镇北将军孙戟,若她被伤着,孙戟没法跟庄明心这个妃嫔计较,但却可以寻庄家的不是。
庄家如今也只庄溯文一个大理寺卿在外撑场面,只怕不太好应付。
庄明心嘴上乖巧的应道:“臣妾听皇上的。”
心想,怡嫔不招惹自个就罢了,若再敢招惹自个,自个还要勒/索她的财物。
毓景帝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她,答应的这般干脆,半点诚意都没有,只怕心里正盘算着怎么搞事呢。
庄明心脑袋凑上去,一口亲在他的唇上,撒/娇道:“皇上不信臣妾?”
毓景帝立时怀疑不起来了。
☆、46
今儿份例里头有条不错的草鱼, 小厨房那边来问要不要做成烤鱼,庄明心准了。
毓景帝叫人取了瓶黄酒来,倒进陶锅里加姜丝煮开。
两人边喝酒边吃烤鱼。
食茱/萸虽比不得辣椒, 但在胡椒跟花椒的配合下,辣度不算低, 毓景帝吃的鼻头上冒出汗珠来, 直呼过瘾。
庄明心辣的“嘶嘶”直抽气, 抿了口黄酒,半点不解辣。
她遗憾道:“可惜没有啤酒,啤酒配烤鱼才叫过瘾呢。”
“啤酒?”毓景帝好奇的看过来, 疑惑道:“天下但凡有些名气的酒水, 朕无有没喝过的, 却从未听说过啤酒……你可知哪里有售?凭它多远,朕也叫人给你买回来。”
庄明心白了他一眼, 别以为自个是皇帝就无所不能了,他还能有本事派人去现代买不成?
毓景帝抬脚, 在她裙侧轻碰了碰, 哼道:“你瞪朕作甚?朕好心好意替你着想, 难不成还成错处了?”
庄明心夹了一大块鱼肉送进嘴里, 咀嚼一番咽下去, 这才摇头道:“啤酒没的买。”
吊了会他的胃口, 又笑道:“不过臣妾可以自己酿。”
说这话的时候,她其实有些心虚。
毕竟她前世出国旅游时, 只粗略参观过当地人的啤酒作坊,好奇的问了问酿制流程,并未亲自实验过,只怕实际操作起来不容易。
少不得要失败几次。
“太好了。”毓景帝筷子一搁, 抚掌大笑,豪爽道:“需要什么,回头写张单子来,朕叫人替你采买。”
不必花自个银钱的好事儿,庄明心自然不会拒绝,笑道:“多谢皇上。”
毓景帝无所谓的摆摆手,又期待道:“那朕可就等着你的好酒了。”
并没多问她是哪来学来的酿酒法子,高门世家有些祖上流传下来的稀奇古怪的方子并不罕见,只不过庄家特别多罢了。
饭后,照例一块儿去遛将军。
毓景帝斜了将军一眼,说道:“今年因闹天花,挪用了上林苑的行宫,秋狩也就作罢了,否则带上将军,应是个不错的助力。”
“那是自然。”庄明心对自个的爱犬还是十分有信心的。
她颇为怀念的说道:“以前臣妾常带将军去母亲陪嫁庄子附近的山头打猎,有将军在,甭说野鸡兔子,就是野鹿、狍子,都能轻而易举的猎到。去年,还猎到过一头野猪呢,足足有三百多斤。”
顿了顿,她又“啧”了一声:“就是未去势的野猪太腥/臊,难吃的很。”
毓景帝连连赞同:“爱妃说的极是,朕尝过一回野猪肉后,就叫人将野猪肉从御膳房采买单子上划去了。”
两个吃货说起吃食来那叫一个投机,边聊边遛将军,不知不觉大半个时辰就过去了。
*
夜里沐浴之后两人躺到拔步床/上,不免又酣战一回。
庄明心感觉自个就像只烧饼,一回正面朝上,一会儿背面朝上,隔一会儿就翻个面。
生怕她被烤糊了。
一连被灌/浆两次,变成只夹心烧饼后,狗皇帝这次舍得松开她。
庄明心有气无力的骂道:“明儿您要是敢再来钟粹宫,臣妾定拿大棒槌将您打出去!”
毓景帝仰起欣长的脖颈,“呵呵”着笑了几声,这才点着她的小鼻子逗她:“钟粹宫又不止住着你一人,朕不来你这,还不能去欣贵人或是和贵人处?”
哼,狗皇帝,才从自个身上翻下来,就惦记着要去睡旁的女人了,这简直是……
简直是太好了!
管他睡谁呢,反正别再歪缠自个就行,接连两日被折腾,她着实需要好生歇一歇。
横竖是去其他妃嫔处,又不是跑到外头逛/窑/子,不担心会染上脏/病传染自个。
她哼/唧道:“随您高兴,只要别来正殿就成。”
毓景帝凑到她耳边,朝她耳蜗哈了几口气,低笑道:“果真不吃醋?那若朕是去储秀宫呢?”
不必明说,指向的必是怡嫔。
庄明心哼道:“怡嫔才刚坐完小月子,您去招她侍寝,万一再次怀上身孕,岂不是要去掉她半条命?您若这般狠心,那便去好了,横竖不与臣妾相干。”
毓景帝好笑道:“她才给你没脸,你竟也不恼,反还替她说话,莫非爱妃竟是座泥做的菩萨不成?”
庄明心拍开他在自个身前作怪的爪子,没好气道:“若果然是真的,皇上如此亵/渎臣妾,只怕早被天雷劈成渣渣了。”
他爪子再次攀上去,口是心非的哼道:“你能如何避/孕,怡嫔就能如何避/孕,怎地就不能侍寝了?”
庄明心倒忘了这茬了,反应过来之后,就无所谓的说道:“既如此,那您只管去储秀宫便是,臣妾再无二话的。”
毓景帝本是玩笑之语,见她脸色不似作伪,反倒动了怒气:“旁人都稀罕朕稀罕的不得了,偏你把朕当成洪水猛兽一般,朕就这么入不得你的眼?”
庄明心十分无语:“是您自个说要去其他妃嫔处的,臣妾说随您高兴,您还反倒不乐意了,臣妾做错了什么?”
“你没做错什么,是朕自作多情。”毓景帝一翻身,拿后背对着她,不言语了。
庄明心:“……”
瞧这气话说的,不知道的,还当他爱上自个了呢。
不过就是睡着过瘾罢了,用现代的话说,充其量就是个火包友,怎地就升华到爱情的高度了?
不过人家是皇帝,不好置之不理,该哄还是得哄。
她趴到他身上,头枕上他的肩头,笑嘻嘻道:“皇上气鼓鼓的模样,活像只大青蛙。”
毓景帝抖了抖肩头,欲把她抖下去。
庄明心连忙伸手搂住他脖颈,又笑嘻嘻道:“皇上在筛糠嘛?这点子力气可不够,还得再加把劲哟。”
毓景帝被她气笑了,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下头,对着她身前某高处就是一阵肯咬。
“嘶,轻点……”庄明心吃痛,忙不迭求饶。
毓景帝憋着气,发狠要收拾她一顿,绝不怜香惜玉,只充耳不闻。
庄明心两手抓挠着床单,忍耐了片刻,然后咒骂起来:“就算您属狗的,臣妾也不是狗骨头啊,至于用这么大劲儿么?”
毓景帝到底不忍心,安抚性的嘬了几口,然后松开了嘴。
庄明心低头一看,见被折腾的呈紫红色了,气的她一脚踹到他胸/膛上。
毓景帝两手麻溜的将她脚丫子一抓,低头在上头亲了一口,哼道:“晓得朕的厉害了吧?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嫌弃朕。”
庄明心:“……”
更嫌弃了好么!
*
次日醒来更衣时,触碰到身前某处,疼的她“嘶”的一声叫出来。
琼芳吓了一跳,忙前前后后查看,嘴里关切的问道:“娘娘哪里不爽利?可是这衣裳哪里不对?”
庄明心闭了闭眼,强笑道:“方才走路太急,脚抽了下筋,现下已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