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孙狗蛋一家人看着面前的五份东西,忍不住有些为难。
“教官,孩子还小,我们只要两套就好了,也给主公省点钱。”
听到这样的话后,那教官不但没有高兴,反而板起了脸。
“孩子小怎么了,孩子小也要占一份名额。她们是她们,你是你,你不能给她们做主。”
孙狗蛋很想说这是自己的孩子,自己怎么就做不了主了?
可是一想起教官们之前说的话,他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因为在教官们的眼里,所有人都是独立的个体,只有他们自己才能给自己做主。
三姐妹中的大姐已经有了一定的年龄,并且相当的懂事。她察觉到气氛不对,小声的说:“教官大人,我们姐妹们可以住在一起的,真的。”
教官低下头,一本正经的说:“每个人都有一份东西,这是规矩。”
大姐看了一眼父亲,惊慌失措的低下了头。
教官似乎有些不明白,问出了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
“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东西多难道还不好吗?”
孙狗蛋结结巴巴的说:“教官,那个我们想住在一起。我们夫妻一间,三个孩子一间。”
“不行,”教官说:“每人一间房,这是规矩。”
听到这样的话后,孙狗蛋有些失望,一双眼珠子死死地盯着地面。
教官又说:“你们一家五口人的房间是连在一起的,也就是出门走几步的事情,一间和两间有什么区别?还有,别想着住一起,屋里的床没有那么大,住不下。”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孙狗蛋一家人还能怎么办?只能乖乖的听话。
三个孩子在中间,夫妻两人在一旁,仿佛是在守护着孩子一般。
事实上,只是教官这么安排的,这一家五口人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都无法反驳。
来回走了几趟,一家人终于把东西搬到了房间门口,气喘吁吁的说不出话来。
打开门一看,里面的床果然小的可怜,根本住不下两个成年人。
忙了一小半个时辰的时间,这一家人终于把东西都处理好了,沉沉睡去。
第二天,天还未亮,孙大丫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下意识的碰了碰自己的周围。
什么也没有摸到。
她一下子清醒了过来,着急的朝着周围看去。
没有,什么也没有,二妹三妹都不在。
孙大丫急得冒泡,立刻穿好了衣裳。
不过就在她准备穿鞋的时候,突然察觉到了不对,狠狠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大丫,你怎么那么傻?我们昨天晚上已经搬家了。”
嫌弃了自己一番,她抬头看着这个小小的空间,嘴角忍不住的往上扬。
太好了,我终于有了独属于自己的房间。
不用和妹妹们一起住,也不用担心妹妹们晚上摔下床。
时间不早了,外面已经有了动静。
孙大丫打水洗了脸、漱了口,便带着妹妹们进入了方阵当中。
早间训练之后,所有的孩子们照例被教官们安排了活计。
事情很简单,也用不着花费多少力气。与此同时,得到的所谓积分就比较少。
不过,孩子们的饭量本来就不多,再加上孩子和老人有特权,食物加半。
因此孩子们只要是认真干活了,那么就会有吃的,绝不会饿着自己。
食堂内,孙大丫咀嚼着嘴里的一块肥肉,感受着油脂在舌尖碰撞,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每天干的活比在家里少,吃的却比家里多,住的也比家里好,她再也不要回家了,一辈子都待在这里。
伴随着时间的流逝,选择过来住集体宿舍的人越来越多。
云清流笑眯眯的看着,十分欢迎他们的到来。
只要多多努力努力,这些人以后就是她的簇拥。
因为想要继续过这样的好日子,那么这些人就只能跟着她。
换成别人,他们还能过得这么舒坦吗?答案是不能。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是她这样的冤大头,平白无故的养着那么多的人。
自古以来,又有谁帮着养老人、孩子、还有女人的?
或许有吧!只是在她的记忆中,一个也没有。
“主公不好了,牛发疯了!”
在一个教官跑过来禀告这件事情之前,云清流正在喝茶,一种毫不讲究的大粗叶子茶。
听到这样的话后,她问:“你们都处理好了吗?”
那教官说:“那牛疯的厉害,我来之前其他人正在处理,现在怎么样我就不知道了。”
云清流点了点头,快步朝着出事地点跑去。
别看她现在腿短,速度可快了,一般人都赶不上。
还没有走近,一行人远远的就听到了众人疯狂的尖叫声,还有那一条疯牛的嚎叫声。
走进了一看才发现那一条牛已经被控制住了,此时此刻已无法动弹。
“主公到了。”
话音落下,人群自发的退后,形成了一条通道。
云清流有条不紊的走了进去,问:“这牛怎么发疯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云清流环顾一周,又问:“有人受伤了吗?”
话音落下,立刻就有一些人被抬了出来。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的受了重伤、行动不便,有的只是受了轻伤、不碍事。
问明了前因后果之后,云清流随口说出了处置结果。
“万二狗,这件事情是因为你而产生的,所以你要负责给所有人治疗,并且赔偿一定的误工费,疗养费。”
周围的人听不懂主公到底说的是什么,不过他们却明白这是要赔钱的意思。
那些受伤的人顿时松了一口气,目光灼灼地盯着万二狗。
即使主公不说,他们也要去万二狗面前讨个公道。
治病是这么简单的吗?
没钱可不能治病。
受了轻伤的还好,那些受了重伤的根本请不起大夫,就只有等死的份。
究其原因,只不过是因为穷罢了。
受伤的人开心了,万二狗却哆嗦的说不出话来,整个人抖得像个筛子。
他怎么那么傻,什么时候不好喂牛,偏偏要那个时候喂牛。
现在可好,自己受伤了,其他人也受伤了,这得要花多少钱啊?
至于不给,那是想都不要想的事情。
那受伤的几户人家会同意吗?绝对不会。
如果不想有人找上门来,那么他只能出血。
万二狗能怎么办?只能卖了家里的所有田地,以及所有的家禽牲畜。
这个时候,云清流出面说:“你把所有的东西都给我,我给你处理所有的事情。”
万二狗:“……”
云清流还是很讲信用的,在收刮了一应东西之后,立刻请来了大夫。
于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那些病号们过了一段时间的好日子。
除了每天晚上上课认字之外,其他的时候都躺在床上休息。
最关键的是不用担心治病以及食物的事情,到时间点了都会有人送过来。
不是没人不想喝药,也不是没人不想贪污。只是有教官在一旁看着,他们根本就不敢。
万二狗虽然也过着这样的好日子,可是每一天都像是活在煎熬之中。
不说妻儿暗中的责怪,就说自己几代人积攒的东西全都没了,实在是让人伤心难过。
有老人看不下去了,不满的说:“你有的吃,有的穿,有的住,你还担心什么?”
“我家的田地全没了,”万二狗心里委屈,难受的想哭。
老人不满的说:“谁让你没有看好你家的牛的,活该你被坑成了这样。”
万二狗更想哭了,眼泪都差点当众流下来。
老人又说:“你应该庆幸你跟了一个好主公,不然你现在连饭都吃不上。其他人可没有那么大方,看你急着用钱还给你一个市场价。”
万二狗也想到了这一点,心里不由得有些庆幸。
好在那主公有些傻,虽然收走了他所有的东西,可是也一律承担了所有的费用。
老人接着说:“你当真是赶上好时候了,不然你如今已经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万二狗嘴角抽搐了一下,想反驳也反驳不了。
因为老人说的就是事实,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老人脸上露出一个算不上好看的微笑,说:“你也用不着担心,现在这个年头你就算没有田地也能活下去。当然前提是你要够勤奋,不要动不动就偷懒。”
万二狗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事实上他早就知道这一点,不然也没有时间在这里伤春悲秋。
换做是以前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即使是做梦也要想着如何赚钱养家。
这一天的晚上,月明星稀。
云清流在做完瑜伽后准备好好的睡一个晚上,却不料那股熟悉的波动又来了。
“你是睡着了还是醒着的,醒着的话就吱一声。”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音调,正是那可恶的晋江系统。
云清流不急不缓的睁开眼睛,慢慢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活动了一下脖子。
晋江系统直言不讳的说:“鲛珠如月扔了一个火箭炮,黑希柚子、我是不是太完美了、红豆扔了一个地雷。”
云清流眼睛一亮,暗中点了点头。
晋江系统又说:“有不少人给你灌溉了营养液,无趣罢 49瓶;肥胖猫Q球 30瓶;鲛珠如月 20瓶;我是不是太完美了 12瓶;紫莺琉月、青衣栗子、黑白 10瓶;慢慢仙途的fans 5瓶;阿尔法狗 1瓶。”
云清流微笑,仿佛吃了糖一样开心。
晋江系统也不愿多说,在随口说了收藏收益之类的东西后,消失不见踪影。
云清流也不在乎,重新躺在床上睡着了。
除了那些数据之外,她没有什么和系统好说的。
第40章 生与死
“主公, 外面有人来报, 井五婆婆快支持不住了。”
一个教官走了进来,小声的通报。
云清流顿了一下才想起来井五婆婆是谁。
井五婆婆是村子里唯一一个没有子孙孝顺的老人,平日里的生活并不好。
据说她唯一的儿子死在了山上,孤苦无依的活到了现在。
事实上, 井五婆婆不是没有女儿, 只是几个女儿被她卖了, 至此再也没有回来, 也不知现在还有没有活着。
对井五婆婆这个人, 云清流一百个看不上。准确的说, 任何重男轻女的人她都看不上。
一个能把所有的女儿全都卖了的人还想安度晚年, 想想都觉得心里不舒服。
可是对一个上位者来说, 有些事情不得不做, 好比千金买马骨。
“走, 我们去看看。”
听到云清流说的话后,教官们规规矩矩的跟在身后。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前走,很快就被人注意到了。
只是那些人忙着完成任务, 没有时间跟上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井五婆婆住在一个茅草屋中, 一个甚至比不上云清流让人紧急建造的茅草屋。
在云清流带着一行人来到赵家村的时候,井五婆婆的身体就有些不太好了。
毕竟之前食物稀少,一个没有亲人的老人有了食物也保不住,差一点就饿没了。
云清流来到赵家村后,为了实现对众人的承诺,不仅没有让这个事实上还没有五十岁, 可是看起来却有八十岁的老人干活,还会送来少量却足够让老人吃饱的食物。
也就是因为井五婆婆的遭遇,让赵家村里的人都没有怀疑云清流会帮忙养老送终。
甚至还有人在暗地里期待,希望等自己老的走不动的时候也有这样的待遇。等到了那个时候,他们就根本用不着看儿子的脸色。
这年头,不孝子可不少见。
云清流还没有进屋的时候,远远的就听到了井五婆婆的哭泣声。
“儿呀!我的儿呀!你在哪儿呀!娘想你了。”
进了门,云清流忍不住问:“我记得你有女儿的吧!你怎么不想女儿?”
井五婆婆顾不上身体的虚弱,骂骂咧咧的说:“女儿哪里比得上儿子。”
云清流呵呵一笑,不发一言。
几个教官默默的退后了几步,头都快要低到胸口上去了。
因为他们知道主公生气了,甚至可能牵连到自己的身上来。
所以现在这个时候还是离远点,免得主公控制不住自己。
实际上,云清流虽然生气了,却并没有想要做什么的意思。
毕竟井五婆婆都快要死了,她和一个死人计较什么?
真要计较,那还不是脏了自己的手。
再说了,千金买马骨的活动总要有头有尾,不要出现什么意外。
事实证明,井五婆婆真的没有多少时间可活了。
云清流还没有在这个狭小的地方呆上一刻钟的时间,井五婆婆就逐渐失去了呼吸。
临走之前,她一直在念叨着儿子,声音里充满了悔恨,说自己不该放任独生子上山去。
至于几个女儿,提都没有提一句。
云清流就想不明白了,这个老太婆自己不就是女人吗?凭什么看不起女人?
你说你自己在污泥里活的和一条虫一样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把自己的亲女儿拉进污泥里?
这是这个世界的常态,我不能生气。
云清流默默的在心里把这句话念了好几遍,缓缓睁开了眼睛。
“让人造一个棺材,做一身衣裳,把人给葬了。”
一个教官大声喊了一声是,立刻下去安排了。
正在田地里干活的几个妇人突然得到了新的任务,做一件寿衣。
一问才知道,原来是井五婆婆没了,主公正在安排后事。
听到寿衣二字,在场的所有人都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