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哥你病了吗？”十一阿哥一进来就闻见了苦药味。
胤禟一脸无奈：“我好着呢！只不过有一种病，叫额娘认为你有病。”
宜妃气得鼻子都歪了，什么叫她认为有病？太医分明都诊出来了！这还有假？！
宜妃深吸一口气，胤禟还病着，本宫不给他一般计较，“飧食可预备好了？”
首领太监连忙道：“已经预备得差不离了，随时可以传膳。”
宜妃点头，“那就传膳吧。”
“嗻！”
母子俩虽心思各异，却都安安静静端坐案前，享用这顿丰盛的晚膳。
一转眼，便是冬日光景。
前阵子，胤禟偷偷叫人传了信，说是宜妃最近对他管得严，所以短时间内没法到登仙观来，不过信里也没少诉说情愫，话里话外自是盼着她偷偷去一趟九贝子府的。
林羡余到底还是要顾着矜持一些，再则胤禟灌输记忆之后，瞧着有些疲乏，总得叫他好好休息一段日子。
因此，林羡余再收到第三封情书之后，才终于肯挪动贵臀，前往京城九贝子府。
初冬天儿，倒也不算太冷，九贝子胤禟却跟猫冬了似的，整个人懒懒躺在临窗的昼榻上，晒着太阳，一脸没精打采。
但下一瞬，胤禟却一个激灵爬了起来，吩咐身边伺候的太监：“你们都退下吧，爷要午睡！”
“嗻！”太监虽然不解九爷怎么大冬日突然就要午睡了，但九爷素来脾气不好，太监也不敢追问，二话不说就乖乖退下了。
空无一物之处传来轻微的笑声，林羡余的身影渐渐显现，“你怎知是我来了？”
胤禟嘿嘿一笑，顺势一把握住她的手，将她拉着揽入怀中，他低头深深嗅了一口，“这个味道，我可记得真真！”
林羡余老脸微胀，“你属狗的啊！”——她的确一直用着自己调的香，只是此香并不浓郁，是一种清淡悠远的兰香。
却不料，她才接近了胤禟一丈之内，就被闻出来了。
这可不就是狗鼻子么！
胤禟低头在她脖颈间亲了一口，“小鱼可想死我了！你也是心狠，这么久才来看我！”
这种事情，她终归有点小羞涩，何况胤禟还未成年呢。
说话间，胤禟已然是等不得了，他抱紧了林羡余，便快步进入了内室。
随后的旖旎，自是不消多说。
月余未见，胤禟瞧着清减了些，腰肢细了半寸呢。
不过，身子骨倒是极好，大约也是因为憋得久了，所以格外痴缠。
林羡余顾着他的身子，没让他太胡闹，两次便止了。
胤禟一脸的不知足，他舔了舔红艳冶丽的唇角，眼波妩媚，声音略有些干哑：“今晚别走了。”
林羡余正穿着中衣，忍不住嗔了他一眼，“我可不想被你府里的人发现！”
感觉像偷情，心情略微妙。
第447章 生孩子的痛苦
林羡余感慨地叹了一口气，“对了，胤禟，不想不想当太子？”——宜妃的问题，她琢磨了很久，唯一能说服宜妃法子，貌似也就只有这个了。但是她又不想勉强胤禟……
胤禟一愣：“且不说太子根基稳固，而且我前头还有那么多能力出众的皇兄。”
说着，他压低声音：“对了，我记得，继承皇位的，不是老四吗？”
林羡余“唔”了一声，“但你也应该看到了，历史并非不可改变，尤其现在的皇帝又是玩家。”
胤禟沉默了，一想到汗阿玛是个被鸠占鹊巢的，胤禟的心情就很复杂。
自小一直威严伟岸的皇父，居然是个来自所谓“现实世界”的域外之人。
胤禟叹道：“你怎么突然想让我当太子了？”——小鱼的本事，他自然是不曾怀疑的，小鱼既这么说，便肯定有把握让他夺了老四的帝王命数。
林羡余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说了，“宜妃不是一直不肯接受我吗？我若是告诉她，我能让你当太子，那么她……应该就会同意我们在一起了吧？”
胤禟一呆，“我……当太子？”
林羡余又急忙道：“不过我也知道，你性子不喜拘束。而这个主意，其实是林慕康提出的，于他而言，谁继承皇位，都是无所谓的。
胤禟惊了一下，虽说小鱼和汗阿玛和在现世界是姐弟，但汗阿玛一直是一位贤名君王，这些年教导太子治国之道，怎么看都不像是有废太子之意啊！
虽说他所看到历史上，太子后来的确被废黜了，但这不代表汗阿玛也会有此心。
纵然有此心，太子的人选也不能这么草率啊！
“我……的确没有此心，但是小鱼若是希望我做太子……”胤禟咬了咬嘴唇，神色间仍是有些犹豫的样子。
林羡余叹了口气，她如何看不出胤禟并不想当太子，“其实我也不想你当太子，若做了太子，日后继承皇位，怕是一日清闲都没有了。”
胤禟咕哝道：“你不是当皇后当得挺好么！你替老四打理后宫，照顾子女，可贤德得很呢！”
林羡余：这酸劲儿……
她笑着说：“因为我不爱他，所以我才能那般贤惠。可若换了是你，三宫六院自是不必肖想的。”
胤禟听得却是十分欢喜，他嘴角微微翘起，那辈子的小鱼可不曾这般爱吃醋。
可是，他若真的当了太子、日后继承了皇位，少不得要像老四似的忙忙碌碌、兢兢业业，都没时间陪伴妻子了。更何况，做了皇帝，又哪里能不选秀，不充实后宫？
“既然你我都不喜欢这样的尊贵日子，又何必去夺嫡？”胤禟叹着气道，他终究不是这块料。而老四，虽然心狠手辣，当他也的确是个勤勤恳恳的好皇帝。
“虽说大清早就亡了，这个小世界也是假的。可即使是假的，我也不希望自己败坏了大清的基业。”胤禟正色道。
林羡余笑了笑，其实她倒是不觉得胤禟当不得皇帝。胤禟的眼界起码比这个世界的一无所知的其他皇子阿哥要宽广许多，他若是做了皇帝，不见得比逊色雍正。
只是这话她没有说出口，胤禟不想当，那就不当。
林羡余眼里带了几分宠溺，“那便算了。”——其实宜妃对她的态度如何，她并不怎么在意。
她只想跟胤禟在一起，哪怕不成婚，哪怕没有名分，哪怕只是这样偷偷来往，也是无妨的。
忽的，林羡余赶忙从丢在角落里的道袍的衣袖里掏出一颗不起眼的药丸子，飞快塞进嘴里，吞咽了下去。
“这是什么？”胤禟脸色青白交加。
林羡余忙道：“放心，不是一生绝育丹，只是避孕药而已。”
听了这话，胤禟松了一口气之余，俊俏脸蛋上浮现幽怨之色，“犯不着吧……你若是有喜，我想，额娘也不至于不认孙子。”
林羡余狠狠瞪了他一眼，居然还打着奉子成婚的馊主意？
而且……
“怎么，你只想要儿子？女儿便不成？！”林羡余语气有些不爽。
胤禟急忙一把将她揽入怀中，“怎么会？只要你生的，我都喜欢！”
这还差不多，林羡余脸色稍霁。
胤禟旋即叹着气道：“只不过额娘更喜欢孙子，你若能怀个男孩子，额娘想必就能接纳你了。”
林羡余撇撇嘴，以宜妃固执，就算她真的有了身孕，也未必会接纳她？宜妃顶多接纳她的孩子！
胤禟用下巴蹭了蹭她的脸颊，“小鱼，我们这辈子多生几个孩子可好？”
“不好！”林羡余没好气地等了他一眼，“我这辈子最多只生一个！若是个女孩子，你可要去找个继子了！”
胤禟一脸不解：“为什么不多生几个？小鱼明明很喜欢小孩子？”
林羡余又剜了他一眼：“你说得好生轻巧！若孩子是由你来生，我当然不介意儿女满堂！”
胤禟还是很费解：“你不喜欢怀孕？为什么？”
林羡余险些要翻白眼，“你就算不会生孩子，难道不晓得生孩子是很辛苦的吗？！十月怀胎、一朝分娩，还要坐月子！”——好在这个时代有乳母、保姆代替母亲喂养照顾孩子，否则更是要辛苦得没边儿了。
胤禟点了点头，“生孩子好像是有点痛。”
林羡余黑线：“不是有点痛，是相当痛！你没见那些产妇疼得死去活来吗？！”
胤禟一惊：“这么严重？”——他一个皇子阿哥，当然不会闲着没事跑去围观产妇临盆。甚至做恪亲王那辈子，小妾生产，他都没从去看过。自然也就不晓得分娩之痛到底有多痛。
“当然严重！”林羡余正色凛然，“而且十月怀胎也很辛苦，房事少不得要要禁绝了，而且随着月份大了，还会压迫膀胱，造成尿频，还会压迫其他内脏，腰肢酸痛、腿抽筋、身材走形什么的都是添头！而且分娩过程中，还有可能造成撕裂，产后还会长期小便失禁！”
别看林羡余没生过孩子，但生孩子的痛苦，她也是了解一二的。
听了这些，胤禟震惊的半晌才回过神来，“我一直以为，生孩子很简单……”
林羡余瞪了他一眼，“下辈子真应该让你当一次女人，我当男人！你给我生个孩子试试是什么滋味！”
胤禟瞬间浑身汗毛倒竖，这种事情，他接受不能！
第448章 那就不生了吧
“而且这个时代医疗技术落后，万一一不小心碰上难产，那简直就是要命的事儿！在现实世界，起码还能来个剖腹产。”林羡余只要一想到现代的医疗技术，她就无比抗拒在古代生孩子。
若是没得选择也就罢了，老娘我明明有的选择啊！
“剖腹产？”胤禟大惊失色，“难不成是把肚子剖开？！”
“是啊。”林羡余一脸轻描淡写，若真的胎儿过大，剖腹产真的就是福音了。
胤禟瞬间面无血色，“开、开什么玩笑？把肚子剖开，还有的活命吗？”
林羡余道：“都跟你说了，现世界的医疗技术很发达，有麻醉药，有很多厉害的器械和技术，剖腹产救了很多产妇的命呢。”
胤禟良久无言，那个世界，与他而言，显然还是太过陌生、太过不可思议了。
林羡余又道：“而且现世界已经发明出了‘母巢’这种机器，可以代替母亲，孕育后代。”
胤禟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不可思议。
林羡余虽然不喜欢协会，但对于协会的“母巢”可是神往已久了。
不过胤禟既然不打算去现实世界，那母巢代孕这事儿，还是算了吧。
胤禟长长吐出一口气，“还是算了吧。”
“嗯？什么算了？”回过神来的林羡余一脸懵逼。
胤禟低声道：“生孩子的事儿，算了吧，咱们不生了。”
林羡余愕然：“不生了？！那你岂不是要绝嗣了？”——宜妃若是知道了，不跟她拼命才怪！
胤禟温柔一笑，“绝嗣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上辈子不也没有后嗣？从兄弟那里过继一个便是了。”——皇家人丁兴旺，最不缺的就是男丁。
林羡余连忙道：“其实我刚才说的只是普通女人啦，我体质强悍，孕育生产应该没那么痛苦。”
胤禟却仍然摇了摇头，他一把将林羡余揽入怀中，“真的不必了。若是要让你承受苦痛，我那宁愿咱们没有孩子。”
胤禟的声音有些低弱幽微，显然，没有孩子，他终究还是觉得很遗憾的。
林羡余幽幽叹了口气，她只是抱怨一下，没想到胤禟竟主动放弃让她生孩子。
胤禟低声道：“我记得，小鱼有那种一声绝育的丹药，你服下一颗，此生再也无此忧虑了。”
林羡余叹道：“这个倒是不急，我避孕药还有很多呢。”
胤禟迟疑了一下，忍不住道：“那种药，长久服用，对身体会有害吧？”
林羡余微笑道：“不会的，况且我体质强悍，只要不是每日服用，就无妨。”
胤禟点了点头，“如此也好。”
一生绝育，听着终究有些令人心酸。胤禟如是心想。
“好了好了，我得回去了。”林羡余看到晚霞的金红已经镀在了西窗上，可见时辰已经相当不早了。
胤禟眼神有些幽怨，“你就不能留下来过夜吗？总是这样匆匆来、匆匆去的，弄得我像是你养的外室！”
林羡余无语，什么外室不外室的，何况谁家外室有这么大这么奢华的一个府邸？
“好了，下一次一定！”林羡余只得连忙顺毛哄。
在胤禟幽怨的眼神中，林羡余脚下如风，转眼就没了人影。
这床榻上分明还残留着那股熟悉的兰香，但枕边已经是空落落。
良久之后，胤禟满面悻悻起床，兀自穿好了中衣中裤，这才唤了妥帖的人，将床榻拾掇干净。
这府里有宜妃的眼线，胤禟虽然拔除了大多数，但终究不可能一时半会扫清。
而且若是都拔干净了，额娘肯定要不高兴。
因此胤禟只将近身伺候的清理了一遍。
忽的，胤禟听得外头有簌簌之声，他忙推开窗子，才晓得竟扑簌簌下起了鹅毛大雪。
心下不禁忧虑小鱼是否已经抵达了登仙观，路上可有冻着……
他披着玄狐斗篷，抬手接了几片雪花，晶莹剔透的雪入手即化，冰凉凉的，他连忙紧了紧身上的斗篷。
登仙观。
林羡余几个窜跳，抖落身上的积雪，没想到半路竟变了天，然后便下起鹅毛大雪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