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久闻言,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好在没等她解释,一旁郑婉已经接过话头:“姐姐,你清醒一点,黑蝴蝶开酒吧的,估计都凌晨才下班吧。再说你久妹刚刚才说她初吻都还在,谁家那啥连接吻都没有,直接开干啊?”
“……咳。”慕久被这话听得呛了一下,没料到寝室的车速怎么瞬间就开始往十/八/禁的路子上飚。
这头张姿艺听完,老实说了句“也是哦”,转而情真意切地看向慕久,送出她美好的祝愿:“那就祝你早日向黑蝴蝶献出初吻吧,我滴久妹。”
“……”慕久一时接不上这话,只能别开视线去找衣柜里的衣服,装作没听见。
她这趟回去也就一两天的事,简单带点睡衣和换洗的内衣内裤就好,等到衣服收完,又随便打包了点化妆品就合上行李箱,准备出门。
只不过临走前,还是没忍住转头看了张姿艺一眼,小声应下她的那句话:“行,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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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从寝室出来后又逛了趟超市,买了点食材留给明天做早饭用。但除此之外也没安排什么约会项目,到家之后只能换上睡衣,舒舒服服地在沙发上抱着猫瘫着。
虽然慕久很早之前就隐隐约约察觉到某人的宅男属性了,只是没想到这人在她面前连装都没想着装,这才谈恋爱的第一天,就已经伸出两条长腿往茶几上一架,一边打开客厅投影一边问她:“我能看个比赛吗?”
慕久喝了口奶茶,问:“什么比赛?”
“待会儿六点有s10的四分之一决赛,不过现在时间还没到,我先看会儿重播,昨天不是看你的新生汇演去了么。”沈宴说着,已经先斩后奏地打开投影,从手机上投屏。
这头慕久听着,想了想问:“s10是英雄联盟的比赛吗?”
“嗯。”沈宴轻应了声,随手拆开一包零食。
“那昨天是谁跟谁打比赛啊,有IG吗?”慕久翘着脑袋凑过去,从他那儿顺了块小饼干。
“没有,IG这次没进世界赛。”沈宴看她靠近,拍了拍怀里小七的屁股,示意它挪开一点,然后伸手环住她的腰,把她揽进自己怀里。
慕久动了动脑袋,在他肩膀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一面继续问:“可是我记得IG之前好像得过世界冠军吧,这次为什么没进世界赛啊?”
毕竟18年那次夺冠太过轰轰烈烈,连慕久这种根本没玩过游戏的人都略有耳闻,对世界级英雄联盟比赛的了解也仅限于此。
这会儿投影屏上已经显示出画面,沈宴跳过解说一开始的扯皮环节,直接来到bp,但一面还能分出心来回答她的话:“队里的人员有变动,加上选手状态有起伏,都挺正常的。不过今年LPL、也就是中国赛区的水平很高,进世界赛的这四支战队实力都很强,还是有夺冠的希望。”
“哦……”慕久跟着点点头,又吃了口他的小饼干,转头去看屏幕上的画面。
她毕竟玩过王者,也知道bp是个什么意思,但问题在于画面上的英雄她没一个认识的,甚至觉得有点丑,到头来安静了没一会儿,就又忍不住跟他搭话:“你会玩英雄联盟吗?”
“还行,”沈宴稍稍从屏幕上回过神,看她一眼后又道,“不过初高中那会儿玩得比较厉害,现在没什么时间玩了,就看看比赛过个干瘾。”
“哦,”慕久若有所思地应了声,转而又问,“那你玩过手游吗?王者荣耀?”
等到这种时候,他们之间的年龄代沟就会显示出来,沈宴闻言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反而是轻轻皱眉,最后道:“听说过吧,但是没玩过。”
“这样啊……”慕久有点失望地吱声了,想了想后,开始小声给他吹枕边风,“我本来还想着你要是会的话,我们以后就可以一块儿双排……顾湘她男朋友这游戏就玩得挺好的,有时候可以带我们上分,但是我又不好意思老当他们俩的电灯泡……”
沈宴到头来总算听出她的暗示,拎起边上的手机,解锁之后递给她:“那你下一个吧,我这阵子练练,到时候带你玩儿。”
慕久接过他的手机,没忍住龇了龇牙,一边找上面的app store一边嘀咕:“你就这么随随便便把手机给我看啊……不怕我检查吗?”
“密码6888,你要是想看就拿去看……”沈宴慢悠悠说着,视线落在面前的屏幕上,继续在沙发上表演老年瘫。
只不过中途又想到了什么,提醒她:“对了,你明天走的时候记得把指纹往门锁里录一个,总输密码不方便。”
“好。”慕久美滋滋应下。
……
两人晚上就这么在沙发上瘫了好几个小时,慕久虽然没玩过英雄联盟,但毕竟有一点手游基础,知道什么是ad什么是辅助,也知道推塔点水晶能够结束比赛,到头来吃着寿司看直播,别有一番滋味。
加上沈宴这人一心二用的功力很不错,对她又有耐心,能在她面对高清投影上眼花缭乱的技能像小学生一样提问时一一作答,偶尔还会拓展一些有关联盟选手的背景知识,让她整场观战下来的体验感很好,甚至约定十月三十一号那天晚上要跟他一块儿看决赛。
当然,是在决赛有LPL赛区队伍的前提下。
除此之外,bo5中场休息的时候慕久闲着无聊,还带他打了会儿手游。沈宴毕竟有一定的游戏基础和意识,两把下来熟悉了技能就玩得很不错。慕久一开始还不敢让他帮自己打排位,生怕自己那永恒钻石的几颗星星掉无可掉,谁知道后来让他玩了两把,莫名其妙就把她卡了大半辈子的晋级赛打过了,最后成为了尊贵的星耀账号。
她当时瞬间对他肃然起敬,冲着他那张宠辱不惊的俊颜一个劲地吹彩虹屁。到头来沈宴耳朵都快给这小话痨听出茧子,无可奈何地打了一下她的屁股,催她快点去洗澡,第二天还要赶早上九点二十的飞机。
慕久只得老实应下,草草收拾了一下茶几前的奶茶和外卖,然后挨个亲了亲几只猫,这才恋恋不舍地去洗澡。
但沈宴没料到的是,自家的小女朋友一旦粘人起来,真的比猫还粘人。
他当时在她起身去洗澡之后又彻底地收拾了一遍沙发,还出门倒了垃圾,加上明天要开车送她去机场,没什么熬夜的余地,便带上换洗的衣物到另一个浴室里洗澡。
大概男生洗澡总比女孩子要快一点,他出来之后外卫的水声还在响,便到侧卧帮她换了新的床单,然后返回浴室门口,隔着磨砂玻璃门示意她:“床单铺好了,你待会儿早点睡。”
浴室里的人闻言,把水声关小,问他:“我今天晚上睡客房吗?”
或许是被热腾腾的蒸汽濡湿的缘故,她这会儿的嗓音听起来很软,有点迷迷糊糊的。
但沈宴不知道她唱的是哪出,只知道自己第一时间想歪了,轻咳了一声问她:“不然你想睡哪儿?”
小姑娘轻“唔”了声,片刻后轻巧回答:“我想睡你床上。”
沈宴被这话听得眼皮微跳,末了叹了口气,刚准备开口教育她这样不得体,就听她很快又来了句:“所以你睡客房吧,我睡主卧。”
“……”沈宴再次无言,伸手揉了揉眉心后,低声应了句“好”。
然后在转身往客房走时又提醒了她一句:“早点睡,记得定闹钟。”
慕久在浴室里脆生生应了个“知道了”,随后又响起水声。
……
等她洗完澡出来,沈宴的房门已经坚决恪守男德地关上了,慕久在看到紧闭的房门时,有点失望地撅了撅嘴,最后只好老实巴交趿拉着拖鞋去主卧。
但她今天的精力多得有点用不完,关灯在床上翻了一会儿后,甚至连眼睛都不想闭上,只好仰面躺在大床上,在沐浴露淡淡的香味当中盯着天花板开始回味今天做过的事。
毕竟是第一次谈恋爱,慕久想着想着就有点合不拢嘴,最后索性从床上坐起来,轻飘飘地光脚踩到木质地板上,到窗前把窗帘拉开一条缝,盯着沈宴窗外的夜景看了一会儿。
时间其实还早,才十点多。车窗外的马路上灯火连成一片,把规整的柏油路也映成泛着金色的暗流,两侧是黑魆魆的绿化带,间或有亮着两点白光的车子在其中飞快穿行,耳畔隐约能听见车子空沉的破风声,却又总觉得身边安静得过分。
慕久在窗前待了没一会儿便拉上了窗帘,中秋过后的夜晚已经开始泛起寒意,隐约能通过玻璃传递进来。
可她这会儿实在有些百无聊赖,又不想开灯,只能慢吞吞在他的卧室里转悠着,最后在墙边蹲下来,借着窗外的微光去看他靠在那儿的一把木吉他。
她从来没碰过这样乐器,只觉得紧绷的金属琴弦上细细亮起的光泽很漂亮,最后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没忍住伸出手指,在上面轻轻拨了一下。
好在她碰的是最粗的六号弦,吉他发出的低沉震动在夜色里很响,几乎把她的心跳震乱了一拍,一面下意识抬起头侧耳倾听,生怕把侧卧的人吵醒。
房间里很安静,等到吉他低缓悦耳的音色渐渐从耳边散去,她也意识到无事发生,一时竟然觉得有些失望。
说白了……她在这里转来转去只是因为想他了而已,想得睡不着觉。
慕久鼓了鼓脸,伸手在吉他弦上一寸一寸地慢慢抚过,最后总算鼓起勇气站起来,猫似的踮着脚从房间里溜出去。
她在门前站定后还特意从门缝里看了眼,发现里面没有灯光,只能忐忑地伸手在门上轻敲了敲。
沈宴显然也还没睡,很快开口问了句“怎么了”。
慕久听到他的声音便心头一喜,清了清嗓子对他道:“是我,慕久。”
里面的人似乎被她这句没有必要的自我介绍给听笑了,随即有脚步声响起,他伸手打开门,低声问她:“怎么了?”
虽然没开灯,但他五官舒朗的轮廓在黑夜里依旧可以分辨,甚至能隐隐看见他眼底细碎的星芒,显然是笑着看着她的。
慕久抬头看了他一会儿后,总算把蠢蠢欲动付诸行动,踮起脚尖抬手勾住他的脖子,贴着他睡衣领口勾勒出的颈窝小声说了句:“我刚才太想你了,睡不着。”
少女呼吸间轻软的热气落在他皮肤上,几乎发着痒。像蒲公英种子从丰茂的原野上跋涉而来,最终在两人交融的体温之间落户生根,沿着他的锁骨一直蔓延上喉结,成了春夏交替时节绒白的骚动。
作者有话要说: 宴狗:行吧,我刚刚睡得着的,现在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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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朝思慕久
沈宴的喉结难忍地向下滑了滑, 她柔软的长发从他睡衣的领口间跑进了几绺,压在皮肤上细细蹭动,原本微凉的发丝便在她生涩的拥抱当中着了火, 顺着皮肤的肌理蔓延开来,一直烧到小腹。
可一时间又不可能推开她, 沈宴的眼睫动了动,原本难以捕捉的轻颤却在黑暗中被拉长放大,只能略带僵硬地伸手扶住她的腰,委婉开口:“今天不是一直都待在一起吗, 怎么还会想。”
慕久听到这句不解风情的话,不高兴地哼哼了声,一面收紧挂在他脖子上的手臂, 拖长音回答:“我们刚刚睡觉的时候不是分开了吗……当然会想啊。”
沈宴在她的动作中下意识往后仰了仰头, 把怀里的位置腾出来给她,嘴上无奈地应了句“好吧”,然后在她身上那件睡衣贴上来的窸窸窣窣声当中沉默片刻,只能问她:“那怎么办呢?”
大概是黑暗的环境会滋长她的胆大妄为,慕久把下巴搁在他的胸口上考虑了一会儿后, 索性跳到他身上,两条腿勾紧他的腰, 理直气壮地支使他道:“你抱我去床上睡。”
“慕久……”沈宴在她跳上来的时候怕她摔了,下意识伸手扣住她的腿弯,一面头疼喊了一下她的名字,想提醒她收敛一点。
就算他自觉自己的定力还不错, 可任谁也挨不住她软乎乎地在自己身前蹭来蹭去,实在是要命。
但慕久没听出来他的暗示,这会儿被他抱起来后, 原本十多公分的身高差被拉平,能舒舒服服地把脑袋枕在他肩膀上,软软的脸颊在过程中不自觉贴近他,就发现他的耳朵是滚烫的,比她脸上的温度还要高。
慕久偏了偏头,偷偷猜测沈宴有没有可能是害羞了,一边在他宽大的掌心中晃荡了一下小腿,悄声保证道:“我很快就能睡着,你到时候把我抱回去就行,不会打扰你睡觉的……”
她的话说得很认真,尾音却偏偏带着点稚气,像糯米糕上浮动的水雾,甜丝丝地勾在耳畔。
沈宴听到最后,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意识到她并没有想要和他认真讨论的意思,只是在冲他撒娇。
到头来还是应了声“好”,换用单手托住她的屁股,另一只手合上房门,把她抱到床上。
只不过才松开这只黏人精没一会儿,等他从另一头掀开被子躺下后,就感觉到边上的人泥鳅似的在一点一点往他的方向挪,最后把头一低,埋在他怀里,总算没了动静。
沈宴在黑暗中低头看了看她,片刻后伸手揽住她的腰,把她往上带了带,怕她在里面闷着。
但慕久是个不能给好处的,眼下被他一抱,便顺势借着杆子往上攀,柔软的手臂最后环住他的脖子,呼吸打在他领口的皮肤上,泛成一团一团的热气。
沈宴闭着眼睛感受锁骨上的温度,眉心很快拧出一个疙瘩,只能尽量忍耐。
慕久看他不说话,只能睁着眼睛抬头看他漂亮又有棱角的下颌线,往下是一小片隐隐,随后是突起的喉结,很明显,让人想摸一摸。
她刚刚那句“我很快就能睡着”的保证当然是假的,尽管他怀里暖洋洋的,睡衣上还有好闻的洗衣液的余香,但慕久就是越躺越精神,最后忍不住抿抿唇,开口用气声问他:“沈宴……你现在是我男朋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