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 天雷我引不来,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你炼化瑾玉郎的时候用灵力尽量将药灵封在瑾玉郎躯壳内,但是即使我用尽全力,成功的可能性不过百分之一,而嫂嫂也要承受着非常大的炼丹的痛苦,这痛苦可能是嫂嫂想象不到的!”
“我也用灵力支撑瑾玉郎帮夫人!夫人的事怎么能少了我小白!”
银沛白也凑上来,坚定的看着阮安安:
“瑾玉郎的药灵一直在溃散,炼丹要尽快了!夫人一定要成功啊,不然离恨天是不会放过夫人的!”
看着坚定的望着她的重左和银沛白,阮安安眼眶发热,紧紧拉住他们的胳膊:
“谢谢你们!只是我现在被炼丹反噬不适合再次炼丹,咱们今晚休息,明天就炼!”
**
是夜,魔族宫殿灯火通明。
坐在床边垂头看着前魔尊大人,阮安安眸子如陈酿的酒坛被打破,琥珀色的液体泛着波澜洒落一地,她深深的叹了口气。
前魔尊大人的脸色更加的灰暗了,诅咒蔓延的地方也越来越大,好像自从她来到前魔尊大人身边就没给他带来过什么好运,一直都是他在帮她。
“前魔尊大人,如果明天炼丹失败,我就不能解开赤//毒,那么到时候重左也保不住我了,离恨天一定会绞杀我的。”
阮安安低着头轻声说道:
“我怕死,我也怕我没时间亲口和你道谢,叫你一声……”
最后两个字阮安安红着脸嗫嚅了半天也没好意思说出口,最后她叹息一声:
“算了,反正你也听不见,就算不叫也没关系的吧。”
这样想着,阮安安亲了亲凤凰蛋,吹熄灯躺在前魔尊大人的身边,轻声道:
“晚安,前魔尊大人,晚安,崽崽……”
当唤起小兽名字的时候,阮安安愣了一瞬,愧疚难过又涌上心头,她赶紧闭上眼睛抑制眼泪。可是一闭眼,小兽鲜血淋漓的样子立刻又在脑海中浮现。
“对不起……对不起……崽崽……”
辗转反侧良久,阮安安终于含着泪睡着了。
**
深呼吸两口,将一切恐惧担忧的心思压住,阮安安眸子里只剩下专注,紧紧盯着冰魄雪晶炉里的瑾玉郎,而重左和银沛白分列左右已经准备就绪,只等着前者一打开锁灵术就立刻用灵力压制药灵的溃散。
“大家准备——锁灵术,开!”
随着重左一声令下,三人立刻进入极度精神紧绷的状态!
呼……
冷霜焰不紧不慢的用火舌舔着冰魄雪晶炉将热量慢慢的传递,而瑾玉郎其中的药灵也随着温度的升高更加的活跃,拼命的想向四周溃散!
“唔!”
银沛白没有重左的修为高,她苦苦支撑着,头上冒出冷汗也依旧不肯撤回灵力,另一边重左的情况并没有好多少,他面色极其严肃,显然也是开始疲惫。
然而最吃力的是阮安安,瑾玉郎是千年不遇的灵物,其中的药灵本来就不好驾驭,现在又加上了重左和银沛白的灵力,阮安安几乎是承受着百倍千倍于本身灵力的威压在炼丹!
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几乎开始倒流,肌肉因为过于用力而痉挛,阮安安面色惨白苦苦支撑,还好她的精神力比肉身强大很多才能在崩溃的边缘撑住不昏迷。
一旦她撑不住了,瑾玉郎中的药灵立刻就会溃散,她的赤//毒就再也没有解决的办法了!
“夫人!夫人!”
耳边是银沛白的呼唤,阮安安却已经开始听不真切,过于强大的威压让她开始七窍流血,随着威压越来越多,阮安安心脏跳动的速度越来越慢,她开始听到自己的骨头被慢慢压碎的声音!
“啊!!!”
首先被压碎的就是指骨,从指尖开始一寸寸的粉碎,十指连心,剧痛如同沸水浇在心脏,阮安安痛叫不止!
骨头的碎裂开始往上,阮安安感觉到整个手剧痛无比,她苦苦支撑着忍受着痛苦,目眦尽裂,眼角留下了痛苦的血泪!
轰隆——
外面好像传来了什么声音,但是阮安安已经痛的听不清了,腕骨咔呲咔呲也开始粉碎,阮安安痛喊的嗓子沙哑几乎咳出血来!
“啊啊啊好痛!!!”
轰隆——轰隆——
似乎不忍心阮安安受这样的极刑,窗外的声音越来越大,重左苍白着脸转头看去,一瞬间瞪大了眼睛:
“打雷了!”
轰!
重左话音刚落,一束雷直劈魔族宫殿,一下子掀开了阮安安所在的屋子的房顶!
阮安安万痛之中惊诧抬眼,只见黑云遍布整个天际,山河枯萎天地失色,其摧枯拉朽之势压几乎将山峰削平,压低到让人感觉仿佛只要一抬手就能触碰天际!
一个人影屹立于空中,他的背后无数闪电连通天地,紧接着震耳欲聋的雷声劈下,如此壮阔震撼之景让所有人都恨不得五体投地跪服这天雷!
“是天雷啊,是天雷!引天雷!”
重左眼睛赤红看向闪电照亮的那个人影颤抖声音狂呼:
“哥哥!”
然而重霄不能回应重左,因为这只是他的魂魄,而现在他的魂魄就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燃烧着,一寸寸灰飞烟灭,这就是引天雷的代价。
他金色的眸子无声的看着阮安安,与阮安安琥珀色的眸子四目相对,一眼万年。
他似乎笑了一下,然后抬手指向瑾玉郎,于是所有的天雷震怒山呼海啸奔过去,一瞬间瑾玉郎变得美玉无瑕,所有药灵归位,冷霜焰拼命燃烧,一颗千年难遇的瑾玉郎丹药即将练成!
阮安安的手也在天雷强大的灵力下迅速的复原,可是她却哭的声嘶力竭:
“不要死!求你了前魔尊大人,不要死!!!”
引天雷是要消耗生命的,作为唯一会天雷阵的人,前魔尊大人一定是最清楚他这样做的下场的,可是他还是义无反顾的为她苏醒,为她引天雷。
眼泪胀满心脏,阮安安跪在地上只能眼睁睁看着重霄的魂魄慢慢的消散,她快要哭昏过去,她快要疯了,可是她只能这么眼睁睁的无力的看着。
忽然,她脑海中响起一道如玉声音:
“夫人别哭,昨晚没唤我的,我想听。”
“夫君。”
阮安安抖着唇念出这两个字,念出第一遍之后,有什么东西从心里泛滥出来,如千军万马在心头踏过,撼天动地的情绪崩溃而出,阮安安再也不顾周围人的眼光,冲着重霄一遍遍大喊:
“夫君!夫君!夫君!”
轰——
那一瞬间,天空中的闪电亮起,却遮不住重霄金眸中发出的光!
叮——
瑾玉郎的药灵终于炼成了丹药,冰魄雪晶炉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声。
随着这一声鸣响,天空中的黑云如同雪崩瞬间垮掉,闪电消散,雷声隐退,一切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而天空中的那个人影也燃尽魂魄化作了一片虚无。
“哥哥!”
重左目眦尽裂,一瞬间冲回他的卧室,一打开门就看见了重霄的魂灯芯子灭了,一股青烟在他眼前缓缓飘散。
魂灯不灭,重霄不死。魂灯一熄,魄散魂飞,永归虚无。
重左清清楚楚记得鸿祖老仙说的话,他一直小心翼翼的看护着哥哥的魂灯就是希望哥哥有一天能够醒来,可是现在魂灯熄灭了。
“哥哥,你——”
重左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从未想过的分离如此突然的到来让他的脑子嗡的一声响,他忽然运足力气一掌拍向自己天灵盖,生生魂肉分离,魂魄直接续燃重霄魂灯!
“重左你在做什么!”
银沛白来迟一步,银色眸子里的瞳孔缩成针尖,只看见重左七窍喷血肉身倒下,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生命迹象,而重霄的魂灯再次被点燃,不大的火苗缓缓燃烧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我:重左你是哥控吗?
重左:(冷笑)你是刀子精吗?
我:嘻嘻有个好消息,虐的部分应该结束了(大概)
重左:大概???
第47章 否极泰来
“魔尊大人!”
刚才震天撼地的天雷早就已经将魔族的人全部惊醒, 此时一见重左倒地不起,人们的哀嚎声在整个魔族宫殿回荡!
魔族的人焦急的看着已经紧闭双眼的重左,银沛白立刻跪在地上惶恐无措的将重左的脑袋扶到膝上,殷红的血便从重左脸上落到她洁白的膝头。
银沛白的声音在抖:
“重左, 你用你的魂魄点燃了重霄大人的魂灯, 可是你自己怎么办!”
“重左!”
阮安安虽然手已经恢复但是身上还残存着被压迫的痛苦, 可是她还是忍着痛扶墙踉跄着冲过来,一看见重左七窍流血的样子她立刻脑子轰的炸开。
小兽为她死了, 重霄为她用生命引天雷, 重左现在又魂肉分离,都是因为她!都是因为她!
没有人指责阮安安,可是自责已经快要将她吞没,她愧疚到快要站立不住, 但是看着失去主心骨的魔族和慌乱的银沛白, 她深呼吸强行镇定下来让自己脑子清醒:
“小白, 你把重左面朝一侧,别让他的血流进气管!”
“噢噢!”
一直在抹眼泪的银沛白就像抓着救命稻草似的感觉听阮安安的话将重左摆好,然后茫然失措的看着阮安安:
“夫人, 然后怎么办?”
已经乱的无头苍蝇似的魔族一听阮安安坚定的声音也一齐看向她:
“求夫人救救魔尊大人!”
明明身体酸痛无比脑子闹的要炸开耳朵一直在嗡鸣, 可是阮安安抬头看着魔族声音冷静无比:
“大家不要慌, 现在最重要的是救回重左,大家愿意听我号令吗!”
“愿听夫人差遣!”
原本还哄乱的魔族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这么多天他们早就知道阮安安无论对于重霄还是对于重左都是特殊的存在,现在全都像迷路的人看见启明星一样眼巴巴的看着她。
阮安安目光坚韧慢慢分析道:
“魂灯是鸿祖老仙给前魔尊大人点的,现在重左的魂魄在魂灯内被点燃,只有鸿祖老仙才能救他,谁去请老仙来!”
“末将愿领命!”
一个紫袍将士走出来行礼, 阮安安一眼认出来这是魔族的将军紫乐山,重左以前曾经介绍过这是他的得力心腹之一,阮安安立刻点头,看着紫乐山迅速的飞走。
“魂魄离体肉身容易腐坏,其余人去开冰棺,将重左的肉身放入其中!”
很快大家按照阮安安的吩咐将重左安置好,银沛白留在冰棺室照顾重左,阮安安这才赶紧回来看重霄的情况。
“大家都别着急,一切等鸿祖老仙来了之后再安排!”
安顿好魔族的人,阮安安回到卧室,慢慢走到床前。
在看见前魔尊大人熟悉的脸庞的那一刻,她眼睛一下子红了,刚才为了安慰众人故作的坚强崩溃瓦解,自责愧疚疲惫一股脑涌上来,心里如打翻了调料五味杂陈,阮安安无力的跪倒在床边握住了前魔尊大人的手。
“夫君……”
这双手很冰冷,可是却给她无穷的安全感和力量。原来她早就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总是下意识在他面前卸下伪装。
阮安安将脸埋在前魔尊大人手中,透明底玻璃珠似的眼泪便从他指缝落下,她低声道:
“夫君,为了我,这些都值得吗?”
**
“禀夫人!鸿祖老仙不愿跟末将来到魔族,只说——”
从仙山一路狂奔回来紫乐山冲进殿中,话说到他忽然一半停下来,目光灼灼的看着阮安安,眼中塞着狂喜。
阮安安着急的起身:
“鸿祖老仙说什么?!”
“老仙说,重左重霄大人解救万千被囚困的魂魄,天道奖极大功德,不日二位皆可醒来!”
这是这么多天的困苦中的唯一且极大的好消息,阮安安一下子像是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懵了,嘴上都不利索:
“重霄和重左都、都能醒来?!”
紫乐山激动的点头,不过脸上还是带些难过:
“重左大人魂魄会被修复完好无损醒来,而重霄大人虽然修复魂魄也能醒来,可是诅咒依旧不能解除,毕竟六界中诅咒是无解的。”
“能醒来已经是幸事,诅咒自然还要另想办法……”
阮安安不停的呢喃,嘴里的好消息似乎太过滚烫,烧灼感从喉咙弥漫开,烧到心里,烧到脑子里,烧的阮安安混乱的甚至有点没法接受这个好消息。
过于的兴奋让她按捺不住身子开始来回踱步,白净的小脸潮红一片。
“等夫君醒过来,我要亲口和他说谢谢,后院的花也种好了,等他醒来就能看见一片他喜欢的花海,还有……”
现在阮安安把夫君两个字已经叫的很流畅了,她喃喃自语好一会才发现大家居然都在笑而不语的看着她。
“别、别看我啦!紫乐山你领着人去准备宴席吧,夫君和魔尊大人醒过来肯定要庆贺。”
阮安安恨不得钻进地缝,捂着脸正手忙脚乱的吩咐着,忽然又有人来报:
“报告夫人,离恨天来人告喜,说景烁道长此次参与解救冤魂,功德圆满灵力深厚,三日之后于昆仑山巅飞升成仙,宴请四海围观,此次特来邀请夫人出席!”
“道长终于能够飞升了,太好了,这可是他一直以来的心愿!”
阮安安把景烁当作朋友,此时听见这好消息高兴的应允收下了请帖,而银沛白一听这消息甚至高兴到击掌,激动的对阮安安道:
“夫人不知,每逢有人飞升,天上普降甘霖,可解百病,甚至有可能解开诅咒!”
“真的吗?!飞升的甘霖真的可以解开诅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