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宠东宫——安碧莲
时间:2020-10-15 09:16:36

  阮瑶从未仔细注意过,除非是要上朝,不然她也不会细细打量。
  如今存了心眼儿,只一眼,阮女官便看出眼前的太子只怕并未完全失忆。
  两个荷包,两块玉牌,顺序都是好好的。
  阮瑶又记起了刚刚这人开窗之时,脸上一闪而过的冷淡严肃,便猜测,也许,那天晚上说话的就是他。
  昨天一个,今天一个,不知还有没有其他的……
  正想着,阮瑶就听外面传来了季大的声音:“殿下,顾太医到了。”
  阮瑶抬眼看了看赵弘,没说话。
  大殿下正专心描眉,随口回道:“让他进来。”说完,他便松开了阮瑶,捧着阮女官的脸细细端详,笑道,“成了。”
  阮瑶心里正算着太子殿下精分数量的可能性,闻言也是随口道:“怎么样?”而后扭头去看妆镜。
  大殿下很有自信:“颇为不错。”
  阮瑶盯着镜中的自己,久久没有开口。
  里面,美娇娘生了双弯月眉,细细的,长长的,就是颜色过深,勾得过长,还有些曲折,活像是把两条柴火棍儿给贴在了脸上。
  再好看的模样都架不住这么糟蹋。
  阮瑶的脸“腾”的红了,说不清是羞是气,顾不上旁的,直接伸出手,用胳膊挡着额头,扭头瞪他。
  偏偏大殿下眼里的阮瑶什么都好,即使现在是瞪他,都能被大殿下理解为含情脉脉。
  于是赵弘回了个温和笑容。
  阮瑶嘴巴动了动,不好说他什么,只能快速起身,用手臂挡着,待顾鹤轩进来时匆匆矮身行礼后便小跑着出去,准备赶紧去打水洗掉,多一眼都不想看。
  顾鹤轩颇感意外:“阮女官这是怎么了?”
  大殿下神情温和:“大抵是太过满意吧。”
  顾鹤轩:???
  不过大殿下是不会把自己和瑶瑶的小秘密说给他听的,很快就调整了神情,开口道:“不知顾卿此来,有何要事?”
  顾鹤轩也整理了神情,轻声道:“恭喜殿下,董家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太子:开始为了以后孩子的婚事着急
  顾太医:……殿下,你这想的远了点儿
  大太子:也对,孤要先把孩子的名字想出来才好
  顾太医:……我家殿下中的毒莫不是毒脑子的【陷入沉思
  =w=
  更新咯,比个心心
  虽然但是,我还是要说,画眉,是玄学,经验的积累或许能练就给别人画的好看,可给自己画,真的很玄,能给自己画得一手好眉的都是小仙女
 
 
第71章 
  董家败了。
  赵弘听闻此事, 脸上无悲无喜,甚至没有半分惊讶之情。
  他只是心平气和的拢了拢还没有被束起的头发,随手拿了跟丝带系上,淡淡道:“如何算是败了?”
  顾鹤轩回道:“陛下下旨, 彻查董家内外, 并且让与陈家亲厚的方大人主审, 显然是不准备放过董家的。”
  赵弘点了点头,问道:“董家身上能坐实的案子, 有几件?”
  “回殿下, 死刑一件,流刑四件,其他若干。”
  顾鹤轩本来还想说说各是什么,不过大殿下抬了抬手, 止了他的话, 淡淡道:“够了。”赵弘似乎对具体细节不甚好奇, 只是道,“这些足以让董家滚出京都。”
  作为世家大族,董家自然是根基深厚, 可是董家不单单有他们这一支, 只要这次京城董家出了事, 那么陇西那边的旁系自然是要趁机抢夺他们手上的权势的。
  到时候,即使赵弘什么都不做,董家也没办法在京城里安稳待下去。
  顾鹤轩则是轻声道:“可这些并不能让董家彻底倾颓,若殿下不准备提之前的刺杀之事,只怕他们并无抄斩满门的罪责。”
  赵弘则是看了看顾太医,嘴角微翘,缓声道:“顾卿为人和善, 手段颇多,可就是这心思太绝了些。”
  顾鹤轩也笑,并不觉得哪里不对,只管道:“微臣不过是就事论事。”
  赵弘虽不问,可顾太医早已探听清楚,那深宅大院里的阴私事儿实在是骇人听闻,不把人命当命的人户,他也懒得把他们的命当命。
  细细盘查他们做下的事情,抄家八遍也不嫌多。
  本以为董家背叛甚至下毒的事情会让赵弘失去理智,却未曾想,太子殿下此刻神智无比清明。
  他缓缓道:“父皇一向以仁孝治天下,既如此,董家哪怕罪责难逃,父皇心中恨极,可依旧不会斩尽杀绝,这样会寒了臣子们的心,实为不妥。”
  顾鹤轩听出了另一番意味:“明面上不会下手,私下呢?”
  赵弘笑了笑,没说话。
  顾鹤轩心知肚明,也未再提,转而问道:“刺杀呢?”
  赵弘语气平和,好像谈论的只是寻常,未曾见半点波澜:“已经问出,背后的是孤的二皇弟,假使孤把此事挑破,那董七郎也会供认不讳。”
  顾太医是个聪明人,很快便想到:“但,二殿下未曾留下证据。”
  赵弘嘴角微翘,却未见半点笑意,轻声道:“是,便是如此。孤的二弟从不是个傻子,他把孤的行踪告知董七郎,若是董七郎能得手,他自是坐享渔翁之利,若失败,孤定然追问幕后凶手。”
  顾太医接着道:“到那时,殿下若是对陛下揭发,可查无实据,陛下定然会觉得殿下无理取闹,无兄友弟恭之谊。”
  “顾卿看得分明。”赵弘呼出一口气,指尖在桌上敲了敲,道,“暂时搁置了吧,倒也不是什么紧要事。”
  赵昆本就狼子野心,他早看破,现下只是更清楚些罢了。
  假使以前,赵弘定然会选择来日方长,左右太子之位不可撼动,赵昆再怎么努力也是徒劳,由着他折腾去。
  可现在,大殿下虽分了个自己出去,但却觉得心思比以前冷淡不少。
  脾气倒是决绝许多。
  忍这个字可不是谁都能用的,赵弘就不准备在赵昆身上用。
  更何况,那次刺杀,阮瑶也在,万一伤到瑶瑶……
  赵弘瞬间面色冷硬,看向了顾鹤轩,道:“顾卿,朝中有多少人是老二的门客,你可知道?”
  顾鹤轩微微低头,道:“略知一二。”
  “想法子,找几位紧要的出来,告诉他们现在是打击董家的好时机,皇后倒了,自是许妃娘娘得势,到时候对二皇子也有助益。”
  顾鹤轩微愣,而后便反应过来。
  刚刚自家殿下拦着自己不从这方面做文章,却让旁人去做。
  而他这话即使进了二皇子的耳朵,只怕也不会想到是自家殿下的主意,现在多少人都盯着董家想要痛打落水狗,二殿下怕是也等不及了。
  如此,倒是好。
  顾鹤轩应了一声,答应下来。
  太子殿下便不再提他,转而问道:“可探听到董家人落得是哪里的牢狱?”
  “董六郎和董七郎是入了京畿衙门的监牢,董大人入的是刑部大狱,其他人丁包括女眷暂时关押在董府内,不得出入,听候发落。”说完,顾鹤轩声音微顿,“殿下,董家人纵然是自作自受,可皇后娘娘所下之毒多半是吩咐董家去寻的,若是现在不问,怕是没了线索。”
  可赵弘却是道:“这毒,必不是母后让他们寻到的,只会是董家自己的主意。”
  一声母后,本该是极亲密的称呼,但赵弘说的一字一顿,不单单是生疏,还有些讥诮。
  虽然董皇后有了亲子之后,就与他越发疏远,可越是这样,赵弘就越没有放松过面子上的敬重,这称呼无论是明面上还是私下里,都不曾更改。
  只是两人心里都不当一回事罢了。
  董皇后自以为能拿捏赵弘,却不知太子同样摸透了她的底细。
  他的指尖在桌上点了点,淡淡道:“下毒的主意,不会是她出的,这药,她也寻不来。”
  “殿下为何如此笃定?”
  “孤的母后虽手段粗陋,但心却是狠的厉害,若是她下毒,只怕不会让孤患上疯病,而是会直接毒死,不留后患。”
  这话他说的平淡,课听在顾鹤轩耳朵里却觉得凉薄。
  实在是过于冷清,也过于冷静了些。
  顾太医便走上前,倒了杯热茶递给赵弘,想借此给他暖暖身,嘴里则是道:“既如此,要不要让咱们在刑部的人暗地里审讯董大人一番?”
  赵弘端着茶盏,并没有喝,而是接着道:“不必,董大人行伍出身,或许纵容子女犯下过恶行,可有些背地里的腌臜事他是不懂得的,多半也是被蒙在鼓里。”
  顾太医想了想,惊讶道:“莫非是董家老太太?为什么……”
  整个董家,能有威望人脉,并且得封诰命与宫内关系紧密的,也就是这位了。
  只是老太太当初待赵弘极好,如何能下得了狠手?
  假使是以前,大殿下多半是要问个究竟。
  可现在,他不在乎了。
  并非是万全不好奇,而是因为此刻大殿下心如止水,毫无波动,无喜无悲。
  他甚至连眼皮都没抬,随口道:“多半是她,至于缘由,孤懒得问,也没甚意思,只要把毒问出来便是。”
  主子都不好奇的事情,做臣子的便不要多嘴方为存身之道。
  于是顾鹤轩不再提及旁的事情,只管躬身行礼道:“只要能拿到毒物的具体配方以及调配顺序,再有相应药材,微臣定能制出解药。”
  赵弘看了看他:“只要有解药,便能医好孤的分魂之症?”
  顾太医略一犹豫,他虽然很想点头,可到底还是选择实话实说:“殿下的分魂之症是因毒物所起,可解毒后并不一定能立刻痊愈,微臣只能说对殿下的病症会有助益,却不敢保证能一夕之间好个完全。”
  大殿下早就料到此般结果,现下也不算失望。
  而后他把茶盏撂到一旁,将手臂伸出,撩开袖口露出手腕,缓声道:“顾卿,诊脉吧。”
  “是。”
  内室里恢复了静谧,而在另一边,阮瑶却是进了鲜少入的厢房,拿着布帛沾了温水擦拭着双眉。
  一边擦一边在心里嘟囔,刚刚当真是被那人的好模样还有好声音给懵住的,怎么就能答应了?
  分明知道自家殿下在作画之事上没有天分,甚至都看不出画的是好是坏,根本不是合作精细活儿。
  瑶台玉凤画成小刺猬,那小鸡吃虫图到现在还未参透含义。
  这般水平,自己怎么能指望他画眉好看。
  实在是想得太多。
  而在屋外,刚刚给阮瑶送了热水来的夏儿倚靠这门板,颇有些关切的问道:“女官,是有什么紧要事?夏儿能帮你么?”
  阮瑶立刻道:“不妨事,莫要进来,也别让旁人进来。”这青黛着实上品,要捂一捂才能掉,现下还未完全擦去。
  万一被夏儿看到她顶着两根柴火棍儿,以后可不要见人了。
  夏儿倒也乖,老老实实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守着门。
  不多时,就见来喜快步走了过来。
  来喜公公看到夏儿,立刻上前问道:“阮女官可在里头?”
  夏儿老实点头,不过在来喜想要推门的时候,夏儿道:“阮女官说了,不让人进去,公公且等等吧。”
  来喜一听,也不多问,只管站定了身子。
  就在此时,阮瑶已经拉开了门,走了出来。
  她的脸明显是洗过的,还带了些水汽,耳边碎发有些湿润,而两道细眉勾勒的简单清爽,看上去与平常一般无二。
  阮女官脸上的笑容一如往常,说话的声音也和缓得很:“不知公公有何事寻我?”
  来喜左右看了看,发觉除了他们仨以外,并没有旁人,便上前两步低声道:“女官,刚刚周美人身边的内监私下里来找过我。”
  周美人?
  虽然见面不多,可阮女官还是记得这位周美人的。
  第一次见时,她是方嬷嬷身边的一个寻常宫女。
  第二次见,就成了甚为得宠的周美人。
  姿容上佳,身段窈窕,从明粹宫出去的,即使许妃娘娘回宫也不曾分走她的宠爱。
  得宠妃嫔想来是引人瞩目的,哪怕阮瑶不太探听后宫娘娘们的私事,也偶尔会听到宫人们提及。
  只是,一位正得宠的美人娘娘来寻自己这个宫女做甚?
  阮瑶缓声道:“可知道是什么事情?”
  来喜摇头:“他没说,只是想要给我塞银子,我没敢要,东西也没收,”说到这里,来喜脸上颇为心疼,那可是个上好的鼻烟壶,不过他嘴里接着道,“不过瞧着这架势是想要拉拢姐姐的。”
  阮瑶没说话,站在那里仔细思量,却没有想出头绪。
  东明宫在这皇宫内是游离于后宫之外的,而太子和后妃之间应该避嫌,本就该疏远些,没见谁上赶着拉拢未来储君宫中人的。
  换了旁人,阮瑶定然觉得这位娘娘不懂章程,行事蠢笨。
  可周美人不一样,她出自明粹宫,乃是皇后娘娘手底下的人,无论是否得到皇后娘娘看重,起码担了个名头。
  按照董皇后的脾气,周美人能顺利侍寝,得宠,还能到现在这般多时日依然屹立不倒,不可能是个蠢的。
  那便是另有原因。
  阮瑶便道:“此事到此为止,出你的口,入我的耳,只有咱们三个知道,莫要告诉旁人。”
  来喜和夏儿皆是点头。
  而后阮瑶又道:“只是这些日子要劳烦公公看紧门户,切忌让外面的人再进来,至于周美人那里,我自会寻了机会去探听一番,明面上只当揭过,莫要与人知晓。”
  “是,我明白的。”
  阮瑶没再多说什么,拢了拢袍衣,便往内殿走去。
  而行至一半,她脚步微顿。
  如今殿内这位瞧着该是存有过往记忆,只怕脾气也是与太子相似,与手下人接触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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