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一川立刻惊醒,停住了脑子里的胡思乱想,结结巴巴的说道:“呃,没有,我、我刚刚接了个电话,在楼梯间这里,怎、怎么了?”
长岁疑惑的问道:“你在干什么?声音怎么那么紧张?”
秦一川慌了一下:“没、没干什么啊。”
长岁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懒得追问,说道:“我们要走了,你快点回来。”
电话那头挂断了。
就挂断了?
怎么一点都不像是喜欢他的样子。
秦一川拿着手机忍不住在心里嘀嘀咕咕,然后下意识深吸了一口气,才发现自己掌心都在冒汗。
他害臊的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
“真是的,是她喜欢我,又不是我喜欢她,我干嘛那么紧张。”
秦一川忍不住自言自语,嘴里这么说着,但还是深吸了两口气才敢从楼梯间走出去。
然而看到站在病房门口等着他的长岁的瞬间,心里的底气又瞬间泄的一干二净,看到她看过来,心脏又开始狂跳,眼神闪躲,根本不敢和她对视。
“包给我吧。”秦一川借着去拿小敏手里的背包的机会,低头避开了长岁“炙热”的目光,掌心又开始冒汗。
长岁审视的看着秦一川,总觉得他怪怪的,眼神飘忽不定,都不敢跟她对视,而且平时他话多的很,这下去的一路上他却一声不吭,脸上还泛着可疑的红晕。
简直古里古怪。
就连小敏都偷偷看了他几眼。
到了医院楼下,长岁对秦一川说:“你先回去吧,我和小敏还要去刘莹姐家。”
秦一川终于正眼看她了,但是就对视了一眼,他又红着脸别扭的转开视线:“这么晚了,你们两个女孩子不安全,我送你们过去。”
长岁审视的盯着他看。
眼见着秦一川的脸在她的盯视中越来越红。
他很快就败下阵来,浑身僵硬,脸红心跳,声音都发虚:“你、你干嘛?”
长岁蹙了蹙眉,盯着他问:“你的脸怎么那么红?”
“有、有吗?”秦一川慌张的感觉到自己的脸越来越热了,他抬头望天:“好热啊,太热了,热的。”
小敏走了过来,正好听到秦一川的话,顺口说道:“很热吗?今天好像还蛮凉爽的哎。”
秦一川:“……”
他到底怎么回事啊?!
心跳跳的好快,脸上好烫,脑子里也像是一团浆糊。
突然,胸口贴上一只冰凉的手。
他呆滞的低下头,就看到长岁的手正贴在他的胸口心脏的位置。
长岁抬起头来,漆黑幽亮的眼睛看着他:“你心跳的好快。”
秦一川感觉自己像是得了心脏病,心跳的剧烈,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见他脸色不对,眼神呆滞,心跳还那么快,长岁皱眉问他:“你哪里不舒服吗?”
秦一川下意识抓住了她贴在他胸口的手的手腕,心跳又漏跳了一拍。
她的手腕怎么那么细,冰凉冰凉的,好舒服……
长岁疑惑的看着他。
旁边的小敏也有点惊异的看着他们两。
秦一川突然反应过来,猛地松开她的手,还后退了一步。
长岁和小敏都诧异的看着他。
秦一川别过脸去:“我没事,就是有点热。”
一边说一边用手往脸上扇风,好像真的很热的样子。
这时小敏打的车到了,停在了路边。
小敏本来想秦一川坐前面的,结果秦一川直奔后座去了,帮长岁拉开了车门。
小敏看了看他,好像隐隐明白了什么,偷偷笑了一下,自己坐进了副驾驶。
长岁先上车,然后秦一川也坐进去,坐进去才发现长岁的黑色背包太大,要占一个位置,他不得不挨着长岁坐,两人手臂膝盖都亲密的挨在了一起。
长岁全然没有感觉,秦一川内心却又是一阵翻江倒海。
离得近了,秦一川就闻到了长岁身上那股她独有的香味,不是那种女孩子身上惯有的花香果木香的香水味,而是一种醇厚又绵长的香,不像是香水的味道,倒像是她身体里散发出来的香,不浓烈,甚至很清淡,要靠近了才能闻得到,但是闻起来很舒服,莫名的有种叫人心静的感觉。
好好闻。
秦一川忍不住偷偷的闻,闻完了又觉得自己像个变态,又是一阵面红耳赤,反正打从病房外面听到长岁说的那句话之后,他脸上的温度就没褪下去过。
他们挨的好近,胳膊和腿都挤在了一起,秦一川紧张又无措的揪着自己的裤边,忍不住偷偷用余光瞄了长岁一眼,长岁侧脸平静,半点情绪都没有,眼睛也看着窗外。
她是在故作淡定吗?
秦一川的内心戏走了一波又一波。
而坐在她旁边的长岁却全然没有半点旖旎心思,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刘莹的事。
……
北城的房价太高,刘莹的钱大部分都给了家里,而且早些年她咖位不够,钱也赚得不多,也是去年突然走红后,才开始赚了点钱,但也根本买不起北城的房,所以一直是租房住。
这个高档小区也是今年才新搬过来的,两万一个月,一室一厅,七十平方,一个人独居还算舒服。
刘莹平时行程很忙,一个月也就能在这里住上几天,但是她把房子布置的很温馨,用很多的小物件把这不算小的房子填充的满满的,但是却一点都不凌乱。
长岁径直走进了刘莹的卧室,目光扫向床头的那一盆盆栽。
她走过去,能够清楚的看到那盆盆栽上环绕着的阴气,但是都聚拢在了一个范围,并没有向周边扩散。
小敏跟着走进来,看到长岁在盯着那盆盆栽,就说道:“刘莹姐可喜欢这盆盆栽了,有的时候还会跟这盆盆栽说话呢。”
长岁看着她一脸单纯天真的样子,还是决定不告诉她真相的好。
一转头,就看到床上的床单上还有刘莹的血迹。
小敏过去收拾,直接把床单卷起来拿去了外面。
长岁低头寻找被刘莹丢掉的那块佛牌,然后在椅子底下找到了。
她把佛牌拿过来放到眼前细看。
佛牌通体玄黑,上面有一个凸起的佛像浮雕,长岁在青山寺这么多年,大大小小的佛都认得,这个佛她还真没见过,整个佛牌都透着一股邪性。
她一开始就发现了这块佛牌只是一个载体,但是没有想到是养小鬼。
会炼制小鬼的施术者,极阴邪。
强行困住婴孩的亡魂,将它炼制成小鬼,为自己所用,可以说是不择手段。
不把这背后的人找出来,这样的事情以后还是会有。
婴孩儿的亡魂,还有那些被反噬的供养者。
长岁直起身来,拿出一张符贴在了盆栽下面的容器上,然后说:“先乖乖的待着吧。”
会炼制小鬼的施术者,极阴邪。
强行困住婴孩的亡魂,将它炼制成小鬼,为自己所用,可以说是不择手段。
不把这背后的人找出来,这样的事情以后还是会有。
婴孩儿的亡魂,还有那些被反噬的供养者。
长岁直起身来,拿出一张符贴在了盆栽下面的容器上,然后说:“先乖乖的待着吧。”
那盆栽上的阴气剧烈翻滚起来,隐隐有婴孩的啼哭声,像是在表达抗议,过了十几秒,那翻滚的阴气和婴孩的啼哭都渐渐平息下来。
长岁把那块佛牌带走了。
看看能不能从这上面找到什么线索。
到了车上,她拍了张照,发给了姜苏,问这块佛牌的来历。
姜苏活得久,见过的东西也多,说不定她能认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完成!
☆、第三十七章
从刘莹家出来,坐上车,已经将近凌晨两点,姜苏睡得早,估计要明天才能回信。
他们先把小敏送回家,然后再去长岁那儿。
出租车就停在大马路边上的巷子口,秦一川看了眼那黑漆漆的巷子,决定送长岁到家门口。
这是他第一次来这个地方,这四周的房子看着都是又老又旧,巷子虽然不算窄,但是没灯,看着黑漆漆的,凌晨两点,连车声都没有,只有虫鸣声,寂静中还带着那么点阴森。
秦一川心里那叫一个酸楚,当然不是为他自己,是为长岁。
他总忍不住心疼她。
他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不说家里的父母亲戚,就算一个人到了外头,那也都是父母的人脉,他爸爸是大导演,妈妈是富家名媛,在各自的领域里都是被众星捧月的人物,生了他,自然是众星捧月中的众星捧月,从小到大,没吃过的东西,就剩下苦了。
他难以想象长岁从小就没父母没亲戚,从福利院到寺庙,是怎么长大的。
仅仅只是想象出了一鳞只爪,心里就已经十分难受了。
长岁脚步轻快,走在前面。
秦一川看着她瘦瘦小小的背影心里一阵阵抽抽的疼。
她说过她很缺钱。
她瞧着也像是缺钱的样子,身上的衣服穿来穿去就那么几件,不是灰扑扑,就是黑沉沉的,一点别的色彩都没有,手机好像换了一个,但也还是原先那个牌子,看着就很便宜,平时除了吃,好像也没别的花销。
她为什么缺钱呢?
问她她也不告诉他,是还不相信他吗?
也不对,她刚才在病房里,当着刘莹的面,还用那样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说他是可以信任的人。
想到病房,秦一川又想起长岁在刘莹面前说喜欢他的事了。
心本来还疼着呢,这会儿又是一阵阵的紧缩悸动。
长岁走在前面,她心里在想事,也没察觉秦一川落后了,等想完事了,才发现旁边没人了,她一回头,就看到秦一川落后了她好几步远。
她停下来等他:“你怎么走那么慢?”想到他刚才一路上的“反常”,她皱起眉:“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秦一川走了过来,走近了,长岁就看到了他看她的眼神,湿漉漉的,带着怜爱还隐隐约约带着那么点扭捏羞赧。
长岁莫名其妙的盯着他:“你怎么了?”
秦一川问:“怎么了?”
长岁说:“你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
秦一川吓了一跳,心里一慌:“什、什么眼神?”说着还心虚的用力眨了两下眼。
长岁古怪的盯着他:“刘莹看流浪猫的眼神。”
秦一川愣了一下。
刘莹看流浪猫的眼神?这是什么形容?她怎么看的?
长岁问:“你没事吧?到了医院以后你就奇奇怪怪的。”
秦一川心想,你还好意思问,要不是你在刘莹面前说那种话,他至于到现在都心脏怦怦乱跳吗。
但他脸上却装作一副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装傻充愣:“我哪有啊。”
好在夜色昏暗,也看不见他脸红。
长岁觉得秦一川古怪,但她从小在青山寺里的和尚堆里长大,对真正的男性生物毫无半点了解,她对贺侓也是完全随心,毫无什么撩男人的技巧,只是凭着本心,想亲近他就去亲近他了,此时虽然觉得秦一川古里古怪,但也搞不明白他为什么古里古怪,他不说,她也就不问了。
她现在手里一堆的事等着她去想去做,可没心思在这里猜秦一川这诡异多变的少男心思。
等走到了院门口。
秦一川往立在那儿黑漆漆一点光都没有,左看右看都只看出了阴森恐怖的两层小楼房一看,又开始心疼了:“你就住在这儿?”
长岁点点头,说:“这是我师父的房子。”
她除了吃,实在没什么别的物质**,更何况这房子从外边看是吓人了点,但吓的人也不是她,而且这房子里面,别说住的有多舒服了,听老孙说,她现在睡得床,都是姜苏花了十几万买的。
她伸手要包:“包给我吧。”
秦一川把包递给她:“你就一个人住在这儿?”
怕他当然知道她是不怕的。
可是她一个人孤零零的住在这种地方,多可怜。
长岁根本不知道秦一川那么多心思,只接过包点点头就说:“我先进去了,你也快点回去吧,今天多谢你了。”她说着推开院门就要进屋去了。
秦一川又突然把她喊住了:“长岁。”
长岁转过身来,用眼神询问他,有事?
秦一川脸又热了一下:“没什么,就是想跟你说声再见,还有那个……晚安。”
长岁笑了笑:“晚安。”
院门关上了。
秦一川站在巷子里,站了好一会儿,忽然伸了手摸自己的胸口,那里头的心脏还不安分的跳着。
……
长岁把房子里的灯都开了,又去浴室痛痛快快的洗了个热水澡,一身清爽舒舒服服的出来了,回到房里躺到床上,她隐约感觉自己像是忘了什么,但是今天事情太多,她一时也想不起来,躺在床上将睡未睡之际,突然冷不丁的想起来了。
她忘了给贺侓打电话!
长岁一下子睡意全无,摸了手机一看,都凌晨三点了。
这个点,贺侓应该已经睡了。
她这阵子以来每天都会给贺侓打电话。
从最开始的一分二十秒,到最近的一次通话,居然说了整整有十多分钟。
除了每天晚上必打的睡前电话和他说晚安。
白天她也总有各种各样的借口给他打电话。
有事没事就是一个电话,哪怕贺侓有些时候都不说话,但他每次都会接,她有的时候就是为了听听他的声音。
她今天早上给贺侓打了个电话,之后就一直没有空给他打电话了。
而且这个点,他应该已经睡了。
长岁想了想,给他发了条短信。
.
酒店。
已经凌晨三点了。
床上的贺侓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有种莫名的焦躁感一直笼罩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