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也知晓,如今的‘他’是当真将她放在了心上。
晚上回府后,一直跟在两人身边的小厮跟丫鬟手中全是满满当当的物件儿。
两月下来,侯府在玉竹雷厉风行的手段之下,倒也是将侯府后宅整治的严谨了许多。
而沈浪则是陪着温虞温习兵法书籍,更是从148的商城里面换了不少兵书给温虞,温家那边本想着让温虞回门一趟。
可想到如今朝堂之上还有另一股不明身份的势力,便也歇了心思,只要有空就陪着温虞四处买买买。
姚氏那边,自从有了玉竹管后宅,倒也是安分了许多,倒不是说她想安分实在是她如今等于变相被幽禁。
外面的消息传不进来,里面的消息传不出去。
自然而然的她也就只能歇下来了。
一日,沈浪正同温虞下着棋,管家就神色匆匆的赶了进来,“侯爷,陛下来了...”
沈浪心中一凌,“陛下?”
海管家点了点头,“陛下面色不虞,侯爷,您可要仔细着些。”
沈浪落下一子,见温虞面有忧色,缓声道:“夫人这几日精神乏力,去请个大夫来给夫人瞧瞧....”
“老奴一会儿差人去...”
沈浪走后,玉竹这才从外头进来,犹豫了半响道:“夫人,你何时同侯爷说那事?”
“那姚氏一直顶着您的身份受了侯爷那般垂怜却还不知足,竟然...竟然还怀了别人的野种进侯府...”
温虞手中捏着棋子,仔细的研究着手下的这盘棋,“此事不急,姚氏腹中的胎儿定要保住了。”
玉竹闻言却是急了,“夫人,奴婢不懂姚氏那般厚颜无耻之人夫人为何还要护着!?”
温虞却满不在乎,道:“姚氏我自然是恨得,可侯爷这些日子虽说不闻不问,可他这些年同姚氏的情分不是假的,若是冒然将此事告知侯爷...”
“你认为侯爷是会信你,还是信姚氏....”
“可是...夫人,如今侯爷这般待您,自然是相信您多一些。”
闻言,温虞晃了晃神,半响后才出声道:“玉竹,我看不透他....”
“夫人.....”
“罢了,这两日我胃口不佳,常常觉着乏累,你去趟将军府,托母亲寻两位牢靠的大夫回来。”
这回倒是换玉竹不解,“夫人,这是为何....”
温虞抚了抚小腹,“侯爷这月余一直在我房中,我这...”
闻此,玉竹瞬间了然,“夫人放心,奴婢这就回将军府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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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的书房内,元帝阴沉着一张脸,面色不善的看着沈浪,“许久未曾来看你,倒是听闻你同温家那丫头这几月相处的竟也不错!?”
沈浪学着原主的样子,弯腰将头缩在脖子里,闷声道:“儿臣...前些日子偶然知晓表妹并非当年救我之人....这才....”
“哼!朕就说那姚家女不是什么好女人,你倒是当个宝一样紧着!”
“陛下教训的是,儿臣...知错了...”
元帝阴鹜的眸子,在沈浪身上打量了片刻,说道:“温家当年为了婚事,那温老不休的可是腆着脸用军功求的,如今你能瞧明白了,倒也是让温家安了心....”
“虞儿不管是谁家姑娘,都是儿臣之妻,前些年是儿臣有眼无珠,错把鱼目当珍珠,如今醒悟自然应当待夫人万般好。”
沈浪虽是低着头,却也能感受到元帝犀利的眼神在他身上不停的打量。
毕竟是一国之君,他就是再昏庸也是上一届夺嫡之争的冠军选手,脑子再浑也不像原主那般没有。
方才的那一番话,摆明了在试探他。
让温家安心...安什么心?助他日后夺嫡之心吗!?
温家虽不知道原主的身份,可是原主自己却是知晓....难保这个时候听闻皇帝重病,对皇位有什么想法也不一定。
沈浪在心里喊着小八,“你说这元帝为什么就落得一个昏君的下场?”
148:“好色呗!”
沈浪:“.............”
那边的元帝没有在说话,而是重重的咳嗽了两声,“朕知你这些年对朕心生不满,可不管怎么说,朕都是为了你好....”
沈浪躬身道:“儿臣知晓。”
“知晓!?你知晓个屁!你为什么被个女人耍的团团转,你真当朕不知!?”
第64章
元庆帝这话一出, 原本候在沈浪身后的海管家忙不迭的跪了下去,“陛下,这都是了老奴一时不查, 竟让, 让侯爷遭受此蒙骗....”
“此罪老奴万死难逃其咎, 还请陛下宽恕侯爷。”
沈浪前些日子错认人那一番话, 自是让元庆帝派在他身边的暗卫听了过去,这才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头。
可沈浪既然说出了那话, 自然也是想借着暗卫的耳朵告诉元庆帝他突然转了性子的缘由。
只是不曾想这元庆帝虽然表面上看上去昏庸无道,沉迷与美色之中,却没想到他这暗中收集情报的功夫却也是不差。
难过这么一个‘昏庸无能’之人,都能稳坐皇位这么多年。
还好他这几个月以来人设崩的不算太狠,至少明面上他还是那个身无所长的‘逍遥侯’。
那厢元庆帝听了海管家的话, 脸色由阴稍稍的好转了些,只是这表情在看到沈浪脸上的一片不以为然的表情后, 脸色又拉了下去。
“你这是什么态度!?还是在乖朕?”
沈浪一惊,“臣不敢。”
元庆帝冷哼一声,“你不敢,谁还敢?”
沈浪见状干脆不说话了, 现在这元庆帝心性不明还是少说的好, 毕竟从前跟皇帝打交道,那是基于臣子的基础。
而现在,他的身份可是皇帝的“私生子”,这里里外外一个不小心就又觊觎皇位皇权只限。
哪怕原主之前表现的再怎么‘逍遥’都始终无法让元庆帝信任, 毕竟若是真的相信他就不会如此行事匆匆的前来质问, 他同温家之间的关系。
而他的任务又是无法避开温家,这两者之间不管是将来还是现在必然会存在矛盾。
想要不引起皇帝的猜忌, 只能先示弱,毕竟现在温虞还未继承父业,而他的根基也不稳。
现在的元庆帝想要解决他一个空有虚名的‘侯爷’太过容易。
“陛下英明,臣....”
“罢了....你朕还不知,跟你娘一样。”
说完这句话,元庆帝像是老了好几岁一般,浑浊的两眼望着沈浪像是在透过他看向某个人。
元庆帝这一点倒是出乎沈浪的预料,本以为只是个强取豪夺的戏码,没成想元庆帝倒还对原主的母亲有几分真心的成分在。
只不过,这帝王的真情,几分真几分假就不得而知了。
三人在书房密室里就这么无声的对立着,海管家依旧在地上跪着,而元庆帝一直看着沈浪。
直到外面突然响起一声轻微的哨声,几人才从刚才的出神中回过神来。
元庆帝听着外头的哨声眉间闪过一丝不耐之色,厉声道:“何事?”
房梁之上猛地落下一道黑影,只见那人伏在元庆帝耳边低语了两句,元庆帝的脸色霎时间变得比之前还要阴郁了些。
“蠢货!”
骂完,也不等沈浪开口,便怒气冲冲的起身拂袖而去。
沈浪见人走后,这才将地上的海管家扶了起来,“难为海伯了。”
“嗐,这都是老奴应该受的,好在侯爷尚未酿成大错,不然老奴现在人头可就保不住咯。”
沈浪视线快速的在侯府的高墙院落中扫了眼,如今这逍遥侯府的高墙深院儿可是任由宫中暗卫来去自如。
——小八,刚才那暗卫跟皇帝说了什么?
[那暗卫说:太子今日同威远将军府的嫡女在郊外的赏花宴偶遇了几刻钟。]
沈浪挑了挑眉,快速的从这短短了几句话中找到了重点:‘郊外赏花宴’‘偶遇’‘几刻钟’。
近年来皇权元庆帝将皇权四散三家大将,其中温家历来都是保皇党,不管谁做皇帝温家只听从皇帝的号令,从不在夺嫡争储中站队。
这一点也是元庆帝会同意当年温老将军用军功求一道圣旨,只是原主那一世辜负了温虞的一片真心。
如今太子贸贸然的接触外臣家眷,尤其还是手握军权的大将女眷,怕是起了笼络之心。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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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元庆帝中‘重病’的消息遍布全朝, 这个时候太子却忙不迭的去拉拢朝中手握兵权的重臣,这种情形下元庆帝脸色能好起来的话,那这个元庆帝就不仅仅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昏庸无能’。
这样浅显易懂的皇帝, 应付起来不是什么问题, 但如果是心思多疑还有城府的皇帝, 那可就要花费大心思了。
如今的元庆帝子嗣单薄, 唯二的两个成年了的皇子,一个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没有正经名分, 至于另一个虽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储君,如今这般迫不及待想要夺权上位的姿态.....
今天的这么一出戏下来,恐怕这元庆朝堂上又是一片腥风血雨。
不过现在唯一的一点好处就是暂时波及不到他,但是这温家....可就不一定了。
元庆帝走后,沈浪回了主院, 见玉竹面色凝重,不解的出声问道:“夫人, 玉竹这是怎的了?脸色如此难看!?”
温虞抬眸淡淡的扫了眼身边的玉竹,“许是这府中的琐事繁多,有些累着了。”
玉竹看了眼温虞,张了张嘴, 却也没有开口。
沈浪淡笑一声, 扫了眼房梁之上,“那你们都先下去罢,我有话要同夫人说。”
玉竹不放心的看了眼温虞,挣扎无果, 只得认命的带着人退了下去。
——小八, 开启防窃听模式。
一直安静如斯的148连忙道:[好嘞。]
“夫人往年常常随岳父在军营之中,可曾有听岳丈提起过威远将军此人?可知此人秉性如何?”
权谋斗争当中, 出力最大的是将士,但牺牲最多的也是将士,若是因朝堂之争失了一员镇守边关的大将。
对元庆百姓而言,有害无利。
温虞闻言眉头微皱,瞬间从沈浪的话里听出了些许深意,“夫君为何会突然问起威远将军?”
沈浪端了盏茶,沉沉道:“夫人久居内院可能不知,外面皆在传陛下病危,而如今的太子...近日正在接触这威远将军一家....”
话音落下,温虞脸上的神情立刻变得沉重起来,谨慎的看了眼四周,低声道:“太子这是想要....”
剩下的话温虞没有说出口,见沈浪点了点头,便说道:“当年父亲之所以会去请旨赐婚...便是怕沾同皇家沾上关系。”
“当年陛下将将登基之时为了不让兵权旁落,便将虎符分成三等份,给了北燕的张家,南僚的刘家,以及东临的温家,三大虎符化成了虎令,只能调动虎令下相应的兵马。虽然在旁人看来着兵权是让张,刘,温三家均分了去,可实际上并不是如此,陛下生性敏感,划分的其中当然会有远近亲疏,这三等份的虎令,张家是陛下亲信手中兵权相交于温家刘家最多。”
沈浪听了这话,心里对元庆帝的评价倒是高了几分,这兵权若是一碗水端平确实是三家鼎立的局面,若是这样其中两家或者三家有了联盟....
那就成了成了二对一,或者一家独大的局面,这种局势显然不是皇帝所想要的平衡。
反而是这种三种不等的兵权,自己的亲信手握重权,而另外两家定然会心生不然想要打破现有的局面。
这就成了三虎相争,元庆帝渔翁得利。
只要下面的人一直在互相较劲跟厮杀,就不会出现让一家掌握大权而无法制衡的局面。
那边的温虞虽不知沈浪是何意,见人听得入神,便没有开口多问,继续说道:“我温家手中的兵权是中等份,而威远将军刘家这一脉只因其旁系之中出了位娘娘,则刘氏一族手中掌握的兵权较为少一些。”
“......”沈浪,“刘家军权少落是因其族里旁系姑娘入了宫?”
温虞点了点头,“父亲当时确实是这般同我说的。那时夺嫡之争中只有父亲远在东临,并未参与进去,而陛下当时的得力大将则是张家,其次是刘家...”
“陛下登基之后威远将军刘瑜当时膝下还无一子半女,便从旁支里过继了个女子送入宫中,想要借此巩固地位....谁知...”
沈浪闻言轻笑一声,“谁知陛下本就多疑善忌,而这刘瑜当时只想着送人入宫巩固自己的地位,却没有想到正是这一点才害的他手上兵权所得不多?”
“正是如此,当时父亲才将将同母亲成婚,张家那边亦是不会做出这等事,尽管那女子在后宫封了妃位可是这些年来后宫....”
说道这儿,温虞便没有说下去。
私自议论皇室已是大罪,在议论皇嗣之事,那就....
沈浪对此也不见怪,只是有一点好奇,“那张家为何如此得陛下青睐?”
温虞低头想了想,“父亲说张家军在陛下还是太子之时就已跟在身旁,而夺嫡当中张家军常年驻扎北燕抵御北燕,那边的燕人时不时犯我云庆境内,所以陛下将重权给了张家亦是理所应当。”
沈浪食指轻轻的扣了扣案几,刘家处于这军权的最底层之上,更何况她在后宫还有个不受宠的娘娘,那太子的这般拉拢又是为何,难道只图对方手上那点兵权?
想到这儿,沈浪又问道:“若是将这兵权分为十等分,在三家当中该是如何分配的你可知晓?”
“这....”温虞稍稍犹豫了一下,“若是按十分等份来划分的话,那张家便占了这其中的五成,温家三成,刘家二成...”
“现在的局势看来,张家是陛下的亲信太子自然是笼络,而温家无子,而夫人又早已同我成婚,联姻定然不可能,大权终归是要旁落出去...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