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还是个小团子——一七令
时间:2020-10-18 09:29:45

  太后吩咐身边的宫女:“你去皇后的宫里,找她拿一个那什么陀螺过来,就说是哀家家要的,别提十八。”
  宫女领命下去,这就准备去未央宫。可是刚出来大殿不久,转眼间便又折身回来。且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太后看到她背后的长素姑姑,便隐隐有不妙的感觉。
  长素姑姑却没感觉到太后的忐忑,她今儿过来是特意送东西的。将陀螺跟千千奉到赵元祚跟前时,长素姑姑才道:
  “皇后娘娘也是等到殿下回去了之后,才知道几位皇子发生了口角,这才让奴婢特意送了这东西过来。不怪咱们殿下没有多带,实在是这事儿说来有些好笑,原是圣上说不必给十八殿下送的。”
  赵元祚本来捧着陀螺正高兴着,听到这句话却又立马不乐意了:“你说谎,父皇才不会这样说。”
  “十八殿下若是不信,明儿去问问圣上便是了,这话确实是圣上说出来的。”
  太后制止了还要闹腾的赵元祚。既然皇后跟前的人敢说这样的话,那就说明皇帝真的这样说了,否则他们绝对不会拿这事儿说嘴。不管皇帝是因为什么原因说出了这样的话,闹清楚了,到头来都是十八没脸。
  长素姑姑说完,又让人拿了一个玩意儿过来:“殿下虽说只是按着圣上的意思行事,可毕竟得罪了十八皇子,是以除了那陀螺,还送了一份礼过来致歉。”
  赵元祚不屑道:“我才不要呢。”
  “十八!”太后满是不悦。
  赵元祚嘴巴翘的老高,可是碍于太后,不得不收了。
  长素姑姑将盒子打开,太后瞧了一眼,见里头放着一个做工精巧的太平鼓。若只是做工精巧也就罢了,可太后看了一眼,却觉得这东西熟悉得很。
  半晌,太后终于想起了来:“这不是皇帝小时候得的一个太平鼓吗?”
  长素姑姑客气地笑着:“这奴婢也不知道,只是东西确实是圣上赏给十七殿下的。”
  赵元祚满是怨念:“父皇干嘛赏赐给赵元邑。”
  “听说是咱们殿下想了个好点子,圣上与张太傅琢磨着觉得可行,便提前赏赐了殿下。赏赐下来的东西挺多的,里头还有不少玩具,只是殿下的喜好只在读书上,对玩乐并不很是上心,上回做的空竹是为了报答韩侍郎,这回做的陀螺亦是为了感谢十三皇子跟十四皇子平日里对殿下的照顾。”
  太后老脸一红,的确,不管是上回做的还是这回做的,都很十八没关系。
  没关系还要腆着脸皮上去要,太后想想都觉得丢人。
  长素姑姑仿佛没有看到太后的尴尬一样:“不过这事说到底还是咱们殿下又失考量,固然有圣上的话在前头,也不能叫十八殿下觉得被冷落了。咱们殿下回去之后就反省了,便让奴婢挑了一样送过来,不知十八殿下可喜欢?”
  太后冷冷地看了赵元祚一眼。
  赵元祚瞅着太后的眼色,屈辱地点了点头:“……喜欢。”
  “那可真是最好不过了,奴婢这就回去咱们殿下复命。”
  太后当然也没有拿着,让人送了长素姑姑出去。
  只是人一离开,太后的脸便拉了下来。
  同样不过是六岁的年纪,十七都已经能想出办法替皇帝分忧了,十八却满眼里都只知道玩,读书不行也就算了,如今连圣宠都比不得十七了。
  今儿更叫她差点在皇后跟前丢了脸!
  太后实在是难以想象,倘若她的人真的去了未央宫,真的要来了那陀螺,皇后心里还不知道会怎么想她呢,说不定还觉得她故意帮着十八欺负十七呢。
  想到这里,太后便又气上了:“这么大了还这样不懂事,就知道给皇祖母添麻烦,真不知你母妃到底是怎么教你的!往后好好跟你十七哥学学,若再胡闹,就回头跟你母妃一起禁足一年!”
  赵元邑憋着眼泪,再不敢嚎叫了。
  他想母妃,可是不想禁足一年。禁足了,就再也出不出甘露殿,再也不能看到外头的人了……
  待长素姑姑回了长乐宫时,赵元邑正在趴着写字儿。
  长素姑姑便同皇后道:“东西都送去了,不过奴婢过去的时候,太后娘娘似乎正想派人来您这儿要东西。”
  皇后轻扯嘴角:“母后也太溺爱十八了。”
  长素姑姑倒是觉得,太后如今已经好许多了。
  皇后昨儿晚上是不悦皇上偏心,今儿气消了,便想着替赵元邑描补一下。她同赵元邑道:“光欺负人不算高明,让人吃亏了还哑口无言,才叫高明。”
  赵元邑点点头。
  “不过往后就不必与十八动脑筋了,不值得。”皇后不想看到赵元邑自降身份,去对付不值得对付的人。
  赵元邑受教。
  过了会儿,皇后又道:“后天你外祖母会进宫。”
  外祖母?赵元邑反应了一下,才突然想明白,这说的应该是韩老夫人。
  “上回宫宴,你跟你先生去了前头,你外祖母只听说了你得了头名,却未曾亲眼看看能不能,这次过来,是特意过来看看你的。”
  赵元邑心里升起一股别样的情绪,有点酸涩。
  他也有外祖母了吗?
 
 
第47章 吃不上饭 
  当天晚上, 皇上再次来了未央宫。
  皇上现在对赵元邑可真是刮目相看了。这孩子真是太聪明了, 别人这么大年纪的时候还在瞎胡闹,他却已经想得这么深了。
  “朕已经让兵部尚书下去琢磨了,估计三五天便能有消息传过来,到时候若真有效的话, 必定还有重赏。”
  赵元邑谦虚道:“儿臣也不过就是随口提了一句,也没有什么大功劳。”
  “有功劳的, 你不知道每年朝廷在战马一事上拨的军费有多少,倘若这主意真能行的话,那可是给朝廷省下的好大一笔。”皇上进的时候都特别好说话,他自己一直永远想不出什么能够赏赐赵元邑的东西, 便准备让他自己提,“小十七啊, 你告诉父皇你想要什么,回头父皇一定给你寻来。”
  赵元邑看了看皇后。
  “想要什么,直接与你父皇说好了。”
  赵元邑抿了抿嘴:“儿臣想让父皇每日未央宫陪我跟母后用晚膳。”
  皇上一怔。
  这……这怕不是一个孩子能想到的吧,莫不是皇后故意借着小十七的口说出来的?
  皇上开始飘飘然了, 要真是他想的那样的话,那皇后未免也太腼腆了,就这么一句话, 还要借着孩子的口说出来,都老夫老妻了,还至于这样么?
  “梓潼啊,你放心, 这些天朕都会过来的。”
  “妾身从来也没有忧心过这些事□□情。”皇后嘴角一抽。
  皇上却觉得她是在嘴硬。不过想想也不难理解,当着孩子的面怎么好意思说出那样的话,哪怕心里是这样想的,也不能说出来呀,皇上伸手握住的皇后的手:“朕都知道,梓潼你就不要多心了。”
  “……”罢了,皇后索性放弃了解释。
  赵元邑也觉得哪里怪怪的。他的本意只是想在他父皇跟前卖个乖,毕竟他一贯扮演的都是听话懂事的好孩子,怎么好直接要赏赐呢?是以这不就退了一步了么,谁想到事情的走向会变成这样。
  今儿晚上皇上还是留在了未央宫里。
  这几天的经历对于皇上来说都有一些不同寻常。他许久没有跟皇后这样心有灵犀地在一块儿相处了,这感觉就像是回到了从前,让他忍不住想要怀念,又忍不住多停留一些脚步。
  宫里头的人,哪个不盯着皇上呢?
  从他出了勤政殿之后,便有许多双眼睛跟在他后头,想要打听清楚皇上到底去了哪?结果打听出来的,依旧是未央宫。
  宫里这些年争宠的人也少了,毕竟有贤妃一枝独秀,其他人很难与其争辉,可如今贤妃失势了,让不少人心里都有了盼头,总想着自己能不能多得一些恩宠。只是盼来盼去,却盼到了这个结果,皇上压根不去别的地方,这些天他都留在未央宫里的。
  这可叫不少人给气坏了。
  便是在人看来一贯不争不抢德妃,听着动静都有些迟疑:“皇上又去了未央宫?”
  底下人立马回道:“听说是十七皇子想了个特别好的法子,皇上听着觉得高兴,所以一处理完政事,就立马去了未央宫了。”
  德妃淡笑:“十七皇子才多大的人,他能有什么好法子?不过是皇后故意放出这等消息罢了。”
  这是给赵元邑造势呢。
  “谁说不是呢。娘娘,咱们可要继续盯着未央宫?”
  “不必了,注意着十七皇子的动向就行了。”德妃也不愿意盯得太紧,倘若被皇后发现了,肯定又要招来不必要的麻烦了。
  那宫女又道:“娘娘,其实奴婢觉得咱们也没必要死盯十七皇子啊,这十七皇子不是还没有记的皇后娘娘跟前吗?”
  “等记到她名下就晚了。”
  如今赵元邑还不是嫡子,等他成为了嫡子,势必会成为三皇子最大的威胁。
  三皇子这边站队的多是文臣,那赵元邑应该也是走文路子,加上有韩家在跟前扶持,他们这边还不一定能压得住。
  想起这些事情,德妃心里也烦躁了几分。走了一个贤妃,又来一个皇后,听说过些日子要进宫的还有一个苏相之女,都是些不省心的。
  只盼着这些人都早早倒了才干净。
  翌日,赵元邑刚准备起身的时候,便看到窝在他床脚的系统。
  他如今在未央宫里也算是稳定了下来了,系统也没有必要再这么遮遮掩掩的了,赵元邑道:“你找个时机出来吧。”
  系统也早上已经有了这个意思,毕竟正大光明的出来了之后它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再也不用偷偷摸摸的了,可是:“你说,皇后会让我跟在你身边吗?”
  “应该会吧。”
  “不管了,先出来再说,要是到时候皇后不让,你就去说两句好话不就成了。”系统这两天在旁边看着,皇后对赵元邑还是挺纵容的。
  这事就这么敲定下了。
  待去了学堂,赵元邑便发现今儿的赵元祚特别安静,一点没作妖,安静到有些异乎寻常了。他想了想,觉得他应该是被太后训了几句,知道好歹了。
  这也是好事儿。
  赵元祚的确被教训了,所以有些蔫头耷脑的。
  这阵子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赵元祚毕竟才这么大的年纪,一下子还很难适应这样的改变。在他的认知里,自己还是从前那个被众人捧在手心里头的小皇子,就算是要天上的月亮,母妃和皇祖母都会给他找来。可是一夜之间全变了,他的母妃被关起来了,皇祖母也不再喜欢他了,赵元祚感觉如今他在皇祖母心里还没有赵元邑来得重要。
  且他在长乐宫住的越久,这感觉就越重。
  赵元祚接受不了。
  下课之后,他偷偷地去了甘露殿。
  白安其实在后头默默地跟着。太后娘娘早就交代了,若是十八皇子偷偷溜回甘露殿了,那也不必声张,就让他过去就是了。等到殿下看明白了,看清楚之后便知道哪个地方更好了。
  是以,白安一点都不担心跟在后头。
  赵元祚很是小心,他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回来了。不想贤妃是不可能的,可要说有多想,那也不会。
  以前赵元邑跟贤妃住的时候,每天最要紧的事就是抄书,永无止境地抄书背书,背不了继续抄。他母妃还老是让他跟三哥四哥比,非得让他也学会文稻武略,赵元祚知道自己的斤两,他根本做不到,也不想做。他只想每天吃喝玩乐。
  赵元祚贴在围墙边,脑袋悄悄地往里探。他来的正是时候,芍药刚好从屋子里头走了,出来站在院子里头破口大骂。
  骂的是守门那些侍卫。
  “我看你们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竟然敢克扣贤妃娘娘地伙食,清汤寡水的,这是给人吃的东西吗?”
  芍药一把将盘子里的饭菜扔出去,砸在那些侍卫脚下。 “聪明的就赶紧把这东西给换了,别等到我们娘娘去太后那边告状,回头你们一个个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其中一个侍卫看了一眼被打翻的饭菜,目光鄙夷:“哟,还去太后那边告状?有的吃就不错了,还真以为你如今能吃什么山珍海味不成?”
  那些侍卫本来不过是听命行事,得了太医的吩咐,不敢送重油之物过来,谁想到竟然被人这般斥责。当下,他们也咬牙切齿上了。
  “还告诉太后,太后搭理过你们娘娘吗?别以为咱们不知道,如今郑家老夫人都不能进宫求情了,改明儿郑家三姑娘说不定都要进宫了,还以为太后对你们娘娘心软啊?”
  “休要胡言!”
  “是不是胡说,过几天新娘娘进宫不就知道了?”侍卫被芍药的色厉内荏压根不惧,“中饭就在这儿了,你们自己给扔了,想吃就只能捡地上的的了。”
  芍药气得脸都青了。
  可是他们现在的情况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被这几个该死的侍卫守着,连长乐宫都去不了。
  院子里还在闹,墙外的赵元祚却已经抹了好久的眼泪了。
  母妃她们好惨,连到都没得吃,他要是回去的话,岂不是也没饭吃?赵元邑蹲在那儿蹲了许久,等到他想站起来的时候,腿已经麻了。
  白安连忙跑了过来。
  “殿下,奴才背您走。”白安蹲下,让赵元祚趴在他身上。
  赵元祚一路走一路哭,哭得可伤心了,脸上跟个小花猫似的。他感觉自己做什么都是错,想回甘露殿又不敢回去,毕竟甘露殿里连吃的都没有。赵元祚抹了一把眼泪,嗫嚅道:“白安,你说我要是好好听话,皇祖母会不会早点把我母妃放出来啊。”
  “会的。”白安道。
  “真的吗?”
  白安违心道:“当然是真的,只要殿下肯听太后娘娘的话,别叫太后娘娘生气了。”
  “那好。”赵元祚下定了决心,“我以后肯定不会再胡闹了。”
  赵元祚回了甘露殿这事儿,白安没说,也没有任何人过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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