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忠犬他主子(穿书+快穿)——游茶茶
时间:2020-10-19 09:32:55

  邱宁实在难以言述接下来的心情,以及感受。他的的确确是站了起来。随后,德嘉太后竟走近了他,当着满屋子贵人与奴才们的面,将那只又小又细的手的手背抵在那处,来回转动着按了两圈。
  他的一双眼,被迫迎上她的视线,本以为会等来山崩地裂般地震惊暴怒乃至酷刑加身。可他从那眼中看到的,却只有前后如一的平静,漆黑,宛如一滩死水,没有激起半点水花。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江白竹转身,衣袍的下摆随着这动作翻飞而起。
  她当即指着康全大喊:“将这个构陷哀家身边人清白的狗奴才拿下!”
  “不……不可能……”德容太后的帕子掉了,她嘴唇颤抖着倒退了几步,被绿红扶住,好不容易稳住了心神,料到许是德嘉仍在偏帮,正要说话,就见德嘉太后身边的宫女赭蓝,得了德嘉的吩咐,拿着什么东西朝她走来。
  “德容太后,有几样东西,还请您过目。”
  赭蓝拿着几张信纸,站在德容太后身前,将信的正面对着她,一页一页地翻过。
  看清了上面的内容,德容太后险些就要晕倒过去。她的手在簌簌发抖,几欲淌泪。
  这,这些是萧家人所犯罪行的罪证,最要命的是,其中竟然有她哥哥贪污军饷的证据!
  皇帝正因打仗之事发愁,若在此时,这等军饷被贪之事被捅出,她与皇后的性命自然能保得住,可他们萧家,就要完了。
  江白竹见她慌了,心中冷笑。萧瑕,我说过,触怒我威严之事,仅此一次,绝不能有第二次。你既一定要在虎口拔牙,那我就得让你知道后果。怎么样,现在还有底气闹么?
  她当即指着德容太后的脸,一只手捏着衣袍,声嘶力竭喊道:“什么假太监真太监,什么男人不男人,我看,德容姐姐是故意与咱们作对,明里暗里,都是在指我不贞洁是不是?好哇,今日闹得这么大,又是落红又是假太监,先查过她们最后再来查我,原来都是在针对哀家!哀家到底哪里惹着了姐姐?姐姐要出此毒计来害咱们,啊?哀家今儿便把话撂在这,哀家对得起先帝,这副身子是清白的。若您还是不信,便来验查我的身子罢!查一查,哀家到底是不是处子之身!”
  说罢这番话,江白竹撂袍,适时擦擦眼泪。
  所有人看得目瞪口呆。
  德容被这一席话憋得脸色发青。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半个字来。
  康全仍在挣扎乱叫:“德容太后,奴才断不会弄错的,是德嘉太后在偏帮着小邱子!一定是这样!”
  德容太后的汗水自额间滚落。她看着邬瑾儿向她投来的得意洋洋的眼神,知道这一切都是邬家的手笔。邬瑾儿在威胁自己。若自己继续揪着她不放,她定会让她父亲将此事捅出,到时候,便是落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
  德容极度不甘。可为了萧家,她只能收手。
  “康全,以下犯上,出言不逊,污蔑东宫太后,罪无可赦。将他拖出去,乱棍打死。”德容伸掌抵住眉心,咬牙道。
  “什么!康全儿说的都是实情,小邱子他不是真太监,不是真太监……”康全再次被封住嘴,拖了下去。
  这次,他再也捞不回命来了。
  月妃连带着尚未离去的几位宫嫔,着实想不到,竟然亲眼目睹了这样一场大戏。
  德容太后正歪在墙边,绿红拂着她心口不住捋顺,那小宫女此刻跪在地上抖如筛糠,呜咽低声哭泣。而德嘉太后,则气定神闲地站在最中央,掸掸领口道:“赭蓝,小邱子,咱们回宫。”
 
 
第40章 太后与太监(14) 
  东西两宫太后唇枪舌战之事, 不出半日,就传遍了整个后宫。原本人人都道东太后是个不好惹的,没想到, 只不过因着落红一事查到了她的宫里, 触及了永和宫在后宫中的尊崇地位, 她就当场发作了起来, 半点不肯让步,直把西太后逼得再说不出半个字来。
  皇上是个对两宫太后一碗水端平的人, 皇后更是被一个孝字压着头,现如今,西宫太后也拿她没了办法。这后宫之中,往后,东太后可以横着走了。
  这件事发生的第二日, 江白竹就像没事人似的,该干嘛干嘛。
  “太后, 那小宫女被德容太后处死了。”赭蓝回报。
  “哦?这是等不及要灭口了?”江白竹捻起一颗被剥好葡萄,正要送进嘴里,听了这消息,脸上虽笑着, 手上动作却不由得一顿。
  “这小宫女昨晚还来咱们宫门前请罪, 称自己不过是听了德容太后的话,被吩咐了办这事罢了,她原想着是德容太后的交待,不敢不照办, 不料竟会闹到太后您的头上来, 请求您宽恕呢。奴才打发了她先回去,结果今儿一大早, 这小宫女便被押走了。”赭蓝道。
  “嗯。”
  她本想查个清楚,这小宫女究竟对这一切知不知情,倘若是受人利用,被当了枪使,她尚能给她一次活命的机会。岂不料德容太后倒是没什么心理负担,直接杀人了事。
  邱宁仍像往常一样,站在她身后。
  只不过,这心情却是完全变了。
  他可以十分肯定地说一句,太后昨日,摸出了……他的真实身份。
  躲过了昨日那一劫,他无时无刻不在等待着太后传他叙话,问清种种缘由。
  可惜,他左等右等,甚至已经在想好了该如何应答,但是太后对待他的态度,与往常没有半分区别。就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小邱子啊。”江白竹懒懒道。
  邱宁浑身一颤,果然,太后还是要问了吗。
  “奴才在。”
  江白竹清了清喉咙,说了句:“哀家想吐痰,将痰盒捧来。”
  “……是。”
  到了夜里。
  江白竹身边伺候着的人都已退下,床幔被收拢,睁开眼侧头,透过床幔能瞧见一点极小的豆大光影。
  终于没有眼睛盯着她了。
  江白竹呼出一口气,将手臂横在额头上,收紧了拳。
  并且在内心深处疯狂咆哮。
  啊啊啊啊我擦!我擦!
  大庭广众的,她居然把邱宁给……给……
  摸了。
  江白竹试问自己的脸皮虽然不薄,可却也没厚到那个地步。她又不是不知道邱宁的真实身份。做那种事,心理负担还是很大的。并且也是很害羞的。可是到了昨日那个地步,她急着要保他,想着千万不能让他落入了别人的手中,才不得已出此下策……
  她脑海中不断循环播放昨日那尴尬的场景,喉咙渐渐干涩,便翻了个身起来要水喝。
  无奈,今夜在那盏昏黄宫灯下当值的,不是赭蓝,而是邱宁。
  邱宁正支棱着头,歪身在桌上,就见太后的床幔晃动了几下,随后有一只小脚丫从床幔中间的缝隙中伸出,脚掌落在厚厚的绒毯上。
  他立刻走过去,问太后有什么吩咐。
  “……哀家要喝水。”江白竹攥了攥被褥,低着头并不敢看他。
  邱宁忙不迭将夜里最后一茬烧开的热水拎到屋来,沏在杯中,来回蛰温了递给太后。
  江白竹接过,捧在手中咕咚咕咚喝光。
  夜已深,在这寝殿之中,只有他们主仆二人相对。
  邱宁的心脏咚咚跳着。既然太后不问他,他又煎熬得紧,倒不如,倒不如由他来说。
  他试探着开口问道:“太后,您,您为什么要帮我。”
  江白竹捧着杯子的手徒然收紧,着实被这极有磁性的低音给惊到了。这就是邱宁原本的声音吗,与他装腔拿调的太监音简直迥异。
  既然太后已经知道了他的秘密,两人独处时,他就是想装都装不下去了。邱宁壮着胆子,抬起头,看着太后。
  “……想帮就帮呗。”江白竹抿了抿唇,嘟囔道。
  空气突然安静。
  邱宁自然是不相信这个理由的。他想过太多次为什么,太后究竟为何要帮他这个低贱的奴才,究竟有怎样的考虑。可无论他怎么想,都想不通缘由。即使他现在壮着胆子问太后,太后也不肯道出实情。不过,太后既然不想说,他也不会再问。真相究竟如何,他只好暂时放在一边。
  江白竹有些不安地缩了缩脚趾。
  邱宁又问:“太后是何时知晓奴才的……奴才的真实身份的。”
  昨日见过太后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很明显,太后是早就知道了的。
  江白竹喝过了水,总算不再口干。此刻她狠命地吞了下口水,总觉着这话实在不好回答。总不能说我是看书知道的吧。
  不过,看他这架势,像是今晚定要问出个几句话来才肯消停。
  “额,这个,似乎,有段日子了。”她胡诌道。
  有段日子了?
  邱宁更加不解。太后既然早就知晓他是个男人,还能把她留在身边这么久,且现在再想想太后对他的种种举动,似乎是有意在保护自己,避免自己被人识破了身份。难道太后她,她……
  邱宁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太后。”
  邱宁极轻巧地将手搭在江白竹的膝盖上。
  江白竹被温热的掌心碰触了膝盖,不由自主偏转了头看向邱宁。他的面容瘦削,惨白,却极是秀美,眉黛青山,双瞳剪水,唇瓣是柔和的桃粉色,是个美男子。
  江白竹第一次这样认真地审视他的脸,只见他惨白的脸上倏然升起两朵红晕,张了张嘴,以那极有磁性的低音轻轻说道:“若太后……深宫寂寞……奴才,奴才愿意……愿意……”
  你愿意个毛毛球啊!
  我像是那种人吗喂!
  江白竹的面颊亦染上一层红晕。眼瞧着邱宁看她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她当即伸手,按住他龟速凑近的脑瓜,勉强稳住心神,轻咳两下道了句:“今儿太晚了,哀家得睡下了。”
  她迅速钻回到床幔中,一动不动了。
  邱宁眼中散着茫然。
  不是这个原因吗。那是为何呢。
  总归,太后有太后的道理就是了。他既然被太后庇佑着,定有太后看得上眼的地方。他只要耐心等着太后的吩咐便是。
  不料,第二日,邱宁等来了太后许他出宫的消息。
  “小邱子,念在你殷勤伺候哀家的份上,这些银票,是哀家赏你的。你可以出宫了。”江白竹把一叠银票放在他手上。
  邱宁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小邱子,你很聪明。出宫后,依靠你的聪明才智,你一定能够生活得很好,让你的家人都过上好日子。你会幸福的。”
  是时候让他离去了。江白竹轻叹。
  她不想看见邱宁断了命根子,留在宫里做个阴阳怪气太监,舍掉他身为男人的尊严。他是可以有尊严又幸福地活着的。
  “太后……”邱宁嗓子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说不出话来。
  江白竹撂下这话便走,头也不回。
  他与她的生活,从今以后,就要成为两条平行线了吧。这样的结果,也不错。
  邱宁捧着那叠银票,久久跪在原地一动不动。
  今日是东六宫的太监们放假的日子,按照老规矩,他们可以出宫走动半日,见见家人,或是上街采买等。德嘉太后便是借着这事儿,将他私放出了宫去,叫他不必再回来。
  邱宁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
  他回头看向皇城巍峨高耸的城墙,原来的他,明明想着早日离开的,这一天终于来了,太后甚至完全不计较他的假身份,还给了他一大笔银钱,可是,为何他现在感受不到半分心愿得偿的快乐。
  他的心很乱。想到进宫后发生的许多事,想到与太后相处的那些平静而温馨的时光,以及她经常对自己说的那句“站到哀家身后来”。
  到最后,他都没能明白太后到底为何对他这样特别。邱宁的脚步顿住。就这样走掉,真的好吗。
  彼时,江白竹心中正怀着对邱宁未来生活的满满祝福。他现在一定正在飞奔回家的路上吧,与他挚爱的亲人们相聚。
  江白竹心满意足地睡了个午觉。她觉着自己做了件好事,来日会有福报的。
  然而,当她伸了个懒腰精神矍铄地醒来时,她却傻眼了。她揉揉眼,又使劲儿睁了睁,确定自己没有眼花。
  邱宁?
  你怎么回来了?
  邱宁还如往常一样,就像从来都没走过,静静站在床边奉茶。
  “你……你怎么……”
  “回太后,小邱子不想走。”
  “却是为何?哀家说过,凭你现在的见解本事,出了宫,会过得如意幸福。”江白竹趿上了鞋。
  邱宁一咬牙,坦诚道:“可是,太后,男子真正的志向,从来都无关乎幸福二字。”
  什么?
  江白竹头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倍觉怔然。
  就在她恍惚之际,邱宁突然从袖中掏出一把闪亮的小匕首,站起身来,飞快往偏殿后那狭小灰败的房间走去。
  江白竹惊呼一声:“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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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太后与太监(15) 
  邱宁飞快闪进小屋, 关上了门,将匕首横在面前。
  银亮刀刃闪出刺眼的光芒,邱宁却丝毫不惧, 手臂没有半点颤抖。
  男子心中所向, 关乎权势, 钱财, 征服,名望……至于所谓的细水长流般的安稳与幸福, 是只有女子才会喜欢的日子。至少邱宁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他想,若给他一副健硕的身躯,他定会从戎杀敌,即使每日都面临着死亡的威胁,可那种以铁蹄征服敌国的成就感将是无可取代的, 值得以生命做赌注。若他生于书香世家,饱览群书, 定要做个文臣,建功立业,而绝不会去做个放浪形骸无官一身轻的文人墨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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