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木田独步几乎面色狰狞,但是在中岛敦心惊胆战的注视下,他忍住了自己的脾气,冷哼一声,“白鸟小姐只是个无异能者,自然会对异能不了解,可是太宰,你也是个异能者。”
其中的语气不言而喻。
“略略略,国木田君真是无趣。”
太宰治做个鬼脸,吐了吐舌头。
“那个,前辈们说的人是?”中岛敦有些不安地问,他感觉有点不太好。
“就是那个把你吓晕的可爱女孩子啦,中岛君说不定把人家也吓到了,毕竟大家可是都听到了你的惨叫声呢。”
“真的很抱歉,我会向那位前辈道歉的。”中岛敦连忙致歉。
之后的谈话变得偏离,在猜测太宰治前一份工作的过程败退的中岛敦,见谷崎接到一个电话,大家就再度上了侦探社。
有新委托来了。
“请用。”
处理完太宰治的工作报告,白鸟绘里为新来的金发丽人倒了一杯热茶,结果那个女性被她吓得一哆嗦,手下意识地往后腰摸去。
白鸟绘里本来还没在意一般人对她突然出现的感想,但是那个女性的反应让她下意识瞄了一眼,虽然做了掩饰,那人后腰那里还是有轻微的突起。
身份很可疑啊。
“抱歉,我没有意识到你过来,很不好意思。”
那位女性仿佛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垂下头,脸色发红,声音也有些低。
不,你不是没意识到我过来,而是你准备给过来的我来上一枪而已,白鸟绘里淡定回话,“是我说抱歉才对,因为我有时候的确会吓到别人。”
比如那个被吓晕的白虎。
想到这里,白鸟绘里倒是想起当初本丸那个五虎退,身为短刀的他生性羞涩,说话细声细气的,身边还带着几只小号老虎,看着很可爱,可惜送出去极化一趟回来,就全变成大号老虎了,稍微有点遗憾,当时小的时候没有多摸几下。
“我倒是很少见到小姐这样的人呢,你天生就是这样吗?”
金发丽人像是对白鸟绘里的低存在感特别感兴趣,她侧过身子,似乎准备和白鸟绘里好好聊聊。
事务员的工作也包括和委托人交流,这样想的白鸟绘里正准备弯腰坐下,就被一股细微但沉稳的推力拉着往后退,接着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嗖的一声窜过去,拉起女人的手开始声情并茂地发表殉情宣言,正是行为一直独特的太宰治。
“哎?”
国木田独步一个上前就给他来个一个手锤,发出老大一声响,然后像拖垃圾一样把太宰治拉出去,让准备有所动作的白鸟绘里嘶了一下,默默退后观察。
她当然知道太宰前辈的意思,不想让她和那人接触罢了,鉴于自己是个新来的萌新事务员,白鸟绘里选择听从前辈的暗示,让自己消失在委托人眼前。
那位女性来不及管白鸟绘里,只是慎重地下委托,在经过判断和前辈讲解情况后,谷崎兄妹和中岛敦一起出去办案。
“哎呀,绘里酱已经把我的报告写完了吗,真是好可靠的后辈呀。”
太宰治捞起摆放好的工作报告,略略扫视几眼,文字简洁有力,过程娴熟,一看就是惯常处理文书事项的老练员工。他斜瞄一眼白鸟绘里,心里的好奇心愈发旺盛,很难得呢,这种浑身是谜又处事正派坦荡的形象,让他稍稍有了探究欲。
“人家就知道绘里酱会帮我这个前辈完成的很好的,那以后也可以拜托绘里酱这样做吗?”太宰治的脸凑到白鸟绘里面前,眼睛里皮卡皮卡闪着亮光,说出的话却让人对他的耍赖程度瞠目结舌。
听听,这是身为前辈该说的话吗,竟然毫不犹豫地让后辈来替自己完成工作,还有以后承包的趋势。
“怎么说呢,前辈,”白鸟绘里转过身子,语气平静,但是太宰治心里开始出现不妙的感觉,他觉得自己不要往下面听比较好,“我之前没有正式入职过这种工作,请问这是传说中的前辈欺压后辈的不良职场风气吗?”
“欸?”
“哦,你把工作都交给新人做了吗?”国木田独步抱胸站在太宰治后面,他的声音反常冷静无比,但是太宰治立刻开始叫屈,“等等,国木田君。”
“不用解释了。”
国木田独步将手指捏地喀啪作响,然后猛地揪起太宰治后领,再度将他拖出办公地点,太宰治几乎伤悲地看着白鸟绘里试图拉住他的手。
“不,其实我只是想问下职场惯例做参考而已啊。”白鸟绘里喃喃,低头看着她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软糖,她只是准备贿赂下太宰治前辈告诉她点情况的。
那些和她一起工作的人看着她懵懂的表情,再转头听了下门外砰砰作响的声音,然后对视一眼,齐齐打了个寒战。
天然系,竟恐怖如斯。
第7章 喵~
“绘里酱,国木田君打的我好痛哦。”
在人都出去后,打完太宰的国木田独步开始任劳任怨地拖地,太宰治则是拿着一个耳戴式耳机,在白鸟绘里身边含含糊糊地抱怨。
白鸟绘里看了一眼他指着的身上青色的痕迹,双手合十对太宰治诚心道歉,“对不起,太宰前辈,我本来只是想问下职场情况的,连累到你了。”
“哎呀,美丽的绘里酱道歉我肯定要接受啦,不过看在我那么辛苦的份上,绘里酱有空时可不可以请我吃顿饭呢,我想吃蟹肉料理。”
太宰治笑嘻嘻的,浑身像没有骨头一样坐在白鸟绘里身边的椅子上,幸好她的桌子是单独一人,还能挤得下两人并坐。
“当然可以,”白鸟绘里毫不犹豫点头,迟疑了一下,递出刚才被她放在桌上的软糖,“前辈要吃吗?”
“没见过的牌子呢。”
太宰治很从容地接过,翻看了一下就拆开糖纸放在嘴里,忍不住吸气,“好凉。薄荷味的吗?”
他自问自答,然后带上耳机,含着糖不好说话,只能哼着不知名的曲调,在不远处拖地,顺便暗戳戳观察太宰治想做什么的国木田独步咔嚓捏得拖把柄部出现裂缝,但像是顾及什么一样,没有走过来而是在一边咬牙切齿地碎碎念。
直到摇头晃脑的太宰治突然振奋,哧溜从椅子上弹起,将耳机顺势挂在白鸟绘里身上就飞快哒哒哒地跑出去,国木田独步才走了过去,询问若无其事带着耳机,正在认真听声音的白鸟绘里。
“怎么样了。”
“不是很好,里面全是枪声。”
白鸟绘里听着耳机里的话,传来的声音让她听了皱眉。太宰前辈,他的意思是什么?
“发生什么事了?”国木田独步的眉毛一下子皱起来。
“收集证据的三人好像都受伤了,太宰前辈一人在对持。”
白鸟绘里直起身子准备救人,被国木田独步用手按了下去。
“不用担心太宰,而且我们没有让普通的事务员去救人的道理。”
他稍稍有些讶异,自己使的力道刚开始竟然没能压下白鸟绘里,随即向她解释,“太宰治的异能是能抵消所有异能的反异能,是对付异能者最好的人。至于剩下的交给我就好。”
他很快地跑了下去,春野绮罗子悄悄过来,拍了拍白鸟绘里,“白鸟小姐,你还好吗?”
她有些担心白鸟绘里的心理压力。
毕竟事务员一般是不接触这些牵扯暴力鲜血的事情的,谁知道太宰先生的耳机里是这般情况,看着白鸟绘里似乎有些苍白的脸,她心里不由得升起对白鸟绘里的怜惜,娇小可爱的女孩子没办法让人不想保护啊。
啊,这可是侦探社里第一个长相如此柔弱的女孩子,简直是人世间的瑰宝。
白鸟绘里平淡地看着春野绮罗子似乎想到什么,背景处处开小花的神情,又平静地转移视线,又来了,这股让她背后发凉的感觉。
“我没事,谢谢前辈关心。”
白鸟绘里摘下耳机,接过其他人给她递来的热水,很认真地向诸位前辈道谢。
这种茫然一片不知道大家为什么都聚过来的表情,让诸位事务员眼里发光,最后一个性格爽朗的女前辈一边安抚白鸟绘里,一边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光明正大地揉了揉她的头。
“没错没错,不要害怕啊,绘里酱。”
在摸了一下后,前辈眼神亮起来,又偷偷揉了好几次白鸟绘里的头发,甚至飙出太宰治独用的称呼,最后飘飘忽忽地回到工作岗位,满脸荡漾地激情处理文件。
啊,这种实时撸乖巧等待的猫猫的快乐~
最后仿佛默认一样,每个人一边开口安慰,一边挨个上前撸猫,啊,不是,是上前摸了摸白鸟绘里的头,然后满脸恍惚地离开了。
“......”
这天下班的白鸟绘里,在家里给自己煮了一杯补肝养发的审神者专用花茶。
第8章 重点是这个吗
“请拿好资料。”
“是。麻烦了。”
白鸟绘里双手接过资料,辞别这位看着就很忙碌的政府行政人员,带着他们移交给武装侦探社的材料离开。
因为资料比较多,她以一种半搂抱的形式举着,在政府门口和两位穿军装的男人擦肩而过,她平静走过去,在他们走远后回头看了一眼。
在这个以热、火器为主要战力的时代,竟然还会有军警佩戴刀具,还能察觉出若有若无的,独属于武士的凌厉气场,真是难得。
不过那也跟我没什么关系。
白鸟绘里加快步伐,想早点走回侦探社,昨晚上她给自己剩下的几把刀剑做了保养后,又梦到了往事,心情不是很好,想早点回去呆在侦探社里。
顺便可以买点铜锣烧投喂乱步先生。
在她走远后,那两个被白鸟绘里注意的身穿军装的人中,一位白发,耳带流苏型耳坠,一直闭着眼的男人嗯了一声。
“怎么了?”
猎犬另一人,末广铁肠疑惑问,但是他的表情很呆,一点看不出像在疑惑的样子。
“好像遇见一个很会隐藏气息的人呢。”
条野采菊侧头微笑,“不过既然不是罪犯,那也跟我无关。”
“的确。”
“你的回答还真是无聊,我为什么要被分配到和你搭档啊。”
“哦。”
挑选了不少粗点心,白鸟绘里将包装好的点心稳稳放在资料上,凭借着平衡力带着摞得很高的一堆东西走回去,结果在离侦探社不远的位置,被迎面向她走来的新人中岛敦脸上寂寞又悲伤,仿佛将要去赴死的表情吸引住了。
秉承着关爱老虎人人有责的份上,白鸟绘里停下脚步,出声唤住中岛敦,“中岛君,你怎么了?”
表情看着不是很妙啊。
自从下定决心自愿去港黑做交易,离开侦探社的中岛敦就一直恍恍惚惚地走在路上,直到听见有人喊他,才勉勉强强地回神,他定睛一看,人呢?
“我在你后面,右侧一点。”
好熟悉的声音啊,这是,噢噢噢噢,那个他第一次就被人家给吓到的白鸟小姐。
“噫~”
中岛敦心里发出一声小小的尖叫,连忙转身向白鸟绘里道歉,“对不起,白鸟小姐,我没能注意到你。”
“没关系,我习惯了。这是我自己的问题。”
白鸟绘里说着她习以为常的话,然后从资料一侧歪出头看中岛敦,“中岛君要去哪里呢?独自一人去处理工作吗,好厉害。”
虽然知道您是在夸奖人,可是您的语气真的好平淡啊,因为经常被这位存在感低的前辈给些小零食,中岛敦早就熟悉她的脾气了,可是还是好想吐槽。
总觉得,在这位前辈面前,什么事都不足为奇呢。
尽管心里吐槽,但是真要说出来自己出门的原因,中岛敦就一阵难过,他强打起精神,露出一个惨淡的笑,“我有事要离开侦探社,谢谢前辈关心。”
“这样啊。”白鸟绘里看了一眼他,点头,“那祝你早点处理好事情回来。”
“嗯。”中岛敦的声音低不可闻。
白鸟绘里将头转回资料的层层包围里,转身向侦探社走去。她决定去问下乱步先生,凭借他的超推理,她就能知道真实情况了。
看着白鸟绘里转身离开,中岛敦再度慢慢向港黑方向走,等他走了,他就不会给侦探社添灾难了。
然而不久后从侦探社所在大楼传来的激烈枪声打破了他的侥幸心理。
难道港黑还是对侦探社下黑手了?
糟糕,侦探社的大家,还有刚回去的白鸟小姐。
中岛敦几乎惊恐地往回跑,当他好不容易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回侦探社,喊人的声音都带着哭腔时,他才发现大家平安无事,反而是来灭口的黑蜥蜴众人各个不知生死地瘫在地上。
但是他没预料的情况远不止这一点。
无论是反手拧着人胳膊的国木田独步,还是踹倒不少黑衣人的与谢野晶子,除了天然无比的宫泽贤治还能笑眯眯地拿着枪坐在被他打倒的人背上,就连在桌子上坐着的江户川乱步都拿着波子汽水,连一贯眯起的眼睛都睁开了。
每个人都以一副难以用语言表达的神色盯着白鸟绘里,还有那个被她踹倒在地,不断挣扎的小混混打扮的男人。
如果中岛敦学过在他国家海那边的,那个人口众多的国家网上常有的一些段子,他就能明白,这个表情就是男人们难以启齿,但是又对疼痛无比的同性感同身受的样子。
俗称,dan teng。(重音)
中岛敦咽口口水,看着那个捂着本不该捂住的地方,时不时抽气的男人,从心里升起来一股凉飕飕的寒意。
他陷入了和现在的侦探社众人一样呆滞的脑海风暴里。
万籁俱寂里,只有白鸟绘里带着歉意的生意响起,“对不起,我看你向我扑过来,下意识就踢出去了,真是不好意思。”
“我送你去医院,医药费由我承担。真的是万分抱歉。”
“因为被资料挡着看不见,不小心踢错位置了,你,还好吗?”白鸟绘里说到最后,自己的语气都变得有些迟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