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四处『乱』窜着,凭着记忆往来时的路上跑,顺便查看情况,一路上竟然没有发现多少人存在,仿佛这里就只有那几个人,当然,除了那些看到他跑出来突然激动又消沉下去的小孩子们之外。
看来这里并不是什么大型的势力进行实验的地方,更像是几个疯子凭借着一点粗糙的异能力运用,渴望来研究异能力获取更大的价值,所以搞出来的秘密基地。
回想着之前几人的对话,太宰治得出的结论让他自己都很觉得无趣,为了异能力这种存在,真是什么人都出的来。
然而,他没能继续跑下去,脚步被迫停止在堵在自己面前的石墙,还有那个明显释放出异能力的身材粗壮的男人面前。
太宰治假装慌了神,伸手想要扒上石墙,结果如他所料,石墙一点都没有消失。
果然,是超出异能力范围之外的能力吗?
太宰治眼神一暗,表情怯怯地慢慢地往后退,眼角则是四处寻找着可以逃离的道路,顺便注意往自己这边跑过来的男人,想要找出一条新的出路。
不过很可惜,在他身后,那几个不慎让他逃出来的人,也来到了这里。
“小鬼,我看你还往哪里跑。”
带太宰治来的女人很恼火,说话变得不客气起来,她厉声说着狠话,就准备抓住太宰治,想要让这个让她在其他人面前丢脸的小男孩吃点苦头,而那个变出石墙的男人则是阴沉沉地看着太宰治,手里渐渐出现了细小的石块,明摆着是想拦住他往大门跑的路。
大意了!
太宰治有点遗憾,但也很无所谓,无非就是吃点苦而已,虽然不符合自己的预期,但是也不会有什么大碍,只要等着绘里酱过来,自己就能再度脱身。在那之前,受点罪就受点罪吧。正好可以看看他们是怎样利用小孩子们来进行研究的。
不过事情并没有发展到那么糟糕,在太宰治被抓到之前,那扇精钢制造的大门轰隆一下,被交叉的刀光给劈开了,而门后,就站着已经持刀准备攻击的白鸟绘里。
“绘里酱~”
看到白鸟绘里,太宰治眼睛蹭的一下亮起来,踮起脚冲她挥手,欢快地喊着她,“你来了。”
“怎么会?竟然有人能够找到这里?”
女人的同伙很不可思议,似乎被人找到这里是件让他们难以置信的事,看到白鸟绘里手里提着的胁差后,更是隐隐『露』出了畏惧的神态,看上去。这是一群没怎么打斗过的异能者,所以一见到白鸟绘里,竟然未战先怯。
“废物,竟然让人跟到这里来。算了,你们抓住这个小孩,其余的交给我。”
拥有石墙异能的壮汉开口,呵斥完手下后,就转过身背对着太宰治,拧了拧脖子,手里的石块不断变大,眼神残忍中带着嗜血,“小姑娘,你能找到这里还算有几分本事,但也就到尽头了。做好死的准备了吗?”
说到这里,壮汉顿了一下,仿佛刚看清白鸟绘里的相貌一般,笑得不怀好意起来,上下打量着白鸟绘里,嘴里啧啧称奇,“没想到啊,刚才没能注意到,现在一看,你长得挺不错的。杀了还让我感觉有点可惜,唔,让我想想,不如留上一段时间吧。”
太宰治原本对着白鸟绘里而表现出的活泼表情突然就阴郁下来,眼里闪过几丝狠厉的光芒,在背对着他的壮汉身上盯了几秒,又在白鸟绘里试图看过来时恢复了平静,对着白鸟绘里沉稳地点了点头。
看来太宰先生暂时没事。
男人说的话在白鸟绘里耳中完全过滤出去,她在男人移动身形时,往太宰治那边看了几眼,见他对自己点头示意可以动手,就不再看他,而是认真地注视着如同猫戏老鼠一般邪笑着走过来的壮汉,观察完他的反应速度后,就直接提着刀飞奔向他,准备速战速决解决掉他。
“有意思。”
壮汉对白鸟绘里如同『自杀』一般向自己冲过来的举动毫不在意,哪怕白鸟绘里刚在他面前用刀劈开大门,他也没有重视她的力量,毕竟,自己的异能力可不和别人一样,从自己开始运用时,就从来没有异能者能够突破他的石墙。
这可是能够伪装,转移,坚不可摧,用处颇多的异能力,和其他单一『性』的异能者能力完全不同,在男人眼中,这可是神赐的力量,所以自己绝对能把这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困住,然后就.......
呃呃呃!
男人的表情在白鸟绘里挥出胁差轻松地将自己辛苦变出的石墙斩成碎块后,犹如被扼住喉咙一样,变成了猪肝『色』,随即变得惨白起来,惶恐地往后退了几步。
“这怎么可能!”
他完全不能理解,自己的异能力可是经过多次试验,完全没有一个异能者突破过,无论他是那种类型的异能者,都不可能,自己又不是没有试过号称可以斩断一切的异能者异能的威力,连那人都死在自己手下。所以怎么会让一个小不点像切豆腐一般把自己的石墙切开了。
这可是神的力量!是神给的!他是与众不同的!
“绝对是例外。”
男人怒吼着,使出了自己最大的力量,无数的石墙在白鸟绘里和他之间出现,甚至还有不少从天而降,试图压死白鸟绘里,周围也有石墙向着白鸟绘里合拢,想要形成密闭的空间,挤压她所有的活动余地。
“?”
对于男人心里如同过山车一样的『操』作,白鸟绘里全然不知,她只是疑『惑』地看着男人在看到她之后,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青,现在如同吃了鸡血一般青筋暴起,石墙不断地出现,而男人的眼神愤怒中带着被打破的自信,又有着十足的疯狂,这种短时间内变化多次的神情让白鸟绘里不由感叹,眼前的男人真的有点适合表演,情绪竟然能够在一瞬间变化多次,而且毫不违和,可惜他是个犯罪份子了。
然后她毫不犹豫地挥出胁差,轻轻松松地斩破所有来到她身边的石墙,躲过了男人大面积扔出的石块,在几秒间越过无数碎裂的石块,冲到了男人面前,在他惊恐的眼神下高高举起胁差,反手用刀柄敲在了他的后颈,让他昏了过去。
而当战斗落幕,那几个本在专心致志抓着仗着身体矮小跑来跑去的太宰治的敌人,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在看到男人倒下的那刻,他们竟然下意识停止了抓捕太宰治的行动,僵立在原地任由太宰治迈开腿哒哒哒地跑到了白鸟绘里的保护范围之内,然后伸手抱住了她的腰。
“呜哇,绘里酱这些人真是太可怕了,他们竟然想要是拿小孩子进行人体试验,好获得强大的异能力,甚至我刚来他们就想对我动手,还好你来得快。”
太宰治看似在诉苦,实则漫不经心地点出站在原地脸『色』刷白蹭蹭流汗看起来竟然有点可怜的几人,究竟是种什么货『色』。
看着白鸟绘里听完自己描述后,对着因为恐惧而无法动弹的几人冷淡下来的目光,太宰治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抱在白鸟绘里身上的手,由着她把反应过来想要逃跑或者试图对战的几人统统敲晕,然后帮忙找绳子绑起来,才乖乖巧巧地对着白鸟绘里笑,“绘里酱,现在我们先去把孩子解救出来吧,接着再想办法从这里出去,让军警来收拾后续。”
“好的,太宰先生。”
对于太宰治提出的建议,白鸟绘里很自然地听从,跟太宰治相处久了,有时候她也会下意识地跟着这个聪明无比的人走,因为能够节约很多时间,方便效率的提高。而且这次,太宰治提出的建议合情合理,他们武装侦探社已经找到失踪的孩子,已经摧毁敌方的据点,看来不需要让他们再出手,理应由『政府』机构接管了。
“那我们分开走吧,这里的地方应该挺大的,我看到好几处都关押着那些失踪的小孩子,”太宰治随口报出了自己之前看到的地点,之后才以一副理智冷静的态度说道,“我目前的状态不太适合把他们救出来,还需要绘里酱你来动手,而我要去看一下这里是否有其他的线索,无论是还没有发现的小孩,或者他们研究的秘密,都比较适合现在的我来做。”
“没有问题吗?”
白鸟绘里看着说的头头是道的太宰治,虽然他说的让自己无比觉得有道理,可是总有种隐隐的违和感在自己心里徘徊,她轻声问太宰治,蓝『色』的眼睛澄澈透明,“太宰先生如果再遇到敌人怎么办。”
“从那些人的话里推断,这种事情发生的可能『性』太小,而我也并非只能受限于这个样子,”尽管太宰治的身形、声音都因为『药』而变得像个小孩子,可是在他圆滚滚的鸢『色』眼睛直视着白鸟绘里述说他的观点时,依稀能让人看见那位不再搞怪时就显得无比成熟稳重的青年,他以客观无比的态度说着,“就算是刚才,动真格逃脱而非等待救援的话,我即使是小孩子,想要逃脱也并非很难。”
只不过,那时候的手段就不能让你看见了,心里忽的闪过这句话,就像在黑『色』的湖水下游过一条毒蛇,太宰治瞬息间就忽略掉那种阴暗的情绪,在说完自己对于此次事件的分配工作后笑眯眯地示意白鸟绘里去救小孩子,“所以,绘里酱。你不用担心我啦,要优先完成侦探社的工作哦。”
“而且小孩子们被关押了一段时间,肯定很需要安抚,我不太擅长对付小孩子啦,所以就拜托绘里酱了。”
“.......”
“好吧,那太宰先生你要小心,我会很快回来找你的。”
听完太宰治的话,白鸟绘里无法反驳,和他确认好之后,就立刻动身去救那些失踪的孩子们。就像太宰治说的那样,被救出来的孩子们先是不敢相信而茫然,随即因为确信得救了而释放出压抑太久的情绪,哇哇大哭起来,哪怕白鸟绘里努力地安慰他们,在一群你哭我也哭最后大家一起哭的孩子中间,她也难得束手无措起来,然后更加佩服太宰治的远见之明。
真、真的,有点顶不住啊。
很少苦恼的白鸟绘里,在一群孩子中间,罕见地失去平淡的神情,『露』出几分失措。
“抱歉,请让我来可以吗?”
正在她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只能努力地哄着小孩子时,白鸟绘里听到有人缓慢地走到她身边的动静,还有温和不失平静的声音,她抬头一看,顿时和那人面面相觑,而两人同时冒出了同样的心声。
怎么感觉这个男孩子/女孩子,看着和自己好像!
同样的澄净透明眼型微圆,从而显得天然有些无辜单纯的蓝『色』眼睛,还有同『色』系的蓝『色』头发,几乎没有表情而看上去很平静甚至让人觉得有些面瘫的脸,以及,那超乎寻常在人群中很容易就被忽视的低存在感!
没错,黑子哲也自从被一位自称太宰治的小孩子从牢房里救出来,在他略显诡异的眼神里茫然地顺着那个小孩子指点的方向往这边走,又遇见在小孩子中慌忙哄他们的这位女孩子后,看到她脸的一瞬间,就确认了.......属于同类的气息。
不仅长得像,还拥有那种格外容易被人忽视的气质,尽管对自己家里的成员和家族史都了解得清清楚楚,黑子哲也一向平静的心态,也短暂地崩了一下。这个女孩子,真的不是自己的父母,在医院生下孩子时被护士不小心遗忘或者抱错的妹妹吗?
黑子哲也强迫自己忽略这种不着边际的想法,对着白鸟绘里友善地笑起来,笑意很温柔,“我是黑子哲也,做过幼教一类的工作,还算擅长哄孩子,而且跟这些孩子认识,所以可以让我试试吗?让我来安慰他们。”
“啊---,好的。”
虽然自己也短暂地被这个少年和自己相似的外表和气场震惊住,但是白鸟绘里利用灵力小心翼翼地试探过他后,并没有发现这位少年有丝毫灵力或者被神隐过的痕迹,她心里既有些失落,又多了几丝庆幸,还好,他不是审神者,只是一个气质独特的人而已。
在发现有孩子认出他后哭着向他扑过去,寻求他的安慰并且真的因为他的话和行动平静下来,变得抽抽噎噎后,白鸟绘里很明事理地将自己确认没有那么擅长的事情交给了黑子哲也,在一旁安静地看着他认真地哄着孩子们,直到所有的孩子都在这种温暖安全的氛围里安静下来,才小声开口询问他,“失礼了。冒昧问一下,黑子君,也是被抓来的吗?”
黑子哲也摇头否认,犹豫了一会儿又点头,很平静地说出自己的经历,“我是暑期来横滨这里体验生活的。在完成幼教工作后,买『奶』昔时看到自己认识的一个小孩子被他的妈妈带领着越走越偏,想起来最近失踪的孩子们,感觉不对劲才跟上去的。”
“不过,”黑子哲也很不好意思地微笑,“尽管因为自己的原因,能够悄悄跟着那人一起走了一段路,还差点报警成功。结果没想到那天他们还有同伙一起,所以我不小心被发现,就被带过来了。听他们的意思,大概他们觉得我也可能是什么异能者吧,所以就一起被关着了。”
“直到刚才,我才被一个小孩子救了出来,真是有些愧疚。我并没有起到保护好这些孩子的作用,反而是让小孩子救了。”
“不,其实,”白鸟绘里本想开口解释,但想想对于普通人来说,知道太宰治的事情太多好像也并不好,所以最后只是简单提了一句,“救你的人是我们武装侦探社的成员,是个异能者,并不是小孩子。”
“这样吗?”
黑子哲也恍然大悟,虽然表情中能让人感觉到他理解了,但从外表来看,他好像并没有特别大的神情波动,和白鸟绘里的气息看上去难分谁高谁低,“原来是被侦探社的成员救了,之前曾经听说横滨的武装侦探社里面的成员,每一个都是异能者,也解决过东京的案子,名气很大。但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黑子君也听过吗?”
“嗯。”
黑子哲也平静地点头,“和赤司聚会时,通过他了解了一些东京发生的事,请问,您是白鸟小姐吗?”
听到熟悉的称呼,白鸟绘里从记忆里找出了东京的事,也明白过来,『露』出了一个清浅的笑容,“我是白鸟绘里,武装侦探社事务员,在东京的确认识了赤司君。原来是这样啊。”
“是啊,之前只听赤司说过,原来世界上真的有人和自己能够这么像。抱歉,我只是有点惊讶。”
黑子哲也坦然说出自己的感受后,又自觉失言,向白鸟绘里道歉,而白鸟绘里则是不在意地摇头,“我也很惊讶。”
“那么.......”
“绘里酱---”
黑子哲也的话被老远传过来的人打断,他下意识回过头,看到远处登登登地跑来刚才救他的小孩子,黄『色』的小帽子被扣在棕『色』蓬松的头发上,蓝『色』的衣服外是被绷带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手臂和小腿,只有一张小脸很严肃的那位武装侦探社的成员,飞快地绕过他和一群小孩子,跑到白鸟绘里身边,在她弯下腰后用手挡着在她耳边说了什么,然后就看到白鸟绘里神情微变,对着自己歉意一笑,“抱歉,黑子君,我们有事要先离开了。请您在这里等待片刻,会有军警来协助你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