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狐媚穿进修罗场(快穿)——羁旅人
时间:2020-10-20 08:55:28

  青缎软靴伸了过来,用绣了暗纹的脚尖垫在了他的额下,略尖细的嗓音在头顶响起:“林参军崩磕了,杂家保你无碍,指不定还要升官了,升大官!”
  林参军仓皇抬头,见福大总管说的恳切,完全不像开玩笑,竟一时反应不过来了,这伤了陛下,不诛九族,还要升官?
  福全瞧他神色,也不多说,只道:“只一点,你方才太凶悍了些,怕是要吓到阿培。圣上嘱咐多少遍了,做做样子,做做样子,万不可真吓到孩子,你是没听进去啊。你怎么就转不过弯来,你不是拐卖,你是抢了个祖宗啊!”
  要真吓到了阿培,娘娘该心疼了,娘娘一伤心,圣上可是没好果子给他们奴才吃。
  他说完,叹了口气,迈着八字步,慢悠悠往街头走,刚刚圣人身上的伤他看了,虽是不轻,以圣上的身子骨,却也不至于有性命之忧。
  指不定现下看见娘娘脸上的担忧,非但不疼,还要偷着乐的。
  .....
  这一遭,惊动了扬州官场,扬州大小官员山呼万岁,将李珏迎进了州府。
  为了迎这金尊玉贵,这州府中家具都已换了一遍,簇新而奢华。
  李珏俯在檀木床上,一张脸苍白的很,微闭着眼,一个劲的喊疼。
  有内侍用温水沾了帕子,轻手轻脚去擦他额上的薄汗,却被李珏伸手挥开了,低低道了个“滚”字。
  屋内跪了一溜的宫人,个个惶恐不已。
  福全一脸焦急,对媚生恳求道:“娘娘,您看这......要不您试试?”
  媚生无法,换了帕子,去拭他的额头,刚刚还暴戾烦躁的帝王,忽而安静了下来,仰着脸等她来擦,末了,还微微挪过来,在她手心上蹭了蹭。
  媚生忽而便想起来小时候养的那只哈巴狗,时常在午后蹭过来,仰着面,等着她去摸肚子。
  她有些忍俊不禁,带出些微的笑意。
  福全觑她神色,急忙端了药来,得寸进尺:“这药怕是旁人也喂不进去,还是娘娘来吧。”
  媚生接了,小瓷勺吹凉,往李珏唇边送。
  送了四五次,那人都咬紧了牙关,死活喂不进去。
  媚生无奈抬头,有些一筹莫展的瞧了福全一眼。
  福全瞅了眼那床上的人,忽而福至心灵,拍着大腿道:“娘娘,陛下最怕苦了,向来怵头吃药,这不成。您得一点点渡给他,兴许还能吃下点。”
  渡......渡给他?媚生有些难为情,感觉下不去嘴。
  福全便着急的打转,迭声催道:“娘娘,等不得啊,这陛下要是不吃药,晚上发起烧来,可不是闹着玩的啊!”
  媚生拿着碗,踌躇了一瞬,垂下头,含了一口苦涩药汁。
  温热的唇甫一贴上去,那人已是微微启了唇。
  作者有话要说:  福全是个好助攻。
  明天来更一下这世的结局跟小番外,阿生的第二世就要结束了。
 
 
第44章 
  连着折腾了好几日, 媚生觉出些许倦意。
  那床上的人,喝药擦身都只要她近身,便是晚上睡了, 也得抱着她的腰,蜷在她怀中, 她稍一动,他便要惶恐的攥了她的手,昏昏沉沉道:“苏媚生,你不许走!”
  这日李珏好不容易清醒了, 只含了温煦的笑,一双眼凝在她脸上,半分也不移。
  媚生脸有点发热, 微偏了头, 道:“陛下.....”
  “我在皇家排名老六,皇后唤声六郎来听。”他忽而揽了她的腰,语气里没了帝王的威严,倒像个要糖吃的孩子,眼巴巴的望着媚生。
  媚生张了张口, 有些吐不出,目光闪了闪, 移了开去。
  李珏一声轻轻的叹息微不可闻,转了话题:“扬州是你的老家,听闻你小时候也是在扬州待过的,既来了, 便带我逛逛,可好?”
  “我那时多大点啊,哪还记得?”
  媚生一句话顶了回去, 噎的李珏又有一瞬的沉默,过了会又来握她的手,十指相交,带了点委屈:“皇后,朕.....朕替你胞弟挨了一刀,躺了这许多时日,人都要闷坏了。”
  媚生无法,敷衍的应了一声,心下想着他身子还未痊愈,定也出不去。
  却未料到,第二日一早,那人一身青莲直缀,站在门前,一副疏朗之态,伸出手,道:“来,带爷看看这扬州。”
  媚生上了马车还没明白,怎得这人好的这样快?
  马车一路畅通,很快到了城郊的北固山。
  正值金秋,山上漫山枫叶尽染,层层叠叠,如火红的云霞。
  山下赏枫之人络绎不绝,已有商贩设了摊,卖些吃食首饰。
  李珏扶着媚生下了车,那摊贩见了这样一对璧人,一时有些愣怔,随即拿了珠串,吆喝道:“这位公子凭是不俗,戴串佛珠更显出尘。”
  李珏见了那劣质珠串,微皱了眉,转身要走,听那摊贩又道:“夫人也真真是天女下凡,与公子般配的紧,郎才女貌,郎才女貌啊。”
  李珏便站住了脚,含了笑,对住媚生的眼,忒不要脸的说了一句:“这倒是说的不假,我与阿生自然般配。”
  他说完大手一挥,将那摊上物什全买了下来。
  沿着红叶遍染的幽径上了山,媚生坐在半山腰的凉亭里歇脚,李珏便挑了刚买来的红绳脚链,要替她带上。
  他蹲在她面前,轻轻握住了她的脚踝,虔诚而珍视,柔声道:“阿生,我母妃告诉我,在心仪女子的脚上戴一串脚链,来世便还能寻到她。”
  他说着仰起脸,摸索着她细白的腕子顿了顿,缓声道:“我母妃与兄长去后,便剩我一个人住在归云殿,那殿里真冷啊,空空的,落针可闻。我竟一点点习惯了,直到后来你进了宫,我才晓得这日子也能这样鲜活。”
  “阿生,你随朕回去吧,你跑不掉的,便是来世朕也寻得到你。”
  李珏瞧着她面色,一时竟有些忐忑,他怕他终究还是一个人。
  媚生没说话,微转过头,忽而瞧见了山脚下一处桃林,芳菲早已尽,枝头已结满了果子。
  她愣了一瞬,忽而想起上一世,裴衍卧在她的墓前,说的那句:“别怕,我一直都在。”
  她眼里起了点雾气,轻轻感叹了一句:“竟是有处桃林。”
  李珏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也微微愣了一下,忽而轻笑:“我竟常梦见一处桃林,梦里漫山的芳菲,每一株都是自己植的。”
  “桃林?”媚生心下一惊,急急转头去看他。
  李珏仰起头,有些难为情的开了口,那耳根上的一点红晕,又让媚生一阵恍惚。
  他说:“你怕是给朕下了蛊吧?朕.....朕很早便开始梦见你。”
  “有时是在细雨霏霏的扬州,你坐在天井里绞花汁。有时是在盛京,你临窗描眉,满院子的烟火气。”
  当然还有那些香艳场景,或是在船上,或是在书房,只这却不好说出口。
  顿了顿,他眉头皱起,有些迷惑道:“朕从未来过扬州,竟会觉的这里的一草一木都熟悉,尤其是城郊的那片桃林。”
  这一句句落在媚生心里,激起了惊涛骇浪。
  “你.....”她伸手抚上他的脸颊,有千言万语堵在喉头,最后都化成了一声叹息,眼里起了雾气,喃喃道了句:“我随你回宫。”
  李珏一时竟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带了些忐忑,小心翼翼反问道:“你要随朕回去?”
  待看到那人点头后,巨大的欣喜便升腾而起,让他整个人都如卧云端。
  他一刻不敢耽搁,生怕媚生又反悔,急急回了府衙,连着熬了三个大夜,将江南事务处理利落,便即刻启了程。
  一路上跑前跑后,嘘寒问暖,倒像是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看的福全有些心塞,他心中顶天立地的帝王,竟沦落到这一步。
  进了京,免不了又是一番忙乱,官员们匍匐相迎,亦有身份尊贵的外命妇来迎中宫之主。
  媚生下了轿,迎面便看见着了宫装的许悯月。
  她趋步向前,要来搀媚生的臂,却被皇后娘娘身侧的大宫女手臂一挡,将人拨了个趔趄。站在人群前便有些尴尬,微微咬住了唇。
  要说现如今,她即是圣上亲认的义妹,又是国公府的世子夫人,自然是最有资格来迎皇后的,竟被这样无视了去,自是不好受。
  她看着媚生明艳张扬,高高在上,接受众人朝拜,而那个位置本该是她的。
  心里酸涩难耐,便丢了理智,许悯月亦步亦趋跟在媚生身后,眼见要进宫门,忽而轻柔道:“娘娘小心门楷,近来见娘娘身子清减,想来是劳心了,听闻马上要选妃了,日后宫中有了帮手,想来娘娘也能得会子闲。”
  媚生脚步顿住,回头瞧她,也不做声,只轻笑一声,忽而往后倒去,软软跌在了玉阶上。
  一旁的大宫女小橘便惊呼起来:“娘娘,娘娘!”
  李珏刚进了宫门,正被簇拥着往太和殿走,听见这声音,身子都绷紧了,几步跨过来,将人揽进了怀中。
  许悯月一愣,忽而觉出些慌乱,想要上前探看,不妨腹部挨了一脚,重重跌在了沁凉青石上。
  她仓皇抬起头,便见李珏一脸怒气,将怀中人护的紧紧的,声音里掩不住的冷寒:“悯月,今日若皇后有个三长两短,你断不能轻易脱身!”
  “不,陛下,臣妹......臣妹并没碰娘娘啊。”许悯月捂住肚腹,有些不能相信,这是她的珏哥哥伤的她。
  “别怪悯月。”媚生抬起一张苍白的小脸,拽着李珏的衣摆,细若游丝道:“是我自己不小心,因着听悯月说陛下要选妃了,一时分心,竟跌在了玉阶上。”
  李珏眉头皱的更深了,眼刀子在许悯月身上豁了一遍,正色道:“悯月,因着母妃的遗嘱,朕对你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往后,这宫中你便无需再来,以免又说话不知轻重,惹了皇后不快。”
  他说完,一眼未再瞧她,将怀中的人抱起,步伐稳健的往养心殿而去。
  许悯月望着那挺拔背影,一时有些失神,忽而瞥见她的夫君王凛,一身玄色,站在人群之中。
  她仿似抓住了救命稻草,急急要去寻,却见那人并未分她一个眼神,正含了忧色,看那道明黄身影护着的人。
  她心里咯噔一声,脱口喊了声:“夫君。”
  王凛猛然回神,几步过来将她扶了起来,语气里往日的关切全无,含了责备,低低道:“悯月,你不该如此。”
  许悯月身子晃了晃,瞧着他神色,脱口而出:“你......你原来不是这样的。”
  王凛叹息一声,忽而道:“悯月,夫妻间最要紧的是坦诚,你可对我坦诚过?”
  他说完,倏忽转了身,只道:“且先归家吧。”
  说着已是大步而去,同李珏一样,留给她的是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
  ......
  媚生被李珏困在怀里微微有些闷,抬起头,去扯他的耳朵,委委屈屈道:“陛下要选妃了?”
  李珏轻咳一声,躲开了她的手,低低道了句:“都看着呢,有点样子!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说完看见她一脸气闷,忽而弯了唇角,故作忧色:“要求新帝选妃的折子已是积压了一摞,怕是压不住了,想来还是得选。”
  媚生忽而沉默了下去,进了养心殿,她在榻上坐了,是少有的郑重:“李珏,有件事倒是忘了同你商议,我是个古怪的,这辈子断不会同旁人分享男子,你须得想清楚,否则我是要回扬州的。若是回不去,怕是要同那太医院院使而言,积郁于心......”
  李珏悚然一惊,从未见过她这样的认真神色,已是后悔那句戏言,急急道:“放心。”
  说完执了她的手,冷笑出声,那面上又是帝王笃定的威严:“若是这些折子都压不住,想来朕也是个无能的。”
  黄昏的光一点点漫上来,给这幽深的殿宇蒙了一层金灿灿的光,媚生望着窗侧的一抹昏黄,微叹了口气。
  她前世有些亏欠裴衍,大概这辈子要来还了,陪他幽守这皇宫。
  番外
  我叫李泽,是这大周的太子殿下。
  我父皇乃是收北胡平南疆,将大周版图扩大了一倍的成化帝。他在位二十载,励精图治,变法改革,让大周富庶强盛,万国来贺,是载入史册的千古一帝。
  我的母亲,便是当今的文成皇后-苏媚生。
  不过,我打记事起,母亲便常跟我念叨:“阿泽,我并不是你的生母,你的生母乃是永定王侧妃-许氏。”
  但我并不喜欢那个女人,每每见面,她总是要说:“你要听话,好好伺候娘娘,将来才能有好前途。”
  她看不见我身上的疹子,看不见我因为贪玩磨破的脚,她只会要我爬上那个位置,好荫蔽于她。
  只有我的母亲-阿生,她才会在我起疹子的夜里一宿宿的守着,会细心的剔除我脚心里的小砂砾。
  不过她有一点不好,总是让我喊她阿生,说我叫她母后,会将人喊老了。
  我其实不好意思提醒她,您也三十几岁了,虽然被父皇娇宠着,还是少女模样,但自己心里真的没点数吗?
  我其实晓得这前因后果,那时母亲身体荏弱,父皇不忍心她受这生产之苦,便要从宗族里挑个资质出众的来养,好继承这大周江山。
  那时朝堂上吵翻了天,臣子们早对我母后椒房独宠有了意见,现如今更是连子嗣都不生,简直是大不道。
  傲骨铮铮的文臣们跪在交泰殿外,摆出了死谏的气势,到最后,却被我父皇的一道圣旨给轻轻松松摆平了。
  我父皇说的是:“朕身体有碍,太医院言子嗣艰难,万不得已,才从宗族中过继,现下你们若是如此,那朕只能断子绝孙了。”
  我母亲听闻了这旨意,笑了一天,常常调笑他:“怪不得陛下这样体谅我,原来是不行啊。”
  我父皇便会将人抵住,隐忍道:“行不行,你不晓得?那不如现下就怀一个吧。”
  哎,说起来都是泪,我小小年纪,便要整日看父皇黏黏糊糊贴上来,孩子一般缠着我母后,倒是显的我更沉稳了几分。
  永熙十一年,扬州来了个举人,大殿之上一举夺魁,被父皇钦点了状元郎,我母后唤他“阿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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