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性沉迷——殊娓
时间:2020-10-20 09:01:19

  舒鹞买的一大箱玩具就放在一楼,不过前两天看,有一只小黄鸭不知道为什么瘪了半张脸。
  像被人踩过。
  舒鹞从床上爬起来,梳了个头发,刚单脚跳着蹦到一楼,这群人就杀上来了。
  “舒老师!好想你!”
  “舒老师看我新烫的头发帅不帅?”
  “舒老师,你脚怎么样了?我们带了跌打损伤的喷雾来。”
  这群人像龙卷风似的卷进别墅,舒鹞仰在沙发里,把音乐一放:“都闭嘴,让你们玩来了?练舞去。”
  男生们在宽敞的客厅里练舞,舒鹞时不时叫停给他们指点,冯凌子在厨房炖了一锅燕窝。
  还有一只傻乎乎的哈士奇趴在沙发旁,流着口水咬一只小黄鸭玩具。
  无论上午经历过什么样的电梯困境,下午的阳光仍然明媚,透过遮了窗纱的窗子,映在挥汗练舞的年轻脸庞上。
  “停,大琛第二个拍子腰部不够有力度,重新来一遍。”
  被点到名字的大琛往地板上一倒:“救命啊,怎么还不够有力度,我感觉我腰快折了。”
  “不是号称自己是公狗腰吗?这就不行了?”
  “男人可不能说自己不行哦琛哥。”
  “滚!”
  男孩子们吵吵闹闹,喧嚣快要掀翻房顶 ,舒鹞按着太阳穴,在这种时刻想起周酩远。
  不能只有她一个人被吵闹。
  夫妻嘛,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有难共享。
  舒鹞摸出手机,轰炸式给周酩远连着发了好多条信息。
  发完,她心满意足地收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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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酩远回公司后一直在忙。
  等他把上午耽误的事情都忙完、开了个冗长的原材料研讨会,再从会议室出来,已经又进入一个傍晚。
  华灯初上,整座城市笼在繁华的灯光里。
  其实帝都市的夜晚最最无趣,灯光太盛,扰了群星,只能看见稀疏的点点星子,连挂在天边的皎月都变得寡淡。
  周酩远站在办公室玻璃窗前,对着大片天幕,只看见一颗星在薄云层间若隐若现。
  这种场景似曾相识。
  他皱着眉思量片刻,才想起来,类似的场景是舒鹞下眼睑上那颗孤零零的朱砂痣。
  舒鹞笑起来时,那颗痣就跟着卧蚕跳起来。
  心里琢磨鬼主意时,那颗痣就映得她那双眼睛更灵动。
  周酩远很少在工作场所想起其他人或者事物,但他此刻没意识到自己的反常。
  只想到舒鹞的脚踝还没好,不知道晚饭下楼是否方便。
  “小周总。”
  白栩见周酩远迟迟没回会议室,并且看上去也没有要进去的意思,不得不问了一句,“南非那边的副总要开始汇报进展了,你还听吗?”
  周酩远没穿外套,他那件风衣被舒鹞坐得皱皱巴巴,像块抹布一样,正搭在椅背上。
  他穿着一件很平常款式的白衬衫,却又把衬衫穿出了一种更加冷清的禁欲感,两只手插在裤兜里,转身。
  他背后是无数人向往又迷失其中的四九城夜色。
  “你听吧,明天把文件整理给我,我去处理些私事。”
  周酩远把车子开到东槿,路上有意无意地想起舒鹞,觉得她大概蜷在楼上的卧室里,连粥都懒得煮。
  莫名的,有种“孤单的不止我一个”的安慰。
  车子停在别墅外面,周酩远只抬头看了一眼,别墅上上下下灯火通明,开着的窗子里穿出来男男女女热闹的笑声。
  周酩远突然就觉得,他跑这一趟,不止多余,还有病。
  作者有话要说:  舒鹞:不好意思,孤单的只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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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门锁
  入夜,燥热随着残阳缓缓褪去,Healer的男生们练完舞,就地坐在客厅地板上聊着天。
  “想多跟舒老师待一会儿。”
  “要不在舒老师家吃饭吧。”
  有人问舒鹞:“舒老师,我们去买些食材,在你家煮火锅呗?”
  舒鹞正同冯凌子一起窝在沙发上撸狗子,指尖陷在饼干柔顺的狗毛里。
  听见问声,她偏过头去,看向岑月白:“月白想不想吃火锅?”
  被问到的岑月白摸了摸鼻尖:“我都行,不挑食。”
  岑月白今年20岁,在Healer里年纪不上不下,脾气最好,是个老好人。
  就是太过腼腆,很少提出自己的意见,遇事都是听大家的。
  舒鹞和冯凌子毕竟比他们大几岁,也就当他岑月白是最内向的弟弟,有什么事情都会问一问他,怕他被冷落。
  “月白是江城人吧?吃麻辣的汤底?”冯凌子也问了一句。
  “嗯,好。”
  舒鹞手里拎着一只骨头造型的狗玩具,指着6个大男生:“买包辣些的汤底,再买包清汤的,家里有鸳鸯锅,别只买青菜,买点肉没事儿,男生减肥不要过度,不然跳舞没有力度,多练练舞热量就耗掉了。”
  决定了在舒鹞家煮火锅,岑月白眼睛亮了亮,连笑容都更大了。
  几个男孩子带着口罩帽子推了门准备出发,舒鹞从抽屉里翻了一张会员卡丢过去:“去别墅区外面那家会员制超市,人少到我每次去都以外要倒闭了,可以随便逛,不用怕粉丝和狗仔。”
  平时Healer逛超市都是分工好谁负责买什么,一个人冲进去买完出来,再换另一个人进去,不然走在一起太显眼。
  几个男生眼睛亮了:“店员也不会问吗?”
  “不会,这小区住的名人挺多的,超市店员有规定,工作时间禁止与顾客攀谈,放心大胆去吧。”
  几个大男孩欢呼着跑了,岑月白走在最后面,看向舒鹞,鼓了鼓勇气:“舒老师,你有没有特别想吃的?”
  “青笋和竹荪。”
  “知道了。”岑月白笑了笑。
  男生们走后,别墅短暂地安静下来。
  冯凌子看着门被关上,才转过身看着舒鹞问:“上次你说以前见过周酩远,我还没当回事,回去越想越不对劲儿,你学芭蕾那会儿不是一直在国外么,连见我都少,什么时候见过周酩远啊?”
  “挺小的时候。”
  冯凌子皱着眉:“不对,你老实说,你是不是以前见过他,然后对周狗一见钟情?”
  舒鹞惊讶得差点把饼干的毛揪掉,眸子瞪得大大的:“我为什么要对他一见钟情?”
  “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周酩远除了性子不讨喜,长得确实是勾人,你被他的男.色迷惑也不是不可能。”
  舒鹞笑倒在沙发里,调子懒洋洋:“帅确实是帅的,钟情还是算了。”
  “别嘴硬,”冯凌子一指头上的吊灯,“那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这房子是周酩远按照自己喜好来装修的,这人也算神奇,大水晶吊灯这种东西,一般都是华丽的,雍容华贵又奢靡。
  结果到了周酩远这里,灰色的水晶缀着,造型简约,居然看着冷冰冰的。
  舒鹞搬来东槿别墅第一眼就看这个吊灯不顺眼,买了许愿的绸缎,干脆把吊灯当许愿树用,挂了个花里胡哨。
  什么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心想事成、大吉大利。
  凡是吉利的词儿舒鹞都写了挂上去,最后还剩一条,她也想不出什么新词,闲置了一段时间。
  那条绸缎一放就到结婚,周酩远飞赴南非连婚礼都没来,舒鹞回来翻出绸缎,愤而写下周酩远的大名——“周酩远这个王八蛋”。
  本来舒鹞还挺美滋滋,觉得每天瞧见心情都不错。
  结果冯凌子非要反着读出来:“周酩远这个王八蛋,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心想事成……”
  合着她许的吉利话都便宜了周酩远?
  暮色四合,舒鹞气得险些吐血:“凌子,不是这么读的……那条周酩远的绸缎,请把它理解成单纯的骂人好吗?”
  “那你对他真没意思?”
  “没有。”
  “一丁点都没有?”
  “没有,日月可鉴。”
  舒鹞倚在沙发里,举起三根手指,做了个发誓的手势。
  “那还行。”
  冯凌子放心了不到半分钟,突然抬头,“不是,你俩见过,那周酩远那个狗怎么不像记得你啊?”
  舒鹞想起什么似的,手背搭在额头上,幽幽说:“他不记得反而比较好。”
  多年闺蜜,舒鹞没明说冯凌子也就知趣地没再问,房间里只剩下饼干张嘴吐着舌头“哈哈哈”的声音。
  北方城市,东槿这个别墅区硬是移植了不少叶片肥大的南方植被,随着夜风轻轻摇曳。
  舒鹞站在窗边,拿了个瘪了半张脸的小黄鸭丢出去:“饼干,接着。”
  饼干从沙发上一跃而起,追着小黄鸭出去,跳起来一口咬住小黄鸭。
  小黄鸭发出“吱嘎——”的声音,吓得饼干目瞪狗呆。
  舒鹞笑得靠在明亮的窗边,笑着笑着,余光忽然瞥见绿化带里有一点猩红闪过。
  有人在抽烟?
  舒鹞看过去。
  小区里的那盏灯,前阵子刚好被暴雨破坏了,昏暗得不行,看不清究竟是不是有人影。
  反倒是出去的那几个大男生欢欢乐乐地回来了,离得很远就能听见唱歌声,唱的还是Healer的成名曲。
  舒鹞想,这几个缺心眼,一点当红流量的自觉都没有,生怕别人认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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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酩远的车子停在一盏路灯下,路灯坏掉了,黑色的车子像在夜色里隐形了一般。
  他听着别墅里热热闹闹的人声,莫名心烦。
  一楼有几扇窗子开着,甚至还能听见隐约的狗叫?
  工作手机连着响了几下,几封邮件相继而来。
  之前在柏林谈的合金材料终于松口了,价格调到了一个双飞都能接受的节点。
  周酩远熄了车子,靠在驾驶位里把邮件都处理完,再抬眼时,已经是近两个小时之后。
  面前的一颗芭蕉树在晚风里呼扇着叶片,他摇下一半车窗,点了支烟。
  别墅里不知道什么时候静下来。
  周酩远叩开副驾驶位前面的置物屉,摸出一把钥匙。
  是别墅指纹锁的备用钥匙。
  也许该去看看舒鹞脚伤是否严重?
  正琢磨着,一群带着口罩和帽子的年轻男人从远处慢慢走近。
  走在前面的两个男生一人提着一个购物袋子,边走边唱。
  看方向居然是往他家走的?
  周酩远眯缝着眼睛。
  唱的什么玩意儿,哼哼唧唧,难听。
  两个男人走到别墅门口,其中一个穿粉色短袖的男生一抬手,自自然然地按完指纹打开了房门。
  周酩远:“?”
  后面剩下的3、4个男生也都拎着大购物袋,骂骂咧咧:“嘿,就差这么几步,也不知道给咱们留个门儿?”
  “一会儿不给他俩吃肉,狗东西。”
  说着,一个男生摘下帽子在脸边扇了扇,露出草木灰色的头发,然后随意把食指搭在指纹锁上,打开门。
  4个男生也悠悠哉哉地进了周酩远家,如同回自己家一样自然。
  周酩远:“?”
  不是,怎么谁都能进去?
  周酩远手里的备用钥匙突然就不香了。
  他这边蹙着眉思量,一个女高音划过平静:“饼干,快点!”
  一人一狗也奔着周酩远家过来了。
  周酩远靠在车里,不动声色地打量。
  这女人看着同舒鹞完全不是一个类型,也是她的朋友?
  她有那么多朋友,那么喜欢热闹,为什么会嫁给他?
  不会觉得无聊?
  女人大步流星,直奔别墅大门,哈士奇屁颠屁颠跟在后面,跑了几步趴在石板路上,不肯走了。
  “饼干?再不过来把你关外面!”
  “快点,真的把你管外面了?”
  “饼干!”
  女人威胁了几句,哈士奇无动于衷,趴在地上打了个滚。
  女人一扭头,干脆利落地按开指纹锁,进门,真的把狗关在了门外。
  男人女人都能打开指纹锁,周酩远掀起眼皮瞧了一眼在门边转圈圈的狗。
  数天前自己被关在门外的样子……
  不会...就像狗一样吧?
  周酩远脸黑了。
  哈士奇在门边转了几圈,“呜呜”哼唧两声,抬起前爪搭在门边,肉垫往指纹识别区上一撂,“滴”,门开了。
  周酩远:“???”
  作者有话要说:  周酩远: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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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鼻们,不好意思,明天我要请个假。
  评论区里冒个泡泡吧,后天回来给你们发红包,么么哒=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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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章 情绪
  舒鹞的脚踝不是扭伤,是电梯猛然下坠时摔得太狠,脚踝砸在地面上的撞伤。
  过了最开始毛细血管破裂的微肿,现在紫了一大片,看着有些吓人。
  她倒是没当回事儿,指挥着年纪最小的陆欣从楼上电脑间搬了把带轮子的电脑椅,盘腿坐进去,拿起饼干的牵引绳:“饼干,带干妈遛个弯儿。”
  饼干找到了玩伴,兴奋得摇着深灰色的大尾巴,拉着舒鹞和电脑椅在一楼来回转悠。
  别墅里到处都是人,厨房里是正在准备煮火锅食材的冯凌子和染了青木灰发色的木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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