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性沉迷——殊娓
时间:2020-10-20 09:01:19

  白栩摩拳擦掌:“呦呵,这男的还挺帅啊,暖帅暖帅的,瞧那一头小锡纸烫,还挺能捯饬自己。”
  楚聿紧跟着开口,满脸的恨铁不成钢:“不像有些人,白长了一副好皮囊,魅力没等散发出去呢,就自己冻死了,难怪小娇妻要去私会别人。”
  周酩远一动不动,手里的工作手机亮了一会儿又暗下去,自动锁屏。
  他没说话,只是薄唇抿紧。
  舒鹞是不是私会情人,周酩远不知道。
  只是在他看来,她同对面的男人关系很熟稔。
  至少,舒鹞面对那个男人时,神态和笑容都是生动的。
  不像对着他,总有防备,总是假话。
  楚聿眼睛转了转,睇了白栩一个眼色,然后开口:“酩远,我跟你说,这要是偷会情人,你现在发个信息,她肯定会慌。”
  周酩远没什么情绪地看了楚聿和白栩一眼。
  本来就是形婚,身边不乏这样的婚姻,结了婚各玩各的,出席公共场合再手挽手秀个恩爱。
  他和舒鹞结婚三年,也是今年回国才知道跟自己结婚的是谁。
  这种情况下,舒鹞外面有人也……
  是正常的吧……
  正常吗?
  换了普通家庭会这样吗?
  其实按照周酩远的性子,他应该起身离开。
  但他没动,甚至楚聿拿起他的手机,白栩编了条信息,他都没有阻止。
  这算放任?
  又是为什么放任呢?
  这是周酩远28年来,为数不多的迷茫。
  白栩捏了个薯角塞进嘴里,说话含糊不清,用油唧唧的手拿起周酩远的私人手机,给他看编辑的内容:
  【你在做什么?】
  周酩远眸色微动,有些晃神。
  他扪心自问,难道是我自己也想知道,舒鹞和她对面的男人是什么关系?
  白栩油手往屏幕上一戳,信息发送出去。
  周酩远几乎是瞬间偏过头,去看花草缝隙里的舒鹞。
  她不知道在聊什么,已经不似刚才那么开怀,眉心蹙了蹙,片刻后又释然似的弯了弯唇角,吐出一句什么话。
  也许是感受到手机振动,舒鹞拿起手机,没什么特别的表情,看了眼信息,垂着眸子噼里啪啦打字。
  几乎不到半分钟,信息回过来了。
  还不止一条,居然连着三条。
  手机震动,周酩远的目光不动声色地落在手机屏上。
  油花花的手机屏亮起来,接连跳出信息:
  【哇哦,酩远哥哥给我发信息耶。】
  【我在想你呀!】
  【想你想得午饭都没胃口呢!呜呜!】
  周酩远抬眸,看见舒鹞正托起一块芒果酥样子的东西,小动物似的嗅了嗅,美滋滋地咬下一小口。
  作者有话要说:  周酩远: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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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往事
  舒鹞坐在茶餐厅里,背后是一袭茵茵的绿植墙体。
  她端起水杯抿了一口蜂蜜柠檬水,有些兴趣索然:“我白准备了一大堆台词,还特地跟你穿了个同色的衣服。”
  和齐言清相亲的姑娘挺敏感,刚娇羞地做了个自我介绍,抬眼看见舒鹞婷婷嫋嫋地走过来,那姑娘当即白了齐言清一眼,转身就走了。
  “辛苦辛苦,我鹞辛苦,”齐言清拳头抵在唇边,笑得不行,“我哪知道这姑娘反应这么快,一见你过来拎着包就走了,我还想着请她喝完下午茶的。”
  齐言清解决了相亲大事,整个人神清气爽,笑得也如同春风似的和煦。
  他殷勤地把茶点推到舒鹞面前:“来,我鹞,吃点心。”
  “少来,收起你中央空调的这一套,”舒鹞靠在椅子里,用搅拌棒搅动着杯子里的柠檬片,撇了撇嘴:“我吃不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说到这个,齐言清敛起神色,语气也跟着严肃起来:“我在美国打探了好久,连私家侦探都请了,愣是没找到那个项目的负责医生,我怀疑有人把他藏起来了。”
  舒鹞的胃部手术在当时被称为黑科技,手术过程和运用材料的知情人少之又少。
  后来项目被封,她去过几个颇具盛名的医院,医生都束手无策,盲目开刀无疑是二次伤害。
  解铃还须系铃人。
  齐言清和冯凌子都认为找到当年那个负责医生也许能有办法。
  舒鹞短暂地蹙起眉,不过片刻,眉眼又霍然舒展,左眼下的朱砂痣随着她淡笑的动作轻轻一动,语气里有种随遇而安的淡然:“算了,找不到就不找了,多少女人羡慕我这苗条的身材呢。”
  “呸。”
  齐言清皱起眉,嘟囔着:“还是要再想想办法的,你这样只吃营养粉和流食,身体早晚会坏掉的。”
  已经有些征召了。
  连完整的一支舞都跳不完就气喘吁吁。
  舒鹞没说这些,笑着准备岔开话题,放在桌面上的手机突然响了。
  嗯?
  又是周酩远发来的信息?
  不是,周酩远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
  怎么总给她发信息?
  舒鹞噼里啪啦回完信息,忽然心情不错,甚至有心情去品尝一下小茶点。
  好歹她正在筹谋的这件事终于算是有了进度。
  她托起一块凤梨芒果酥,咬了一小口。
  茶餐厅里不算十分安静,花草间隔只是个摆设,起不到隔音的作用,但细听每个人都自然地压低了说话声音。
  身侧的过廊走过两个女侍者,尽管压低了声音,她们的对话还是传到了齐言清和舒鹞耳朵里:
  “我还是第一次见三个大男人来花都喝下午茶的。”
  “可是有一个好帅啊,像明星,就是看着不太好接近。”
  “现在不都流行那种长相么,怎么形容来着?”
  “冷清禁欲脸?”
  “对对对,冷清禁欲!”
  听到“冷清禁欲”四个字,舒鹞下意识偏头去看,花草缝隙里挨桌去瞧,都是甜腻小情侣和举着手机自拍的闺蜜,也没看见哪一桌是那种长相的人。
  齐言清刚吃了半块红茶蛋糕,觑见舒鹞的举动,放下叉子打趣道:“看什么呢?冷清禁欲的不一定就非得是你家那位,你酩远哥哥会来花都?”
  “那应该不会。”
  看着舒鹞把手里的小点心放下,齐言清忽然开口问了一句:“鹞啊,你嫁给周酩远,是因为什么?”
  “我妈啊,被逼迫的。”
  齐言清挑起眉梢,拇指指着舒鹞又倒回来指指自己:“咱俩同一个妇产医院,一出生就认识,都这么熟了,就没必要跟我说谎了吧?”
  舒鹞笑了笑:“都三年多了才问,但凡我和周酩远感情好点,孩子都要有了,问这么迟,你心里不是应该早有答案了么。”
  “还真是他啊。”
  舒鹞抽了一张湿纸巾擦拭指尖,纸巾里淡淡的薄荷香蔓延出来。
  那真是好久远好久远以前的事了,那时候她应该是14岁吧,抱着金灿灿的奖杯,用最标准的芭蕾姿势立在台上,对着镜头露出一脸假笑。
  同奖杯合影的照片现在还被挂在德国的学校、母亲的卧室。
  她穿着白色芭蕾舞裙,头发挽成光洁的发髻,肩膀下压,肘部抬起,昂首挺胸,端庄地抱着奖杯。
  在所有人看来,那是舒鹞人生最高光的时刻。
  谁也不知道从3岁就开始学芭蕾的她,最讨厌的就是芭蕾。
  谁也没发现她只有在看街舞时才会全神贯注。
  没有童年,没有快乐。
  也没有糖果和动画片,游乐园和捉迷藏。
  舒鹞拥有的只有练舞,5点起床要先练基本动作,练得让妈妈满意,才能得到一份“盒饭”。
  “盒饭”只是舒鹞对她的饮食的戏称,其实她吃的东西是被严格管控的:
  单数日期早餐是水煮蛋和白开水,午餐是牛肉沙拉,晚餐是香蕉和白开水;
  双数日期早餐是草莓和全麦面包,午餐是牛油果和白水煮鸡胸肉,晚餐是一杯牛奶。
  如果这个月有31天,那31号当天舒鹞是被允许自己选择一样水果的,可以是一个橙子,一个梨,半串葡萄之类的。
  但不可以是榴莲或者释迦果这种超热量的。
  这样的日子年复一年。
  舒鹞就像困兽。
  被困在芭蕾里。
  那天获奖之后刚好是万圣节前夜,真正的百鬼夜行,大家都化妆成不同的样子,拎着南瓜灯。
  有同学热情地建议舒鹞扮成公主,舒鹞摇头,执意把脸涂成小丑,画上了红红的鼻头和夸张上扬的红唇。
  她趁乱溜出老师要求入住的公馆,金色的奖杯被舒鹞抱了一路,最后用力举起丢进街角的垃圾桶。
  金属奖杯与金属垃圾箱相撞,在雨声里发出沉闷的响声。
  舒鹞很愉快。
  甚至想要唱歌。
  很想逃离这个没有尽头的牢笼,很想逃离这些她并不期待的荣耀。
  然后她就在那天,在巴黎的雨夜里,遇见了另一只生活的困兽。
  那个人就是周酩远。
  周酩远那时候应该16、17岁,穿着一身白色西装,肤色冷白,半张脸埋没在街巷的阴影里,只有一半的容颜,暴露在雨夜潮湿的空气里。
  舒鹞还以为他是化了妆,扮成吸血鬼伯爵。
  后来她知道了,周酩远不用化妆,那是他皮肤本身的颜色。
  当时舒鹞是惊艳的,她有很多跳芭蕾的男同学,帅的,五官深邃或清秀的,但都没有当时周酩远浑然天成的桀骜和淡漠令人挪不开眼。
  大概是她的目光太过直接。
  周酩远偏过头,看向她。
  那个眼神没什么温度,疏离的,冰凉地落在舒鹞脸上。
  舒鹞心里只剩一声叹息:
  要是听同学们的话,扮成个公主就好了。
  为什么非要拌小丑呢!
  叹息过后,她才注意到周酩远身后是有人的。
  两个身材魁梧的黑衣男人,头顶压着鸭舌帽,其中一个人的手搭在周酩远肩膀上,抬头,神色有些警惕地看向舒鹞。
  那条街巷很偏僻,偏僻到垃圾桶都里只有她丢进去的金色奖杯。
  那只搭在周酩远肩上的手又丑又粗糙,与他整齐的纯白色西装格格不入。
  舒鹞是被束之高阁的长发公主,象牙塔里只有跳舞。
  但那天连她自己都忽然意识到情况不对,眉心缓缓蹙起来,紧张地开口:“你们是什么人?”
  “走远点!”周酩远突然出声。
  正街的热闹和喧嚣传过来,那些交谈和笑闹有英文有法文,甚至有德文。
  周酩远那句国语砸在面前的空间里,
  舒鹞非但没听话,还哒哒跑过去,眼睛一亮,声音诚恳:“你们是在绑架吗?能不能也把我绑走?我家也好有钱的!”
  想到这儿,坐在花都里的舒鹞无奈地抬起手拍了拍额头,笑着垂眸:“真是往事不堪回首。”
  作者有话要说:  -
  下章入V,明天请个假,捋顺后面剧情和大纲。
  小可爱们这章评论区里冒个泡泡吧,后天回来发红包给你们。
  9.13(后天)爆更,更3-4章。
  9.14也爆更,尽量更3章。
  9.15依然爆,至少2章。
 
 
第19章 起伏
  周酩远绷着脸从茶餐厅出来, 迈着大步直接坐进车子里。
  白栩和楚聿追上来时只看见车门“嘭”地关上,两人面面相觑,从对方眼底看见一些不可思议。
  可以说, 他们从来没见过周酩远如此失态的样子。
  小周总也有过在开会时摔下文件就走的时候。
  但那是因为下面的人做的策划实在太屎, 换个稍微有些脾气的都会摔东西走人, 来个暴躁点的都能把做策划的那位喷成筛子。
  私下里周酩远几乎没有情绪起伏,没有情绪,也就不会失态。冷不丁展现出这种强烈的不悦, 令白栩和楚聿一时感到诧异。
  难道是因为舒鹞?
  白栩开着车子, 楚聿坐在副驾驶位, 周酩远自己敞着长腿坐在车子后座里。
  秋高气爽,车子里没开空调,只把车窗降下一半。
  有风吹进来, 扫过周酩远紧皱着的眉心,他抬手按着太阳穴, 总觉得有种莫名的烦闷堵在心头。
  楚聿和白栩算是同周酩远最靠近的朋友了, 也知道他并不像看上去那么不好相处。
  于是车子里的沉默只持续了不到一分钟, 楚聿绷不住了,从驾驶位和副驾驶位之间的缝隙探过头去:“酩远, 你这是吃醋了吗?”
  周酩远抬眸, 看着楚聿, 扯起嘴角嗤笑一声。
  他其实不太明白自己突然起身离席是因为什么, 但很快给自己找了个理由:
  可能是商场上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中,而舒鹞总是“猜不透”,才让自己烦躁。
  “不是?我可没见过你这么气儿不顺的时候。”楚聿调侃道。
  周酩远没再搭话。
  他不说话,前面的白栩和楚聿也还是聊得津津有味:
  “其实舒小姐应该是那种挺热闹的性子,所以小周总一直觉得她这场婚姻有什么目的性。”
  “猜出来是图什么了?”
  “那到没有。”
  “嗐, 甭猜了,女人的心思你就别猜,永远也猜不透的。”
  “也是,前两天我妈买了个按摩椅给我爸,我爸美滋滋按摩了好几天,昨天给我打电话吐槽,我妈又用离婚威胁她,说他连结婚纪念日都不记得,她都记得送了按摩椅。你说我妈为什么不能直说‘纪念日要到了我想要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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