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起床查案了——筱斓
时间:2020-10-20 09:02:28

  言微轻明白了,“所以孟兴东想尽快结案,好让他的考核好看些。”
  傅楚点头。
  “怎么会有这样的官?”晚照一脸不可思议地感叹,而后想到,“郡王妃,竟然穆阳义说穆阳忠是冤枉的,村里的人怎么都不相信他?今早我和晴空看到村子里的人都躲着穆阳义。我看别人的村子,村里人若是被冤枉了,都帮助喊冤的,他们怎么都躲着,好奇怪。”
  “洛齐村成员构成相对简单,民风淳朴。但穆家人一直以来与村里人关系疏远,深居浅出,大家对他们也不了解,自然没有人替他们伸冤。孟兴东判了穆阳忠是凶手,村里的人自然都相信穆阳忠是凶手,所以都躲避着家里有杀人犯的他们。”言微轻昨天就观察过村里人与穆家人的关系了,穆家并没有融入洛齐村,自然不会得到村民的支持了。
 
 
第四十五章 
  穆阳忠很快被带上来了, 虽说他是穆阳义的兄长,但除了眼睛与穆阳义有些相似外,其余地方并无相似之处。他很高, 还很壮, 远远看去,很敦实, 外貌可以用忠厚老实来形容。
  不过被关在牢里两个月,人看起来很沉郁,眼神里都没有多少光彩了。
  穆阳义看到他, 激动地跑了过去,“哥哥, 你还好吗?哥哥,郡王爷要重新查常胜发的案子了, 哥哥,你不会被砍头了,哥哥……”
  穆阳忠听此,暗沉的眼神里有了抹亮色。他虽然长相忠厚老实,但也不是个傻子, 听了穆阳义的话,立即朝言微轻等人跪下去,喊起了冤, “大人, 小人冤枉, 小人没有杀人!小人喊冤了,小人从未认过罪……”
  站在一旁的孟兴东神色慌张不已,这会他什么都不敢说了。
  傅楚看了孟兴东一眼,问起了话。
  穆阳忠并不认识常胜发, 案发当天他说他并没有去过常胜发出事的那条路。他当天的行踪和药馆的口供对上了,并无矛盾之处。只是他身上的梅花扣为什么掉落在常胜发尸体旁边,他说不清。至于他当天穿的衣服上面的梅花扣是何时掉的,他也记不清了。
  问完话,穆阳忠暂时被送回了牢中,因为现在没有证据直接证明他不是凶手。
  此时,去武家村了解情况的招财和晴空也赶到了县衙。
  招财说道,“案发现场在武家村前往县里的弯道口,那里比较隐秘。当时案发时天已经黑了,没人亲眼见到案发时的情况。”
  傅楚:“常胜发的情况?”
  招财把了解到的情况说了出来,“常胜发是武家村老村长小女儿的丈夫,十年前常胜发住的那个村子发大水,他的房子被大水淹了,便和妻子搬回老村长这里借住。久而久之,也没有再回去,和老村长夫妻住一起了。武家村的人对常胜发的评价都很好,说老村长常年患病,平日里都是常胜发在照顾的。村里的人也都说常胜发平时没有与其他人吵过架,人也恭敬有礼,不惹是非,并没有听过他与谁有仇。”
  “对!”站在一旁的孟兴东插话,“案发时,下官也去老村长武年家打听过了。常胜发的岳母因为常胜发被杀害,哭的好可怜,说常胜发照顾老人比她女儿照顾得都仔细。平时老丈人看病买药都是他出的钱,且都是亲自背着老丈人去看病,很是孝顺。”
  晴空有其他的发现,“常胜发虽然为人处世不错,和邻里没有矛盾,但奴婢打听到了,常胜发跟老村长的大儿子和大儿媳有矛盾。”
  言微轻手指敲了敲傅楚的手背,“因为长期住在一起产生的矛盾?”
  晴空点头,“是,不仅如此,老村长夫妻身体不好,老村长大儿子儿媳因为常胜发夫妻常住娘家,不肯出看病吃饭钱,导致矛盾变大。”
  晚照突然说道,“所以,会不会是老村长大儿子和儿媳做的案?”
  孟兴东摇头,“不可能。武年的大儿媳孟氏无法生育,他儿子和孟氏两年前和离了。武年大儿子一年前重新娶了个年轻的媳妇,一直住在隔壁镇子岳父家那里,已经将近一年没有回来了。孟氏听说刚和离不久就重新嫁人了,住在池州那边,近两年都没到村子里来过了。这些下官也调查过的。”
  常胜发的大概情况便是如此。
  傅楚转头对孟兴东说道,“孟大人,麻烦你让当天处理这件案子的捕快过来,我们去一趟现场。”
  孟兴东此时不能不配合了,赶紧去把处理常胜发案件的丁捕头找了过来。
  言微轻瞅了傅楚一眼,“夫君,你看出了什么?”
  傅楚:“常胜发死时,身上贵重物品并没有丢失,很显然不是劫财。常胜发是天黑之后被陌生人叫出去的,这很可能是一起专门针对常胜发的仇杀案子。”
  言微轻不由不佩服,他这夫君刑侦方的天赋绝对出色,与她想的一样。
  来宝疑问:“郡王爷,你说这个案子会不会跟周圆圆的一样,是凶手雇凶杀人?”
  傅楚点头,“不排除这个可能。”
  言微轻把衙役刚刚拿过来的那把镰刀和梅花扣仔细看了看。
  梅花扣非常新,不像是很早以前就掉落在马路上的,否则会被过往的车辆行人踩坏。
  晚照盯着瞧了瞧,“这梅花扣的手艺很巧,普通人学不来。”
  穆阳义:“只有我小姨会做。”
  晚照了然,“难怪人家一下子就认出来这梅花扣是你哥哥的。很奇怪,你哥哥说他没有去过那里,那他的梅花扣怎么出现在那里?还是还有其他人会做这种梅花扣你们不知道?这个梅花扣可能是常胜发与凶手搏斗的时候,从对方身上拽下来的。郡王妃,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
  言微轻赞同的点点头,根据仵作的检查记录,常胜发左上臂有一处比较深和宽的贯穿性的刀伤,这处伤口应该是抵抗伤。既然现场发生过打斗,而那枚现场发现的梅花扣,又不是被害人所有,那么它可大能是凶在打斗过程中,常胜发从凶手身上抓到的。
  晚照看到言微轻赞同的表情,很是高兴,看,她比孟大人都厉害,“郡王妃,你说谁会是凶手?”
  言微轻不下定论,因为她此刻也不知道凶手是谁。她拿起那把镰刀查看,镰刀上有血迹,已经变黑。虽然有血迹,但也无法证明这把镰刀就是凶器。如今死者已经入土,不可能验尸。对言微轻来说,靠血迹就认定镰刀就是凶器的证据并不完整,但以现在的技术,根本不能做DNA,也只能如此。
  傅楚看见她若有所思,问道,“看出了什么?”
  言微轻:“根据案卷现场情况的描述推测,常胜发应该不是在驾车的过程中遭人袭击。因为常胜发受伤的部位,主要是在左腰和腹部。应该是有人趁着常胜发停车的时候,从侧后方袭击了他。而后常胜发和凶手一直搏斗,直到他最后体力不支,倒在了案发现场他尸体所在的位置。所以当天把他从家里叫出来的,那个陌生男人有很大嫌疑。”
  傅楚点头,越发觉得言微轻在刑侦方面有天赋,“常胜发的马车还在,如果凶手做了案要徒步走,往前走是几个密集的村庄,那个时间点正好天黑不久,外面必定还有人在活动,他暴露的风险非常大。且常胜发被发现的很快,他想要快速逃离现场,必定有车。或许,作案的人不止一人。”
  言微轻很认可傅楚的猜测。
  “郡王爷,郡王妃,人找来了。”孟兴东快速回了大堂。
  傅楚和言微轻没有多说,跟着孟兴东和丁捕头去了案发现场。
  案发地点大概距离常胜发家两里左右。
  丁捕头带着傅楚和言微轻等人到了现场,“我们到达现场的时候,常胜发的马车靠在路边,常胜发当时穿着一只鞋,另一只鞋遗落在距离他两寸左右的地方,在马车与常胜发的尸体之间的路面,以及常胜发做躺的位置,有大量的血迹。”
  丁捕头把当时人物所在的位置指了出来,“当时常胜发就躺在这里,梅花扣落在他的左手边,那把镰刀就在前面的草丛中发现的。”
  言微轻沿着他指的草丛方向看过去,杂草郁郁葱葱,不仔细查找是不可能发现那把镰刀的。
  虽然丁捕头把当时的人物的位置指了出来,但这两个月姚县下了不少雨,加上路上人来人往,地面已无当时的痕迹了。
  不过丁捕头指的马车,人和鞋子等位置,正好跟她刚刚的推测相符合。
  常胜发必定是停车后才被人伤害的。
  傅楚仔细观察了周边的环境,而后让丁捕头多带几个人,带着招财等人进村仔细盘问。
  而言微轻和傅楚,也在周边查探起来。
  不过因为他们的穿着以及孟兴东一直跟在旁边的原因,被问话的村民都比较拘谨,说不出所以然来。
  傅楚和言微轻对视一眼,决定到一旁等来宝和招财他们的调查结果。
  “郡王爷,有发现!”来宝嘴甜,很会套话,很快就和问话的村民打成一片,就差把人家祖宗十八代扒出来了。“刚刚吴大娘说,在常胜发被害前,她看到一辆马车在他们家门前掉头了。吴大娘的家离常胜发家很近,只有十五六丈远。”
  这个线索,当即让言微轻和傅楚重视了起来。
  来宝继续说道,“我问过吴大娘了,整个武家村只有常胜发家里有马车。村里的人家境都很普通,马车没几个人用的起,村子里也没有人有富裕人家的亲戚,整个村子除了常胜发的马车,一年都没几次有马车进来。”
  这辆马车出现的时间和地点,让它看起来非常可疑。
  傅楚:“马车有什么特征?”
  来宝摇头,“吴大娘没有看清,她说那时候天都黑了,她好奇地举起灯看了一眼,只能大概看出拉车的马是白色的。”
  傅楚凝眉,“当天既然有马车过来,那肯定不止一人看到过它。来宝,你沿着这条路问问附近的村民。”
  “刚刚问过了。”晚照跑了回来,“离常胜发家一里路左右有一个小铁铺,铁铺里的人说,在酉时末左右,他们看到有辆马车从池州方向往常胜发家里去了。当时铁铺里有不少人在磨镰刀,好多人都看到了。他们当时还在议论是不是常胜发又赚了钱买了辆新马车。”
  招财也跑了回来,“我刚刚问了湖边的几个村民,有人说那晚他在田边守稻谷,发现有一辆马车停在湖边的那棵树下。他当时很好奇马车为什么停在那里,还探头看了几眼。他说马车上有人,车里面应该也坐着人,因为车窗里面有灯光透出来。”
  “马车有问题吗?”孟兴东一脸的迷茫。
  一旁的丁捕头突然想起来了,“郡王爷,当天常胜发被人发现时,也有一辆马车从那经过。当时路过的村民发现常胜发时,想拦下过路的马车帮忙把人送医馆,但那辆马车不肯停下来,车夫说马车里有客人,不愿意。当时车夫说完就赶着马车朝池州方向开去了。那个马车的马也是白色的,有车行的标记。当时在现场的村民很气愤,因此在我们调查的时候有说过这件事。”
  “什么车行?”孟兴东急忙问。
  丁捕头摇头,孟兴东焦急,“那你还不赶紧去问。”
  丁捕头匆匆走了。
  言微轻对傅楚说道,“同一个时间段,多人看到同一辆马车,夫君,你说这可能是巧合吗?”
  傅楚摇头,“这辆马车很可能就是凶手实施作案时乘坐的。”
  “那这样说,只要我们找到这辆马车,就能抓到凶手了?”孟兴东有些兴奋。
  丁捕头很快回来了,当时在现场的人都没有看清那辆马车车行标记是什么。
  这个时代没有监控,想要找到那辆马车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傅楚思索了一下,“按照马车离开的最快速度估算,马车到池州前,池州的城门已关,马车必定进不了池州城。所以,马车应该会停留在池州方向的几个县或者镇子上。马车的马匹是白色的且是车行的,若查,必能查到记录。”
  从姚县到池州城,有四个县十个镇,查起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白色马匹的马车必然不少,加上明启的车行一般都是一两马车配两个车夫,想要精准的查到当晚驾车的车夫,需要花费不少时间。
  然而尽管要耗时耗力,这件案子还是要查下去。
  傅楚让孟兴东派人带上他的手信前往四个县和十个镇子,让当地的官员帮忙调查。
  交通不便,且常胜发的案子已经过了两个月了,想要从车夫那里获得信息也不是那么容易和快速的。
  他们也不能坐等。
  只是如今的线索只有梅花扣和镰刀,想要从上面得到新线索显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言微轻看了看那枚梅花扣,“如此巧合,穆阳忠在那个时候出门买药,而衣服上的扣子掉落在案发现场。既然他没走过那条路,他的扣子怎么会掉在那里?”
  现在言微轻最想知道的是穆阳忠衣服上的梅花扣怎么掉落在死者旁边。
  傅楚看了她一眼,“你相信穆阳忠不是凶手?”
  言微轻撇了他一眼,“直觉。故意杀人是有起因的,一个情杀,一个仇杀。从目前的调查来看,穆阳忠和常胜发互不认识,他们也没有相互的朋友,也就是说他们没有任何的交集。”
  傅楚提醒她,“之前说过,有可能是雇凶杀人。”
  言微轻瞅了他一眼,“穆阳忠的家与常胜发的家相距二十多里,一个在东,一个在西,两个村子来姚县的路不是同一条。穆阳忠要到姚县买药,还要跑到常胜发来姚县的路蹲守杀人根本来不及。药馆也证明了,常胜发出门的时候,穆阳忠正在药店里等大夫配药。常胜发是离开家一刻钟左右被杀的,那个时候穆阳忠刚从药店出来,他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在现场。还有,其实你心里也是相信他不是凶手的吧?”
  傅楚笑了笑,“我从来不靠直觉,只靠证据。”
  言微轻哼了声,“那是因为你们男人的直觉都是钢铁直觉!”
  浸淫法医多年,根据多年的经验,言微轻认为她的直觉确实不会出错。
  “你不是让来宝去验证了吗?结果出来了没?”言微轻刚刚听到他让来宝带着丁捕头去药馆了。
  “快了。”
  傅楚话音落下不久,丁捕头和来宝就气喘吁吁回来了。
  “郡王爷,骑马,乘车,跑步我们都试过了,从药馆到案发现场,最快也要一刻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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